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的关系也好。”
弄芸一方面替陈家担心着,另一方面还对薛家和沈家的关系有些忧虑,心神不定,瞧着陆氏就一脸阴色、愁眉不展。
陆氏自然是听出了她的话中之意,不过芙阳县主又如何?自家只是邀请了人来赏花,她没理由怪到自己头上。至于薛家,那就不是自己需要去担心的了。
“本来沈夫人是有意将沈二姑娘嫁与浩宣的,现在估计这事也没影了。等老夫人回来,指不定要如何发怒呢~”陆氏说着想起另外一事,又带着怨气道:“那二侄子真不是个东西,我看她是诚心不让我好过”
本来弄芸听到前半句话的时候就很意外,自家婆婆什么时候同沈家默认了要陈浩宣娶沈惜的事情?自己竟然完全不知情,弄芸满心不解时,又听得她后半句话,抬头瞧着陆氏一副气急、怒意难消的模样,开口便问道:“二弟又做了什么事惹得母亲这般动怒?”
这事让陆氏一个人憋了大半个下午,因为府里有客还只能悄悄处置,更是同人无法言喻。现在薛家的人都走了,陆氏再无忌讳,一拍案几就道:“荒唐啊荒唐,他们俩都在我的教管下,如今出了这种事情,可要我怎么去与老夫人交代?”
弄芸听得一知半解,“母亲说的是谁?”
陆氏抬头眼神咄咄,大声道:“能是谁,就是那两个混帐东西,竟然在清风苑里做出那种丑事。”
那种丑事,弄芸自然是大致能想明白的。不过,男的铁定是陈浩宣,但见陆氏这般气氛,难道不是这回不是什么丫头?都在她的教管下……弄芸想着心里一耸,吃惊道:“难道是、是小表妹吗,母亲?”
弄芸颤着声说完,其实心里在问出的这一刻便有了底。
今天可真是一个下午都没瞧见花落綝的人影,想来能让陆氏如此愤怒又不好与老夫人交代的,也就只能是她了。
陆氏怒不可遏,更是站起了身来,对着弄芸道:“简直是家门不幸家门不幸,这花家的女儿真是有够可恶的,一个个都想攀着我陈家子孙,我绝对不会让她们如愿”
陆氏蓦地提到花家女儿,让弄芸本能地站直了身子。
陆氏本人却并未怎么注意到弄芸的反应,自顾自地又说了一通发泄了心中的怒气。好不容易心中好受了些,瞧着一直沉默着的弄芸便开口问道:“芸儿,你瞧这事该怎么处理的好?”
弄芸摇头,半推卸回道:“还是母亲处理的好。”
陆氏冷哼一声,不满地瞪了弄芸一眼才道:“你平时那么多心思,今天倒是没辙了?唉,大外甥女的事情,你当真以为后来老夫人那边不知情,她到现在对你都冷淡淡的,你就没想过这是为什么?”
陆氏也不晓得是有心还是无意,竟是提起了花落槿的事情。弄芸听不得人家老是拿当初的事情来说,脸色越发黑暗。
其实,不是因为自己害怕,着实是她不想再记得自己的幸福是从别人手里夺来的。于弄芸来说,在自己遇到陈浩宁的那一刻,理所当然地就认定了他会是自己的夫。
可后来细细打听之下,才晓得他原来是有未婚妻的人。
但是这又如何?未婚妻、青梅竹马,现在是谁在陈家大少奶奶这个位上,有是谁与浩宁同床而寝?
是自己
而那个女人呢?早就化成白骨,长埋地下,留下的也不过只是一座孤坟。
这么一想,当初的事情怎么样又如何?不过都成为了过去,事实就是事实,谁都无法扭转,再者只要浩宁不晓得就好如是想着,弄芸轻描淡写地对着陆氏反问道:“祖母知道?”
陆氏听一向聪慧的儿媳还能问出这样的话来,冷笑着就道:“你以为呢?这府里大大小小有什么事是能瞒得了她那一双眼睛的?那天你身为客人,形迹可疑,她会不调查?你当真以为她年纪大了,就那般容易糊弄?”
瞥了两眼弄芸,陆氏将问题扯回来,再道:“自那事时候,老夫人对落綝宠爱不少,我瞧着是因为心里对落槿的愧疚。”
这一点弄芸倒是没有深想过,她如梦初醒,一下子竟是觉得都小瞧了陈家的人,呆呆地站在那里不予置否。
可是连陈老夫人都对那事知之为不知,看来是陈家是真的忌惮自己背后的薛家。陈家的处境,原来比自己之前想的还要糟糕,弄芸这般想着,后背忍不住就挺直。
不过想起花落綝与陈浩宣的事情,弄芸还是道:“那母亲您说,若是祖母晓得了那事,会不会就让表妹进门?”
陆氏脸色阴晴不定,这也正是她心中担心的事情。当初都怪他,没事让她也搀和进来。这落綝的存在,到底是根刺,扎在陆氏的心里时不时地刺一下,让她不想记得都难。
“我也不晓得,本来肯定是不会的。我早前同老夫人提过沈家二女的事情,她倒也没否定,只说着人品好就好。对于浩宣的品行,老夫人面上糊涂,其实肚子里可清楚的很,想娶名门嫡出的媳妇是不可能的。这沈二姑娘虽然不得沈夫人的宠爱,但是好歹也是出自相府,门面上好看些。”
名门嫡出的媳妇,这几个字无疑是让弄芸更加骄傲了起来。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对哦,她是什么身份,皇后娘娘的亲外甥女。当初自己的婆婆能同意自己的主意,千方百计地让她进门,看重的不就是她薛家嫡长女的身份?
