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珍傲慢的一笑,“很好,我取你这颗忠心!”
“我呢,我呢。”陈氏见萧欢离开了牢房,慌忙跪爬到薛珍脚边,“我也认县主娘娘为主人,县主娘娘大慈大悲,救救我吧。”
薛珍嘲讽的一笑,“你得罪了宁欣,活该受此苦难,我只能带走萧欢,等她将来出息了,能同宁欣抗衡后,自然会来救你。”
对真爱妾的陈氏,薛珍可没任何的好印象,上辈子她受够了真爱的苦,这辈子不再在陈氏身上踩一脚就已经是客气了。
“欢儿,救救娘,救救你弟弟啊。”陈氏看着远去的萧欢,“我是你娘啊。。。。”
萧欢身体震了震,一闭眼睛什么都没说随着薛珍的脚步走出了牢房。
外面还在下雨,暴雨砸落在地上,从下而上似升起白色的烟雾,下雨天的潮湿粘腻,让人很不舒服。
仆从撑开雨伞,宁可自己浇湿也要确保薛珍身上不落雨滴。
萧欢连把雨伞都没有,走在暴雨中,雨滴砸得她睁不开眼睛,可也洗去了她身上的灰尘,萧欢此时只有一个念头,她终于出来了。
薛珍坐上马车后,霸道的说:”你去知会江浙巡抚一声,萧欢本县主带走了。”
“喏。”
薛珍看也没看萧欢,直径放下帘栊,“回府。”
马车前行,萧欢苦笑了一下,跑步跟着追着马车,她如同最低贱的丫头一般,在雨水里奔跑着,几次跌倒后再爬起来,萧欢不敢跟丢了马车,这是她唯一可以翻身的机会。
“主子,这样好么?”
“不磨砺一下萧欢,她怎么可能听话?”
薛珍成竹在胸的说道:“她可是我窥探燕国公府邸机密的最最关键的一颗棋子!”
“燕国公?”
“没错。”
薛珍看亲信吃惊的样子,心里很是得意,只有两世为人的自己才能明白如今不太起眼,纷乱争爵的燕国公府藏着怎样的秘密。
世人都忽略了燕国公府,当年燕国公退回京城,可是弄了不少的好东西!
“可是燕国公不是病了么?如今燕国公府的丹书铁劵还在陛下手里捏着,没有丹书铁卷,只要燕国公故去,燕国公府就不存在了。”丫鬟为薛珍按摩肩头,低声道:“听说为了争做燕国公的嗣子,燕国公一脉鸡飞狗跳的,互相拆台,互相动刀子都不稀奇。”
“燕国公也是奇葩,十几房小妾偏偏生不出一个儿子来,女儿倒是都长大了,儿子是生一个死一个!”
薛珍觉得好笑极了,身体向后靠了靠,低声道:”皇帝舅舅看在燕国公祖先的功劳上,即便不发还丹书铁卷,也不会让燕国公府就此烟消云散,他在等燕国公府献上练兵的良策!”
而薛珍知道谁将承接燕国公的爵位。。。萧欢就是安排在他身边的一颗棋子,练兵之法以及燕国公祖上流传下来的兵书。。。薛珍代王季玉要了!
前生,摄政王能威压皇帝,权倾朝野,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这支脱胎于燕国公府的精兵飞骑。
薛珍为王季玉能走上摄政王的道路煞费苦心,宁欣就是因为做成了这些事情,才会被王季玉捧在手心里!今生她先知先觉,王季玉怎能不喜欢她?
还有李冥锐。。。薛珍皱紧了眉头,他身上可有千万两银子的秘密,李冥锐就是一个移动的银库啊。
薛珍按了一下额头,李冥锐竟然趁乱走出了王家,还同平王世子有了交情,这是前生没有过的事情!
在一辆寻常的马车里,宁欣撩起车帘,目光落在奔跑的萧欢身上,问道:“你怎么看?”
李冥锐一本正经的说道,“她不是你的对手!”
第一百四十章 狠招
方才宁欣从平王世子的别院回府,李冥锐费尽心思且厚着脸皮以护送宁欣的名义挤到马车上,平王世子则是够兄弟的拉着本欲同行回府的齐王,如此李冥锐才能单独同宁欣相处。
坐上马车,李冥锐沉默老实,宁欣问一句,他回答一句,宁欣不问,他绝不多话。
宁欣的目光几次落在他身上,李冥锐都以挺直腰杆最为回答,爱慕你,但我也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你再强势坚强,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
明明他没明说,可这句话宁欣却听见了。
小手指勾住车帘的一角,雨滴落进马车里,萧欢在雨中奔跑,摔倒,爬起的狼狈样子再一次清新的映入李冥锐的眼帘。
看得出萧欢从平头百姓成了昭容县主的奴才,萧欢卖身为奴出了女监,但陈氏和萧颌还因为宁欣的意思留在监牢里受苦。
李冥锐伸手拽住马车车帘,用力的向下拽了一下,挡住了萧欢和外面的雨水。
宁欣眸子沉静如水,似染墨般的漆黑至极,同方才在别院里指点江山,布局江南,算计尚存的护国越王时候的睿智截然不同她好像怕自己害怕他!
