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宁置若罔闻,没有理会。
“你说怎么就那样巧,她才去世,秦家就倒了?我四妹才被休弃,四妹夫就出了事?”薛弄芸自言自语,“你们都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的,对不对?四妹夫是不忍心四妹受连累,而唐大*奶也不是病逝,而是因为唐家大少爷要休了她,她为了不离开丈夫才自杀的。
浩宁,你说是四妹侥幸,还是唐大*奶幸福?她便是死了,葬入的也是唐家的祖坟,她这一生都是唐家大少爷的妻子,一辈子都是”她的眼中,藏着几分羡慕。
陈浩宁觑她一眼,虽很短暂,却是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这般正视她。似有所思地沉声道:“你放心,薛府再怎么不堪,也是皇后的娘家,不会出事的。”
“浩宁,你明知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难道你对我,就真的没有一丝情分了,一丝都没有?”
满目都是期盼。
陈浩宁抱起了资料,看也不看她就道:“你既然想留在这儿,我也不阻拦你。不过,清风苑那里可不是你该去能去的。你薛弄芸若是再有本事,一把火烧了那,信不信我将你给烧了”
撂下几句重话,陈浩宁很快就消失在了薛弄芸的眼前。
她自嘲而笑,跌坐在冰凉的地上。丝毫不顾及她原本的形象,她从前的骄傲、自尊,早不知去了哪里。她可以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顾,他的心里却只有那个死人,只有那个死人
她恨这块土地,这里全是那个女人的痕迹,四周似乎还有她的笑声。
那个花落槿,她很得意,是不是?
是不是觉得浩宁不要自己,还念着她,她心中畅快?薛弄芸双眸在周围搜寻,那个女人一定躲在某个地方,她一定就在嘲讽自己
“我是陈家的少夫人,我才是浩宁的妻子。而她,永远都不是,永远都不可能”薛弄芸低呐出声。
她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快就会不要自己了。这个时候,各府间都垂危不已,正好给了他一个可以休掉自己的理由。她摇了摇头,自己绝不能就这样回到薛家,受别人指点。
她是国公府骄傲的嫡长女,从小娇养,谁敢耻笑她?
陈浩宁是自己的丈夫,一辈子都别想摆脱自己
她正想着,抬眸突然就见到一个人站在门口,正炯炯有神地盯着自己,目光一瞬不瞬。她回过神,跟着怒斥道:“你个小贱蹄子,在这儿做什么,想吓死我呀”
她早已没有从前的修养规矩,陈家沉重的气息抹掉了她的一切。
来人步步走近,至薛弄芸跟前的时候突然就蹲下,抽出袖中匕首就捅向了她,手起刀落没有丝毫犹豫。她笑了轻道:“大少奶奶,您不是舍不得大爷吗?奴婢这就送您离开。”说着抽出匕首,又连捅了两刀。
“木香,你……”薛弄芸按着伤口处,瞪大了双目难以置信地望向她,“你在为她报仇?”
“不是,是有人要你死”说着,手下匕首又深了几分。
木香站起身走到灯烛旁,取下了灯罩便引烧了屋内的帘幔和书籍,当下火光燎原,离开时淡淡瞥了眼血流不止的薛弄芸,讽刺道:“这样,你便是永远的陈少夫人。”
离开这里,木香直接到了花园,早就有人在那边等着她。
“木香,事成了?”
木香点了点头,“花姨娘那边呢?”
木蓝微笑,“五少爷的屋子里。”
二人相视一笑,轻车熟路地就从陈府后门离开。才走到外面巷口,就见前方立着一个人,身影被拉得老长,她二人走上前,拱手道:“殿下的吩咐,属下们已经完成。”
“很好,我会替你们回去禀报主子的。”说着手中银光一闪,二侍婢齐齐倒下。
……
陈家少夫人自残在其丈夫的书房里,这个消息连夜就传开了。钱氏不顾身子不适,由薛弄熙陪着就到了平易王府,见到的不过是一具烧焦的尸体,只一眼便被白布蒙住。
陈夫人立在一旁致歉,嘴中还念着:“大媳妇太想不开了,唉~”
陈浩宁脑海中还想着早前妻子说的那番话,她提到秦霞,原来不单只是说说。他没放在心上,是吃准了她从来都只会对别人残忍,熟料也会对她自己这般?
