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声突然传进陈小洁耳中,恍然道:“已经亥时呢!你们忙,我先回去呢!”
话未落音,陈小洁人已出了芙蓉阁,小跑步般回到王府。不知实情的陈小洁,望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墨竹院,心中的小兔子,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偷溜出府的事,要是被父王和母妃知道,紫兰和水芋就麻烦呢!
猛地推来门,只见二人靠在椅子上,昏昏欲睡。风吹进来,使得蜡烛左右摇晃,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
“郡主,您回来呢!奴婢这就打水,伺候您梳洗。”水芋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泡完澡的陈小洁,借着蜡光,再次翻阅起孙真的书来。站在一旁,伺候的水芋,靠在柜子上哈欠连连。
紫兰皱着眉头,小声训斥起水芋来。“主子再看书呢!你这样一个哈欠,接一个哈欠的,也不怕惊扰了主子。”
水芋听了紫兰的话,很不好意思的吐吐舌头,又见陈小洁正看着自己,更加不好意思呢!“你们都下去休息吧!”
被瞌睡虫附身的水芋,见陈小洁发话,忙提着裙子,退了出去。紫兰却俯身,道:“郡主,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陈小洁合上书,道:“我没事,你下去吧!”
父母、老师、朋友熟悉的面孔,在陈小洁脑海中打转。印有孙真名字的书,让陈小洁想回去的心更加强烈。
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果,陈小洁的眼角,突然有些湿了。穿越到这具郡主的身体中,虽然不愁吃,不愁穿,以后能嫁给太子,说不定还能成为皇后,母仪天下。但她一点都不稀罕。
橘子已经被陈小洁,捏的汁肉横飞。黄色的橘汁,如同断线的水晶手链,一滴滴落在地上。不高兴的将手中,干瘪的橘子扔在地上,自己和自己生起气来。
“郡主,郡主快醒醒。”水芋轻摇着,睡着的陈小洁,声音不断提高,希望能快些把她叫醒。
很不情愿的坐在梳妆台前,任由丫鬓摆弄她的头发。盯着残留在手上的橘汁。心想,生气也没用啊!既然能穿越到这个空间,应该有办法回去才对。
“郡主,好消息啊!”一个未经通传的丫鬓陶秀,跌跌撞撞跑进屋,手中还端着糕点。
“大胆奴婢,郡主的屋子,是你能随便进来的吧!”紫兰呵斥道。
陶秀好似拿到什么护身符一样,根本不怕紫兰的呵斥,依旧笑着道:“郡主,宫中传旨了。贝勒爷与红尘郡主的婚期,提前到三月初三。”
“咔、咔、咔。”接连几声轻响,陈小洁端着茶碗的手,不自觉的开始抖动起来。站在一旁的紫兰,察觉到陈小洁有些不对劲,慌忙接过茶碗,害怕滚烫的茶水,洒在她的身上。
好事吗?我怎么不觉得?走出去,看着晴朗的天空,不禁叹气。“紫兰,随我去看看哥哥!”
陈小洁走后,水芋没好气的瞪了眼,以为自己立了大功,得意洋洋走出去的陶秀。一把抓住她道:“你,说你呢!叫什么名字。”
陶秀一把甩开水芋的手,很不服气的说道:“你一个等级比我还低的小丫鬓,有什么资格问我名字?别仗着郡主宠你,你就上了天了。小丫鬓就是小丫鬓,再得主子喜欢,你也只不过是个小丫鬓。”
水芋有些委屈的走进里屋,泪水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站在屋外,听见二人谈话的众丫鬓、小厮纷纷围围过来,七嘴八舌道:“陶姐,人家水芋,现在可是郡主身边的红人,你说话还是小心些为好。”
“陶秀,不是我说你。万一水芋去郡主面前告你一状,你可就惨呢!”
“是啊!陶秀你太冲动呢!”
……
陶秀挥挥衣袖,根本听不见众人的劝告,也不干活,妞呢着走回自己的屋子,睡觉去呢!
陈小洁并不知道,墨竹院发生的一切。站在豫贝勒屋外,听着那凄凉的箫声,心中很不是滋味。带着紫兰,犹豫着转身离开,坐在不远处的凉亭中,看着被风吹起波纹的湖面,陈小洁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郡主,贝勒爷和红尘郡主的婚期提前,这可是喜事。您怎么好像不太高兴。”望着越过湖面的鸟,陈小洁只是苦笑的摇摇头。听着箫声,一方面体会着哥哥的悲伤,另外一方面猜测着待字闺中,未来嫂嫂红尘郡主的想法。
“郡主,奴才可找到您呢!王爷叫奴才请您过去,为红尘郡主挑选聘礼。”永安王的小厮小李子道。
陈小洁有些自嘲的轻笑,道:“我有些累呢!聘礼的事,父王、母后做主就好。”
第二十八章 春节
更新时间2013…8…2 23:31:04 字数:2048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陈小洁除了听柳若讲课外,便是独自呆在房中看书,连店铺都是极少去看看。明眼人都知道,陈小洁有心事,但却无人敢问。王妃和王爷每天都会过来看看陈小洁,见她抱着书本,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也只好嘱咐房中的丫鬓,好生伺候。
伸懒腰,用手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掰着手指头算着些什么。屋外的紫兰听见声响,端着茶走进来,道:“郡主累了吧!快喝口茶!”
