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此时他一提起这口气我就着实胸闷,憋屈的紧。
尼玛,也不知道这阵是走的什么霉运,短短不过几日我家貌美如花的夫君大人就连着挂了两回彩。
上一回伤他的凶手一直没逮着我已经是一肚子的怨气,这回都被当场按下了,总得新仇旧恨的泄泄愤才成!
我目色一寒,突然就不想把他们堆成山了,于是就悠哉的吐出一口气也冲凌瀚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你要怎么替我出这口气?”
好吧,我承认在这种心态之下我不可能笑的和蔼,但相对而言凌瀚这货的那个寒战就打的太过明显了。
他脸上表情明显的尴尬,左右四顾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有了点儿主意,试着道,“呃……凌迟处死?”
要说“凌迟”这可真是个折磨人的好办法,可眼下这里五十多号人,每个人都得逐一切成小片儿那得切到后面马月去?
话说——
你丫的这到底是要行刑还是要累死侩子手?
我沉着脸不说话,凌瀚也不是个二傻子,察言观色的功夫还是有点。
见我这样他大约也是察觉我不喜欢这主意,又琢磨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道,“要么——五马分尸?”
五马分尸人都是绑在马车上的,没听说过要绑马脖子上,让五匹马同归于尽的。
凌瀚自己话一出口也马上发现他这主意其实是行不通的,苦思冥想之下终于一拍大腿撂了挑子,“那你说怎么办吧?我听你的就是!”
其实我等的也就是他这句话,我怕他反悔就挑着眉又确认了一遍,“听我的?”
历朝历代拿得上台面的极刑当中,凌迟跟五马分尸已经堪称翘楚,估计凌瀚也是看透了这一点就没再防备。
“好!”我于是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那就挖个坑,埋了!”
凌瀚:“……”
☆、【第51章】 蛇蝎毒妇
“嫂嫂——”
相对于凌迟处死和五马分尸,“挖个坑”就显得完全没有震慑力,于是凌瀚脸上的表情一垮,差点哭出来。
他本来就生了个娇滴滴的模样,此时突然就这么受了——
那小模样的确是我见尤怜。
可老子就一弱质女流天生心软,见不得血怎么了?
凌瀚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就可怜巴巴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看着我。
我淡淡的抬眸扫了他一眼,“怎么?不行么?”
因为自己有言在先,凌瀚那货也不能打自己的脸。
“不是不行!”丫于是虚拳掩嘴干咳两声镇定了下情绪方才重新抬头看我,一脸的为难,“我大晏的律法中似乎并没有这样一条,他们虽是有罪,可私下刑讯动用私刑,日后若是入了父皇的耳朵,只怕是要龙颜震怒的。”
他说着又是煞有介事的往我身边挪了两步,倾身过来咬着我的耳根子小声道,“现在私底下多少眼睛盯着我哥呢,再被有心人添油加醋的那么一描,怕是不好!”
这货平时除了吃喝玩闹的时候精神,一般的情况下脑子都不怎的灵光。
此时他能说出这样一番考虑周密的大道理来劝我,我惊讶之余更是大大的替凌琰抹了一把辛酸泪——
嘿,吾家有男初养成,这娃子总算是断了奶了。
但是作为一个地位直逼他亲娘的“长嫂”,有些概念上的误差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给他指点一二的。
“是我让你埋的,跟你哥有什么关系?”我不冷不热的反问,“而且谁跟你说我这是私设公堂刑讯来着?你没看出来我这是在公报私仇泄私愤的么?”
凌瀚闻言嘴角抽了一抽,紧跟着额上青筋也跟着欢快的跳了两跳。
我私底下调节了下面部表情,挺无辜的眨巴着眼回望他。
他默默的看了我良久,千言万语最终也只是汇聚成了一句让他百感交集的,“嫂嫂……”
说实在的,大家有目共睹这个挖坑的主意真不是凌琰给我出的。
当然了,退一步讲,就算这真是他的智慧结晶——
那也得像凌瀚所说的那样,必须得给他撇清了,造成一个与他无关的假象。
因为这不靠谱的事儿若是我做的横竖不过担一个无知女流的骂名了事,怎么都不可能给我升到政治错误的高度去政改不是?
凌瀚被逼急了扯着嘴角笑的一脸苦逼,“你要泄愤,惩处他们的办法多得是,也没必要非得挖坑吧?”
反正这个挖坑的主意我是打定了,就撇撇嘴扫了一眼正蹲在地上画圈的乌眼鸡随便编了个借口,“是他们先要挖坑埋了我跟你哥的,礼尚往来不应该么?”
“可——”凌瀚刚一张嘴,还不及说话,蹲在乌眼鸡身边的瘦高个儿已经暴躁了,“我们没说要埋她,明明是——”
好吧,挖坑埋了我跟凌琰的主意其实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出的。
但是眼下众目睽睽的盯着,我会打自己的脸么?
