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大懂萧墨隐为什么生气,但是他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萧墨隐倒是真的!
是什么夺去了他的笑容!?
二十五…二十六(大修)
周身的景物飞速倒退,然而迎面而来的厉风在即将刮到两人脸上时却被一股看不见的壁障硬生生隔绝。以至于,虽然是用肉眼难以辨别的速度移动着,从身体上感觉竟如同静止!
“我从不知道你也会有甘愿臣服于他人的时候。”萧墨隐不看向怀里的人,冷淡地注视着夜色深处,轻描淡写地说道。柔丽的容线竟然因那不易觉察的冰霜气息而带上了冷意,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越镜尘再度愕然……百口莫辩!
这是他仅有的体会!
寒冰样的眸透着丝丝怔忡,他担忧地看着一反常态的男子,漠然道:“你冷静点,冷岚冰也可能就是希望这样的情况发生。”
黑暗中,男子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话而淡笑一声。“所以说,倒是我误会了,你那是将计就计?还是说本就打算遂了他的意?”
“……”越镜尘哑然无语。
“不管别人希望怎么样,你没有反抗不是事实么?”若不想,可以反抗。不反抗即是因为本身不抗拒这种行为。白衣男子曼声低语,从平静得接近空无的声音里丝毫听不出他的悲喜。
——我反抗了!我也就是反抗得迟了点!
上面那句话,越镜尘心里清楚说出来也等于白说。所以他便不浪费那个口舌,保持沉默。
只是他这次却完全错了。
沉默即是默认。
越镜尘只觉原本轻轻揽在腰上的手逐渐逐渐加上了力道,最后竟紧得嵌进肉里。纵然不用看也知道男子正运上极至的内力,光电般纵横飞掠。
“父亲大人?”越镜尘喃喃唤到,黑眸不觉闪现惊异。
不远处出现成片成片光,灯火阑珊,人间生态。他们已接近城下。
萧墨隐忽然猛地停下脚步,四周卷起一片风尘,衣带飘起。长及腰的发纤细柔软,光泽滑腻,由于惯性被甩到身前,拂过越镜尘的脸,引起后者半点出神。 越镜尘很喜欢他的发。那种如水如锦缎的触感仿佛化作实体的黑夜,凉如水。依稀似岁月流华时光荏苒一般,在指间留下丝丝缕缕温柔的痕迹。
“怎么?”片刻恍惚过后,越镜尘抬头问。然,眼前忽然模糊。
天旋地转,白衣男子忽地将他抛到地上。
“咳……”被男子的内力护住,虽没有受伤,越镜尘却呛了一下,头脑一阵眩晕,好不容易支起上身。
“你干什么?”再抬头,冰冷如玉的黑眸难免带上分怒色,他冷声质问。
男子脸色淡淡,不欲解释。俯下身,双手撑在越镜尘身体两侧,美如清月柔如静水的脸寸寸逼近。
越镜尘以不变应万变,冷冷与之对视。
“我也从没想过……”萧墨隐泛着琉璃润色眼一眼望不到底,他的声音接近呢喃的低沉,“仅仅放你下山,便可以惹出这么多事。”
几乎被男子的身体罩住的人身躯一僵。
男子低下头。
一种类似于黑暗灭顶的感觉瞬间压上了越镜尘的心脏。然,他只是不在意地笑着。身体的感觉并不诚实,且往往不与主人的意志同步。
或者,换句话说,没有一个身体能承受这样的压迫,但至少有一个灵魂能承受——越镜尘。
更何况萧墨隐不会把他怎么样。
“原来竟是真的……”萧墨隐垂眸。
相反,此时另外一个人的眸却透出幽幽光彩,竟是少见的兴趣浓厚。
勾起抹轻浅邪魅的笑容,越镜尘轻轻附到萧墨隐耳边,半真半假地低低喃声道:“难道说父亲大人不觉得凤未然是个很合适的伴……”
“只有他不行!”
一轮白月如霜,映的白衣男子面色亦有分幻意。
“父亲大人不想解释一下吗?”慵懒瘫软于大地之上,越镜尘悠闲地问站起身的白衣男子。
萧墨隐不语,神色淡漠却复杂地居高临下俯视着越镜尘。“若你真爱他……你们之间,必不会有结果!”
一阵风吹来,带起点飞砂走石。越镜尘下意识阖上眼,再凝眸,那袭绝世的白衣已无影无踪。
阴风冷寂!
