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好有件大事告诉你。”赵弄潮神秘地凑近她耳边,“已经查明了,西庇阿家里居然有时空机。”
“真的?”王玉婷大为惊讶,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突然得令她不敢相信。“不可能!是谁的机器?不是我的,也不是你的。难道是妈妈的?”
“不,不是宋阿姨的。我也不知道是谁的。”赵弄潮只能这样回答她,那架机器的编号太诡异了。想起那个编号,赵弄潮赶紧问:“你的机器还在这儿吗?”
“在呀!到这里来之前,我还见过它一次。按你说的,保养着的。”
“我们去看看它!”
“现在?有什么好看的?早坏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等收拾了西庇阿,我和你一起去。”
“回现代才是我们的头等大事,还有比它更重要的事吗?西庇阿已经被困住了,跑不了的。我们先去把时空机的事办好,回头再对付西庇阿也不迟。”
王玉婷不这样想,“机器是死的,人是活的。我还真怕一转身,西庇阿就不见了!”
“跑了就跑了吧!只要我们能回现代,这里的一切与我们都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还没报仇!”
“报仇?”赵弄潮愣了,“报什么仇?”
“我爸爸不明不白地死了,就这么算了?西庇阿与这事肯定脱不了关系!还有我那么多朋友与罗马的恩怨总要了结吧!”
“凶手不是已经查明了,是科尼利娅吗?”赵弄潮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事,不过也在情理之中,杀父之仇怎么能轻易忘记。是赵弄潮一厢情愿希望她谈忘,而且自以为她忘记了。
王玉婷冷笑,“科尼利娅那个蠢货干得出这种事?她一定还有帮凶!其实我很怀疑,她只是个从犯,真正的凶手至今逍遥法外。”
“哪有真凶?科尼利娅就是主谋。她的目标本来是你,却错杀了人。西庇阿已经将她处死了!”
“科尼利娅被杀不是因为谋杀罪,是因为叛国,就因为这样我才更加怀疑!西庇阿再讨厌这个女人,也没有治她谋杀我爸爸的罪,因为他看出了疑点,他知道科尼利娅只是凶手之一。或许他想放长线钓大鱼,但科尼利娅的同伙更聪明,他们杀人灭口了,手段就是诬陷科尼利娅叛国,使她必须死。科尼利娅干得出叛国的事,谁信?西庇阿掉了根头发她都会紧张,这种人会将西庇阿陷于危险的境地吗?连我都看出来了,你怎么看不出来,还一口咬定科尼利娅是真凶呢?”王玉婷怀疑地瞥了赵弄潮一眼。
“因为我……”赵弄潮心中的纠结又被翻了出来,“因为我认为眼前的事更重要。王叔叔的仇一定要报,但是你想想看,真凶既然有本事诬陷将军夫人叛国,可见他们手段、身份不一般。我也在暗访,不告诉你是因为敌暗我明,稍不留神就会落得科尼利娅的下场,没得到确凿证据,我们不可以随意行动。现在就算打败了西庇阿,也未必能引出他们,我连他们是什么人都没查清,听我的,只要我们有了退路,哪怕对手是神也不用怕了,而最安全的退路就是回到现代的路。”赵弄潮哄着她。见她犹豫、怀疑,一把拉过她搂进怀中。
贼喊捉贼——赵弄潮更深层次地体会了这个词的含义。贼喊捉贼不简单啊!心理压力比直接做贼还大,特别是那种负罪感。
赵弄潮决定在迦太基的军营里多住几天,王玉婷很高兴,赵弄潮假意高兴。没达到目的,他是不会回去的。
第四十四节 制造混乱(1)
米隆给议会写去的报告比王玉婷自己写去的有效力得多,没多久,议会送来了祝贺信,同时还送来她需要的钱粮和军队。
王玉婷看着祝贺信发笑,“我还没取得胜利就发祝贺了,要是我在最后关头没把握住,功亏一篑,那不是让议会下不了台吗?他们哪里是来祝贺的,是来给我压力!”她把信摆在米隆面前。
骑兵统领解释说:“怎么会呢?议会真心祝福你的。迦太基城内已经开始筹备庆祝活动了,议会还将为你举行盛大庆功会。”
“你又没回迦太基,怎么知道城里的情况?连议会的动向也知道,暗通消息了?”王玉婷问。
米隆真想抽自己嘴巴。为转移话题,他立刻询问:“西庇阿的使者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允许他住在这儿?”
“他与我什么关系和你屁相干!”王玉婷对他瞪眼,“警告你,事关机密,不许告诉任何人。要是让我知道你在小报告里乱写,我让你永远写不出字!”
米隆不服地“哼哼”了两声,“我只是担心他是奸细。你让他住在这儿,应该限制他的行动。虽然他不是罗马人,可毕竟是西庇阿的亲信,许多人看见他在军营里随意走动,行为可疑。”
“他不是囚犯,我怎么限制他?”王玉婷不是不能限制,是不想而已。不过米隆的话也引起了她的思考。
“阁下,您现在有空吗?”德尔非在帐外报告。
“进来。什么事?”王玉婷见德尔非神色自然,问的话却很奇怪,料想不是紧急的事,但应该比较讨人厌。
“西法克斯的使者等着见您。”德尔非小声说,“我告诉他,您现在很忙,需要等一会儿。”
“米隆,你出去。”王玉婷吩咐下去,米隆咕哝了句听不清的话,离开了。王玉婷忙问个中细节。
德尔非严肃地说:“西法克斯似乎有意成为您的盟友。”
“做我的盟友?他什么意思?”
