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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车马徐徐。
偶尔撩开车帘,看着行进的速度也是很快的,可坐在车子里,竟也没有察觉到多少颤抖。沐清秋想这车子的防震比起先前自己乘坐的那辆钦差驾辇更高一个档次了。
车子里的柔软舒适,墙壁角落里更摆着的檀香淡淡幽淡,便是惬意无边,就只是她坐着的那个垫子都是用上等的湘绣一针一线的细细绣出来的,腾云袅袅,牡丹盛开,就是角落里的那灵蝶飞舞都好像是有了生气。
沐清秋暗叹了口气,不要怪她怎么开始打量起车马当中的一针一线了,只因为那位君王给她的那本书根本就是她看破了脑袋也看不懂的佛经。
天杀的啊!
她是小小的研究过一些历史,可和佛经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啊!只看了一页,她就觉得有些头晕脑胀了,更不要说是这厚厚的一本。
莫说什么的“波罗蜜”“三菩提”“有世尊如来”那些晦涩难懂的字眼。只是丢这本书给她,根本就是这位君主故意的吧!
外面的景物不过如此,又没有什么高楼大厦,最多看半个时辰也真真的腻了!
车子里的物件虽然样样精美,可到底也经不住她多看那么几眼,何况最好的东西都在那位君王身侧四周。
她已经尽可能的靠到马车里的最远角落,尽可能的远离那位即便是沉寂不语也足以让她浑然颤抖的人物。可现在,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时辰,她实在是百无聊赖,何况总不能让她公然在这位君王的车马里呼呼大睡吧!
沐清秋目光游移,最后还是小心翼翼的转到那位君王手边的精细瓷杯上。
但见剔透如玉,柔美细致。只是窗外映进来的细微光亮便让这个杯子绽放幽光。
这要是放在“寻宝”节目里,也一定是“钱途无限”了。
只是转闪,不经意又看到了那位君王缠着细密纱布的胳膊……
那一身的白色衣衫只是半掩着,若现的部位上并没有显出丁点儿的血渍来,只是举手间早已经慢了许多。
沐清秋咬唇,不敢再在那伤处停留下去,眸光匆匆移开,却又是落到了那张绝美倾城的面容上。
美目如画,倾城若仙,发丝低垂,遮掩住半数的风光,可完美精致的下巴仍犹如最上等的丝绸,便在那光亮下莹莹而芒。而此时,眼睑那颗足以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妖冶的泪痣已经全然看不清楚。可恍惚的,沐清秋还以为那颗泪痣停留在上面,隐隐的幽光霖霖。衬着此时像是整个人笼罩在仙雾迭迭当中的人儿,魅惑众生。
“沐相——”
突的,一声迭起,把沐清秋从如梦似幻中惊醒。
她张慌回神,那个她视线中轻若风曼的人正看向她,绝美的面上似笑非笑,却又是轻柔无比,
“你在想什么?”
☆、美色当前(四) ☆
沐清秋嘴角抽了抽。
此时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大的耳光。
明知道眼前这人不能亵渎,明知道这人就算是多看一眼也会让自己倒霉,竟然还看的出了神!
“臣,臣是想着如何才能为皇上尽忠!”她忙垂下头,斟酌出这样一套字眼来。
炎霁琛淡淡的笑开,犹如镜花水月,“倒也不难,只要沐相把所知道的都告诉朕,便可!”
“……”沐清秋很纠结。
要她说什么?说那些她自己曾经经历的那些?恐怕会当作妖言惑众!
要说这个沐清秋曾经做过的那些?她根本神马都不知道。
……这对她真的很难。
似是看出了她的无奈,炎霁琛冲着她勾了勾手指。
沐清秋有些困惑,可也只能老老实实挪过去,表示恭敬侧耳倾听。
只是淡淡的栀子花香习习,不用靠到近前就能感觉到的轻柔的呼吸,曾经压迫的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的气势,此时好像都浑然不觉,可她又清楚的知道说不清什么时候自己又会被这样的气势直接压到窒息。
沐清秋暗暗的吸了口气,压住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好色分子,敏感的感觉着那位君王缓缓的靠近她,而后她的耳边感觉到一阵幽风袭过,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随后便听到了那样一句话,
“……比如,断袖之癖?”
神——马?
沐清秋缩脖子的动作僵住,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珠子,骤然转头。
这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谣言啊!
她的动作太过于迅猛,炎霁琛也没想到她会有如此大的反应,而当反应过来已经晚了稍许,可也就是这一瞬间的偏差,电光火石之间,她的唇刚好划过那位君主的嘴角——
唇角一闪霎那而过的冰凉柔软,头顶上立时就是一阵电闪雷鸣。
车马内,先前好不容易才消散不见的迫人气势也骤然迸发,像是轰鸣而来的滚雷直冲着沐清秋压下来。
温润和柔的面孔此时阴沉无际,幽深的眼眸里镌刻了天生的邪魅清冷,他不用开口,甚至于只消这么看着她,就足以让她心生恐惧,因为她刚才那冒失的举动貌似只能自杀以谢罪。
沐清秋咬唇,心惊胆颤之余再三的告诉自己,她不是这个世代的人,并不需要因为这无意识的错误买单。何况,她本来不想过去的,要不是他招呼,根本就连他的衣角,她都不可能碰到。更不要说是,说是……
她咽了咽吐沫,视线生生的移到那君王的眼中,梗着脖颈摇头,
“没有,皇上误会了!”
