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韵瑶的嚣张我已经听说了,没想到年汐岚也会如此,这不符合她的作风啊,她一向是很有风范的啊?看着窗外的枯黄,有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明白了她们的用意,不由得惨然一笑。
“主子,你还笑得出来!”流霜焦急的说道:“主子,你现在就更衣,应该来的及!”
“不用了,咱们今后在府中过的是否太平,就看这一遭了。”我把头转回棋盘,没有理会流霜的不解。年汐岚和钮钴禄韵瑶在试探,试探我到底在胤禛心中算什么,如果胤禛对于她们的举动没有任何异议,那么我从今要往后就真的只是个摆设。如果胤禛发怒那她们也同样明白了以后该如何对我,并且她们清楚自己对于胤禛的重要,所以才能如此的有恃无恐,而我今后日子过的好与坏,就只在胤禛的一念之间了。
已经过了晌午,这个时间胤禛应该早就回来了,可我的院子里还是静悄悄的,看来胤禛已经作出决定了。我转头看了看流霜,刚才她还不住的向外张望,而此刻已经脸色惨白的看着我了,看来这件事的个中根由她也已经想明白了。看着她不安地神色,我淡笑着向她摇摇头,其实这个答案也可算是在我的意料之中,在现在这个情况不明的时候,年羹尧对于胤禛有多重要我很清楚,至于邬思道,看胤禛把他留在身边就知道,所以现在我反而不慌张了。
用过午膳我坐在桌旁开始认真地抄写佛经,午后的阳光斜斜的照进屋子里,洒在我的身上,我顿觉一暖,不由得为这温暖而感到开心,可是开心的时刻通常都很短暂。
“你怎么还会如此淡然?”胤禛推门走进来,看我正在伏案写着什么便开口说道。
“那你想我怎样?难道要像怨妇一般找你理论不成?”我没有抬头低低的说道。
“晴洛一定把我回来的事告诉你了,你有时间到前厅去的!”胤禛慢慢的走进来,坐好后说道。
“但是有人明明不想让我去,我又何必要讨人嫌呢!”我依旧冷然的说着。
胤禛沉默了良久,才接着说:“婉儿,这次要你受委屈了,但是我必须这么做。”接着倒了杯茶,送到了我的面前。
我无谓了笑了笑,对于他的说辞早已不想再听了,为了他的梦想他可以牺牲一切,这个认知我早就有了。
“没关系,我不会去招惹别人,但也希望不会有人来招惹我。否则,”我端起茶细细的观看,就好像在欣赏一幅绝世的作品,接着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主子,这件事真的就这么算了吗?”胤禛走后,流霜隐忍的说道。
“流霜,我们虽是小女子,但有时候大丈夫的能屈能伸也不妨学上一学啊!”我看着流霜平静的微笑说道。
流霜看着我,嘴唇动了动但最终也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现在对于我来说最好的安慰就是沉默,更何况自己的心结也只有自己才能解开。
胤禛只在府中住了一夜便走了,这夜他留在了年汐岚的院子。胤禛的一来一回好像对我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我依旧过着可称之为“与世隔绝”的生活,像方外之人一样守着自己的一方天地,过自己的日子。
没过几天,我正在屋里抚琴,晴洛便来看我了。这次她没有带弘昼,进屋后就用一种可以称之为怜悯的眼神看着我。
我笑着还没开口,就听晴洛说道:“姐姐,这样的委屈,你也要忍受吗?”
“晴洛,你也读过《心经》,难道不记得《心经》中曾提到:故空中无色,无受想行识,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无眼界,乃至无意识界。无无明,亦无无明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我看着门外院落中,正在空中旋转纷飞的落叶,心中是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的平静,就好像外界的一切真的不会再打动我一般,我已脱俗了!
弘晖是四十三年殇的,到现在已经八年了,他刚离开我的时候,我觉得我的心都死了。可事实证明那件事对于我来说是沉痛的打击,可是并没有把我击倒,只是让我又一次的升华,到现在我是真的可以放下了,放下任何事!
