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妃大惊失色,慌忙跪下:“皇上饶命!十三殿下饶命,臣妾长成这样,是天生的父母给的,臣妾也没有办法,怎么可以因为臣妾与一个死去的贵妃娘娘有几分相似,便要臣妾的命呢?”
“因为这些相似,你入宫这段时日,可是享尽了荣宠,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晨光冷冷的看着玉妃,假如这个女人不来招惹他还好,偏生还想与他套近乎,那就真的只能怪她太不了解晨光殿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连对待自己的亲生父亲都能如此冷漠,玉妃岂又能妄想着几句话来博取自己的好感?
所以,这个女人是自找的。
人心不足,蛇吞象。
听到晨光这样说,玉妃吓得脸色惨白,直直的看着晨光,真的不敢相信,这此话,是出自年仅十岁的十三殿下之口说出来。
怪不得宫里都传言,所有皇子当中,十三殿下是根本无人可靠近的。
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简直比太子还要来得高。
“皇上,求皇上救臣妾。”
玉妃跪着转了个方向,去求宁德玺。
毕竟,现在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是皇上。
“朕的十三说的话,你都听清楚了吧?既然这些时间以来,朕这么宠你,让你一时风光无限,也就够了。知足吧。”宁德玺此刻看着玉妃的神情,不带一丝留恋。
仿佛这些天以来,与其温存的,是另外一个男人罢了。
玉妃脸色惨白,不带一丝人色,见大势已去,不由得哭天抢地道:“皇上,人说一夜夫妻百日恩,臣妾伺候皇上这么些日子以来,从来都不敢怠慢,如今却要因为十三殿下的一句话,您就要了臣妾的性命,您这样不问缘由,仅凭十三殿下喜好,便枉杀人命,身为一国之君,做这种事情不怕天下万民耻笑吗?”
“不怕,为了朕的十三,只要他开心,朕乐意,这是朕能替若惜做的份内的事情。”
宁德玺说得很认真,即使天下的人都说他是个暴君,那也不怕。
这句话,让晨光的心,几不可闻的一颤。
他这样说,是故意的吗?
要让自己心软?
还是因为杀了母亲,心存的愧疚使然?
晨光此刻,不禁带了一丝犹豫。
“不要再和她啰嗦,拖下去斩。”
宁德玺再次下令。
玉妃凄惨的叫声,在甘露殿内响彻云霄。
这件事情,自然很快便传到了皇后的耳朵里。
“烈儿,依你之见,皇上为何要处置如此得宠的玉妃?”
皇后起身,对于这个心腹大患被问斩了,不由得有些心花怒放。
这大概是近日来她所听到的最能让她开心的消息了。
宁泓烈摇头:“猜不透,父皇的心思或许是我们都无法去揣测的。”
末了,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或许,父皇的心思,比我们所猜的,都要简单的多,玉妃的死,纯粹就是因为她撞上了十三,十三不喜欢见到这个与过世的贵妃长相有些相似之人,便无意中说了那句话,父皇一听,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于是当即下令斩了玉妃。父皇这样做,无非是在惦记着已逝的贵妃,痴情在作怪。”
他的分析,似乎也不无道理。
这些也从甘露殿那边传来的消息,如出一辙。
宁德玺就是因为十三殿下说了,他不喜欢那个女人,就这么一句话,便立刻下令要斩了玉妃。
这同时也是一个极其可怕的讯息,宁德玺为了十三,真的是什么事情都会去做。
想到这儿,皇后不由得觉得后背有些发凉,越发庆幸当初她决定将十三抱过来亲自扶养这个决定是无比的正确。
否则哪天十三对宁德玺说他觉得皇后不好,宁德玺是不是也会当场就废了她这个皇后呢?
以此展开的联想,让皇后如临大敌:“烈儿,这个十三,恐怕是真的留不得了,皇上居然如此纵容于他,这样下去,他迟早是会爬到你头上来的。”
“母后,您也不要将所有事情想得如此复杂,父皇杀玉妃,看似是听了十三的话,其缘由还是因为与狐贵妃有关,狐贵妃是十三的生母,十三见到玉妃不喜,提点到了父皇,让父皇也觉得,玉妃不过是有些相似,但到底不是狐贵妃,于是,父皇脑羞成怒,一气之下便杀了玉妃,这也不足为奇,母后无须联想太多,三日之后便是儿臣大婚之日,父皇已经请来了宇天国与北煌国的贵宾前来,足以可见,父皇对此门婚事的看重,再者,有师傅在儿臣身后,父皇不会轻易枉动儿臣的地位的。”
宁泓烈看着皇后的言行,只觉得母后相当的可怜。
看似风光无限,坐拥着如此尊贵的地位,实则父皇那边传来一丁点风吹草动,她便惊成这个样子。
害怕守不住自己的位置,又害怕守不住儿子的位置。
思及此,宁泓烈摇了摇头。
待他登上帝位之后,不知道会变成何种光景?
