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今年大涝而北方现在居然大旱,已经连着近一个月没有下雨了,秧苗枯旱的已经垂下了头,土地也已经开始龟裂,再不下雨今年就要颗粒无收了。在这个不能人工降雨的年代,能救命的就只剩改河道灌田了。
我让胤禛帮我找了好多地图,并且明确的表示出农田的位置,再结合水脉的走向,希望能有好的办法,我可以先在京城附近实验一下,如果有明显的效果,就在灾区推广。
午膳的时候,我把已经规划出的“试验田”交给胤禛看,并且详细的标注出了哪一段河道需要改道,改多少。
“你可以先租下这片地,今年是灾年,就算他们打粮食也不会很多。与其这样,不如我们租下一年,他们拿到钱岂不是更实惠。”我边吃边说。
我说完胤禛没有回答,只是一股脑的把地图、河道图和我的详细标注扔到了一边,然后才说:“好好吃饭,吃完再说。”
下午胤禛便派人去租地了,结果同我想的差不多,好多人都想把田租给我们,他们宁愿拿钱也不愿承担这一年的风险,这种风险会让他们食不果腹的。
第二日胤禛进宫,直到午膳后才回来,看他进门我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皇阿玛同意了吗?”这件事牵连甚大,修改河道不是闹着玩的,如果出现差池,那么遭殃的还是百姓。
“皇阿玛同意先这样试试,但是具体整改河道还需和工部的人商榷,拿出方案上报皇阿玛。”胤禛坐定后,回道。商榷就商榷,总比眼看着百姓受灾强。
之后的这几天,工部大臣河道专家在圆明园中进进出出,皇上对这件事很重视,又是王爷督办,谁也不敢推诿。待方案康熙同意后,京城周围的河道就开始浩浩荡荡的动工了。
忙了近一个月,旱情却并没有一点的好转,如果修改河道真的可以缓解旱情,恐怕也是远水不解近渴了,今年可能真的要颗粒无收了!
因为胤禛忙于河道之事,所以我便派人给王府那边带话,顺便让管事每隔三天报备一次府中情况。虽然我知道就算胤禛不回去,府中的而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可是我总不能在这干呆着,一点忙也帮不上,更可况身为嫡福晋有些事脸面上也要过得去。
八月末河道终于可以灌溉农田了,可是已经为时已晚了,在平时这已经是快要收获的季节了,可是今年。。。。。。难怪康熙焦急地很,甚至取消了塞外行围。
既然灾情已成定局,那现在能做的就是把危害降到最低了,国库拨粮各级地方府衙也开仓赈粮。对于这件事胤禛很关心,可是他却并没有到康熙那里去领差事,只是坐在圆明园中每天看着那些快马呈报上来的消息。我每天只是念念佛经,写写字,日子过得清闲的很。
天气渐凉,落叶飘零,我们又要准备回府了。回去的路远同来时路相比没什么差别,虽然已是秋天,可正午秋老虎的威力依旧惊人,干燥闷热,风沙还大得很,一路颠簸回府时众人已是灰头土脸了。
很快就到重阳节了,因为康熙刚办完千叟宴,所以这个重阳节大家也是格外重视。胤禛更是早早的就进了宫,用过午膳胤禛的小厮匆匆来报,说胤禛派他来接我进宫。年汐岚身体不便这次我真是没得推脱,收拾停当便携着流霜一同进宫。
到了紫禁城又换乘软轿,行了小半个时辰轿子才终于停下,流霜搀扶着我下了轿子,我便看到立在一旁等着我的胤禛。
今天的他穿了一件青色长袍,腰系软带上垂美玉,足蹬朝靴,站在那里风姿挺拔,卓尔不凡。
跟随胤禛一前一后的进了大殿,与相熟的人简单的寒暄,接着便向我的座位走去。与我比邻而坐的正是惠婷,见我过来便起身问好,跟着她的很多人都向“四嫂”请安。
同桌的人还是那几位,可是今天却比那日千叟宴还要沉默,我看向惠婷,她只是淡淡一笑,显然也是不甚清楚。
我们这桌上的人一共分几派:我和惠婷是一起的,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十四福晋也是一起的,三福晋就比较孤单了,五福晋是“方外之人”,因为五阿哥没有参加这场争斗,这一桌各怀心思的女人,这是可怕!
