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沐清秋又是感动。
付大哥——
她何尝不知道付少清对“沐清秋”的心意?只是正因为知道,才不能回应!
她不是“她”,又怎么能把别人的感情玩弄鼓掌,更甚至身家性命!所以,她只能这样做,别不他求,只望付少清最后能安然无恙。
而转脸看到那个看似无辜的柳玉言,又忍不住狠狠的抛了个眼刀过去,
她的确感激柳玉言的相帮,可柳玉言的某些秉性实在是让她很不看好。
柳玉言无辜摊手,“清秋,人家好歹也是名镇一方的将军,你还真以为他一点儿都猜不到你的用意?”
“……”沐清秋咬牙。
——就算是他说的是真的,她也不承认刚才错怪了这个狡猾的家伙。
抬眼又看到桌上摆着的茶水,她几步走过去,仰头一口喝下。
柳玉言笑意盈盈的看着她的动作,只连连点头。“每次看到清秋都是如此豪饮!佩服,佩服!”
嘶——
沐清秋忍不住又瞪过去,只是最后也只能深吸了口气,坐到刚才付少清坐着的凳子上,“你说,我还要做些什么?”
这次她亲身到这密道里来也想再仔细的学些内幕。以免得若是哪天不小心柳玉言在她房间里呆着的时候,谁誰再进到屋子里,那就是说不清了。
所以,就算是恨得柳玉言牙痒痒,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先请教再说。
柳玉言挑了挑眉,倒也前事不计,事无巨细的给她讲解起来。
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柳玉言把壶里最后一滴茶水喝到肚里,才歇了口气,“好了,该说的我也都已经说了,至于你能记得多少,行事多少,那就看你离魂之后,到底还存着多少原先的精明了!”完全是已然功成身退的德行。
“嗯!”
沐清秋应了声,只当作没听懂他话里的调侃,想着赶快的把他所说的那些记到脑子里。
貌似这些政务也并非是她所以为的那样纷乱,只是轻重缓急不同,入手不同。可当中的玄奥便是彰显了!
这个柳玉言,还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看到她眼底不自觉闪露的神情,柳玉言夸张的叹息,“多年前,我和清秋打赌输了三件事……也亏了这回江南案子结束之后,你我之间就两清了,不然,要是真的要我继续对着现在这样根本就是愚钝不可及的沐清秋,还真是要愁白了我的青丝三千啊!”
“……”13843533
沐清秋嘴角抖了抖……这人怎么越说越直白了。
索性站起身,“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好!”柳玉言点了头,仍轻摇羽扇,稳稳的坐在凳子上。
沐清秋往外走了几步,可最后还是不由转头又看向柳玉言,“你说……到了最后,当真只是有惊无险?”
自从得到那个册子之后,她只把所有的都做好了最坏的准备,而这个柳玉言在察觉到她的想法之后,只笑她太过紧张了。似乎,他又意有所指?
柳玉言瞧着她,嘴角扬起狡诈弧度,
“这……既然那位监视你的安乐王爷没说话,那就是说一切还有转圜余地,不过最后还是要看你如何揣摩圣意了!”
“……”
沐清秋抖了抖眉头,这厮究竟是什么也没说呢,还是说要她便是死到临头也要继续拍某人的龙屁?
只是……眼前一闪那日里那人从她的房间里飘然而去的背影,还是觉得一阵阵发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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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柳玉言所说,除了加快之前她所为的那些步伐,她又稍派人手整顿了商事,抑制物价,调拨民生。一时,百姓们又是连声赞叹。
然后她又每日里把所为所结果都记录成册交到德宝的手里,要他转交那位爷。其实倒也不是她必须而为,毕竟这人不过是众所周知的安乐王爷,若是那位爷真的事事都这么上心的话,怎么样也是要惹人怀疑的。
只是每想到那位爷在背后盯着她,她就不自觉的精神百倍——既然那结果有可能好一点儿,又为什么不尽量努力的去争取呢?
……勉强也算是拍“龙屁”吧!
☆、暗涌风波(四) ☆
此时,沐清秋正坐在宽敞明亮的大厅里。
眼前摆着一摞摞的册子,下首则是林立着七八名她之前吩咐下来的“钦差走使”,之前只有数面之缘的那个吴岩自然也是在内。
这是她第二次当面听他们讲亲身在百姓当中知道的急需要解决的事情,大大小小,便是哪里缺少了几床被褥都记录在册。
……或许她本就是个布衣百姓,所以眼中只把老百姓的生活看在第一位,就是明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种事情上太过上心,到底还是控制不住心底的念头。
她一边喝着提神的茗茶,一边听着,只是听了这么多,又看了不少的他们之前提交上来的册子,她又不得不叹息这个江南水患远比起她想像的要严重的多——
本年三月,正是江河冰面融化造成破冰严重,碎裂的冰块冲击了堤坝,再加上当地官员营救不利,才造成的江南水患。而到如今九月也已经过去半年之久。当时得知,皇帝震怒,先后派了数名官员彻查,却几乎无所得。就像是之前沐清秋所看到的那些折子里所言,不是托词,就是把罪责转嫁到根本不相干的事情上去。根本就是像极了她在前世听闻某座大桥倒塌之后,电视新闻里解释的那些什么载重,鞭炮等等的乌龙原因。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感情现代的那些官员那种公然说笑话的想法不是独创,而是早有古迹可循!!
