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参见国尉!”几位将军抱拳施礼。
司马错问道,“国尉可觉得好些了?”
宋初一笑道,“没有大碍,多谢诸位挂心。”
新兵刚刚招募,训练吃紧,再加上宋初一的军制变动,武将各个忙的脚不沾地。他们也大都不怎么擅言辞,简单的关怀几句便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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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倚楼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墨少阳是何许人也。
“我去去就回。”他对宋初一道。
“嗯。”宋初一点头。
赵倚楼撑伞从院中捷径穿过,直达门房。
玄衣少年环臂立于廊下观雨,听见脚步声,转过身来,见到距离自己还有两丈远的赵倚楼,拱手施礼。“见过师兄。”
玄衣少年大约十五六岁,脸庞线条柔和,五官不算精致,搭配在一起却极有韵味,小小年纪便通身温润雅和的气度,很容易让人生出一见如故的感觉。赵倚楼多看了墨少阳几眼,他在墨家不到两年,离开时,墨少阳刚入门。两人又不是同一个师傅,因此并不相熟。
“走吧,进屋说。”赵倚楼收了伞,示意他从廊上走。
“师兄请。”墨少阳落后半步。
一路默默,唯有雨声。
进了正堂,各自坐下之后,赵倚楼才开口问,“我师父近来如何?”
墨少阳微微笑道,“师叔还是老样子,痴迷痴迷机关术,整天见首不见尾,我大半年前偶然见了一回,瞧着一切都好。”
他边说话,便不着痕迹的打量赵倚楼。他入门之后呆在墨家总院的时间更长,虽然只匆匆见过赵倚楼几回,但当时觉得他龙章凤姿,浑然不似人间凡俗,印象极为深刻,如今,只见他已脱去当初的稚气,目光沉稳,俊朗神武,更如神祗。
“师伯可好?”赵倚楼又问。
墨少阳道,“师父在赴咸阳途中大病了一场,好在有惊无险,眼下已无大碍。”
“那就好。”赵倚楼不擅与人寒暄,可他有极为敏锐的判断力,墨少阳实在亲和,便自然的多说了几句,“师伯亲来,可是为了宋坚之事?”
墨少阳道,“是,也不是。宋坚之事尚其次,师父亲至,主要是想拜会宋子。师父想在拜会宋子之前见师兄一面,不知师兄何时方便?”
长者有请,哪有不去的道理,只是墨少阳这话让人听着很顺耳罢了。
“我明日一早便去拜见师叔。”赵倚楼转而问道,“师伯为何要见怀瑾?”
作为墨家中流砥柱的稽赭,不呆在总院,反而千里迢迢的到咸阳,不大可能是慕名而来吧!
“这……我也不甚清楚,不过大半年前,师叔得了一幅机关图,是从秦国分院传回去的,据说是宋子所绘……我私自猜想,也许此事与师叔也有些关系?”墨少阳这话说的已经比较直白了,他想赵倚楼应该能听懂。
墨家内部动荡,稽赭虽然一直没有表明立场,但所作所为都在隐秘的支持楚昭显。墨少阳一直跟随稽赭左右,自是能够发觉。
但墨少阳还真是估计错了,赵倚楼在墨家除了练剑就是练剑,根本不关心其他任何事情,对墨家根本算不上了解。
墨少阳既已经得到答复,该说的话也都说了,便将书信交给赵倚楼,请他代为问候宋初一几句,就起身告辞了。
赵倚楼返回寝房。
宋初一歪在榻上批阅公文,张仪和樗里疾不知何时离开了。
“你就不能明日再看?”赵倚楼想发火,又想到她伤成这样,还不都是为了他,因此话到嘴边生生柔和了三分。
“我又不是残了,哪有那么娇贵。”宋初一道。
“我师伯给你的信。”赵倚楼将竹简递给她。
第273章 教我遇见你
宋初一解开竹简,看了一眼,放下之后又继续看公文。
赵倚楼在榻沿坐下,伸手夺下她手里的竹简,问道,“究竟什么事?”
“不就是想见见我?”宋初一笑着顺势握住了他的手。
赵倚楼蹙眉,“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原来墨家有意收宋坚入门,赵倚楼是知道的,但是宋坚已经走了,身为墨家元老的师伯却依旧照原计划见宋初一,定然是有别的打算。至于有什么打算,赵倚楼却一时猜不出。
“墨家近些年来有些式微,广为交游不算太奇怪,我原也未当一回事,不过近来听说许多消息,便知道墨家内部又要乱了,你师伯见我,恐怕要为谁拉外力。”宋初一无意搀和学派内争,心中淡淡。只是起初她以为只是学派之间学术交流,没料到居然想岔了,墨家根本就不在意道家,在意的仅仅是她宋初一。
赵倚楼默然片刻,才道,“他们要拉你蹚浑水?”
