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司马晋也忍不住笑出声了,只是他那张脸这么一笑,竟有些扭曲。
说好不笑她的,现在笑得那么夸张!原本气恼的叶念熙在看到司马晋的脸后,也跟着大笑。
于是,三人笑作一团,看得旁边哨兵莫名其妙。
许久,颜夕云终于笑够了,接着问:“那后来呢,你的仙女姐姐怎么没有跟你一起了。”
这一问又让叶念熙愣神了半响,静默不语。
良久,叶念熙抱紧手里的包裹,轻声叹到:“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只因为长得非常美,所以唤她仙女姐姐。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来,问她时,见她露出痛苦的眼神,就知道她肯定不愿意想起以前。
我们原本生活在村里,很快乐。因为战争,爹爹和娘亲死了,我和她也走散了,怎么找也找不到她。后来为了有饭吃,才投了军。
我没有一天不想念他们,也一直在寻找她。也许她也不在人世了。”说到最后,叶念熙都被自己感动了,真是太佩服自己了。
本来就没有这么个人,现在就说死掉好了,死无对证嘛。
司马晋大手一揽,将叶念熙圈在胸前。安慰似的拍着她的背。
在他怀里的叶念熙却窘翻了,涨红着一张脸,只能把头埋得更深。
司马晋以为这是她心里难过的举动,又加重手臂的力度。
这时才发现她真的很小,很瘦。她的头顶才到他的胸口,身上没肉,抚摩到手的都是脊椎骨,这小家伙,哎!
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怜惜之情,说出口的话也不禁温柔起来:“等战事结束,我们帮你找吧。我和夕云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他小我几岁,以后你就喊我大哥,唤他做二哥吧。”
“真的?!”闻言,叶念熙真是惊喜不已,抬头直视司马晋。司马晋却被看得有些赧然。
“呵呵……比珍珠还真!!真是个傻小子。”颜夕云走上前,大掌抚上叶念熙的头顶,将她原本不长的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叶念熙心里那叫一个高兴啊!虽然没有了灏哥哥,却又多另外两个哥哥,其中一个还是个皇子。真是赚翻了。
连忙开心的叫道:“大哥,二哥。以后你们也唤我念熙、小叶或者小熙可好?呵呵……我有哥哥了,我有哥哥了。”
看着叶念熙放光的笑脸,两人也对视一笑。天空上的朗朗明月似乎也被感染了。清辉更胜。
第十六章 伤逝
而在同一方天幕下,凤城的一处官府内却是一片死灰般的静默。
白国大皇子白玉堂看着床上紧闭着眼睛昏迷不醒的昊天麟,心里烦躁不安。而旁边跪了三个随军出征的太医,大气也不敢出。
侍女进进出出的忙碌着换热水,换纱布。大盆大盆的血水端出,看得人触目惊心。
“来人!去查清楚,究竟是什么人伤了昊将军,我一定要让他付出百倍代价。”白玉堂挥手拍案,硬生生将床头案几折断一角。
黑衣侍卫应声,悄无声息的飘出窗外。
太医们见此情景更是抖做一团。
一个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的老头,看着年纪最长。颤抖着老迈的身躯,匍匐在地上,大着胆子说到:“昊将军身上的伤是被某种细小的利器射击所伤,只有取出此物,才能让伤口愈合。只是……”
看着端坐在床头的男子阴霾满布的俊颜,打了个哆嗦,继续硬着头皮说下去:“只是此物非常细小,不像一般的箭头那般易取。其次,所伤部位又极靠近心脏。故而老臣不敢擅做主张,轻易下手。”
“废物!”暴怒的呵斥一声,白玉堂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人,似下定决心道:“告诉我如何做,本王亲自动手。”
“王爷三思啊……”三名太医闻言抖得更厉害了。
“还思什么思,再思下去,昊将军都死了。快说!”白玉堂气急败坏吼到。这群庸医,真是个个都该死。
直到天空泛白,晨光微露,屋里的人才忙完。
侍从递上温热的毛巾给白玉堂擦脸,白玉堂随手挥退,疲惫不堪的将剩下的活都交给下属去处理。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重度昏迷的昊天磷,这才起身走出房门。
看着天边一抹灿烂的朝阳,眉头深锁。
良久,当太阳的万丈光芒将整个天空照亮,白玉堂沉声吩咐道:“来人。”
“属下在。”
“昊将军身负重伤,医治无效,亡!即刻发丧,公告天下。”
“遵命。属下这就去办。”来人领命后却没有即刻走开。迟疑道:“那昊将军的遗体……”
白玉堂沉默片刻,道:“今日午时,火葬!全军东市集合,送昊将军上路。”
“遵命!”
待来人走后,白玉堂看着已经光芒万丈的天空,对着空旷的院落低语道:“左微,你去找个和昊将军身形相近的人来。明白了吗?”
