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叠锦:“没有能力?”
齐安之:“当然不是。”
乔叠锦诧异的看过去,齐安之被逗笑了,摇了摇头,没有接着问下去,倒是想起了前几日乔叠锦的擅做主张,道:“贵妃前几日命太医进产房?”
乔叠锦愣了一下,然后才想到这好像是秋后算账,她等了好几天都没有等到,没想到现在倒是说起来了,放下书,手放在膝盖上,坦然道:“没错。”
目光极为清澈,躲了不躲的看着齐安之的眼睛。
齐安之又失笑了一声,伸出手敲着敲桌子,板起脸,道:“贵妃觉得你没有做错?”
乔叠锦:“臣妾觉得臣妾当时没有做错,就算有什么不妥,但是事情有轻重缓急,里面有两条生命,臣妾做不到视而不见。”
齐安之脸下沉道:“拿贵妃是不是没有把朕的面子看在眼里?”
乔叠锦被问懵了一下,不知道这事怎么跟齐安之扯上关系了,试图的跟齐安之解释清楚道:“当时太医只是给康良人针灸,里面还有好多的人,衣服也是完好的·····”根本没有损伤到您的颜面。
但是齐安之不在乎,他当时就没有向太医问清楚,说明他根本不怎么在乎,在太医进产房的那一刻,康良人注定是他舍弃了,本来就是不得宠的嫔妃,现在舍弃了更是毫无压力,他也相信以太医的谨慎,根本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只是齐安之想趁着这个机会给乔叠锦一个教训。
齐安之更加隐晦的心思是,区区一个康良人和一个大公主怎么比得过他的尊严,乔叠锦放太医进产房一方面可以说是对康良人以及大公主的重视,但是她毫无犹豫的选择也可以说明她当时根本没有把他的脸面考虑在内。
这才是让他最不舒坦的地方。
让一个大男人进产房,虽然是一个太医,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太医,还是会让男主人心里不舒坦,这本来就是他的女人,别的人多看一眼都不行,但是乔叠锦根本没有考虑这一点,齐安之决定好好跟乔叠锦说一说这个问题,当然,齐安之根本不会把实情说出来。
齐安之抿了口水,好整以暇的打断乔叠锦:“贵妃应该是名节对一个女人的重要性吧?尤其还是朕的妃嫔?”
乔叠锦点了点,齐安之却猛然气势一变,从一开始的温吞无害变成了咄咄逼人的凌厉,道:“康良人这样算是毁了名节了吧?毁了名节的女人怎么处置不用朕告诉贵妃了吧?”事情自然没有这样复杂,但是齐安之在忽悠乔叠锦的时候,自然不留余地,脸上表情冷然,眼珠黝黑,乔叠锦被这么一问,只觉得脑子成了浆糊。
齐安之自然没有放过乔叠锦脸上闪过的一丝茫然,更是趁机的攻城略地道:“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普通的男人尚且不能忍,贵妃觉得朕能忍下来么?”
“还有那个明知故犯的太医,贵妃你说,朕是将他株连九族呢,还是满门抄斩呢?”
乔叠锦摇摇欲坠,脸色惨白,被齐安之这样不间断的发问,再加上齐安之特意给乔叠锦加的心理压力,脸上也是阴霾满满,仿佛下一刻就要暴风雨就要席卷一切。
乔叠锦虚弱的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她只是想救两个人,而不是让更多的人陪葬,孩子无辜,其他的人更加的无辜,乔叠锦一时间分不清自己做的到底对不对了,眼里是快要溢出来的茫然。
齐安之站起来,走到乔叠锦身边,语气再次温和下来,伸出手揽住乔叠锦,把她拥到怀里,下巴放在乔叠锦的肩上,声音缓和道:“当然,朕没有这么做。”
乔叠锦下意识的问道:“为什么?”
齐安之眼里含着一分笑意,意味深长的道:“因为朕不舍得呀。”
看乔叠锦还是茫然的样子,齐安之放开乔叠锦,笑着亲了亲乔叠锦的眼睛,因为刚刚着急,眼里渗出了点点的水雾,让原本清澈的眼睛一下子变的烟雾飘渺,美丽极了,齐安之忍不住又亲了亲,道:“因为朕舍不得贵妃伤心呀。”
齐安之眼睛眨也不眨的说道。
乔叠锦却是怀疑的看向齐安之,刚刚被齐安之的气势压的几乎不能思考,现在沉下心来想一想怎么都觉得可疑,只是她想不到哪里不对劲,听到齐安之这么说,乔叠锦一万个不相信。
齐安之看到乔叠锦溢于言表的置疑,也不恼,接着回到椅子上坐下来,慢条斯理的开始喝茶,齐安之一开始就没指望能彻底忽悠住乔叠锦,刚开始出其不意才能让他进展顺利,只要等乔叠锦开始拿出学术的态度开始研究这个问题,自然知道他是在吓唬她,只是虚虚实实的才是上上策,他忽悠的这么坦然,相信乔叠锦心里一定也会迟疑一些的。
乔叠锦确实如他所料的那样迟疑,惊疑不定的看了眼齐安之,说不准齐安之倒是是什么态度,她对揣摩人心真的不太在行,想了半天也想不出齐安之的真实用意,蹙了眉想了好久,然后果断的把这件事抛到脑后,既然她猜不出来,但是结果是好的就好了,只是乔叠锦暗暗的告诉自己,以后有这样的事情,她怎么也不掺和去了,要是真的因为她脑袋一热,害了更多的人,她能愧疚到死。
猜中了开头没有猜中结尾的齐安之:“······”
当然,齐安之的事情很多,闲来无事和乔叠锦相处的时间很少,确切的说,齐安之现在进后宫的次数少的可怜,每天的忙的脚不沾地,陈大人空出的阁老之位一直被空闲着,杨首辅和次辅皆有人举荐,齐安之都是留而不发。
首辅次辅摸不着齐安之的心思,陈大人原先就不太管事,少他一个内阁的办事效率也没有少多少,既然皇上的意思是暂缓,他们自然没有什么意见。
因为山西的事情出乎意料也在意料之中的闹大了,谢宁好像就是一个灾难体,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血雨腥风,太常寺少卿简直对谢宁惹麻烦的本领叹为观止。
齐安之却是极为满意,对谢宁表扬了一番,命太常寺少卿再接再厉。
齐安之现在就一个中心概念,要钱!
