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月了,湖水已经没了太阳的温度,苏子曾穿得还是夏天的衣服,吃了水后,一身的冰冷,拉她的那只手,很暖。方才心里的那阵苦涩,在那只一直执着着拉着她的手下,和身后的水流一起,慢慢退去了。
等在了湖畔的裘至又是愧疚又是后悔,等他看清了救人的那名男生之后,一下子就呆住了。
“胖子,你那是什么表情,”苏子曾揉着腰,她没被水淹死,差点要被裘至撞死,腰上一定青了。
“怎么是你?”裘至指着一身湿的佩罗,吃惊之后,随即又说,“太好了。”他的那双被肉挤的很小的眼里满是喜色,传说要是真的,那苏子曾和佩罗不就是。。。那就没人和他争麦麦了。
“我刚好路过,然后听到了落水声,”佩罗刚要解释,晚风吹来,他别开了眼。苏子曾往身上一看,她的衣服全都贴在了身上,还真是不大好见人,还是快些回宿舍的好。
苏子曾走后,言无徐也没心情吃饭了,战战兢兢地回到宿舍时,发现苏子曾居然不在宿舍,心里的大石头才搁了下来。
此时,佩罗正头疼地看着苏子曾,她回宿舍换了衣服后,居然又折了下来,更离谱的是,她居然熟门熟路的在花棚里找出了几包饼干。如此的烘焙小甜点,佩罗几乎每天都要收到几袋,他不会直接丢进垃圾桶,但会随手放在了花棚里。
“我就知道你不会吃这些饼干,”苏子曾又错过了晚饭时间,又不想留在宿舍里,言无徐虽然不是她今晚的针对目标,但她最讨厌被人欺骗,更何况,那人还是和她住在了一个屋檐下的言无徐。
“大多数男人都不喜欢吃甜的。”苏子曾吃了甜食后,心情好了不少,其实杭一邵的风流事,她看得多了,只不过重生后,还是第一遭,难免有些小题大作了。她就不相信三十五岁的她还吃不定一个十八岁的小妖精。
“你和裘家小少爷的关系很不错?”佩罗替几颗新栽下的花木培着土,貌似无心地攀谈着,但据他所知,苏子曾和裘至只是在伊芙舞会上才碰面的。如果历史悠久的裘家和后起之秀的苏家真的走在一起,那么对莫城的势力格局一定会大有影响,对他的计划也会起到一定的妨碍作用。
苏子曾吃了饼干后,将空袋子丢还给他,然后又弯腰看起了昨晚没来得及看清的拉丁花名:“还好,我俩是盟友,三色堇,ViolatricolorLinn,法文会是什么呢?”她最近满脑子的法语,一时忘情,随口就问了出来。
身后,是一句字正腔圆的卷舌发音,苏子曾愣了愣,“你懂法语?”
“我没说过,我是个来自法国的农民么?”佩罗见了她一脸的吃惊,逗趣道。
“我看你更像个穿着纪梵希的法国雅痞,”苏子曾的惊色很快就变成了喜色,“那你一定能帮我翻译那些合用的杂志。”有了今天一整下午的翻译之旅,苏子曾敢打包票,格林老师是不会再“助”她一臂之力了。
听了苏子曾的想法后,佩罗考虑了一会儿,果断地摇了摇头,“你这样做不行,就算是你舍弃了最初的方法,选了喜欢的潮流杂志用语作为切入点,但时尚作为一种产业,涉及到的单词和术语多而杂,你今天记住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忘记了。”
佩罗的话,让苏子曾原本就耷拉下来的神经,再度拉紧了,她皱起了眉来,急得原地打转,不知道凯利女学有没有存考卷的地方,如果有的话?不成,就她和言无徐参加考试,学校随便出张卷子就成了,一定不会劳师动众的密封试卷。那她可以“参考”言无徐的卷子,只是她不想再和不讲义气的言无徐说话了。
“你不用急,”佩罗笑了出来,附在了苏子曾的耳边,嘀咕了一句。
“这样真能成?”苏子曾半信半疑,但见佩罗一脸的肯定,慢条斯理地答道:“我是凯利女学的老师,不是么?”听罢,苏子曾高兴地叫了出来:“真的能成的话,到时候我请你喝酒,叫上慕姐。”
花棚内,眉飞色舞的苏子曾和淡笑低语的佩罗,两人在一起时,弥漫着一股说不清意味的和谐感。他们并没有发现,花棚外,树丛花簇中,站着的满面妒色的温麦雪。
');
048 偷龙转凤
三周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整整三周的时间,苏子曾没和言无徐搭腔说过一句话,言无徐也总是很谨慎,尽量少出现在她的面前,和费清倒更加黏糊了。
苏子曾几次想要说出口,想起了邓珈尼那事,心里的火又噌噌上来了,就将到嘴的劝告吞了回去。杭一邵读书那会儿,也是换了几次女朋友,有了苏子曾从中作梗,最后也算是风平浪静。费清就了不得了,苏子曾记得他读书那会儿,弄大了一个女生的肚子,还差点闹出了人命,后来还是费家出了一笔钱,才将事情压了下去。言无徐看着怯怯的,估计也不敢真和费清惹出什么事来。
考试当天,能容纳三十多人的教室里,言无徐早早地就坐在了第一排,等着格林老师前来监考,苏子曾踱了进来,坐在了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和言无徐遥遥隔着五六排座位。言无徐的头又低了些,手中的法语书一页页的翻着。