回应的是一片无声无息飘下的落叶。
第十七章 议和
十日后,白国谴使至越国谈判议和。除归还凤、岘两城外,另赠羊、衡、汉水三城与越国,并继续互通关市,以表诚意。
不用打仗,百姓们自然高兴。如此诱人的条件却引来越国朝堂激烈的争议。
主要分两派。主战派以田国舅田汾为首。表示此事原本就是白国的不对,现在说打就打,说停就停。根本就没有将越国放在眼里,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白国的修书议和是阴谋,是陷井,不过是个骗人的幌子。只有赢得战争才是实打实的胜利。
更何况我军刚胜,士气正旺,应该乘胜追击,以壮越国国威。至于那些城池,也定会在越国将士的齐心协力下唾手可得。
主和派以左相傅蘅为首,认为不用战争就可得到白国三座城池,说明白国确实诚心实意的想休战言和。
更何况,越国本就国小力微,多年战争已经是民不聊生,国库也消耗怠尽。趁此机会,可以使越国休养生息,待国库充盈,兵更强马更壮时,再一雪前耻。
如此争闹,激烈异常。两派人马都是互不相让,针锋相对。
而争闹也在前方军营中上演着。面对如此巨大的诱惑,主帅司马晋的心情非常复杂。
一方面为天下苍生着想,他希望结束战争,两国和平共处。另一方面,他又希望继续交战,这不仅是他个人理想和抱负得以实现,更能为他在未来赢得政治上的筹码。
宋军师紧拢眉心,道:“这么说,王爷已经写好折子,打算劝陛下议和了。”
司马晋见状回问道:“是的,军师在担忧什么呢?”
不待军师回答,颜老将军捋了捋胡须,说道:“老臣虽不敢随意揣度陛下的意思,但是,依老臣之见,王爷这么做,不妥。会惹来陛下的斥责和猜忌。”
“恩,在下担心的正是这个。作为此战的全军主帅,主张与敌国议和修好,容易引起陛下的猜疑,在百姓心中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更何况,田国舅不会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一定会拿王爷这次事情大做文章。”宋军师将担忧悉数说出。
他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的,现在越国朝堂上的储君之争已经显露出来,这时候任何一方一个小的举动就会引发轩然大BO。
“军师和颜老将军多虑了。以父王的英明睿智,定然不会对晋有所怀疑。至于田国舅所仰仗的也是些外戚势力,量他也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司马晋对现在的朝堂之争,心里也跟明镜似的。不过,他更愿意相信父王。
“王爷,众口铄金啊!”宋军师意识到事态严重,希望能进一步劝解。
“风将军怎么看?”司马晋挥手打断宋军师的劝戒,转而询问另一个将军。
“末将以为,在局势未明朗之前,王爷不宜表明态度。就这次增援来说,除了有大雨天灾的原因外,恐怕还掺合了人祸在其中。是哪方势力所为,现在还不清楚。但不论是哪一方,目的都是希望王爷陷入困局。”
风胜风将军是一个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个子不高,身体有些微的发福,五官也还端正。只是单眼皮小眼睛让他看起来总是在算计着什么。
“恩,既然如此,我们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还有一事,这几日不断从白国传来消息,白国的镇国将军因伤救治不及,亡。现在举国大丧,估计这也是白国谴使求和的原因。”司马晋说到这里眉目舒展,言辞透着欣喜,眉宇却有一丝惋惜之情。
“这太好了!所谓千兵易得,一将难求,这次白国估计是元气大伤了。”樊将军拍手叫好。
“这可归功于我们的叶将军了,一马当先的杀过去,在那么远的距离,竟然射中敌将。”司马晋也难掩喜悦,赞扬道。
“大帅过奖了,熙也是侥幸。”叶念熙这几日被将士连番夸奖,渐渐已经适应了。只是司马晋却是第一次夸奖她,还是这样当着众多老将军的面,不禁有些赧然。忙起身谦恭的行礼。
其实,当时她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最佳射击点,何况还是在对方有所警觉的前提下,确实是抱有侥幸心理的。她不能确定是不是射中致命部位,但是,拖久了造成失血过多,或者无法取出弹头而死亡,是有可能的。
她不能理解为什么白国死了一个将军便求和,即使这个将军是被人传得神乎其神的天才。不过面对现在的局势,确实求和有利于越国。
越国是小国,无论财力、人力、国土都不能与白国抗衡,多年的战争更是让现在的越国非常衰弱。
在她看来,大哥的主和是正确的。不过,从他们的讨论中,这其中似乎还牵扯到朝堂上的党争。
“叶将军过谦了。叶将军小小年纪便有这般表现,恐怕在整个天朝也找不出几人。”风将军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听闻叶念熙的事情,初见便已经很欣赏她了。
叶念熙正想着要说点什么,门外一个尖细的声音,高声唱道;“圣旨到,三皇子及众将军接旨。”
圣旨来得很突然,一干将领纷纷跪下接旨,嘴里高呼“万岁”。
“……朕决定与白国修好,现命三皇子率部众班师回朝。风将军即刻前往羊、衡、汉水三城处理交接事宜,钦此。”一个白面秀气的公公,慢条斯理的念完圣旨,并将它递给跪在最前的司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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