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霜一般端详一边极力的回忆着说道:“我觉得这不象是咱们府上的人能做出来的东西,各个院子无论主子还是奴才好像都没有这手艺,会不会是宫中的绣工做的?”
“宫里的?”我接过香囊继续看着,香囊不大,可以完全的握在掌中,从里面散发出淡淡的草药的香气,是一种闻起来很安心的味道。
“是王爷送的?”流霜立在一旁的问道。
“说是太医开的方子,里面是几味安神的草药。”我若有所思的说道,知道我生病并且经常被胤禛找来的人,就那么一两个,谁开的方子我并不好奇,只是这么精巧细致的东西胤禛是讨谁要的呢?以他的行事作风是不会去找宫中的绣坊做的,但是外面又会是谁呢?
“主子别想了,省的一会又该头痛了!”流霜按下我举着香囊的手,轻斥地说道。
我笑着放下手听从流霜的话把香囊戴回到身上,好像是从前两个月开始,我总是不定时的头痛,我猜想我患上了神经性头痛,当然在清朝没有这个称呼。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这日天气渐暖,流霜趁着午膳前天气温暖便搀扶着我出去走走,白雪正在渐渐消融,嫩绿的新芽已经从树木中伸出腰来,一点点的洒落在枝头,还没走到花园中便听到一个女声从花园的深处传了出来:“把枝头的残雪打落,不要让它落下来,把地都打扫干净,一会王爷会陪着福晋到这来赏景,要是出了差池惹得王爷与福晋不快,你们可就都是吃不了兜着走了,听明白了吗?”
“真想不到侧福晋的院子就连丫鬟都这么嚣张,真是让人气愤!”流霜站在我身边,怒不可遏的说道。
流霜看不惯韵瑶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再说我本身对她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不怎么理会流霜的看法,可是现在听到流霜这么一说马上沉下了脸,转身看着她说道:“流霜,虽说现在我们身边没有别人,可是隔墙有耳,再说毕竟身份有别,无论怎么说她都是侧福晋是这王府里的主子,我不想再听到有类似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不,不只是你,我们的院子里就不可以传出这样的话,明白了吗?”
流霜看我确实动怒了,也明白如果刚才的一番话被别人听见的后果,遂低着头轻声的说道:“奴才知错了,以后定当管好自己的嘴,不敢胡言乱语。”
“谁在外面?”盛气凌人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了过来,我能感觉得到流霜极力想要压制住的怒火,就拍了拍她的手,轻笑着摇了摇头。等到来人走进到我身前,看到是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毫不在意的敷衍着我一般的俯身行礼道:“奴才给福晋请安,福晋吉祥。”
“起来吧,既然一会王爷要过来那你们一定要打点好,切莫惹得王爷不快。”我毫不避讳的告诉她,她刚才说的我都听到了。
“一会侧福晋会陪着王爷,依奴才的猜想王爷定会兴致高昂,不会有任何不快的。”这丫头低着头,语含讥讽地说道。只听她的声音我也可以想象得到她那张刁钻刻薄的脸,懒得理她,没再说话便带着流霜转身便回去了。
一路上流霜都没有说话,我知道她心中有气,我对后院中事不管不问的态度就已经让她为我叫屈了,现在就连个下人也敢给我摆脸色看,这已经远远地超出了她的忍耐范围,我想要不是我在一旁,她早就过去教训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了。
一直到用过午膳,流霜都只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也不理我,明知道我一直在看着她她却依旧不闻不问,无奈我只好示好的说道:“流霜喝杯茶,别再气了!”
“奴才不敢,不敢喝茶也不敢生气。”她像个小孩似得,一脸赌气的说道。
“好了流霜,她不过是个小丫头你何必和她一般计较呢,正所谓宰相肚里能撑船,难道我们流霜的气量就这么一点吗?”我把茶杯塞到她的手里,笑着说道。
“主子,”流霜“当”的一声又把茶杯放到桌上,语气急躁的说道:“这样下去不行的,你一味的忍让只会让这些下人更加轻视你,您毕竟是嫡福晋身份地位都不是她们可以触及的,这件事要是不严办以后这府中还有咱们说话的地方了吗?”
“流霜,我说过在这府中的地位不全是由身份决定的,人都说打狗看主人,管教奴才不是目的,目的是她身后的人。如果因为这件事而让王爷有所不快,那么侧福晋只会更加嚣张,一动不如一静,明白吗?”我语重心长的和流霜说道,我真心的不希望流霜再为我的事情而气愤异常,因为实在是不值的啊!
“主子总是有很多道理,可是奴才真的是气啊!”流霜鼓着腮帮子的说道。
我笑着拍拍她的脸,接着说:“这脸鼓得像包子,不如晚膳就叫膳房准备包子吧!”流霜被我说的不由得笑出声来,我看到这丫头终于笑了也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外面有人喊道:“启禀嫡福晋,侧福晋求见。”
我和流霜相对一忘,流霜说道:“会是谁?”
