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春 作者:辰沙若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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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江春 作者:辰沙若华-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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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她顿了顿,见大夫人全然不曾理会自己,只是坐在一旁冷眼瞧着,沈安青更是头也不抬,仿佛自己口中所说与她全然无半点关系,她不由地有几分心虚了,但上席老夫人冰冷入骨的眼神叫她没有半点退路,只得把心一横,接着道:“这‘青’字……莫不是青娘的?”她故作吃惊,瞪大眼望向沈安青。

    老夫人待她说完了,这才举着手中的汗巾向沈安青道:“青娘你来瞧瞧,这可是你的……”

    沈安青依言起身上前,细细看了那汗巾,轻声道:“的确是我平日用的。”

    二夫人不由地心里欢喜起来,看来这会子青娘不认也不成了。她惊诧地道:“是青娘的?怎么,怎么会在昆郎身上,还系在腰上头?”她回头向痴痴愣愣望着自己的窦昆喝道:“你打哪里拿了青娘的汗巾,还这般系在腰上头,叫人瞧了去要如何说,岂不是要坏了青娘的清誉!”

    她作势要打窦昆,窦昆吓得躲到后头,连连摇头,含糊不清地道:“是……青娘……给……”

    二夫人变了脸,回过头望向沈安青:“这是青娘与昆郎的?这怕是不好吧?这要是叫人听了去,不仅要坏了青娘的闺名,更要坠了窦府的名头,这叫人如何是好?”

    沈安青再不愿看二夫人一眼,只是起身到老夫人跟前拜倒,叩头道:“请老夫人替我主持公道。”

    二夫人还未明白过来,便已经看到大夫人那怜悯的目光,只听老夫人道:“方才青娘打长公主府一回来,便瞧见厢房里的箱笼被翻动过,丢了好些衣裳首饰,报到大郎媳妇那一处,她二人是过来与我说此事,正要吩咐下去查,谁料到……”她望了一眼手里的汗巾子。

    谁料到她就带着昆郎撞了过来!二夫人咬牙狠狠盯着沈安青,不想这小娘如此多计谋,才察觉丢了衣物,就敢过来说闹贼,这昆郎腰中贴身的汗巾和他房里的小衣变成了贼赃了。她强忍着气,道:“怎么好端端地就闹贼了,往日府里可从未有过的。”

    她瞧向沈安青:“青娘,你好生想一想,莫不是你把那些首饰衣物放在哪一处,或是送与谁了,自己一时忘了也是有的。”

    沈安青心里已是对二夫人恨之入骨,她竟然此时还不肯死心,一定要害了自己,如此更要就着此事一次打发干净了!

    她低着头用衣袖掩着脸,低低声泣了起来:“老夫人明鉴,我自楚州来京都,在此处再无旁的可依傍的亲眷,平日也是安分守己在房中,半步不曾出府,今日去了长公主府回来便发现房中遭了贼,丢得又是老夫人和大夫人赏的衣物首饰,还有前一回斗茶会长公主殿下赐的一对金钏,着实不敢隐瞒才来回报大夫人的,再不敢有半句欺瞒的话。”她哭的哀戚,叫人听得也是心酸。

    大夫人叹口气,起身来扶了沈安青,轻言细语劝慰道:“青娘快别如此,老夫人自来视你如同大娘二娘一般无二,你平日的好处也都瞧在眼里,你只管宽心,管不叫你委屈了去。”

    她向老夫人道:“阿娘如今该如何是好?”

    老夫人把手中的汗巾子往地上一掷,厉声道:“查,与我好生查,我倒要瞧瞧这府里谁还有这等胆子,敢在娘子的房里偷了这些,还把昆郎这不知事的也给牵扯进来!”她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二夫人。

    二夫人两腿一软,几乎要跌坐下去,强自撑着退回席上,拉着窦昆的手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安青抹了泪,向大夫人哀哀切切地道:“这若要查,自然该从房里几个婢子身上查起,我年岁小不当事,还请夫人亲自去查一查,若有什么也好请夫人处置。”

    大夫人宽和地笑着拍拍她的手:“你也是个娘子,哪里就连这点都不敢处置了,有那偷奸耍滑的该罚就罚了,那些个生了坏心的你只管叫人回了我,打死也是无事的。”

    老夫人瞧沈安青怯怯诺诺的模样,轻轻一笑:“罢了,你便随她去一转也无妨,她一个小娘,哪里经过这些事,莫叫那些污秽之事坏了她的耳朵。”大夫人应下了。

    老夫人又道:“昆郎最是不知事,今日的事保不齐有人故意叫他担了这贼名,你且带他回去,过会自然叫人知会你。”却是对二夫人说的。

    二夫人此时只觉得回不过神来,好一会才低声应了,带着窦昆失魂落魄地走了。

    老夫人望着她母子二人走的远了的身影,脸色有几分暗淡,摆摆手叫大夫人与沈安青也退下了。

    北厢房跟前,几个侍婢都垂手立在门前,金玲与采容站在门前,齐齐向大夫人和沈安青拜倒,大夫人也不叫她们起身,只是冷冷望着道:“你们在娘子身边伺候,不说如何周到妥帖,如今竟然还出了这等事,照规矩都该发卖了出去!”

