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下。
一想到此,皇帝看向沈嫔的眼神就更加不悦。全天下的男人最难以忍受的就是头顶绿油油,虽然皇帝敢肯定,这后宫之中敢给他戴绿帽子的还不存在,可是偏偏就是有人要挑战他的耐性。
“郑桥,今天是你当值,你给朕好好说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皇上的声音似乎只是略有些沉,似乎听不出喜怒。
可郑桥乃是御前侍卫,也算是皇上近臣。方才在外头,他只说了一句,皇上的脸便阴沉了下来,如今这般只怕已经是恼在心头。
就连郑桥都不由骂了一句跪在地上的那侍卫,在这宫里还管不住自己身上的那家伙事,真是害人害己。
只听他回道:“回皇上,之前在御花园里有人惊叫有刺客。而当值侍卫便立即赶了过去,只是赶到时并未发现刺客的踪影,而是……”
郑桥低头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嫔和那侍卫,沈嫔并非出身京城勋贵世家,而这侍卫也不过是普通侍卫,并非是世家送进来历练的子弟。可这牵扯到后妃声誉之事,他也不敢胡说,只得如实禀告道:“而是看见沈嫔和这个并不当值的侍卫,两人站在斜阳亭。奴才不敢耽搁,这才请示了皇上。”
郑桥说完之后,这殿内说不惊讶那是不可能。可是就算是再莽撞地人,都不敢在这时候乱说话。毕竟这怎么说都不对,你要是讽刺沈嫔不守妇道,那岂不是直接说是有人给皇上带绿帽子。
这岂不是在皇上脸上抹黑。
此时皇帝却没有说话,而是突然转头对简明珠道:“来人,给皇贵妃看座。”
简明珠脸上先是一滞,随后脸上露出甜甜的笑,似乎也没想到皇上会这般待她。而旁边坐在右手边第一个位置的贵妃,脸上的嫉妒连压都压不住。
“臣妾谢皇上怜爱,”这时候执事太监已经将软座搬了过来,她的位置只在皇上略靠前,这当初可都是皇后坐的地方。
而此时皇上才将视线落在下方沈嫔的身上,只见他漫不经心地问道:“沈嫔,你去那斜阳亭所为何事?”
沈南媛此时真正是骑虎难下,她刚到斜阳亭没看见皇上时,就心中忐忑。等她看见那侍卫的时候,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计了。
可是等她想离开的时候,就听见有人高声喊有刺客,她慌不择路最后还是被团团围住。
如今她要洗脱自己身上的嫌疑,只能如实将话说出来。虽然这话一说出来,她会被人看轻,可总比私通的罪名要好。
只见她有些犹豫,脸上带着我见犹怜的柔弱,:“回皇上,臣妾有罪,但臣妾绝对没有和人有苟且之事。臣妾之所以会去斜阳亭,是因为懿嫔。”
顾清河还站在殿中,既然皇上没给她赐座,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地站着吧。
听到沈嫔的指认,她倒是没有多大的意外,毕竟这可是私通的大罪。要是换做是她,她也一定会将自己指认出来的,毕竟说实话最后顶多落个不择手段争宠的名头。
私通是死罪,而争宠顶多受点小责罚罢了,谁都不是愚蠢的人,这么简单的选择题都会做。
沈嫔小心地看了顾清河,突然捂着脸嘤嘤地哭了两声,这才哆哆嗦嗦地说:“皇上,臣妾真的没脸说了。是臣妾的宫女听懿嫔的宫女说,皇上在斜阳亭等着她呢。臣妾已经许久未见皇上,所以这才忍不住过去的。”
“请皇上降了臣妾的罪吧,都怪臣妾思君之心太甚,”沈南媛明白这话要是说了她真是没脸,索性她就不要这脸面了。
这殿里头的后妃听了她这话,脸上虽然露出鄙夷之情,可是这心头多少却是对她感同身受的。
从正月里过来,皇上来后宫的次数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的,可是去的最多的还是懿嫔的宫里。就连皇贵妃也只是封位前一晚,在皇上的启元宫承得宠。
想到这,这后妃看向顾清河的眼神,都带着点恨意。
皇帝倒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可是听完却多少也是相信了她的。可这问题就又来了,他什么时候传了这样的口谕给清河?