谁跟他的钱过不去,他就跟谁过不去,谁敢在这个关头贪污他的钱,他就敢把他钱全部变成国库的钱。
听闻谢宁在山西还不忘御史的指责,弹劾山西巡抚中饱私囊,贪赃枉法,搜刮民脂民膏,欺压百姓等二十几条大罪,次辅差点吐出一口血来,山西巡抚是他铁杆的支持党。
暗地骂谢宁多管闲事,也暗恨山西巡抚实在不顶事,不是让他最近老实再老实点么!怎么还能让人抓到把柄,证据和血书都送到了皇上面前来了。
齐安之威严日重,外加最近他的脾气实在不怎么好,稍微犯一点小错的都被齐安之大骂一顿,让近日在早朝的时候,汇报个事情都小心翼翼的。
天气又热,次辅被气的没吃午饭,到了第二天,嘴上起了几个泡,上火了,次辅更气了。
杨首辅那里却是欢天喜地,杨首辅在屋檐下逗鹦鹉玩,漫不经心的的背着手,道:“线索都想消掉了?”
一旁的老管家笑容可掬道:“都消掉了,次辅肯定想不到那个账册是我们送到谢大人手上的。”
杨首辅嘴角露出一点讥笑,很快的又消失掉了,道:“都消掉就好,把人隐藏好,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妄动。”
管家应了声,然后迟疑了一下,抿了下唇,道:“老爷,还有一件事。”
杨首辅:“讲。”
老管家露出一点尴尬的神色,眼睛低了下来,道:“送账册的时候出了点小意外。”等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骤然锐利之后,老管家忙接着道:“谢大人可能摸到了一点线索,但是接下来的线索都摸除了,谢大人就是怀疑也找不到证据。”
杨首辅似笑非笑的看了下老管家,道:“可不要小瞧谢宁。”这可不是省油的灯,能在上司的警惕之下,接连参倒两个上司,这可是运气的事情,虽然杨首辅也看不起御史台那群只会耍嘴皮子功夫的人的,但是杨首辅不得不承认里面全是一群难啃的骨头,一个个的生活堪比苦行僧,别人要找出什么错处真的不容易,但是谢宁偏偏能参倒了两位,除了最开始的出其不意,第二次可全是实力。
杨首辅丝毫不怀疑谢宁能凭着蛛丝马迹推测出一部分的事实,杨首辅嘴角不自觉的下垂了些,对着老管家的道:“让办这个任务的去领罚,你也罚两个月月俸,办事不利,没有下次了。”
老管家额头上渗出了汗水,听到杨首辅的处置,松了口气,不敢再说什么,忙行了一礼,退了下去,杨首辅接着站在屋檐下逗那只绿毛的鹦鹉,天边是火烧的一样的彩霞,映照的半边天火红火红的,杨首辅的对着彩霞的半边脸却是意外的冷酷。
朝堂上风起云涌,半点也影响不到后宫的情形,皇上不进后宫,嫔妃也没有动力,皇后也舒心了一些,倒是杨太妃那里来了一个算是稀客的人。
杨太妃育有一子一女,一子是已经去世了的三皇子,一女是现在的艳阳公主,杨太妃素来强势,三皇子和艳阳公主素来不太亲近杨太妃,等三皇子死后,杨太妃黯然神伤了好久,艳阳公主进宫陪杨太妃了好长时间,母女两个的关系倒是缓和了不少。
艳阳公主从小得杨太妃的疼爱,杨太妃在后宫的地位有很稳重,艳阳公主虽然不像乐阳公主那样总是一脸傲慢的样子,但是艳阳公主的骄傲比乐阳公主只多不少,作为皇家公主,艳阳公主的有些傲气也不为过,要是三皇子登基为帝,夫家的人看在三皇子的份上,也没有说什么,关键是三皇子死了,现在登基为帝的是一个关系不怎么好的齐安之,艳阳公主还是那样一副傲气的样子,驸马就有些受不住了。
这次艳阳公主就是受不了驸马的冷遇,来找杨太妃诉苦来了,杨太妃正在池子边上喂金鱼,随着年纪见长,杨太妃涵养也见长,听了艳阳公主抱怨完了,也没有动弹一下,从装着鱼食的小瓷盆里又拿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