“我会。”潘玉再次夺过去,这一次不再停留的,一口气将酒全部倒了进去。
“潘玉。”
喝完后,嗵的一声倒地。
李相宜看着地上的身影,不是吧,她还没晕呢,他就先晕了。
叹了口气,正好看到秦霸走出来:“替我把他扶进去吧。”
“客房已经开好了,你们夫妻俩一间。”秦霸递给她竹牌。
“知道了。”李相宜和秦霸一起将潘玉扶了进去。
已经习惯了和潘玉睡一张床,李相宜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蓝衣少女一间,秦霸和白衣一间,一共开了三间房。
一楼太吵了,二楼的房门又不知道用什么材料制成,半点不隔音,吵吵嚷嚷过了许久,李相宜半点也静不下心来,看着床上的潘玉,他倒是睡得很好,待会儿醒来,怕是要喝茶解酒吧。
李相宜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倒,半滴水也没有。
她拎着茶壶下楼,准备问小二茶水在哪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人,全是喝醉了的一些大汉。
舞娘不知疲倦,还在妖娆的舞着。
李相宜记得小二送茶水都是从一楼一个木门外钻进来的,那里应该是厨房,她自己去弄好了。
推开门,走出去后,门吱的一声自己合拢了。
门后仿佛是另一个世界。
静悄悄的,所有的喧闹都被隔绝在了门外。
李相宜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同福客栈的后院。
眼前的景色有些熟悉,似在哪里见过。
那种该死的恐惧的熟悉感又冒出来了,让她停住脚步,看了看四周的屋子,不知道哪间是厨房,想了想,李相宜退缩了,算了,今夜不喝也罢。
一阵冷风袭过。
一道寒冽的刀光闪烁。
长剑架在了李相宜脖上,紧贴肌肤,冰冰凉凉。
“没想到,我会在这里出现吧。”
玄机
“是你。舒葑窳鹳缳”李相宜看到月光中的蓝影纤细,虽然戴了面罩,声音不难辩出。
“他们说你失忆了,看来所言非真。”小玉冷冷的看着她:“从你看我的眼神就知道,你并没有失忆,这一切不过是你沈媚云的又一个诡计。”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相宜转身面对着她。
“你当然可以装做不认识我,但是林逸你不会忘记吧。”小玉的笑容愈发冰冷。
“林逸我与他见过数面,但是并不熟悉。”李相宜抗拒听到这个人的名字,那几次差点被他强/暴的遭遇令她觉得恐惧滟。
她平静的看着小玉:“不管我之前是不是沈媚云,现在的我,只想过简单的生活。”
“简单的生活?”小玉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哈哈,你也太可笑了一些吧,你说想要过简单的生活就过简单的生活,那咱们这些人这些年所付的一切难道全都白废了吗,难怪有人说你想要叛变,原来是真的,主子很不放心你,让我一路跟来。”
“你说够了吧,说够了我要回房休息了。”李相宜冷冷的转过身隧。
她头痛欲裂。
身后一道强劲的掌风疾来:“别以为主子宠着你我就不敢杀你,留着你这条狗命不过是为了拿到主子想要的东西,只要东西到了手,你这条命还有何用。”
小玉的剑光划破了她的脖颈,李相宜觉得一阵剧痛。
小玉冷冷的看着她:“把东西交出来。”
“我不知道你所说的是什么。”李相宜觉得胸口有一股闷气在盘旋,就要冲破而出。
小玉白日清纯的面孔在月光下看起来狰狞的可怕:“沈媚云,你我一同入宫,共待一主,凭什么你就可以趾高气扬,把我们都不放在眼里,这些年,所有的功绩都算在你一个人头上,我们背后付出了那么多,算什么,这一次步公公回宫,竟然说待你功成身退之后还你自由,凭什么,简直太可笑了,我们大家一起沦入孽海,凭什么你就可以一个人洗得清清白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李相宜重复这一句话,从小玉身边走过。
她心里的烦躁已经膨胀到了极点。
小玉的话让她浑身一阵又一阵的发冷,不知道是种什么样的感觉。
春夜很寒,可是不该寒成这样。
“沈媚云,你是天下第一毒妇,手上沾满鲜血,杀过很多无辜的人,你早就已经洗不干净了,想要过简单的生活,你做梦去吧,今日我冒着被诛杀的危险来找你,就是为了替主子潜理门户,把东西交出来,我留你一个全尸。”
“你就那么自信能杀得了我。”李相宜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有一种冲破逆天的力量在身体里漫延。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内力。
李相宜感觉衣袂和发丝在夜风里凌乱,她的眼睛有些疼。
似有东西从眼里溢出。
似是杀气。
“你果然是装出来的,失忆了,怎么还会独门绝技。”小玉脸色一凛,神色变得紧张。
接着又昂天一笑:“别想吓我,听说你早就功力全失,半点内力也无,不止如此,还沦落到街边摆摊的地步。”
李相宜脑中一阵血光。
除了一片红。
什么也没剩下。
她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你走。”
李相宜感觉到了自己心底的杀意。
她怎么会这样。
怎么可以变成一个杀人的恶魔。
她用力的压制住那股邪气:“快走。”
“想让我走,除非你死。”小玉的长剑向她刺来。
