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她问身边的人。
“禁海了!所有船只不许出海了!”
王玉婷大为震惊,“禁海?为什么没听说呢?”早知要禁海,她就选择别的路了。
“昨夜才接到命令,我们都不知道。听说所有港口都关闭了,外来的船不许靠岸,如果在港口以外的地方登陆,会被视为敌人加以严惩。”
“为什么要禁海?是为了抓捕逃犯吗?”王玉婷心想,自己的面子也太大了。
“哪有逃犯啊!我听说是战局发生了变化。”另一个人说了起来,“禁海是为了防范罗马人——昨夜我拜访行政官时偷偷听见的消息。”
“罗马人会再派军队来吗?”人们惊恐了。
王玉婷深锁眉头,哪是为防止罗马再派军队登陆,分明是为了阻止西庇阿与本土取得联系,切断他有可能获得增援的途径。这么想来,西庇阿很可能已经重现江尖服,她对全世界说的谎已被揭穿。趁着大家还在讨论罗马人,王玉婷溜出了港口。
出海计划破产了,她还有陆地可选,但既然海已经封了,那么边境也一定关闭了才对,而且努米底亚只与迦太基有领土接壤,走陆路必然会经过迦太基,这不是出了虎口,又入狼窝吗?如果努米底亚已经知道真相,迦太基不久也会知道,而迦太基将会更加愤怒。于是王玉婷发现自己无处可去了。
由于许多人滞留在港口,王玉婷正好借此混在他们中间,树要隐藏在森林中,人要隐藏在人群中。不过她一直未见到自己的通缉令。或许西法克斯已忙到忘了通缉她,也或许正在秘密搜捕,王玉婷不敢轻举妄动,连最新消息也不敢多打听,她一个女人打听这些事太可疑了,只能从别人的口中偷听。
西庇阿没有死,并且带着军队重现世间的消息已经传到了海港。人们最初难以置信,这条消息与他们一贯认为的信息反相,所以信的人不多,但后来西庇阿被吹得神乎其神,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为什么要从大家眼中消失,甚至还说他去冥府游玩了一趟。最后终于有人说出真相了——是迦太基人骗了他们。西庇阿战败的消息是从迦太基传出的,所以他们认为迦太基是骗子。人们很愤怒,迦太基人不仅在生意中欺骗别人,在国家大事上竟也撒谎成性。
那么迦太基又会责怪谁呢?王玉婷不用想就知道。这里的人多是东方诸国的商人,他们与这场战争关系不大,也表现出了受骗后的愤怒,迦太基作为直接受骗者,只会发爆得更厉害。王玉婷不敢去想象他们的态度了。
她躲进旅馆,很害怕别人知道她的身份,每天都有巡逻队搜查可疑人物,幸好这个时代没有身份证、没有照片,随便说个假身份,只要破绽不明显,很容易骗过去。同时,她打听着离开努米底亚的方法。许多人也在打听这个问题,但都没有结果。前不久,有人冒险偷渡被抓住了,在敏感时期,这是重罪,地方行政官为杀鸡儆猴,处死了他们,一时间人心惶惶,无人再敢偷渡。
这里只是远离战场的北方,已经尽显风雨飘摇之势,南方战场的情况只会更遭。听说罗马军团和马西尼萨的军队势如破竹,西法克斯溃败溃败再溃败,敌军已逼近瑟塔。王玉婷听得着急,怎么这么不争气,多抵抗一会也好啊!
“迦太基人在干什么呢?”她忍不住插问。
插话的人很多,几个主要讨论者也没注意她。有人提问,便有人回答,“听说迦太基人准备派军队进入努米底亚了。”
“用不着听说,迦太基人一定会来支援的。如果努米底亚被罗马人占领,局势将对他们很不利。”
“迦太基人能阻止西庇阿吗?”
“不知道。以前他们宣称自己消灭了西庇阿,结果成了个笑话。西庇阿是什么人?有传闻说他是神的使者,是受罗马的朱庇特的委派,下凡来为罗马取得胜利的。他是不是神使,你们看看他在伊比利亚的战绩就知道了,多神奇啊!”
人们纷纷点头,表示出对国家前途的忧虑。
“迦太基的军队由谁来率领呢?”王玉婷问。虽然这里说的都是小道消息,但迦太基有几个可派的将领,王玉婷心里有数,只想用别人的意见证实一下。
“听说是哈斯德鲁巴·吉斯科。”人们犹豫了一会儿,迦太基离这里太远了,传来的消息较少。
想来也应该是他,王玉婷猜的也是吉斯科。但她更想知道有哪些副将,特别是马戈回来没有,他那里还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如果带回来就好了。
王玉婷叹了气,自己着急也没有,在这边远小城能了解到什么呢?不过她开始盘算着怎样与吉斯科见面,倘若迦太基援军的指挥官是吉斯科,那么还可以与他商量一下,吉斯科是利益至上者,不会与她计较欺骗国家的罪行,只要他别产生换女婿的打算,跟着女儿一起卖国就行。
第六十七节 美人心计
马西尼萨和西庇阿逼近瑟塔,西法克斯急得团团转,什么歌舞宴饮都没兴趣了,就连索福尼斯巴的魅力也减少了许多。国王一来焦急于国事,二来太生王玉婷的气。这个女人居然骗了她,西庇阿根本没死,他的军队甚至一点操作也没有,她如果不是已经逃走了,一定会活剥她的皮。
艾莉莎夫人知道国王心烦,这几天一直陪在身边照顾,夫妻俩的关系渐渐好转;相反,索福尼斯巴却对国王越来越不关心,整日把自己关在宫里,不知在干什么。
“索福尼斯巴最止怪异,陛下难道没有察觉吗?”艾莉莎夫人一边为国王按摩肩膀,一边在他耳旁说。
“她的心里和我一样烦,但又不能插手政治,只好把自己关起来静心了。”西法克斯闭目养神,享受着妻子的按摩。
艾莉莎夫人“哼哼”冷笑:“陛下专心政务,有些事恐怕不会注意,但别人都看见的。索福尼斯巴时常召见那位年轻的禁卫军骑兵统领,而且单独密谈。谁知道他们在谈什么呢?”