这瘦高个的不识趣让我大为光火,当即就脸一沉,使劲的咳嗽了一声。
作为领导,乌眼鸡还是很有点儿觉悟的,马上已经一个冷眼横过去。
瘦高个儿后半句话被噎,就势打了个嗝儿,然后丫满脸哀怨眼圈就红了。
众山贼无人辩驳便是相当于默认罪行,作为一个合格的小叔子,这个时候凌瀚的胳膊肘儿也不敢随便乱拐,就按我的意思把任务吩咐下去。
这片谷地常年雨水丰润,土质算是比较松软的,挖坑掘土并不是太费劲。
凌瀚这孩子还算懂事,怕我站着辛苦就命人从他们的坐骑上卸下两套马鞍给我在不远处的大树底下打了个地铺。
于是那天下午我就跟他并肩坐在树下,看着一众禁卫军在那片开阔的谷地上打了一整个下午的洞。
那些土洞的数量我是让他们按照人头算的,不多不少刚好每人一个,深度也是参考各人身高独家设计,没挖太深,刚刚好只到脖子的高度。
坑挖好了之后我踹了凌瀚一脚,为表孝心,他就撸袖子亲自先把乌眼鸡同志扛到坑里埋了。
后面的禁卫军有样学样,直至后来等到月满霜华一地雪亮的时候那片空旷的谷地上终于不再空旷,一眼望去栽了满满一大片各式各样的脑门儿。
以前二大爷在的时候就总是惋惜感叹说我品行不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经过这两天的事儿之后我也终于深刻的认识到这一点——
一个人,若是邪恶起来,人性良心神马的统统都是木有下限的。
大埋活人的活计其实土是不必过顶的,泥土压实了没过胸口慢慢的就能把人给憋死。
把这些人头逐个点清,确认没有遗漏到一只半只之后我跟凌瀚都带着这只禁卫军小分队连夜赶过去与凌琰会和。
凌瀚这货是个聒噪的性子,但是很意外这一路他却走的异常安静。
我心下奇怪就偷偷拿眼角的余光去扫了他两眼,回回也都能瞥见他从后面抬眼瞄我,但几次张嘴,丫到最后都是欲言又止,也不知道在纠结个什么劲儿。
最后我实在看不过去,就刻意放缓了马速等他上来。
“你想说什么?”我问。
“啊!”那货明显是在走神,几乎是本能的打着哈哈连连摆手道,“没什么,没什么啊!”脸上表情明显的言不由衷。
我懒得再搭理他,就又连抽了两下马股往前跑开一小段。
果不其然,不过片刻他已经一溜小跑的追上来。
“那个……”这一次没用我给他开头,他自己便是很自觉的咧了咧嘴,“我就是突然想起一句话,觉得很贴切!”
所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压根就不相信他嘴里能吐出什么好话。
不过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配合了他一下,头也没回的随口问道,“什么话?”
那货还是有点犹豫,又想了想,表情竟是稍稍有些严肃,“那我要说了你可别生气!”
他说说话的语气显得蛮小家子气的,我目不斜视的扯了扯嘴角算是默认。
丫又矜持了一下,不动声色的放慢步子,一直到座下战马再与我错开小半个马身的距离才言简意赅的吐出几个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
他这绝对是句骂人的话,不过介于力度并不是足够大,所以我就没跟他较真儿。
“切!”我撇撇嘴不屑的冷哼一声,仍是不紧不慢的打马前行。
凌瀚大约是真是怕了女子与小人,见我不语他有些着慌,匆匆的打马又追上来与我并驾齐驱,弱弱说道,“是你让我说的。”
我心里想着这货毕竟还是凌琰的亲弟弟,以后低头不见抬头见的,给他整出阴影了也不好,就很诚心的给他纠正了下概念,告诉他,“这叫最毒妇人心!”
我发誓我说这话的时候态度绝对良好,没有半分恐吓的意思。
可是不知怎的,凌瀚这货又是一个哆嗦,慢了半拍才跟上我的马速。
“你可别觉得今天这事儿我做的过分!”看他跟上来我才静静的吐出一口气偏过头去看他,见他也看过来,这才微微微笑着继续吐气,“其实他们应该感恩戴德你出现的有够及时,否则你再晚来一步,你哥真有个什么闪失,那就不是一个脑门一个坑的事儿了!”
再缺心眼的人也能看出来,乌眼鸡那群人就是冲着凌琰来的。
的确,我顶着大周公主的头衔他们不敢随便动我,可再怎么说凌琰还是同我明媒正娶拜过堂的正牌夫君来着。
我就不明白了,这群人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被门挤了,怎么就能认定我会眼见着他被人大卸八块而无动于衷?
难道老子一个女流之辈的小身板儿真就让他们那么的放心?
性别歧视神马的最让人窝火,提起这事儿我脸上表情就不受控制的凶残起来,满面肃杀。
凌瀚跟在我身边倒是没再往后缩,可是我再斜眼去瞄他的时候他的表情竟也一本正经的让我都替他心虚。
我被他这个抿唇、锁眉、沉思的表情整的肝儿疼,于是就又调整回到那个吊儿郎当的表情上冲他努努嘴,“嘿,说他们是山贼劫财你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