此时顾清河刚巧也抬头看向皇上,两人目光一对,顾清河心中突然升起几分恼火。因为皇上那眼神分明就是探究和疑惑之意,听到这样的消息,他不想着是别人陷害了自己,反而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顾清河恼火地转过头不想看他,可偏生刚转头就注意到坐在皇上身边的简明珠。她看着简明珠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里的怒气更甚。
“玉里、品珠,既然沈嫔娘娘说是我的宫女说的,你们两说了吗?”没等别人问,顾清河便自己问出了口。
玉里和品珠连对视都不敢,立即跪在地上,不过两人心中却是一点都不慌张。反正实话实说便是了,这脏水怎么都泼不到自家主子身上。
玉里算是两人中的主心骨,她开口说道:“回万岁爷,这话是奴才所说的。在放花灯那会,来顺突然到这里找到了品珠,吩咐品珠说,皇上在前头的斜阳亭等主子。所以奴才这才回去拿了披风。”
“那怎么不是懿嫔出现在那里,反而是沈嫔呢,”素来心直口快地贵妃脱口便问了一句。
顾清河就等着这句话呢,她扬起嘴角笑了笑,随后轻叹了一口气,似惋惜又似好笑,:“大概是连这天都要帮着我吧,今个皇上让人送东西过来,臣妾瞧着不是平日里过来的来顺,便多问了一句,这才知道这奴才病了呢。”
这时候她稍微顿了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简明珠:“所以臣妾便想着,这生病的不好好养病,跑到这来传什么口谕。原本臣妾是有些似信非信的,毕竟皇上可是磊磊君子,不至于这么个时辰约在凉亭见面吧。”
顾清河可还记得,当初沈南媛派人到自己宫中劫人的情形呢。既然她这么想要皇帝,那就给她好了。
皇帝听着她这话,真是越听越别扭,这算是夸人的话吧,可是听着却怎么那么不是滋味。
其实说到这里,这事情多少也明了。
这时候皇帝才低头看了那侍卫一眼,而一直在下面待命的郑桥看着皇上这脸色立即,立即道:“回皇上,奴才御下不严,身为侍卫却不能敬忠职守,实在是奴才之罪。”
“别说这些废话,你可有审问过他为何出现在斜阳亭,”皇帝没管他那些请罪的官话。
郑桥脸上一红,其实一抓到这人时,还没审问他就招了。他本该是午夜值班的,可为了私会身为宫女的情人,这才去了斜阳亭。
“私会宫女?”皇上微眯着眼打量了那侍卫,反问了一句。
那侍卫也深知私通宫婢可是大罪,可是这私通宫妃的罪更大,说不定还得连累到家里,所以他自然不敢含糊,赶紧跪着认罪道:“皇上,奴才原本是该午夜在乾清门当值的,可是与那……那人约好在斜阳亭见面。”
简明珠此时心脏一紧,紧接着皇上一定会问这侍卫的相好是谁,只要这人说是红袖,那么她所做的一切都会被戳穿。
只听她突然开口道:“皇上,这侍卫和宫女之事也算是宫闱丑事,不如交由慎行司处理。这等丑事免得污了皇上的圣明。”
顾清河瞳孔一收,眼中略藏着愤恨,可在看见皇帝的表情后还是有些讶异。因为皇帝的表情略有些奇怪,似乎是生气可似乎又在竭力隐忍。她想到先前听闻的那些谣传,皇上包容简明珠的种种,当即心肝都要被气疼了。
“皇上,如果那来顺是假冒的话,那可就是有人假传圣旨,”顾清河突然开口说话,“这皇宫之中居然还有人敢假传圣旨,这简直就是大逆不道。臣妾恳请皇上力查到底,也算是还臣妾一个公道。”
此时皇帝已经不再看皇贵妃,只不过他有些不敢看顾清河的眼睛。
而贵妃和贤妃自然也注意到皇帝的表情,这皇贵妃明显就是为这奴才开脱,而皇上又是这般的表情。贵妃和贤妃对视了一眼,自从简明珠成了皇贵妃后,原本不对盘的两人也算结成了战略联盟。
原本这两人都不喜欢顾清河,如今她正得宠,皇上的心思可都被她勾了去。可再怎么样,顾清河如今也不过是个嫔罢了,比不得简明珠的皇贵妃来的戳她们的心。
因此贤妃也开口声援顾清河,“臣妾倒是觉得懿嫔此话在理,这假传圣旨可是死罪,若是不严惩岂不是人心大乱。”
“皇上,臣妾也觉得贤妃姐姐所言甚是,假传圣旨可是诛灭九族的死罪,”就连一向事不关己的和妃都开口说话。
可谁知这诛灭九族的话一出口,皇帝的脸色就是一变。而一旁的简明珠自然也听到这句话,她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两位妹妹倒是高见,连这诛灭九族的话都出来。”
“够了,”皇帝冷呵一声,脸上满是不耐烦。
他不耐烦地挥手:“不过是个不安分地侍卫罢了,郑桥你仔细询问了那宫女是谁,待问清楚后,将宫女交给慎行司处理。至于这侍卫,就杖责五十大板,即刻赶出宫去。”
这样的责罚看似重,可是对于原本已经心有死意的人来说,也算是法外开恩了。
所以那侍卫连连磕头谢恩。
“至于那假传圣旨的太监,给朕力查到底,一经查明处死不论。”
皇帝说完朝着简明珠深看了一眼,而顾清河嘴角更是浅浅一笑。虽然简明珠没有被连累,可是皇帝既然要查那传圣旨假太监之事,那已经是将简明珠拖下水了。
——————
一直到回到宁远堂里,顾清河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还在颤抖。不过待她进了暖阁里头,这才回过神来。
“幸亏主子和玉里姐姐反应快,要不然今个咱们就中计了,”品珠这时候想起来才略有几分后怕。
玉里唤了小宫女进来给主子更衣,只是待她亲自给主子散了发髻的时候,就听外头传来声音,随后门帘就被拉了起来。
顾清河从水晶镜中看着身后的皇帝,品珠她们早已经跪在地上请安,可她连身子都没动,只是自顾自地摸着自己披散的头发。这古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