晴洛看着我,眼角已经湿润,却依旧笑着点点头,我知道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懂我。从这天起晴洛来看我的频率慢慢的降了下来,因为她知道我不需要安慰,这种恬淡的生活只会让我轻松自在。
流霜也已经不怎么出院子,有什么事统统交给了其他的小厮和婢女,我知道她除了想陪着我外,也是不想再在外面受气。虽然那件事胤禛什么都没说,可是很多时候不说也是种回答,而流霜则选择像鸵鸟一样,眼不见心不烦。还好我们的伙食及用品没有被克扣,质量也没有下降,所以整体来说我们过得还不错。
转眼十月就过去了,天上开始有细小的雪末落下,我的屋子也开始门窗紧闭,火炉也早早的燃了起来。在这期间胤禛回来过几次,估计再次回来就不会再回去了,毕竟圆明园此刻已经寒冷非常,而且距离太子被废也已经一个月了,什么局势也应该都明了了。
在这段时间我听胤禛粗略的提过朝堂之事,现在太子之位空悬,很多大臣都想劝皇上在慎重的考虑一下,对于这些奏折皇上一直是没有理会的,直到越来越多的人都说同样的话的时候,康熙坐不住了。他在早朝上郑重的说,以后要是还有谁再提复立胤礽之事,定重罚。此话一出,朝堂一时寂静无声,接连几天众朝臣都是三缄其口,默默地来,静静地走。到现在已经近一个月,复立胤礽的提议已经没有人敢再提了,而重新册立太子又成为了大家的新话题。
这日我正在对这一本棋谱研究棋局,流霜开门走了进来,人还未到我身边可她手中的汤药那浓浓的苦味已经传了过来。虽然流霜已经诸事不理了,但是对于我每天都要吃的药是从来都不松懈的,并且一直的亲力亲为。
我无奈的看着她,没有说话直接端起就喝了,虽然我对于它的效力不置可否,但是这已经成了流霜的寄托了,只要我吃了,至少她就能安心了。
“主子,药没有多少了,我明天告诉管家再去备一些吧!”流霜把一个装着蜜饯的青花瓷碟送到我面前说道。
“好,你做主就好。”我含下一颗话梅口齿不清的说。正在流霜为我的吃相抿嘴偷笑的时候,敲门声传来流霜看看我,就转出去开门了。
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流霜才进来,而且提了一个好大的包裹,虽然不敢肯定,但是看样子也好象是药材。
“主子,咱们不用去买药了,王爷给你送来了。”流霜把药包放到桌上,背对着我说道。虽然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从语气还能听出一丝的轻松,显然胤禛的这个举动让流霜一直高悬这的心有了略微的回落。
我无奈的摇摇头,对于流霜的喜不自禁不想苟同,就继续把注意力放到的棋局上。流霜走过来说:“主子,王爷算的还挺准的,知道咱们没药了。”我低着头点了点,并敷衍性的“嗯”了一声。
“主子,还有封信呢?”流霜把一封信送到了我的面前,我诧异胤禛会写信给我,如果有什么事交代一个口信不就好了!我接过来,熟悉的笔迹印在上面,信封上规整的写到:福晋亲启。信封口并没有用火漆封住,我抽出信纸才发现竟是两张,打开其中的一张,是个陌生的笔迹,上面写着一句话:多谢福晋宽宏,思道不胜感激。
原来是邬思道写的,想必是胤禛把府中的情况告诉了邬思道,故而他写了这句话来感谢我,只是这种不疼不痒的感谢好像没什么用。我笑笑放下信纸,打开了另一张,这张是胤禛写的,大致意思是:他算算时间知道我应该没有药了,而我又一向对这件事不太上心,便购了很多药材,一次送了回来。而他也会在近日回府,剩下事宜回府再叙。
放下信纸,我只觉的在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药让我头痛不已。流霜走过去,开始拆包,把药分批安放。正在整理的时候,流霜突然献宝一样的走到我身边,拿着一袋东西对我说道:“主子猜猜这是什么?”
既然她让我猜那就一定不是药了,可是和药材包在一个纸包里,味道也已经被药材覆盖住了,一时也闻不出是什么。和吃药有关的?我开始慢慢猜想,眼睛在周围胡乱的扫过,突然停在了那个青花碟子上,便说:“是蜜饯吧?”
“都没有蜜饯的酸甜味道了,主子怎么还会知道的?”流霜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道,抬头看着我又顺着我的眼神看到那个小碟子,便笑着说:“原来不是主子聪明,而是它帮的忙啊!”
冬月初九,胤禛回来了,当然我照旧没有出门迎接他,听回来的人说只有他自己回来并没带其他的陌生人,看来邬思道应该是另有安排的。
晚膳众人在大厅用餐,年汐岚派人来请我过去,流霜以我身体不适帮我推脱掉了。没过多久便有人送晚膳来了,说是年侧妃命他们送来的,真没想到我现在的膳食都要由她派人来送了,要是她哪天“一不留神”忘了,我岂不是要饿肚子?
送来的菜色很好,只是不符合我的习惯。我现在吃的都很清淡,太油腻的食物与我的药物冲突,并且我也已经吃不惯了。流霜看着摆在桌上的晚膳,皱着眉和我说道:“主子,我再去膳房让他们重新做一份吧!”
我本来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将就的吃就好了。可是我也很清楚,这种事有一就会有二,我虽然忍让可是并不懦弱,便点了点头同意了。流霜叫住还没来得及回去的小厮,让他们把吃的端走,便又带着人去了膳房。
过了一会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流霜回来了便没在意,因为每次流霜都会敲完门直接进来,没想到这次敲门声过了一会又再次传来。不知道是谁来了我便站起身,慢慢走到门旁,“吱嘎”一声拉开了门。
站在门外的居然是身穿亮紫色旗装,外面披了件同色领口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