接过紫兰手中的茶水,在嘴中鼓了鼓,看着被她遗弃在地上的书,在心中抱怨道。这孙真也真是的,弄出这些书来,却一点信息也不留。害的我这些天,眼睛都熬疼了。难道他就没研究过,如何才能回家?
紫兰见陈小洁看着书发楞,唤道:“郡主,怎么呢?这些书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噗!”回过神来的陈小洁,将口中的茶水全吐在地上,很不满的对紫兰道:“紫兰,你泡的什么茶?苦死人呢!”
紫兰小声道:“这是莲心粉和绿茶,混合在一起泡出来的。”
正要叫紫兰换杯白开水簌簌口,好去去嘴中苦味时。屋外的丫鬓来禀:“郡主,王爷和王妃请您过去。”
陈小洁也不问什么事,很习惯的说道:“你去回禀父王、母后。就说‘今日我有些累了,明日再过去。’”
丫鬓有些为难的说道:“郡主,这恐怕不行。”
被拒绝的陈小洁,正要发怒,却被紫兰拉住了。“郡主,今天是春节,按例郡主今天晚上,应该要去参加宫宴才是。”
“春节。”注意力突然被吸引过去的陈小洁,甚至忘记了发怒。询问道:“春节是一直就有的吗?”
紫兰轻笑着道:“郡主今日是怎么呢!怎么糊涂起来。这春节是先王死后,太后定下来的日子,以前是没有的。”
坐在不停摇晃着的马车上,悄悄拨开帘子,只见豫贝勒满脸阴成,不免心中叹气。过了春节,婚期就更近了。
“郡主,该下车了。”马车突然停下来,在丫鬓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见四周除了守卫,并没有陌生人,陈小洁便躲在一旁捶捶背,捏捏肩。这万恶的马车,都快把她这小身子骨颠散了。
“灵儿,这是皇宫,不是在家里,不许这样没规没矩的。”王妃看着一脸懒散样的女儿,只觉她变了,变的和一起不一样了。
土砖铺成的路面,红漆糊上的墙,重重叠叠的青瓦,让人感觉不出一点富贵。不削的撇撇嘴,什么嘛!太让人失望了,不富丽、不堂皇,比中国北京的故宫,不知道差上多少倍。
陈小洁感叹的这会功夫,已经走入太后的寝宫‘慈宁宫’。看着眼前,三十左右的女子,陈小洁一时不知该叫什么好。
“儿臣,参见母后。”
“儿媳,参见母后。”
“孙儿,参见皇祖母。”
三个声音,同时在陈小洁耳边响起,永安王、王妃、豫贝勒都已俯身行礼。只有陈小洁,还是笔直的站着。上下打量着,在众人眼中高贵无比的太后。
王妃有些心急的拉拉陈小洁的衣服,小声说道:“还不快给皇祖母行礼。”
试探性的张开嘴,并未行礼,道:“奶奶。”
吐出这两个字的陈小洁,只觉自己身上的力气都用完了。紧张兮兮的看着太后,谁知道她是天使,还是魔鬼。
太后有些惊讶的看着陈小洁,随后又皱皱眉。简单的两个字,已经让她知道,陈小洁想表达的意思。可心中还是很不满,甚至转向一旁的镜子,看着自己的脸。心想,我有这么老吗?要叫,也要叫伯母才对。
不知缘由的豫贝勒,也被陈小洁一系列举动吓住了,慌忙拉她跪下像太后请罪。
“啊!”没有任何防备,膝盖突然磕到地面的疼痛,让陈小洁忍不住叫出声来。
她这一叫不要紧,屋中的宫女、太监,以及永安王和王妃,全都跪倒在地,齐声高呼。“太后恕罪。”
从镜子上移开视线的太后,看着委屈兮兮望着自己的陈小洁,走上前扶起她,耳语道:“要叫,也应该叫伯母。”
陈小洁吐吐舌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小脸微红。下一秒眼眶湿润起来,一把抱住太后,在众人惊讶目光注视下,不停抽泣着。太后拍拍陈小洁的背,多年的宫斗,让她变的铁石心肠,冷漠又不近人情。但此时此刻抱着怀中,有着相同经历的陈小洁,也是眼含泪珠激动不已。
“皇上驾到!”听到风声,以为出大事的皇帝,急冲冲赶来,想为自己的皇弟和侄女脱身。
刚进屋,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住了。从他第一次见太后起,这么多年,他还从未见太后,为谁流过一滴眼泪。即使是先皇驾崩时,太后也只是呆在屋中不见外人。
“儿臣,见过母后。”
见皇帝朝自己行礼,太后也不好继续抱着陈小洁,轻轻推开她道:“皇儿不比多礼,你们也都起来吧!”
谢恩后,站起身来的永安王,不停的给自己的皇兄,也就当今皇帝使眼色。皇帝这才走到太后身边,看着眼睛微红的二人,问道:“母后,您这是怎么呢!”
太后勉强笑了笑,道:“皇帝挂心呢!哀家只是太久没看见这丫头,一时高兴失了态。”
看着这假假的笑容,听着这牵强的说辞,陈小洁强忍着笑,只用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你笑的也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