抬眼向前望去,胤禛并没有同十三并肩而坐,他坐在了五阿哥身旁。正对着我的是温润依旧的八贝勒。他是最早那一批被册封的阿哥,可是现在他依旧只是一个贝勒,再看看周围的人,不知道他的心中是否会有不满于愤恨呢?可是无论怎样,你在他的脸上能看到的只是笑容,温和无害的笑容,而现在这笑容里却有一丝的伤感。
胤禩是个孝子,良妃是五十年薨世的,听说良妃薨世半年后,胤禩仍悲痛的需要人搀扶才能行走。当然这并不排除他想借此抬高自己的形象,但是他的孝心也是毋庸置疑的。如今已过去快三年了,可是从他的眼中依旧能看出伤痛。
这一场宴席在灯火辉煌中开始,也在灯火辉煌中结束,回到府中我已疲惫不堪。躺到床上身体叫嚣着要休息,可脑中却清明的很。
康熙在宴中再次提及灾情,并要减少宫中的开支,各位阿哥也说要出资捐助。这场景顿时让我想起了赈灾晚会,一些明星捐款捐物的赈灾,可是其中要博得个好名声的人,恐怕远远多过实心实意要做些事情的人。
十一月中旬,康熙要前往热河巡视,带了一些阿哥大臣同往。其中三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随行。十三已经被康熙遗弃很久了,胤禛也留在京中,但是当然不会让他们掌管京师了,此次这个重任交到了五阿哥的手中。
十一月末,一个惊人地消息传来,这个消息让我震惊良久。
这日我同胤禛正围炉对弈,小厮在外面敲门,交了一封信到了流霜手中,流霜转身回来恭敬地交给了胤禛。胤禛只是随意的接过,可是看到信上的内容后,脸色变了变,看不出喜悲,最后面无表情的把信纸揉皱,连带信封一起扔到了炉火中。
我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一定是有大事发生了,我并没有开口问他,只是等着他告诉我。过了一会他对流霜摆摆手,流霜躬身退下。
“八弟这次是随侍出行,可是前几日是良妃的忌辰,他便告假要去拜祭,皇阿玛准了。因没有随驾他昨日便送了个礼物给皇阿玛,可是这个礼物却让皇阿玛勃然大怒。”胤禛这才沉声的对我说道。
“是什么?”我莫名的紧张的问道。
“是一对海东青,”胤禛停了停,接着说:“是一对将死的海东青。”
送一对要死的老鹰给康熙,这不就是诅咒康熙吗?胤禩再怎么着急的要做太子也不至于如此冒失,这根本就是自寻死路,这显然是有人要陷害他!是谁陷害他呢?我不由得转眼看向胤禛,确实,胤禩倒台最得力的想必就是胤禛了,他,真会这么做吗?
“不用这样看我,这么卑劣的手段,我是不屑用的!”胤禛看着我嘲讽的说道。我略显尴尬的低下头,怀疑别人还被别人当场拆穿,这滋味还真是不太好受。
“皇阿玛态度如何?”我突然想到这个关键的问题,便抬头问道。
“你觉得皇阿玛会如何?”胤禛反问道,脸上一副“你不是很了解他”的表情。胤禛刚才说这对老鹰让康熙勃然大怒,这很正常,谁一看见这个东西心中肯定都是不快的,可是以康熙的聪明,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个陷阱,除非康熙想借此弄垮胤禩,让他再无问鼎之心!
想到此我不由得心中一惊,亲生父子,康熙真会如此绝情吗?
“看来你已经有答案了,你还真是了解皇阿玛!”胤禛站起身拨动着炉火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六章 年氏之伤
我没有理会他的嘲讽,看着他的背影说道:“如果不是你,这件事是谁做的?”
“还需要调查,现在不清楚!”胤禛说完后我低头沉思,这件事他不清楚,可是现在我却有件事很清楚,康熙的身边一定有胤禛的人,他会把康熙身边发生的事情传递给胤禛,而且一定是贴身的人。胤禛真是神通广大,皇帝身边的近侍向外传递皇帝的消息,这无论是在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灭门的大罪,而现在居然有人愿意替他做。
炉中的火依然燃烧的旺盛,可我的手中却已经冰凉的濡湿一片了。这究竟是个什么世界,我在清朝活了这么多年,似乎现在才真的觉得可怕。兄弟间相互陷害,父亲明知儿子被冤枉,却还落井下石,儿子在父亲身边安插眼线,儿子的身边恐怕也有父亲的人吧!
没过几日康熙便回朝了,第二日便召集所有阿哥进宫。胤禛在午膳前回府了,我虽然很想知道康熙究竟和他们说了什么,可是又有一丝排斥。康熙一向把亲情挂在嘴边,现在这件事他又将如何处理呢?
等了许久没见胤禛前来,后来才知道他去看年汐岚了。心中猛地空了一下,然后自嘲的笑了笑,便叫流霜传膳,流霜看了看我没有说什么,只是点头出去了。
傍晚时分胤禛的身影出现在我的面前,此时我已然平静如水了,胤禛也没有浪费时间,只坐了一会便说道:“皇阿玛与八弟断去父子之恩了。”
虽然康熙震怒,责罚胤禩的结果已经在我的心中了,可是此时听到胤禛的话还是有些不敢置信。“断去父子之恩”,这是什么样的惩罚,这根本就是要打的胤禩永无翻身之地,康熙竟然这样的忌惮他。
等到胤禛把康熙的话复述给我听之后,我已经哑口无言了。胤禛说康熙是这么说的:责胤禩系辛者库贱妇所生,自幼心高阴险。听相面人张明德之言,遂大背臣道,觅人谋杀二阿哥,举国皆知。伊杀害二阿哥,未必念及朕躬也。朕前患病,诸大臣保奏八阿哥,朕甚无奈,将不可册立之胤礽放出,数载之内,极其郁闷。胤禩仍望遂其初念,与乱臣贼子结成党羽,密行险奸,谓朕年已老迈,岁月无多,及至不讳,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