    金玲与采容二人叩头也不求饶,只是含泪道:“婢子们失职,不敢求夫人恩典,只请夫人替娘子查明实情,不叫委屈了去。”

    大夫人冷哼一声道:“你们倒还算知道好歹,都起来,随我去查验了。”她带着沈安青,领着好些侍婢径直进了下房。

正文第三十七卷 草生树却死 荣枯君可知(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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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安青低着头,面色苍白紧紧跟在大夫人身后,一副受惊过度不敢开言的模样,采容与金玲也都亦步亦趋跟在她们之后。

    “这是什么……”翻查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什么不妥,忽然一个侍婢叫了起来,手里拿着的却是一条藕色素面汗巾子,瞧样子却是个男子所用。

    大夫人上前拿过那汗巾瞧了瞧,一眼便看见下边绣着个“昆”字,大惊失色,向着沈安青的几个侍婢怒道:“这箱笼是谁人的!”

    采容与金玲还有芳兰却都回头瞧着绿翘,绿翘一时身子一晃,扑通跪倒颤声道:“是……是婢子的,只是这汗巾婢子从不曾见过……夫人,夫人明察呀……”

    沈安青看了眼那汗巾便低下头去,嗫嚅着道:“这,这倒像是个郎君用的……怎么会在绿翘的衣箱里。”

    大夫人叹口气:“青娘,你先回房去歇一歇,我来问这贱婢!”沈安青拜了拜,扶着采容的手回房去了,让金玲与芳兰随大夫人留在下房里,临走时还望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绿翘,有几分哀叹。

    回到正房里,沈安青脸上怯懦之色渐渐收起,垂目细细听着下房里的动静,只隐约听到几句话语和凄厉的哭声。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夫人气咻咻带着侍婢过来了,金玲与芳兰拖着哭得不成样子的绿翘跟在后边,将她贯在地上。

    大夫人冷冷道:“这贱婢居然还敢口硬,半句不肯透露。”

    沈安青怯怯道:“莫不是……莫不是冤了她?”

    大夫人将汗巾子拍在案几上:“物证确凿,要如何冤了她!无怪青娘的衣物首饰丢了去,她个贴身伺候的,如何不好下手,还敢把汗巾拿去与了昆郎,讨要了这个过来,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沈安青惊讶地瞧着那汗巾:“这……这是昆郎的?怎么会……”她一时脸色红白不定,掩住口盯着地上的绿翘。

    绿翘此时已知道山穷水尽,哭喊着道:“不是婢子做的,是……是娘子要婢子拿汗巾与昆郎换了汗巾子来,娘子,婢子是听你的吩咐拿了这汗巾来的,你如何要冤枉婢子!”

    沈安青放下手来,目光中满是从容淡定:“绿翘这话叫我不明白了,谁不知道我身边最得脸的是采容与金玲,若真有这等要掩人耳目见不得光的事如何要使了你去,还叫你取了汗巾子来不肯藏好,偏偏放在你的衣箱里?”

    “还有那些衣物首饰,莫非也是叫你送了与昆郎不成?你若真是有什么心思便该与我直说了,我还能拦着你不让?自然是替你求了老夫人和大夫人,遂了你的心愿,也不枉你伺候我这段时日。”沈安青气定神闲地道。绿翘一句都辨不得,只能伏在地上喘息着。

    大夫人冷笑道:“青娘不必与这等坏了心肝的贱婢分辨,我自然有法子打发了她!”她向那几个侍婢道:“先拖了下去杖责一百,若还有气,便叫牙婆进来,卖了去做苦奴!”

    绿翘脸色死白,身子微微哆嗦着,几近要晕了过去。

    沈安青拉着大夫人的手,哀哀道:“万不敢因为我的事,叫老夫人和大夫人动怒。”她看了眼地上的绿翘,低声道:“她伺候我也有些时日了,虽则做下这等事,可我实在不忍见她被卖做苦奴。”

    大夫人叹气道:“青娘心性太软绵,这等贱婢留她一命已是好心了,还管她作甚!”她望了眼绿翘,“罢了,你说该如何处置吧,终究是你身边的婢子,你又是苦主。”

    沈安青轻笑着道:“多谢大夫人。我想着这绿翘也是对昆郎一片心意,才会一时糊涂做下这等事来,昆郎身边如今连个贴心得力的人都不曾有,既然如此,不如把她送与昆郎做个房里人,也算是件喜事,非但不叫这没脸的事传了出去,反倒全了她的心意,岂不是两全其美之事?”

    地上的绿翘身子一僵,抬起头死死盯着沈安青,目光中满是不敢置信和绝望,卖做苦奴好歹还能指望着有人家能瞧上买了去有个出头之日,嫁给一个痴傻做房里人,还是在二夫人的手里,却是这辈子休想再好过。

    大夫人一怔,不由笑了起来:“青娘还有这等气量,倒是叫我都吃惊了,既然你有这心,我自然不会拦着,这便去回过老夫人,请她来定夺吧。”

    大夫人带着侍婢们拖了绿翘回了内堂回话去,沈安青殷勤谢过她,还送到园子门前,这才折返回了厢房里。

    采容惊魂未定地拍拍胸口道:“万幸大夫人信了,不然该如何是好。”

    沈安青冷笑道:“她自然会信了,即便没有那条汗巾,大夫人也会信了是绿翘所做,是她偷了衣物首饰去,还连累了昆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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