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默颔首,“天黑了,路上也不安全。”
唐夫人没有拦他,只低沉道:“可别让亲家夫人了咱们唐府在催你媳妇。”
“母亲,不会的。”
唐子默转至屋子中央,作揖道:“母亲,儿子去去就回,晚上的时候让锦儿去看看雪儿,妹妹与她一向要好。”
“也好。”唐夫人低呐应声。
唐子默便离开了曲意苑,离开了唐府,骑马径自去了武国公府。至门口敲门,薛家的小厮开了门见是他,忙哈腰行礼道:“是姑爷啊~”说着就转身对另一人道:“快去禀报老爷和夫人,姑爷来了。”
见他们好似特别意外,唐子默不禁有些好奇。
那小厮已经开门侧身请了他进去,提了灯笼为唐子默引路,口中喃喃道:“姑爷竟是这个时辰过来,老爷和夫人可是要意外了。”
唐子默疑惑更浓,止步问道:“姑奶奶可还在府上?”
“姑奶奶下午就回去啦。”那小厮答得顺口,跟着又满脸惊讶,不解地望着唐子默道:“姑爷,难道姑奶奶没有回府?”
唐子默在听到他说如锦已经离开了武国公府的时候心中就是一惊,她不在这儿?
可是根本没有回唐府,那是……?
他不由低头,扳着那小厮的肩膀就道:“姑奶奶当真不在府上?”
那小厮极是肯定地点头,重复道:“姑奶奶早前探望了少爷就离开了。”
唐子默松开他,一瞬间脑中似炸开了一般,低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下午未时之后,奶奶就离开了。”
未时、未时……与现在何止两三个时辰?
那么她去了哪?
他转身就要折回,那小厮却在后叫道:“姑爷,您还未见过夫人和老爷了。”
唐子默已然是心乱如麻,他停了步子,僵在原地。
那小厮提了灯笼凑前,试探性地唤道:“姑爷、姑爷?”
未时就离开,等他回唐府却没见到她,他的心中已经有了可能,却迟迟不愿相信。
真的是出事了吗?
怎么可能
绝对不会
他想着便大步朝深院里走去。内院里的路道上燃了灯火,月光亦是明亮,身后那小厮的步子紧紧地跟着。
直接就到了廖氏的住处。
董妈妈迎了他进大堂,廖氏已经坐在了那里。见到他进屋,她强打了精神抬眸,露出抹客气的笑容,“是姑爷回府啦。锦儿那孩子,定是她让你回来看亦然的吧? ”
“岳母大人。”唐子默作揖,抬头不等她再说就道:“岳母,锦儿她还未归府。”
才拿起茶盏的廖氏手中动作一晃,“哐当”一声就落到了地上。
董妈妈忙上前为她拭去茶水,廖氏却摆手让她下去,她起身紧盯着唐子默,问道:“什么叫锦儿没有归去,你是说,她不在唐府?”
唐子默点头,心中的担忧化成浮躁表现在脸上,“锦儿她不在这儿,也没有回唐府,这是去了哪?”
廖氏忽然一阵头昏,头摸着额头就往侧边倒去。董妈妈忙扶住她,宽慰道:“夫人,小心身子。”
唐子默亦紧张上前,“岳母,您还好吧? ”
廖氏有些无力,手撑在桌上。
董妈妈便冲他回道:“姑爷,少爷出了事,夫人这两日都没好好休息。眼下姑奶奶怎么就出了事呢,这可怎么好?”
“二哥出事了?”
董妈妈只好将事情简单说了说,可唐子默的心思明显不在这些事上。
甚至,他都没有提出要去看一眼薛亦然。
廖氏还无奈地喊道:“锦儿这是去了哪,她会不会出事了,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
唐子默本还强装着镇定,经她的这些话听得也越发焦躁,简单说了几句便告了辞。
廖氏就追着他到了院门口,抓了他的胳膊出言叮嘱道:“子默,你可一定要找到锦儿啊~她不能出事。”
“不会的,锦儿不会出事的。岳母您别担心,小婿一有消息便让人通知您。”
廖氏早就泪痕满脸。点头地唤着“锦儿”。
唐子默快步往外,冲出了武国公府,站在台阶下的高马旁。望向黑暗处的道路,他竟是不知晓去哪里寻她。
她昨日的温柔低语似是还在耳边,眼前似乎还浮现着她的笑容。日日相对相守的人,眼下突然没有了踪迹。他觉得心里空空的,却又很迷茫,抬头望着天上的明月,他无奈地低语道:“锦儿、锦儿,你去了哪里?”
他翻身上马,按着从武国公府回唐府的路线一遍遍寻觅,嘴中呢喃着如锦的名字,四处勘察。
却终是没有消息,没有任何音讯。…
第三百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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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章
雅致茶楼厢房里的密道通往的是一处宅院,占地不大却很精致。如锦便是被他安置在这,倚在走廊下怔怔地望着天际,送走夕阳,迎来满园银光。
这个时候,子默他在做什么呢?