有了这份期望,李冥锐试探的握紧宁欣的手腕,纤细仿佛轻轻用力就能折断的手腕却有着素手擎天的力量。
那张覆盖整个江南,进而影响朝局进程的策略图,少不得宁三元的遗泽,少不得齐王完善宁欣提出的计划并少不了齐王统筹安排,同样少不得平王世子插科打诨的补强,但宁欣...让他心折,也让他心疼。
如果他厉害一点,能力强一点,地位再高一点,宁欣是不是不用这么辛苦?
宁欣感觉到手腕处的灼热,心底有了几许的松动,陌生的感觉让她退怯,“薛珍来江南只为名利。”
她手腕晃动挣脱了李冥锐的手心,李冥锐眸色暗淡了一瞬,问道:“你认为她会破坏我们的计划?”
宁欣点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薛珍是来整合江南贤妃一派的官吏,齐王的目的也是尽可能将江南经营成他的后花园,他们两人必然会有冲突。
‘她只有一个,我们这边起码四人!”李冥锐笑道。
宁欣怔了怔,脑子里有点乱,喃喃的问道:“能这么比么?
不是比计划,比人脉,比遇见危机时候的反映,比谁心计更成熟...什么时候在阴谋论上比人数多寡了?
宁欣发愣迷糊的样子,让李冥锐憨厚的笑容更浓,也鼓励了他凑到宁欣身边,声音深沉且厚重,“可以的,你同昭容县主抗衡...永远占据人数多的优势,起码我会...在。”
他会比王季玉厉害,死死压住昭容县主的丈夫王季玉,宁欣也不至于腹背受敌,她并非孤军奋战,有盟友,有朋友,也有他!
因为耳畔他的呼吸,宁欣玉面控制不住的微红,眸底荡起一层层的波纹,“这么说也对。”
李冥锐再凑近宁欣,突然见到宁欣笑意盈盈的侧头,“那你帮我想一想,薛珍想让萧欢做什么?”
李冥锐讪讪的移开身体,端坐回原来的位置,棋差一步,差一点就可以靠近宁欣了!哎,再找到这样的机会不知得何年何月了,李冥锐在心底哀叹着,“我不知道昭容县主让她具体做什么,但不会是好事。”
“是啊,不会是好事,对萧欢对我都不会是好事。”
眼珠一转,宁欣轻声说道:“既是薛珍大发慈悲的带走她,想必也不会介意因为她被名命妇夫人们轻视,如果...你说,庆林长公主的驸马...”
李冥锐摇头道:“薛大人不敢的。”
薛驸马八面玲",为人和善,说好听点薛驸马没有架子,圆滑人缘好,真实的状况是他只长了一副好皮囊,根本没有大主意。
庆林长公主当年从闺蜜手中抢了薛驸马,很多人都不知道她看上他什么了。
也是因为这件事,太后对庆林长公主非常的冷漠,不是薛珍母女巴结上贤妃,庆林长公主府也不会有今日的威风,薛驸马的人缘也不会这么好。
可庆林长公主此举也彻底的得罪了太后和皇后,太后绝无可能原谅庆林长公主。
宁欣笑道:“你只想到薛驸马?玩阴谋诡计走寻常路数不仅容易被人识破,还显不出高深莫测来,要玩就要玩别人想不到的。”
李冥锐脑子灵光一闪,“你是说..”
“没错,庆林长公主!”宁欣眸子里过兴致勃勃的光亮,此时她像是被浇灌施肥的娇花一般,“圣人教诲,小棒受,大棒走!薛珍先让萧欢有了敬畏的心思,回去后必然会施恩于萧欢,既然想要萧欢出力卖命,怀柔同棍棒结合起来的运用效果最好。”
“这给我提供了一个绝好的机会,对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如此之好...你说薛珍同萧欢长得像么?“
李冥锐摇摇头,又点点头,闷闷的说道:“你说像就像。”
他对这样的阴谋诡计是真真的不感兴趣,可宁欣却喜欢,为此恢复了精神,李冥锐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祈祷薛珍耐玩一点,别几下就让宁欣玩废了。
电光火石间,宁欣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慢悠悠的说道:
“疑似庆林长公主的私生女比宁三元的庶女更受人关注,百姓总爱京津津乐道皇家的桃色消息,庆林长公主本来身上就颇有争议,我不过是给她加把火罢了,萧欢也会感激我的,有了这么个身份,无论妞被薛珍派去做什么事情,都会顺利许多,没准陛下...陛下也会对萧欢另眼相看呢。”
如果宁欣此时知道萧欢要去的地方是燕国公府,她也不会如此的安排了。
世事难料,天意莫测,即便宁欣心思缜密都无法预判将来的事情,唯一有此机遇的薛珍却因为自己报仇的执念,因为她不停的扰乱天机,使得未来偏离她的记忆,未来偏离了既定的轨道。
“薛珍想要让萧欢做什么,我不知道。可我能猜到,薛珍必会将萧欢带回京城,她是存心让萧欢出现在我眼前,存心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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