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的账。”
沉吟会儿,神色转为了肃然,“怀若,这一次,你太心急了。”
齐怀若垂在了身边的双手紧紧握起,目光仍是凝定,“祖父,我想去一趟姑苏!”
安国公府眉头随即蹙起,“你……”
“是我一手将她拉进来的,我不能让她出事,也不会让她出事!”齐怀若语气决绝,面容蒙上了一层冷硬。
安国公看着他半晌,“事情已出,即使你去,也改变不了什么。”
“至少,我可以确保她平安!”齐怀若道。
安国公考虑半晌,“你应该知道,若是你所做的这些事情泄露,贵妃不会放过她。”
“所以,怀若才来求祖父。”齐怀若继续道。
安国公凝视他半晌,然后,似无奈又似叹息地道:“也罢,既然事情已经回不了头了,便去吧,明日我会传话,让你过来归田居这边静养。”
“多谢祖父。”齐怀若低头谢道。
从归田居内走出来,天色更沉了,即便是廊下的灯笼,也似乎因为这愈发深沉的夜色而削弱了自身的光芒。
齐怀若抬头看着那暗无星光的夜色,面容,一点一点地被各种情绪笼罩。
对不起。
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祖父说的没错,我是太心急了……
可我又怕,若是这一次我再不快些,又会失去你……
对不起。
荣华……
……
归田居内
齐怀若离去之后,安国公并没有就寝,而是仍旧端坐在正堂内,面容在烛火的照耀之下,忽明忽暗,让人无法分辨出此时脸上的情绪。
许久,身边的老杜开口,“国公爷,时候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安国公叹息一声,“你是不是觉得我不该纵容着他?”
“老杜不知。”老杜回道。
安国公笑了笑,“我知道这些事情若是揭发,会是一个怎样的场面,可是,从怀若懂事……从他知晓一切开始,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情起过任何的兴趣,像是,对一切都不在乎似的,如今他难得对一个女子这样上心,我不想让他失望,同时……也希望,他最终不会走上那条你我都不希望看见的路,不管是我和太后,都挟制不住贵妃,可,怀若不同,若是他愿意,他可以,而要让他这样做,就必须有一个触发点,我等了许多年,如今,也总算是等到了。”
只是希望,那孩子真的是一个有福气的人,能够熬过即将面临的各种危机。
也希望,怀若的情,真的这般深!
……
次日,归田居传出话,安国公忧心孙子的病情,命齐明景挪进归田居内静养。
这话一出,在安国公府内掀起了不少的波澜。
自从安国公住进了归田居之后,别说是见孙子了,便是安国公世子齐兆觉要见他一面也是不容易,如今,他让齐明景迁进归田居内静养,这是极大的荣耀。
姚氏得知了消息之后脸色顿时白了,随后,便拉着方才从衙门当中回来换洗的丈夫一番哭诉,“老爷,你去求求国公爷,让他不要让给明景住进归田居,老爷,归田居规矩一向严,没有国公爷的准许,其他人根本便进不去,归田居内的下人再好,可是也好不过妾身这个做母亲的!老爷,若是明景进了归田居,往后我们想见他恐怕也不易……老爷,你去求求……”
“好了!”齐兆安打断了妻子的哭诉,“父亲既然发话了,我们听着就是了,而且,让明景进归田居也是好事一桩,再者,父亲这几月为了明景一事操了不少的心,如今明景安好了,理应去父亲跟前尽尽孝,又不是出门在外,你想见明景让人去传话就是了。”
“可是……”
“好了,我熟悉一些还要去衙门,这件事你不必多说了,就按着父亲的意思办吧!”齐兆安沉声做了定论。
姚氏没有说下去,因为她清楚,丈夫平日的性子虽然温和,可是,在面对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不会允许她多说一句。
可是……
姚氏攥紧了拳头,低下了眼帘,掩盖住了眼底那翻滚的恨意……
这件事在三房引发了姚氏的哭诉,而在长房内,也勾起了齐明昊一直压在了心头的妒恨。
齐明昊如今已经二十有二,目前在太常寺内任少卿一职,职位说不上是坏,至少比起其他和他相同年纪却仍旧靠着府中月例过日子的那些勋贵子弟要好的多,可若是与同样和他年纪相仿却已经高居镇国公一位的罗恒相比,他目前的处境却也是很差。
当然,齐明昊的心也没有大到在祖父以及父亲还在世的时候便去谋求国公一位,可是,他却仍旧是觉得,凭着安国公府的地位,能够为他谋求一份更好得差事,然而,从他十六岁入朝为官开始,却一直都在太常寺,而且,经营六年,却也只是谋了一个少卿之位,若他只是普通人也就罢,可是偏偏他是安国公世子唯一的嫡子,自然不可能满意这个状况。
齐明昊曾经多次请求安国公私下疏通,然而,安国公始终没有发话,甚至于安国公世子有意为儿子大殿,都被安国公给阻止了。
自然,安国公所做的皆是以安国公府的利益为重,只是,身在其中的齐明昊是无法理解的。
原本便对安国公生了怨气的齐明昊,又得知了安国公将一个庶子所出的孙子接进了归田居,新仇旧恨,随即涌上心头。
他倒是没有胆子跑到安国公那里闹,而是去了窦氏那里埋怨。
“……娘,贵妃冲着齐明景也就算了,如今连祖父也这样——”齐明景面容因为愤怒而涨红,咬牙切齿,“贵妃宠齐明景那是贵妃自己的事情,和安国公府没有关系,可是祖父却不一样,娘,若是连祖父也被齐明景给蛊惑了,将来安国公的位子……”
“闭嘴!”窦氏怒然打断了儿子的话,板着脸训斥:“你胡说些什么?你祖父再糊涂也不可能在爵位传承上面废嫡立庶!即使他真的糊涂了,皇上也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齐明景就算再得贵妃和你祖父的疼惜也始终改变不了他是庶子所出的身份!”