“呵……轻功还是一样的好……”不在意地微笑,越镜尘对着夜色深沉淡淡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真的只是因为无力才没有反抗。”
没有人回应他。
但越镜尘知道,以那人的功力一定听得见。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解释……
作者: 茶茶1986 2007…10…28 01:18 回复此发言
83 回复:《流尘往生》(穿越时空+父子)by悯众生
想不通就不想。这是他的名言。
就象他为什么要解释和凤未然的误会。
嘴角拉出自嘲的弧度,一时,越镜尘懒得起身。
但,又过片刻,他还是不情不愿地爬起来。淡淡的眸一扫四周,夜色里萧墨隐早已不见。远望,一样景物摄入眼帘。越镜尘瞬间心中明了,冷然轻笑。
……还是去找他吧……
总觉得这人今天说的话……凤未然又要倒霉了?真是可怜啊……
◇◇ ◇ ◇ ◇
柳水城郊有一座山,名柳山。山不高,站在山巅却可俯瞰整座城的风景。
若放在白日,可谓车水马龙,游人络绎不绝。然,到了深夜。便只有黑漆漆的幽深树林独立,蜿蜒向上的石阶更如一条不归路。
此刻,冷清的山崖上坐着一个白衣似雪的男子。柔美宁淡如月的脸,乍看如霜雪,再一眼看去却惟有无限的淡然,别无他物。
高崖独坐,绝世独立。这样的人,仿佛生来合该就超拔于漫卷红尘。
俯瞰柳水城,万丈凡尘,夜深千帐灯。清风明月伴人眠。
然,清风明月本无情。纵然千岁风流,一切良辰美景终究是身外之物。生,死,不随,匆匆路过。以一生为时的轮回,向死而生,这一段时间内,一个人注定是孤独的。没有人能够陪伴。
蓦地,背后传来空旷的足音,由远至近。泛着冰意的眸淡淡转过,瞳孔因惊讶而略微放大。
衣其以夜,一个面带浅笑的人静静伫立在道路的尽头。 “父亲大人真是残忍,我这样的身子上山下山的可真是不容易啊……”调笑说到,越镜尘一双黑眸含着冰冷的笑意凝视着席地而坐的萧墨隐。优游自在的神态看不出一分疲惫,惟有额头上覆一层薄汗肯定了他的话。
“父亲大人或许需要人陪?”淡淡道,越镜尘不待对方回答便走过去坐到他身旁。
并肩临风坐着,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入夜的山上,寒气犹如身处腊月。
当时间过了许久,久到越镜尘早以为他不会回答时。
萧墨隐忽然风清云淡地说:“或许……”
“呵,我以为你不会这么说。”越镜尘的黑眸染上分难以觉察的嘲讽与冷漠。
“尘儿,我不是神。”缓缓侧过头,白衣男子柔美平和的面容上依旧淡到没有任何表情。
薄唇轻启,吐出这样几个冰冷的字眼。
“你当然不是。”越镜尘微笑,凝神望着身边的人,悠然地淡声道。
“有些事,我不能让你决定……”男子思索,眉头不仅皱起,甚至开始斟酌起了字句。
“比如?”
“有些人,你不能爱……”
“为什么?”越镜尘追问。然,却没了下文。
蓦地,黑暗中低低一叹。
“因为……你到底是,我的骨血。”
二十七…二十八(大修)
人,哪一个人是真正无情?
“你到底是我唯一的骨血……你将是未来的冥神教教主!”
说到底,不光我的一切,连我也没有的一切,都会属于你!包括爱与幸福。
“你要记住,这个人,一定会让你后悔……”
“你想太多了,父亲大人……”越镜尘淡淡一笑,忽地便转开话题,“最近是多事之秋?”
从桂城出来后,这个人便一直未休息过。若单是一路上接连不断的鼠辈倒也不值他如此,更多却是因为魔教各分部接连不断传报来的消息。
不知他在忙什么,只知一路上不断听到武林人士谈论一个个震惊江湖的噩耗。
——行路山庄上下一千多口在一夜之间被斩杀殆尽,庄内血流成河鸡犬不留。
——天随府许多秘密据点被连根拔除,损失巨大。
另,于试剑楼卧底的试剑楼二楼主,也是赤天护法,被教内以办事不利名义处决。
然,到现在,就让这些告一段落。
“的确。”萧墨隐看了他片刻,静默绽开柔柔的轻笑,温柔如潮水般涌回那双淡定美丽的眸。那一刻的宁静神圣如莲花次第的开落。
重心向旁边人倒去,白衣男子轻轻地靠到越镜尘的肩头。蝶翼般的睫毛扇动几下,柔若秋水的眼渐渐拢上,竟是打算就此睡去。
“喂,不要欺负伤员啊……”越镜尘低笑,调侃道。肩头上传来酥麻的感觉,从未与人如此亲密过的身体有些紧绷。越镜尘费了点功夫才习惯了这样的姿势。
到底是谁受伤了?为什么这人可以压着他的肩睡得这么舒服?
境迷离,一半班驳一半惘。天光云影,生命里,最初与最后的羁绊。
谁共我,长孤独。
长夜无边,星月寂寞。
可怜越镜尘因为那难受的姿势一夜无语问苍天。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肩头上那飘渺空灵的人。
这位父亲大人的思维,很难懂啊……
但是不懂并不妨碍任何事不是吗?懂或不懂,时间都是一样过去,没有任何不同……就象无论如何,他对待萧墨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