李相宜终于忍不住,一掌出击,小玉飞来的长剑在她的掌风里断成了两截,接着蓝色的身影飞向了屋顶,重重的跌落,吐出了鲜血:“你暗算我。”
“是你逼我的。”李相宜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双手,有红色的蔓陀萝暗纹隐现。
她感觉自己的双眼像被烈火灼烧一样的疼痛。
“腥红血眼,你的噬心毒还在,哈哈哈哈,看来主子也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疼你。”小玉唇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既如此,我与你还有什么好争的,等着看你七窍流血,毒发身亡的那一天。”
说完她的身影如一道尘烟消散在了空气里。
李相宜感觉自己胸口有抑制不住的东西就要喷涌,紧接着,一口鲜血吐到了地面。
她所有的力气都消失。
手上的蔓陀萝暗纹也不见。
倒在了地面,她微微的喘息。
黑色的长靴出现在她眼前:“看来你还是冲破了脉印,也罢,带你去疗伤。”
李相宜想拒绝,却感觉意识模糊得不像她自己。
接着被带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冷得她一个哆嗦,惹得头顶一阵邪魅的笑:“又不是第一次了,你还不习惯么。”
“相公。”李相宜喃喃,心里这一刻清晰想着的是潘玉。
身上仿佛被烈火焚烧,又仿佛被冰水浸泡,不知道过了多久,所有的感觉都褪去。
李相宜感觉到额上一阵冰凉,睁开眼睛,潘玉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她。
见她醒来,面露惊喜:“娘子,你醒了。”
“小玉呢。”李相宜第一句话就是问她。
潘玉一愣:“我不知道,没留意她,你已经昏睡了三天三夜,这些天好像没有看到她出现。”
“是你救了我。”李相宜道。
那天她好像被一个陌生的男人带走了……
为什么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救她的人是潘玉,那天因受伤,她出现了幻觉。
“说什么呢,你没事啊,就是喝多了酒,所以晕睡了几天。”潘玉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也是第二天下午才醒来,听小二说那酒名叫千日醉,喝了要醉上一千日呢。”
“只是夸张的说词,哪里真的会睡上一千日,若是这样,可就要耽搁你赶考的时间了。”白衣男哈哈一笑从门外进来。
“真的只是喝醉了?”李相宜怀疑。
“是啊。”潘玉道:“你一个人醉倒在了后院,手里还拿着茶壶呢。”
“我都忘了。”李相宜抚了抚有些晕的太阳穴:“秦霸呢。”
“他在楼下喂马呢。”白衣男坐到板凳上:“你还挺关心他的。”“我是关心我家相公。”李相宜道:“我昏迷的这几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什么事也没有,一切安然。”白衣男自己倒了杯水轻啜了小口:“只不过小玉不见了。”
“兴许是等不及,遇到顺路的,先去江南了。”李相宜轻描淡写道。
“说得对,有这个可能,不过也有可能,被坏人给……”白衣男露出一个暖昧的笑。
李相宜白了他一眼:“嘴里没一句好话,相公,我饿了,给我弄些吃的来。”
“我早就已经吩咐小二准备好了。”潘玉道:“这就下楼去给你端。”
卤肉的香味扑鼻而来,李相宜看着碗里白莹莹的米饭,非常有食欲,还有红通通的泡椒,看起来很诱人,李相宜赶紧拿起筷子扒了几口米饭,久违的味道令她差点没掉下泪来,味道好像西餐厅里的盖浇卤肉饭。
李相宜这个时候没想太多,几口就将一碗米饭下了肚。
吃了个八成饱。
李相宜抚着胸口,有些梗。
潘玉见状赶紧倒了杯茶端来:“娘子喝茶。”
“真舒服。”李相宜将茶一口饮尽,感觉心情舒畅了些。
“那天你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吗?”白衣男笑着问李相宜。
“能有什么奇怪的事。”她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前几天发生的一切。
太离奇了,她自己都没弄明白。
“那你脖上的伤?”白衣男挑眉。
“你别审问我娘子了,她刚醒来,要好好休息。”潘玉挡在了白衣男面前:“我娘子是个好人,她才不会做坏事,那件事与她无关。”
“发生什么事了?”李相宜这才觉得白衣男话中有话。
“没什么,只不过死了几个陌生人。”白衣男站起身:“算了,再问下去你家相公该生气了,这傻书生挺护着你的,我就别在这里防碍你们小俩口了,休息好以后,咱们就上路吧,这里实在不是久留之地。”
“娘子,别理他。”潘玉又倒了一杯茶:“还喝吗?”
“不喝了,睡得太久头有点晕,我想到楼下走走。”李相宜起身穿上绣花鞋。
潘玉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衣服:“娘子,你的衣裳几天未换,换身干净的吧。”
李相宜低头一闻,果真还有一股残留的酒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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