德尔非回答:“我在边境防守时,西法克斯以为您在那儿,所以亲自赶来见您,结果自然没见着。但我也因此了解到他有帮助您除掉西庇阿的意愿。”
“我需要他的帮助?当初需要他的时候,他第一个撤退。这时候出手帮忙必定是为了利益,见到有好处,想分得功劳,将来在迦太基议会面前也可宣称自己为迦太基赶走了罗马人。”
“我也这样认为,所以征求您的意见。要不要接受西法克斯的好意呢?他派来的使者必定会问起这件事。”
“呸!不出力就想占便宜,天下哪有这种好事?告诉他,我非常忙。叫他多等一阵子,见我哪有这么容易!”王玉婷生气地拍桌子。
这些家伙,艰苦困难时难见人影,敌人一有风吹草动立刻望风而逃;现在形势大好了,全都热情起来,假扮好心人,其实是为了谋取别人的辛苦劳动成果。王玉婷极讨厌这种人,得想个法子拒绝西法克斯。
看见德尔非转告努米底亚使节,请他耐心等待,将军办完军务会立刻召见他,赵弄潮的心中有了计谋。
等到德尔非离开了一阵,他冒充王玉婷身边的人请求相见。听说是王玉婷的亲信,使节当然会见。可见了面却发觉十分不对,这个人很面生,他几次出使迦太基都未曾见过或听说过有这样一个人,不过这个人看起来像是女将军的同乡,面貌特征有几分相似。“阁下自称将军的顾问,我怎么没见过阁下呢?”使节问道。
赵弄潮到没说谎,他的确是将军的顾问,不过不是王玉婷的。“将军阁下身边的人多得数不清,阁下没见过很正常。”
“先生怎么称呼?”
赵弄潮心中盘算着,该不该公开身份。“奥斯佩克斯。”他回答。
这个奇怪的名字令使节愣了愣。“你是……”他突然醒悟。这不是西庇阿身边那位传奇顾问的名字吗?是他本人?使节不相信,西庇阿的心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可阁下之前自称玉婷将军的顾问。”
“以现在的形势,我如果说实话,阁下恐怕不会见我。”赵弄潮说。他瞥了眼使节怀疑的神色,继续说:“这里是迦太基军营,谁拿这种身份和你开玩笑呢?我是代表西庇阿来和谈的,也是位使者。”
“西庇阿想和谈?”使节半信半疑。
“西庇阿想要和谈的心非常迫切。”
使节淡淡微笑,西庇阿被困住了,当然希望和谈。他猜测着赵弄潮的心思,如果他真是那位传说中的顾问,可能不好对付,但西庇阿有求于人,这就是弱点。“西庇阿想能过我们努米底亚促成和谈?”他故意摆起了架子。
赵弄潮一点也不像求人的模样,平静地说:“和谈对努米底亚大有好处。”
“哦?”使节作不信状。
赵弄潮缓缓说:“如果我没猜错,西法克斯陛下一定很想加入战争,对吧!国王固然不需要这种功劳,但可以借此参与迦太基政治,在罗马与迦太基之间获得更多筹码。陛下的想法不错,可惜他想错了件事。”
“什么事?”使节问。
见吊起了他的胃口,赵弄潮更加不慌不忙了。“你想想看,王玉婷是个什么人,她会允许别人来分享她辛苦取得的战功吗?”
“可是陛下并不打算夺走她的功劳。”
“那是你们的想法。你要怎样告诉她?说实情?你们的国王是为了政治利益而来。不能明说,对吧?如果不说实情,那么就是抢她的功劳无疑了。其实以王玉婷的聪明才智,她会想不到你们的真实意图吗?但无论怎样,她不会允许西法克斯参与,她最讨厌平时不出力,关键时刻占便宜的家伙。你真以为她很忙吗,忙到会见一位国王的使者都没时间?”
使节沉思。他知道那是王玉婷的借口,身为国王的使者,这种情况也不是头一次遇到,耐心等待是最稳妥的方法。
仅凭这点当然无法说服对方,赵弄潮以一副出主意的好心态度说:“为什么不帮罗马人一把呢?西庇阿会感激国王的。以第三方的姿态出面调解两国关系,对努米底亚更有好处。试想一下,没有了罗马人,迦太基会在乎努米底亚吗?”赵弄潮神秘微笑,“我只能说这些了,请阁下将我的话转告国王,这是我的建议。或许你仍在怀疑我的身份,但你不应该怀疑好处和利益。”
赵弄潮点到为止,毕竟对方需要思考的空间。赵弄潮相信,以机会主义者西法克斯的作风,他会选出满意答案。
匆匆离开使节的帐篷,赵弄潮不敢在附近久呆。王玉婷没限制他的自由是因为他们非同寻常的关系,但如果王玉婷知道他利用这种信任为她的敌人奔走,那么即使他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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