此时窗外的光芒已经掩去了某位君主大半儿那勃发的怒意,而一身冷然潋滟过后,却是眸光似箭,“那安乐王为什么要离开?”
沐清秋一愣,随即几乎又要哭了。
苍天可证,她也很想知道那位安乐王,也就是她自己口口声声的花美男王爷为什么突然间就离开了啊!
“臣,臣实在是不知啊!”
她无力的叩首在柔软的垫子上。想着为什么这垫子这么厚,要是她能一头磕下去晕倒,也就不用被这个君王的“小宇宙”如此折磨了。
炎霁琛瞅着那个一直低着头连动都不动的身影,嘴角微抿,而眼前却又闪现出刚才他的举动……眸光瞬时微暗,声音也带上了一丝邪魅的低哑。
“沐相离魂之后,还是越发的不可爱了!”
……
☆、美色当前(五) ☆
“……”
沐清秋又要哭了。
前儿晚上还被这人夸奖“有趣”,今儿就成了“不可爱”了!
好吧,她真的不想被人说什么“可爱”!尤其还是这个好像刚刚才被她“侵犯”的君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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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路上发生了那么一小段并不愉快的事故,可她到底还是没有被这位很不高兴的君主给踹到外面去。
即便战战兢兢,还是平平安安的到了停宿地。
只是当沐清秋从车马上下来,看到眼前这豪宅似的大宅门,差点儿没缓过神来。
靠!
这君主和王爷之间的差别也未免太大了吧!
君主一路上不是豪华客栈就是眼前这堪比苏州园林的宅院,那位王爷却是不止掩饰身份,住宿民宅,甚至偶尔还露宿山林!
——就这样让人汗滴滴的差距,她怎么还觉得那个安定王对这个君主貌似很忠心呢?
难不成是受虐心境太彰显了?
眼睁睁的眼前的宅门不止看似宏厚,就是宅门前面恭候的人也是一眼便知道身份显然。
家丁林立,为首的一身上好的锦绣宽袍,虽大肚便便,却是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见到随后从车中下来的君王时,更是上前一步,躬身跪倒,那仪态之宏宏,正是和她曾经上过一次早朝时参拜帝王的模样丝毫不差。
“见过公子!”他躬身跪拜,
一身白袍,头上仍旧戴着薄纱斗笠的炎霁琛举手扶起,“快起,不需如此大礼。”
“是,是!”那人起身。而后像是才看到了先下了车马,一直立在一旁的沐清秋。嘴角扬起,眼睛笑眯眯的更是几乎成了一条直缝,
“没想到沐大人也会来此!真是让朱某寒舍蓬荜生辉!”
沐清秋扶额,要是她跟前没有站着那位“公子”,或许她会以为这位说的是实话,可现在摆明了就是嘲讽她!
偷偷的瞄过前面就只是看着的君王,她顺应的拱了拱手,“朱大人真会开玩笑,公子在此,岂不是折煞了沐某!”
她自认说的很公正,不偏不倚。可没奈何那位朱某听闻,略显得福气的面上忽的冷凝,“沐大人才是说笑,朱某不过是乡间一闲士,哪里抵得过沐大人荣宠一身,皇恩浩荡!”
啊?
沐清秋扯了扯嘴角,总算是消化了这位朱某话里的意思。敢情这位是已经辞了官的!
而也到了此刻,一直立在一旁的君王才转头瞥了她一眼,说的云淡清风,“一年前,朱大人被参结党营私,先皇判革职。而上这折子的,正是沐相。”
“……”
“你可还记得所参结党者为何人?”
“……”
“正是本公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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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清秋几乎要一头撞死在豆腐上!
本还以为自己可能会混个孟丽君之类的人物,却没想到这位看似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竟然和当朝皇帝有着这么错综复杂,百般纠葛的关系。
难怪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君王就觉得不善!
难怪在御书房人家会冲着她说了那样一番恩威并施的话!
难怪人家派了王爷一路监视,到最后竟不惜亲身前来!
原来根本就是仇怨深厚到如此久远的境地!
天啊,能不能不要这样玩儿她啊!
☆、美色当前(六) ☆
一年前?先皇?结党营私?
至于如下的剧情,就是她也能猜的出来——
先皇在位时,她沐清秋就是左右看这位还没有成为当今圣上的某位王爷不顺眼,便想方设法的剪除某位王爷的羽翼,而这位朱大人便成了第N位被除去的人。可结果呢?先皇英明睿智,最后还是把皇位传给了某位王爷,也就是当今的圣上。
圣上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