或许,也会像父皇一样,因为某些政治原因,各朝各方势力都需均衡,自然也不可能只娶一名女子为妻。
见到母后这般的境地,宁泓烈心中原本对于大婚的抵触,都快消磨干净了。
“也是,”
皇后听到宁泓烈如是说,眼里终于染上了些笑意:
“烈儿,母后看得出来,其实你是不太想娶梦珂郡主为妻的,对吗?”
宁泓烈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下眼帘,露出一丝苦笑。
“梦珂郡主的父亲,是我们南诏国的战王,他愿意倾巢相助于你,定也是看中了这个,所以,这梦珂郡主,你必须娶,我知道你心里一定有了人,是哪家姑娘?待到娶了梦珂之后,你再纳个侧妃便是,也不算亏待了人家。”皇后伸出手,轻轻在宁泓烈的手上拍了拍,以示安慰。
她是个做母亲的,如何能不了解自己儿子的心思?
只是,皇命难违,她相信宁泓烈身为太子,是一定明白这其中道理的。
“侧妃?”
宁泓烈闻言,有些惊讶,随即苦笑越发的深了。
以楚云落那般心性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愿意去当一个侧妃娘娘?
先不谈她已与暗皇成亲这个事实。
即使没有成亲,即使她与暗皇没有那两个孩子,只怕楚云落也做不到与他人共侍一夫吧?
宇天国曾经的宁王殿下,如今的新皇,与她曾有过婚约,都被她给径直毁约了。
“这么说,有难度?她不愿意当你的侧妃?难道那个女子要当你的太子妃不成?”
皇后见宁泓烈的神色,似乎不太好,于是关切的问道。
“母后,这些你就不要顾虑了,儿臣的事情,儿臣自己会处理好的。”
宁泓烈冲她轻浅一笑。
不要说什么太子妃,即使是皇后这个位置,楚云落也未必会看得上眼。
“如此甚好。”
皇后知道自己这个儿子有什么事情,不愿意说的,她就是再试探也没有用,他就是不会说,于是只能作罢,心下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居然如此牵动着烈儿的心?
看着宁泓烈离去的身影,皇后只觉得在那样一抹明艳的背影之下,却滋生出来这般的落寞感。
她的儿子,排除万难,最终坐上了太子之位。
而她,而终成了万人敬仰的皇后。
这些,是她费尽千辛万苦得来的,从前,她是德妃,端庄大气,皇上看中的,或许正是这个德字,一直夸她明事理,而她也真的就明事理了这么多年。
除了八年前那一次。
从未有过如此强烈妒忌心的德妃娘娘,再也无法忍受这种夜夜独守空闺的日子。
独若惜出现的三年里,成了后宫的独宠。
宁德玺到哪里都带着她,几乎寸步不离自己的眼。
兴许是宁德玺自己也知道,后宫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因此,对于狐若惜,他是处处透着小心,生怕他一个眨眼睛,狐若惜便不见了。
物及必反,这般的小心谨慎,最终,却让狐若惜死在了看似永远不可能对她下手的德妃手上。
叹了口气,看了看天际的圆月。
据说十三殿下私自去了若惜殿,是自动找皇上请罪的。
未曾想,皇上非但不怪罪,反而对他赞赏有加,称他尽了孝道,敢于违背圣旨,只为去睹亡母的旧物,尽思念之情。
三日之后便是烈儿大婚了,但愿这其中不要再出什么差池才好啊。
皇后的左皮眼跳个不停,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似的。
这个十三殿下最近的种种行为,真的是颇为异常啊……
“父皇,我在若惜殿里发现了一个玉佩。”
晨光说着,自怀里掏出那块曾经送给楚小沫的玉佩,递到了宁德玺的跟前。
“哦?这么说,这是若惜的了?”
宁德玺小心翼翼伸手接过,眼神深沉的看着手上这块小巧的玉佩,这上面所绘着奇怪的纹路,让人隐隐觉得,有一种神秘之感。
“应该是的吧?看上去挺贵重的,是父皇以前赏给母妃的么?”
晨光故意问道。
看来这块玉佩娘亲此前藏得很好,都不曾让父皇见过,因此,父皇并不认得这块玉佩。
“没有,这不是朕赏给你母妃的,不过是在若惜殿里找着的,兴许,并不是你母妃的物品吧。”
宁德玺的眼里,掠过一抹失望。
假如真是若惜的东西,他为何从未见过?
“既然不是,那我拿走了。”
晨光将它从宁德玺的掌中拿回来,
“我觉得这块玉佩怪好看的呢,握在手上,温温的,而且上面的纹路,好精致啊。”
说完,他故意将玉佩举起来。
在甘露殿里明珠的映衬之下,宁德玺这一次看得清清楚楚,这块玉佩经过明珠光泽的照射,隐隐投影在地板之上,慢慢的显现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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