“你是说加鲁?我也听说过。”西法克斯面色阴沉,不想发表过多意见。
“他们最近仍然在见面。听说加鲁是马西尼萨的近侍,对吗?他们可能早就认识了。而且他不是说马西尼萨被他杀死了吗?可马西尼萨活得好好的,他不是欺骗了您吗?”艾莉莎夫人的语气阴阳怪气。
西法克斯更加脸色铁青,“别说了。我想单独呆会儿,你回去吧!”
艾莉莎夫人也不再进言,她的目的达到了,再说下去话就过了。向国王行礼,告辞。
不过艾莉莎夫人并没有回自己的宫殿,侍女向她密报,索福尼斯巴正在与人密会。夫人嘴角微扬,带领一群侍女,直往索福尼斯巴的住处走去。
“我恐怕遇上了危险。”加鲁忧虑地说,“西法克斯已经知道王子还活着,他会认为我骗了他,以他的多疑程度,恐怕会对付我,或许用不着对付,直接把我抓起来就行了。”
“那么我怎么办?”宰相科隆萨提心吊胆。加鲁是他推荐的,而且他也向国王保证过马西尼萨的确死了,另外他为向索福尼斯巴谄媚,参与陷害艾莉莎夫人的案件,现在艾莉莎夫人重得恩宠,已把他视为了眼中钉。
索福尼斯巴对加鲁的处境非常担心,“如果是这样,你还是快点离开这里吧!”
“不,我不能走。我的任务是保护王后,并成为瑟塔城里的内应。我已经集合了一批支持王子、反对西法克斯的军士,这个时候我必须留下来领导他们。”加鲁看向科隆萨,“我的安危只有靠科隆萨阁下多维护了。”
科隆萨吓得满脸是汗,被这两人拖下水了。如果去揭发他们,只怕会被反咬一口,况且自己也脱不了干系,索福尼斯巴倒了,艾莉莎必定向他报仇。科隆萨发觉只有跟着他们干,才能为自己再搏一个光明前途。“放心好了。如果国王为马西尼萨的问题生气,不仅是你的安全受到威胁,他同样会迁怒于我的。我不会让国王提起这事。”科隆萨表明态度,“王后陛下请安心,我科隆萨誓死效忠于美丽的王后陛下。我会全力协助王后推翻暴君,拯救被暴君残害的国家和人民,迎接努米底亚真正的国王!”
“很好!科隆萨阁下。如果每个努米底亚人都有你这样的觉悟,国家也不至于如此混乱了。”索福尼斯巴对他大加赞赏。
侍女突然闯了进来,想要说什么,却被身后的人推开。屋里的三人大惊,居然有人不能报就进来了,如果他们的对话被听见,那将大事不妙。
“索福尼斯巴夫人,身为国王的妻子,与青年男子密会不太合适吧?”艾莉莎夫人带着笑声进来了。不过,她一进屋立刻傻了眼,因为里边不仅有索福尼斯巴和加鲁,还多了个科隆萨。
知道她是来“捉奸”的,索福尼斯巴鄙夷地笑了笑。“听说我父亲即将率领迦太基的军队来帮助陛下了,所以科隆萨宰相想与我谈谈我父亲的事。说的都是国家大事,我也不太懂,既然夫人来了,不如留下来与我们一起商议吧!”
艾莉莎夫人尴尬地微笑,“我怎么敢议论别人的父亲呢?不打扰了,再见。”说完,提起长裙就走。索福尼斯巴在她身后大笑。
王后发笑,却把科隆萨吓住了,“怎么办?她看见我们在一起了!”
“看见就看见吧!她是来捉通奸的,但因为阁下在这儿,使她的计划落空了,她在西法克斯面前也说不出什么事。我刚才不是说了吗,我们在讨论父亲的问题。”索福尼斯巴已经觉得艾莉莎夫人是个障碍,当初为对付王玉婷才让她回到王宫,现在她已经没利用价值了。
“她会不会听见我们的对话呢?”科隆萨很着急。
艾莉莎夫人进来得这么突然,她是否听见了什么,索福尼斯巴不敢确定。不过艾莉莎都是派人监视她,对她的行动已经构成了阻碍。“你去办,行吗?”她问加鲁。
加鲁愣了愣,索福尼斯巴要他怎样去“办”呢?
……
西法克斯半夜醒来,可能因为喝了太多酒,觉得渴了。这几天他每日睡前必酗酒,索福尼斯巴为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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