弄芸笑,倒真是因为今日受了陆氏几个白眼和几句重话,自己都糊涂了。想起荷香榭二楼里与钱氏的一番交谈,弄芸慢条斯理地悠悠道:“沈夫人今日要我娘家大哥娶沈怜。”
弄芸说着又仔细观察着陆氏的脸色,见她脸上没有一丝惊讶,深知她早就知晓此事。
对弄芸的所言,钱氏并未回话,只道:“沈夫人不是个简单的人,有些事情她面上与你们装傻,心里可清楚的很。当初安郡王府的芙阳县主有那么多家夫人上门都要娶她做儿媳/孙媳,就是你母亲,她也为你大哥去过,可是最后花落谁家,想必你也瞧见了吧?
陆氏慢悠悠地说完,继而又道:“就看今日,她失去了亲生女儿,在众人面前却还能够保持镇定,理智地将二女儿找人救治,光是这份处事的从容与心境便不是一般人能够比拟的。失去爱女,有谁心里不痛,尤其还是她的独女。可不过个把时辰,她立马就能分清其中利害,与你母亲说出那两条过分的条件来,你能说她是对沈惜心狠还是对利益执着?”
陆氏说着顿了顿,咽了口口水继续瞧着弄芸道:“她不过也是一介妇人,但考虑到的是整个沈家。相比之下,你母亲总是护着爱女,这一点就稍稍逊色了。”
弄芸脸上是谦色,心里对陆氏却是很不满,这怎么绕来绕去说起自己母亲的不是来了?
护短爱女,有什么不对?自己当初可也是自家母亲护着偏着才嫁进了陈家。否则的话,别说是沈相夫人,就是其他的那些官宦女眷,今日会纷纷过来?
提到薛家,弄芸就有无比的优越感。
“夫人,大少奶奶,老夫人与三夫人的车架快到府了。”
二人正各自思绪着,外面就传来了婆子的通传声。陆氏脸色蓦地一严肃,往外问道:“现在到哪了?”
外面的婆子恭敬地回道:“回夫人,已经到了东大街的街口了。”
“下去吧。”
陆氏遣退了来人,看向弄芸便道:“等会我去与老夫人说浩宣与落綝的事情,老夫人若是问起该怎么处置,你便开口说送了落綝回柳州去。”
弄芸不解,站在刚站起了身的陆氏一旁,拧眉道:“老夫人不会答应的。母亲,她怎么可能会将表妹送回柳州?再说她与浩宣的事情被发现,表妹如果不跟了二弟,今后也不会有人家要她。”
陆氏正了色,一副不欲多说的表情又道:“你只管听母亲说的,我自然有法子说服老夫人。再怎么说,也不能让她进了陈府。她姐姐的死,你真能相信她可以放下?”
又提这事?
弄芸抿嘴沉默。
“对了,你家五妹妹去过清风苑附近,也是她要护卫过去的,你得空回去试试她的口风,到底是撞见了没有?我总觉得太过巧合了些,今日瞧了你家五妹妹,不像平时传言的那般简单啊~”
陆氏说完,一副谨慎的模样望着弄芸。
后者一想到如锦若是晓得了那事还能不动声色,心里也是大骇,忙点头应下陆氏的吩咐。
第七十章 偶遇
如锦一行人跟着钱氏乘着马车回薛国公府,因为弄熙半路离去,此时只如锦与钱氏坐在一起,马车里的气氛极为压抑。如锦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钱氏的脸色,瞧她只阴着一张脸,手里拿着一串南海佛珠有一下没一下地转着,闭眼做了沉思状。
如锦的手放在衣袖里,里面是微潮的荷包。方才大家都未曾注意那个翠绿荷包,最后离开的时候她便顺手拿走了。自己拿走它,当然不是因为它好看,只是她心里总归觉得沈惜的死另有隐情,且这荷包出现得又疑云重重。
如果这个荷包留在陈家,如锦都能想象出来,不过是一个转身的时间,它便会被烧成灰烬。
沈惜的死,存在了太多不合理的地方。比如说她那样的一个端庄大小姐,不与众人一起放纸鸢、坐着聊聊天,却私下跑到离花园相差很远的假山林?她们对陈家又不熟悉,又在他府为客,自然懂得不乱闯不乱瞧的道理。
这绝对不会是一场简单的意外。
如锦想起了自己的前世,在外人眼里被视自缢为在新房。呵呵~心中冷笑,陈家人倒是还真会抹黑自己,外人听着自己是因为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羞愧自杀。
确实是讲得过去,也符合逻辑。但难道那就是事实?谁能想到自己的死是为了成全另外的人,又有谁能想到清清白白的自己被毒杀,死后却连个身后名都没有?
一个女子未出阁就失去贞洁,这是要遭万人唾弃的,因而更加不可能会有谁会来同情自己。
沈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