青衫婢子走到如锦身后,弯腰恭敬地说道:“姑娘,您还未用膳呢~”
如锦侧身,冷言道:“我已出阁,嫁做了妇人。”
那婢子只将脑袋低的更低,“主子让奴婢们这般称您。”似是害怕如锦在此为难她,率先跪下了祈求道:“姑娘,请您进屋用膳。”
此时时辰尚且不早,她却浑然不知饥饿。倒不是如锦用这种绝食的时候去与他对峙,而是她真的没有胃口。她不会做那种伤害自己的事,重活一世,她清楚地知晓生命的可贵。
她惜命,她亦相信子默能找到她。
但是被囚禁在此,心情自然难免失落,她挥了挥手:“下去吧~”
那婢子依旧言道:“请姑娘用膳。”
如锦睨了眼灯火通明的屋子,门口处还站着两三婢女,都是他安排给她的人。方至这儿的时候,她问过他白芍与白英,他只说没事,却并未让她们过来。
面对这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她摇了摇头起身。
同着青衫的婢子们迎上前,请她入席吃食。如锦随意瞥了一眼,还是道:“先撤下去吧。”
几人面面相觑,却是都没有动作。
如锦径自往内室走去,她现在什么都不想做,便想躺着,思考下之后的日子。他把自己关在这儿,难道当真只是为了私情?
她不信
才掀了珠帘,门口处便传来了低哑的喝声,“怎么回事?”
如锦转头,屋子里的婢子们早就匍匐在地,他含怒的目光瞅向盯着食桌。
望着那几个颤抖的身影,如锦轻道:“是我不想吃,你不必为难她们。”
四皇子朝她走来,隔着珠帘,他觉得她冷漠无比,甚至都不曾正视自己一下。大手用力扯过帘子,他近身凝望着着他,“都下去”
“是。”
几个婢子忙从地上爬起往外。
一瞬不瞬的目光,如锦禁不住往后一步,他却将手伸向了她。
将头往旁边侧去,如锦轻说道:“这么晚,殿下竟是不呆在宫里?”
他的手顿在空中,跟着也不勉强,只在一旁的椅上坐下,抬眸觑了眼她才道:“我过来,你意外了,或是害怕了?”
如锦自装镇定,从容道:“殿下说笑了,我已落你手,此处又是您的宅院,何时过来自轮不到我过问。”
“你知晓便好。”
他脸上挂着笑容,继而细心道:“这儿可还缺什么,婢子若是不顺心,尽管与我说。”
如锦挺直了身子,面无表情道:“你安排得如此周到,我又岂能不如意?”说是这样的话,语气却极为讥讽。
他皱了皱眉,似是有些不悦,跟着对她招了招手,柔声道:“过来。”
如锦步子未动,只警惕地望着他。
他将手收回,似劝似哄道:“你方才说的那样清楚,知晓这儿都是我做主,你没有拒绝的权力,怎么心里就不明白呢?”见她还是不动,他有些不耐地就道:“是你自个过来,还是我起身过去?”
逼不得已,如锦往他处移了移。
“再往前。”
如锦抿了抿唇,又小挪了两步。
他突然笑了,打趣道:“我又不是洪水猛兽,至于这样害怕吗?”
如锦闻言,还犹豫着要不要再继续往前的时候,突然胳膊被他一拽,整个人便被他搂住,跌在了他的怀里。她心下一急,挣扎着就要起身,怒道:“殿下,您请自重”
他没有松手,一手握紧了她的手臂,另一只怀着她的胳膊又用了些力,闻着她身上的气息就道:“这话你可是说第二次了。落槿,你知晓我不会放手的。”
这样的姿势,便是在子默跟前也没有几次,她恼羞成怒,出言提醒道:“殿下后妃无数,何必要为难我一有夫之妇?”
“我还是喜欢你静静的好……”
他的话刚落,如锦只觉得身子一僵,竟是无法动弹。才开口想质问,又觉得颈项处一麻,连音都发不出。
她安静下来,他松了力道,笑着将她头上的发簪一一除去,任由青丝垂下。他展开手指为她打理长发,动作轻柔耐心,低语道:“你还是这样最好,落槿,我喜欢瞧你这般模样。”
如锦真想说,现在的自己面容都变了,还哪样的模样?纵使他从前熟悉自己,但现在对这样一张陌生的脸,应该不会如何吧?
怎奈他边摸着青丝边叹道:“我见过你太多次,一个人趴在窗柩前,眼神那样凄楚,那样迷茫。你明明心中藏着那么多事,白日里在陈府的时候却总是笑脸迎人,我好似从未见你与谁生过气。”
因为她根本没有与人生气的资格,一个寄人篱下的孤女,除了忍气吞声,还能怎样?
“当时我就想,明明这样单纯的一姑娘,为何要活得这样累。你与我是同样的人,在压抑的环境下生存,被迫伪装起嘴真实的自己。你只有在独处或者睡觉的时候,才做真正的自己。”
四皇子的动作越发轻柔,得意般笑道:“最爱见你那样的时刻,但你却不知晓身边有我。”
似是被他的话勾起了从前的回忆,如锦心情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