“嗡”的一声,极其意外。
不远处却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哭声,“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不说是钱氏好奇,就是陈夫人都有些奇怪,熟料找那婢子过来一问,她却回道:“奴婢方才进来的时候,听到大少爷说要烧了少夫人。”
“陈浩宁~”
钱氏一声大喝,抹着眼泪的动作一停,“我把女儿嫁进你们陈家,你这样委屈她,是欺负我们薛家没人了吗?” 本来自文国公自辞了之后,薛府就很少与各府走动。
而钱氏身子不便,就是有人登门,亦全都是交由了姨娘打理。
但她就这一子二女。大儿子前妻给让薛家丢尽颜面,四女儿方被夫家休弃,一直担心弄芸,没想到再见面却是阴阳两隔。
“岳母,小婿不过是说的气话。”
陈夫人也跟着帮衬,“是啊是啊,薛夫人,浩宁疼他媳妇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伤芸儿呢~”
陈云婷与王梓夫妇赶来,才走到这残破院外就听到薛夫人的怒话,“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晓,你们是如何对待芸儿的,我心里一清二楚。我家老爷现在是闲赋在家,比不得你们陈家父子出入宫闱。但是我告诉你们,想欺辱到我们薛家的头上也不是这般容易的。芸儿的事,这事完不了”
“大姐……”弄熙亦在哭泣。
“熙儿别哭,咱们会给你大姐讨回公道的,回府咱们进宫去”
陈夫人大骇,薛弄芸不管如何都是薛皇后的亲侄女,这闹大了,娘娘不可能不管。只是自家府邸……”忙拉住钱氏,好言劝道:“亲家夫人,您别走,我们再好好谈谈。”
“夫人夫人,不好了”
刚说着,就有婢子跑来。
陈夫人见是自己小儿子屋里的人,全当是又闯了什么祸事,喝斥道:“什么不好了,给我下去”
那婢子却似是被吓到了,连礼都忘了,只低低喊道:“夫人,花姨娘死了,五少爷吓坏了,让奴婢请您过去。”
“花姨娘死了,那是二少爷屋子里的事,干安儿什么事?”
陈夫人哪还有心情去搭理一个姨娘去世的事?再说了,花落綝死了在燕京也没有人过问,早前在四皇子*里的花氏前阵子就掉水里去了。
那婢子却继续道:“花姨娘是死在了五少爷的床上……”
一句话激起万层浪,众人哪还不知晓是个什么事?
钱氏闻言,指着陈夫人就讽刺道:“你们陈府竟是些邪门歪气,我的芸儿死的这般惨,一定要讨个公道。”说完气冲冲地就拉着薛弄熙离开。
陈夫人知晓钱氏一走,自家府里的丑事必定要被传出去,但是又不能阻拦,当下只能将这怒气发在那婢子身上,让人拖下去活生生地就给打死了。
陈云婷留下了陪陈夫人,王梓离开了平易王府就往利吉大道那去,翻墙入内,直接就寻到了薛燕青。
半夜见面,薛燕青甚是意外,不解道:“怎么了?”
王梓三两句话将今夜发生的事情给告知了他,然后道:“现在薛大夫人怕是要进宫去找皇后娘娘,指不准还会找二夫人同去。你想法子,跟你母亲说说,让皇后不要插手这事。”
“为什么?”自从沈愉死了之后,薛燕青再不怎么愿意帮王梓和四皇子做事。
王梓却是习惯了这种命令的口气,如同从前传达四皇子命令时一般,严肃警告道:“太子早就知晓你是殿下的人,所以只有保住殿下才能保住你。别以为这薛家二少爷的身份能护住你,你最好听从命令”
“陈家的事,是殿下指使的?”薛燕青愣头愣脑地问出这话。
王梓却不愿解释,“这些事,你不需要知道。燕青,殿下最是看重你的,你别教他失望。还有,武国公最近有什么动静没?”
“没、没什么。”薛燕青说着低头。
王梓面色阴冷,借着月光道:“没有?难道你都回了府,他还真会不惦记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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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假死脱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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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三章 假死脱困
夜深人静,唐府并不知平易王府里发生的事。或许外面早就传扬开来,但对于一心思念妻子的唐子默来说,旁人家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关键是想要早日把锦儿寻回来。
父亲给的图纸研究了许久,他终是忍不住那股要出去打探的冲动。复先在各街深巷里饶了许久,待成功将暗处的人甩开,他则轻身往雅致茶楼而去。此处不比客栈,等到深夜便是漆黑安静一片。
对于自幼习武的唐子默来说,想要进的一家茶楼亦并非难事。他实在是坐不住了,这般多的日里子,每当外人打听起妻子身子时,他心里总闪过各种不安。
他要去找她,必须去找她。
按着脑中图纸上的表明,很容易就到了那间从不接客的屋子外。将屋门紧闭,唐子默谨慎地左右细听了听,拿出火折子便观察起这间屋子。微弱的星光下,屋子大方简洁,并没有过多陈设。
来来回回都检查了一遍,就是墙上的字画都摸了摸,亦未发现又一丝异样。他灰心地在桌边坐下,手握着桌边呼吸。
这儿什么都没有留下
也是,即便锦儿当真在这儿失踪,他们定然也早就清理过了,又如何会将证据留下?
似乎看到的希望又是破灭,他丧气地捶了锤桌面。目光下移,却正好注意到一处血迹。不知为何,他心中甚紧,似是就被它吸引,他起身蹲下,火折子下移却见那血迹消失在了桌后面。
探头至桌下,赫然是八个血字:北柜 莲瓶 右半左一
是锦儿留下的吗?
唐子默突然一笑,跟着目光在屋内搜寻,注意到靠北墙的立柜上,果真寻到了一个珐琅才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