监考老师总算是来了,却不是格林老师,而是佩罗。见了佩罗,苏子曾阴云密布的脸上立马现出了阳光。
佩罗先将试卷分给了言无徐,再一步跨过两三排,正要将试卷分给苏子曾时,教室里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多日不见的温麦雪走到了前排,看了看笑眯眯接过试卷的苏子曾和一脸忍俊不禁的佩罗,不满地咳了一声,“我听说格林老师早上吃坏了东西,我这会儿刚好有空,就帮忙监考吧,不用麻烦佩罗老师您了。”她说的一板一眼的,行动也不慢,拍了拍第二排的座位:“我的视力不大好,还是麻烦苏子曾同学坐到第二排来,方便监考。”
凯利女学的班长等同于半个带班老师,再加上发话的人还是凯利女学的女王阁下,佩罗若有所思地看了温麦雪一眼。这个时候,她本不该在校内。
凯利采用的是学分制教学,也就是只用修满了一定的课程,就能随时参加考试初、中、高的审核考试。照温麦雪的学习进度来看,她完全可以直接跳过长达三年的初、中两个阶段的学习,直接晋级到高级课程。
但她却选择了选择学分较低的基础课程,宁可在课余时间参加家族事务,也不参加晋级考试。所以一个月里,温麦雪只会在每周的周二,三两天出现在校园里,而今天是周四。
佩罗将考卷袋和监考签字表移交给了温麦雪,再饶有深意地看了眼苏子曾,走了出去。
苏子曾心里“咯噔”一声,几周前,佩罗就说他会想法子替代格林老师前来监考,所以让她大可以放心,只用背诵她十篇左右的法文翻译文即可,到时候真有不清楚的,可以现场回答。苏子曾也就是相信了这一点,才抛开了心理负担,哪知道半路杀出了个温麦雪,真是天要亡她苏子曾。
前排的言无徐已经开始答题了,流畅的钢笔书写声和温麦雪直刺刺的目光,让苏子曾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试卷成了雪花白,一个个字符成了条看不见底的队伍行列,无数地高比阔眼的法国大兵雄纠纠气昂昂地在她眼前穿行,就是没有一个回头看她一眼。
二十分钟过去了,苏子曾的金笔还是气定神闲地躺在了她的身旁,温麦雪见她毫无动静,取过了一张报纸,翻看了起来。但是,苏子曾敢打赌,温麦雪的眼睛有透视的功能,就算是隔着那张报纸,她依旧在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前排的椅背抖动了一下,再是一下,言无徐空出了左手,试卷空出了一大片,上头的字句正向苏子曾招手。言无徐又将试卷往后拖了些,前半部分卷子已经清晰可见了。
“她是想让我偷看?”面对言无徐的明显地示好,苏子曾差点丢盔弃甲,有了和她和好的冲动。正当苏子曾要看到了言无徐的试卷时,她也看见了苏子曾右手边还在继续写动着的钢笔,和她的万宝龙金笔一模一样的一款金笔,不用说一定是费清送的。
“她根本没将你当做朋友,否则怎么会瞒着你所有的一切,连你的劝告也不听,”苏子曾用力地将课桌往后一拉,椅子和桌子碰撞在一起,前头那个背影跟着一惊,温麦雪放下了报纸,言无徐只得将试卷拖了回去。
笔盖被丢到了一边,苏子曾深呼吸了一口,定神看着笔下的试卷,一个个法国大兵似乎也跟着脱了帽,少了些军人的威严,多了些时尚的气息。
“嗯,”苏子曾有些不信地再看了一眼,整张试卷分做了三段,第一部分是选择题,尽是些法语的语法和音调,她记得不大全。第二部分是判断题,是一些法国历史人物的典故,大多数的人名没听过。第三部分是一篇开题作文,题目是。。。
手中的试卷差点被苏子曾捏成了朵纸菊花。
总共九十分钟的考试,前半个小时,苏子曾都处在了屏息闭气的状态,考到一半,又拒绝了言无徐的善意帮助。
一个小时候,苏子曾和言无徐都交了卷,温麦雪看了看言无徐写得满当当的试卷,再看了看苏子曾那份试卷,封到了试卷袋里。
晚饭时,言无徐吃得并不多,看着还有些闷闷不乐,费清在旁问着:“今天的考试怎么样?都还成不?”
“嗯,还行,虽然题目有点偏,判断题和选择题都是些书上的内容,就是最后的命题作文,题目居然是‘可可香奈儿的一生,’”言无徐咬着筷子,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对这些不大关注,也不知道写得成不成。”
“香奈儿么?这还不简单,今晚我就带你去买几件,不就了解了,”费清拍着胸脯说道,第三区就有香奈儿的专卖店,话音刚落,言无徐的脸色就好了不少,一旁的邓珈尼听了,则是斜睨了杭一邵一眼。
“一起去好了,”杭一邵将邓珈尼的言行看在了眼里,照单收了下来,再看了看费清。
费清哼唧了声,“苏子曾考得怎么样?她万一通不过,可是要转到道泉大学里来了,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