“皇上对贵妃万千宠爱,若是贵妃和祖父都同意,皇上未必就不会同意!”齐明昊仍旧是咬着牙道。
窦氏仍旧是不相信会有这样得事情发生,“太祖皇帝早便立下了规矩,爵位只能传给嫡子,皇上即使在宠爱贵妃也不可能连太祖皇帝定下来的规矩都给丢下!昊儿,娘知道你这些年对国公爷很不满,可是,国公爷怎么说也是你的祖父,你的这些话,这些气,在娘这里发发就好,在外人面前,一句不是的话也不能说,你知道吗?!”
齐明昊面色阴沉,不答话,却也算是默认。
“不过是进归田居静养罢了,也不能就此说明什么!”窦氏继续道,“三月中旬他既要成亲了,届时,定然会搬出来,一个月的时候,能做什么事情?!再说了,他的那个妻子,那样的出身,将来就是他的软肋!昊儿,你是国公爷的嫡长孙,将来国公府的继承人,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和一个庶房所出之子置气!让人见了,不会说他齐明景如何嚣张,只会说你上部的台面!”
“娘!”齐明昊打破了沉默。
“好了!”窦氏打断了他的话,“你与其在为这些小事操心,不如好好办好你的差事。”
“差事办的再好我也走不出太常寺!”齐明昊冷笑道。
窦氏心中一窒,这件事也是她心里的一个心结,看着儿子的冷笑,她挣扎了半晌,然后道:“昊儿,娘会再和你爹说说这事,若是你爹还不管,娘就去求求你舅舅!”
“去求舅舅?”齐明昊似乎并不接受这个办法,“贵妃娘娘和皇后那样……娘你为了我去求舅舅岂不是让我更加的丢脸?”
窦氏咬牙,“你放心,即使是丢脸,也不是丢你的脸!”
齐明昊沉思半晌,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母子两人又说了几句闲话,随后,齐明昊便离开了。
在儿子离开之后,窦氏方才无力地坐下。
齐明景的事情,她是真的没什么好担忧的,嫁进安国公府这般多年,她虽然不敢说很了解公爹,但是,几分了解还是有的。
他是绝对不会做出废嫡立庶的事情来。
至于去求护国公的事情,窦氏心里也是挣扎,这件事她也想了许久,但是一直未曾下定决心,不过,如今,或许她真的该和娘家多多联系。
沉默半晌,窦氏叫来了下人。
“二少爷要挪进归田居静养,你去问问三夫人需要什么,让管家尽量安排,还有,归田居那边,也让人去问问老杜,看看有什么需要。”
“是。”
午膳过后,齐怀若便在姚氏的泪眼中搬进了归田居,入夜之后,在夜色的掩盖之下,悄然出了府……
……
便在齐怀若出府之后没多久,方才从衙门中回来的齐兆安便被请去了归田居。
“为了景儿一事,让父亲忧心了。”齐兆安低着头,声音中带着敬意。
安国公坐在了书案后的太师椅上,抬头看着站在了眼前的儿子,良久,缓缓开口:“怀若一事,往后还要你看着,姚氏虽然贤惠,但是,也未必便真心愿意接受那温氏。”
“孩儿知道。”齐兆安回道。
“嗯。”安国公应了一声,随后,又沉默了许久,方才继续开口:“瑾儿那里,可有什么事情?”
“贵妃娘娘一切安好。”齐兆安低头回道。
安国公眯起了眼睛,“我知道你和瑾儿感情亲厚,但是安儿,有时候越是纵容,就越是害了她!”
“父亲……”齐兆安抬头,却还是肯定道:“贵妃娘娘真的很好。”
安国公看了他半晌,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这些年,为了瑾儿,为了怀若,让你委屈了。”
“孩儿并不觉得委屈。”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