他一点也不了解墨家内部是怎样的情形,可也不笨,略略想想便知道大致的情形了。
“小事耳,若这世上哪个人真有手段逼我卖力,我倒是佩服他,出出力也没什么。”宋初一话说的坦然,可这世上能逼迫她的人,手指头能掰数的过来,“帮助墨家,于我来说是件好事,但于秦国未必是好事,所以还要掂量一番,若是到时候我不帮墨家,你可会怪我?”
宋初一望向他。眸光微转间映着灯火跳跃,素淡苍白的面容上有一瞬的明丽。
赵倚楼心底泛起涟漪,反握他的手,“你又何必问这些。我心眼窄,何曾装下过别的?”
什么天下大道,什么师门重责。赵倚楼不是担负不起,但他不愿担负。或者说,在权力倾轧之下沦落山野,见识过世间种种龌龊之后,便心淡了,他骨子里埋藏着一种极端的消极,倘若不是遇上宋初一这个让他心生依恋的人。他要么就是漂泊无依于山林,要么就是挥剑屠戮天下,斩杀一切罪恶的源头——人。
“真好。”赵倚楼倾身拥住她,低语道,“教我遇见你。”
宋初一神态柔和。抬手环住他壮实的腰。
乱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情意更匆匆,得珍惜时且珍惜,宋初一又何尝没有这样的觉悟?她有时候不愿付诸言语,可情意一样深重。
拥了一会儿,赵倚楼松开她,也不问她的意见,将竹简一卷卷收好放到案上之后。才道,“别看了,早些休息,把身子养好。”
宋初一望着他不容商量的样子,无奈一笑,却也并未坚持。
赵倚楼熄了灯。上榻搂着宋初一,昏暗中一双眸子似盛着星光,语气含着羞赧,“还疼不疼?”
“好多了。”宋初一道。
说完,两人都沉默下来,显然这件不成功的事情,让他们都有些阴影以及郁闷。
半晌,宋初一居然嗤嗤笑了起来,用手指捅了捅毫无睡意的赵倚楼,“像咱们这样因此事惊动朝野的,恐怕是开天辟地头一份!”
提起这个,赵倚楼有些恼,训斥她道,“你还好意思笑!没见过你这么生猛的!”
说起来宋初一受伤这事儿还真不能怨赵倚楼,他觉得自己不懂,她看上去好像很懂的样子,为了不伤着她便由着她去了,谁知道这厮居然也是个生手,不会就罢了,竟来硬的,生生把自己弄的半死不活!赵倚楼一腔怒火,但想着她受伤,又不好出言责怪,谁知道她居然一点悔过的心思都没有,还拿来当笑谈!
“不生猛的你也没见过呀!”宋初一道。
赵倚楼语塞,重重的叹了口气,没好气的道,“睡觉!”
宋初一扶着老腰,往他身边凑了凑,寻个舒服的姿势入睡。
和宋初一同榻是件很考验功力的事,她能有本事把偌大的床铺每个角落都横竖折腾一遍,然后把自己和被褥裹的不分彼此,赵倚楼见识不止一回,但她如今伤的这般重,还是没有丝毫收敛,就实在让他忍无可忍了,大半夜的憋着一腔怒火把她从被褥里捞出来拘在怀里,好歹熬到了天亮。
天色方朦胧,赵倚楼看着怀里熟睡的人,没有一丝提防和算计,因手脚被拘住,似乎不满的扁着嘴,露出几分纯真稚气。赵倚楼唇角微扬,轻啄了一下她的脸颊,一晚上的怨气都消散殆尽。
想起今日要去见稽赭,赵倚楼轻轻松开她,起塌洗漱。
昨夜下了雨,今早窗外雾气氤氲,泛着浓重的湿气,依旧没有太阳。宋初一蒙头大睡,直快到晌午才幽幽醒过来。
身边早已不见赵倚楼的身影,她怔怔片刻,忙出声问道,“專荆〖甘绷耍俊
蹬蹬蹬的脚步声传来,伴随着專厩宕嗟纳簦跋壬牙玻缦壬丫群蚰桓龆嗍背搅四兀
宋初一一拍脑袋,“误事!怎的不喊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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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好心,宋初一也不好说什么,只道,“下回只管喊我。”
“喏。”專炯纬跻慌捕硖澹煽烊×艘屡郏旁诟浇陌辽希鲎潘鹄锤隆
宋初一有些事情要交代甄峻办,昨日才令人请他今日过来,事情倒不是很急,但甄峻顶着个大家族,本就人手不够使,浑身都担着事儿,别说一个时辰,便是连两刻都耽误不得。
简单清理一下,宋初一便去了书房。她走动起来,某处被扯痛,未免被甄峻瞧见,就没有往正堂去。
甄峻得知宋初一醒了,心里松了口气,跟着專纠吹绞榉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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