当然,对百姓也有营救,却大多是敷衍,便是百姓死伤不少。两个月之后,自某些地方几若传出瘟疫之后,付少清便请缨来此。短短的四个月,亲率官兵,不止除却了瘟疫病症,还安排了大部分百姓所住所需,更有些地方甚至有了耕地。便可谓功在社稷。
虽说从钦差走使那里得到的讯息,也似乎和前世的老百姓没什么两样,无非就是活着,好好的活着。可到底值得欣慰的是,付少清做的很好。
沐清秋又是和那些人商量了一下随后要注意的事项,只觉得还没怎么详谈,墙角滴漏就已经行走到午时。沐清秋也只能吩咐他们先散了,又让人把这些册子抱到另外一处办公的屋子里,这才往外走去,只是刚走到门口,便看到了正等在外面的吴岩。
“见过大人!”
他五官端正,本来看去就是个正人君子的模样,此时穿着正八品的官服,便又更显出几分睿智的神情。
“有事?”她问。
“是!”吴岩眼角不着痕迹的扫过旁边守卫的军士,“还请大人移步一叙。”
沐清秋拧眉,看了他一眼,“跟我来——”
……
又是一间偏房。
只有沐清秋和吴岩两人,始坐到正中的主位上,沐清秋就问向他,“你所说可属实?”
吴岩躬身跪倒,“草民句句属实!实不敢罔顾历法,诬陷朝臣!”
沐清秋看着跪倒在脚下的人,耳边回闪的是吴岩适才在门外对她说的那句——“草民查出何郡守私相授受……”
她略微沉吟,挑眉看他,“你可相信本钦差?”
“是!”吴岩抬头,回答的利落。
“好!”沐清秋点头,起身把吴岩扶起来,“本官派付将军手下之人陪你一同严查此案,务必证据确凿!”
听言,吴岩稍显得有些迟疑。
沐清秋笑了笑,“想必你对朝中之事并不熟悉,简单说,就是你相信本钦差,本钦差也便是相信他。如此,你可明白?”
吴岩的眼里闪了闪,随后应声稽首,“……草民明白!”
……
立在房门之内,沐清秋看着吴岩离去的背影,耳边响起之前付少清曾和她的一段交谈——“清秋,要小心,尤其是那个吴岩。”
“为什么?只因为是他先察觉到我的身份?”
“我也说不上来,只是直觉”
“……”
当时,她只是笑话付少清堂堂一个八尺汉子竟然还说什么直觉,可现在却似乎不能不怀疑——何郡守既然能在江南郡作恶多年,朝廷却是一无所知,想必并不是简单的人物。而行走在百姓当中的吴岩怎么能查到这样的内幕?13843551
可换个角度再想,这个吴岩要只是百姓当中极为睿智的,倒也好说!可他若是并非简单的人物,那就应该知道何郡守是她沐清秋一手提拔上来的,那……
忽的,沐清秋只觉得一股股的凉意沿着她的背脊上延,直到脑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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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笼罩。
沐清秋正趴在软塌上整理白日里看过的那些册子资料,白日里忙碌了一整天,现在只觉得脑袋里昏昏沉沉的,但看着那些字眼,几乎想要倒头睡上一觉,可今儿的总结还没有完成,虽说只是把那些个有用的东西整理一下交底过去,可到底也不能睡觉啊啊啊!
就在她的脑袋几乎又一次垂到桌子上的时候,突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人,王爷请大人过去一叙!”德宝的声音。
沐清秋吓了一跳,混沌的脑袋立时清明的好似万里无云。
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莫非是今儿何郡守问她那位花美男王爷想要四处游玩的时候,她回答“只要保护王爷的安全便可”?所以惹恼了这位爷?
嘶——
沐清秋只觉得头皮一阵发炸,脑袋里登时又快速的回闪过自从那天那位君主看到嫣然和她在屋中那很是暧昧的一幕之后,和那位君主之间的交往。
——之前用膳的时候她还会和那位君主碰上几次面,甚至于那位爷也参与她组织的“会议”什么的,虽不是看似昏昏欲睡,就是心不在焉。只是她也知道这位爷一定是什么都听进去了,可也只能装傻充愣,完全把这位爷当作那位“花美男王爷”来对待……听付少清说,从前的时候,沐清秋就和那位安乐王爷能说上几句,可一旦关乎朝政,便只当作这个安乐王爷不存在。
——反正她的错也不是谄媚奉承几次就能撇开的,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