“一定是韵瑶,叫她进来吧。”我沉下脸,转身坐在主位上,端起茶等着她进来。
随着流霜打开的门,走进来的果然是钮钴禄氏,她带着一个小婢施施然的走进门,向我俯身行礼道:“臣妾参见嫡福晋,福晋吉祥。”
在这王府中的女人,无论心中怎样想,在人前都会唤我一声“姐姐”,只有她韵瑶一人称呼我为“嫡福晋”,亲疏远近在她这倒是分得清楚。
“侧福晋不必多礼,流霜看座。”就你会打官腔吗?说完这句话我便不再理她,只是专心的喝茶,仿佛平常一般,把她纯粹的视为空气。
“韵瑶平日不敢打扰福晋清净,今日前来是向福晋请罪,请福晋饶恕韵瑶管教不严之罪。”这钮钴禄氏站起身没有坐下反倒是恭恭敬敬的垂首站在一旁,好像真的在等候我的发落一般,她身旁的婢女没有起身依旧跪在原地。
“韵瑶说的哪里话来,自家姐妹又何须请罪,流霜还不去扶侧福晋坐下。”反正她低着头也看不见,我索性也皮笑肉不笑的说道。请罪?现在她这侧福晋谁敢定她的罪,她现在来一定是为了上午的事,可惜我偏不让她说。
可是转念又一想,何必呢,我这样做和流霜又有什么区别?我承认我心中是有气的,我只是在凭着这么多年的习惯在忍耐着,既然已经忍了这么多年又何必为了她而破功呢!
流霜听了我的话假意的从我身后向前走了一步,韵瑶也向后退一步示意流霜不必去搀扶她,流霜则乐得清闲,停住脚步又退回我身边。
“福晋,这是臣妾的贴身侍婢,名唤灵儿。平日里臣妾对她管教不严,以致今日在花园冲撞了福晋。臣妾今日带她来向福晋请安认错,请福晋发落。灵儿还不想福晋叩头认错!”韵瑶声音清冷的说道,除却男声与女声的差别,这钮钴禄氏与胤禛说话的口吻语气竟然如出一辙的相似,不知是她有意为之还是天生如此,他们竟会有如此的默契。
“奴才灵儿给福晋叩头,奴才礼数不周冲撞了福晋以致犯下大错,请福晋发落。”这名叫做灵儿的婢女,已经没有了上午的嚣张,但是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的惧怕,显然有她家主子在一旁给她撑腰,再来就是她也料定我不会对她怎样,最多就是责骂几句,这种不疼不痒的惩罚对于她们来说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韵瑶,小事一桩你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再说我还会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吗?”我没有理会那个灵儿,依旧对着钮钴禄氏说道。
“福晋,王爷一向是赏罚分明的,有错就一定要罚,还请福晋示下。”她依旧波澜不惊的说道,但是显然是希望我能尽快解决此事,只要我简简单单说她几句,那么她这件事情就可以过去了,对她既没有影响没准还能得到胤禛的一句“大公无私”,真是一箭双雕的好机会。
“既然妹妹执意如此那就罚这个小婢回去闭门思过好了。”我也不愿再和她有过多的纠缠,只想快快的打发了她了事。
“谢福晋饶她一命,回去后臣妾一定严加管教,定不会再让她如此放肆。”钮钴禄氏屈膝行礼地说道。
“奴才谢福晋恩典。”那小丫头跪地磕头的说道,语气中有一丝若有若无的不屑,好像在说“我就知道你不会把我怎样!”的感觉,身后的流霜也感受到了她的轻视,气的就要上步教训她,我连忙拉住她的手,看着她摇了摇头,她气愤的抽回手,转过脸不再看这一对主仆。
“臣妾就把打扰福晋休息了,臣妾告退。”钮钴禄氏规矩有礼的向我说道。
我心中一喜,终于要走了,刚想开口让她们离去,谁知门外小厮喊道:“王爷驾到。”我无奈只好带着流霜起身迎接进门的胤禛。
胤禛看到钮钴禄氏在这没有一丝的惊讶,好似他早就知道了一般,我们一起向胤禛行礼请安,他走过来伸手扶了我起来,便带着我回到主位上,直到坐定后才对韵瑶说道:“起吧,韵瑶怎么也在这啊?”
“臣妾是带小婢向福晋请罪来的,这奴才今日不知礼数冲撞了福晋。”韵瑶简单的说道,我这才明白应该是胤禛让她过来的,既然他们约定好要去花园,那么韵瑶知道的事胤禛也会知道,那么此刻胤禛出现是怕我给她气受吗?他是来维护她的吗?
“哦,冲撞了福晋,那婉儿是怎么处置这奴才的呢?”胤禛转过头对着我说道,我从坐下后就一直在想胤禛出现于韵瑶有什么关系,此刻听胤禛突然对我说话,便沉吟了一下,接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臣妾就罚了她回去闭门思过了。”
“闭门思过?好,那既然嫡福晋罚完了,就听听我的处罚吧!”胤禛的话一落,我和韵瑶不约而同的看向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只听他继续说:“这件事的始末我已经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这奴才目无主上胡言乱语,胆大妄为实在可恶,既然福晋罚你闭门思过,那本王就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