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姚燕语想留姚凤歌和宁氏明日再玩一日,姚凤歌低声叹道:“我是不能的。家里那些事情你也知道。”
王夫人便让宁氏带着姚萃菡留下,自己则陪着宋老太君回城去了。
女眷们要回城,那几位世子爷们自然要护送各自的母亲回去。
众人上车的上车,上马的上马,没多会儿的功夫,便散了大半儿。卫章站在岸边看着那些车马队伍渐行渐远,回头看看留下来的几位:唐萧逸,萧霖,韩熵戈,韩熵戉两兄弟。彻底被姚夫人那一曲《梅花引》而醉倒的丰少琛被韩熵戈留了下来,此时还在船舱三层睡呢。
女眷这边,凝华长公主和汉阳郡主已经先行去别院更衣去了。只有韩明灿,苏玉蘅,姚燕语三人各自裹着斗篷瞧着丫鬟婆子们收拾船上的杯盘器皿。
“好了,让她们收拾吧,我们先上去休息休息。”卫章看着姚燕语被风吹起的斗篷,微微蹙眉。
韩熵戈自然心疼妹妹,也跟着说道:“你们都回别院去,这里留两个管事看着收拾就好了。”
韩熵戉便道:“你们都去吧,我留下来照顾丰公子,等他酒醒了,这边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也行。”萧霖也心疼自家夫人。唐萧逸更是巴不得。
卫章还想客气两句,却被韩熵戉一拍肩膀:“跟我还见外?快陪你家夫人去休息吧。晚上多喝两杯酒,算是谢我。”
卫章也不是婆婆妈妈之人,当即便叫来马车,扶着姚燕语上去,和众人一起去了别院。
话说当初国库财政紧张,但依云湖却不得不清淤修缮,否则若有暴雨,必定为害大云帝都。皇上便让大臣们想办法。凝华长公主直接拿出十万两白银给皇上,成了皇室亲贵们的表率,皇上也不会亏待了自己的妹妹,当时便承诺依云湖修缮完毕后,会让她在湖边挑拣一块最称心如意的地给她修建别院。
如此一来,其他诸位公主王爷们不得不割肉拿钱,才有了今日风景秀丽的依云湖。也正是因为这样,依云湖边上的别院基本都是皇室宗亲极各位公主们的私产。
当然,凝华长公主在此地的别院并非一座,她十万两白银换来的极大的一片地,后来依云湖休整完毕之后,她的别院也一步一步的修建,经过十几年,她先后在依云湖边修建了四座别院,这座给了韩明灿的江南风格的园林型别院陪嫁只是其中之一。
到了别院之后,韩明灿也没有客气,直接吩咐下人带着唐萧逸夫妇和卫章夫妇去了各自下榻的小院。自己则拉着萧霖急匆匆的去见凝华长公主了。
且说姚燕语和卫章带着香薷等几个近身服侍的丫鬟,抱着大小包袱跟着别院的下人进了一座名曰‘浣月’的小院,里面当值的丫鬟早就预备好了热水香茶,服侍二人各自洗漱后换了衣裳,卫章那一身酒气才去了大半儿。
“你喝了多少?怎么这么大的酒气?”姚燕语抬手给卫将军把脖子上的扣袢系上,低声埋怨。
卫将军没说话,只是低垂着眼睑看着眼前的人,一脸的别扭样儿。姚燕语抬头看他那张老大不乐意的脸,忍不住笑问:“谁惹你了?拉着个长脸。”
卫将军还是不说话,有人觊觎自家的夫人这么讨厌的事情他该怎么说?还有,他家夫人浑然不觉,还吹笛一曲,引得那可恶的家伙挥毫泼墨,作画吟诗的大出风头,他能说这事儿简直讨厌死了吗?
偏偏那只狗屁公子哥儿又是韩熵戈的小舅子,萧霖也护着他!
气死了!
姚燕语看卫章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还当时他不舒服,忙伸手扣住他的手腕替他诊脉。卫将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火,一把推开了她。
“你怎么了?”姚燕语忍不住蹙眉。
“没事。”卫章冷着脸坐下来。
姚燕语立刻跟上去坐在他身边,又关切的问:“是不舒服吗?要不晚上你留下来休息,我过去应付一下就回来?”
卫章一听这话,立刻想到丰少琛会趁着自己不在跟他的夫人说什么,于是更加不高兴,冷冰冰的说了一句:“不用。我要过去的。”
姚燕语皱着眉头盯着他看,闭口不言。卫章被终于被看得不自在了,索性一转身往一旁的靠枕上躺过去,然后闭上了眼睛。
香薷端着醒酒汤进来,见将军躺在榻上,便看了一眼姚燕语。
姚燕语不想当着下人的面跟他怎样,便起身接过醒酒汤坐在卫章身边,看着他一脸的别扭,又觉得不该叫他,该让他睡一会儿。熟料香薷却先开口,轻声唤了一句:“将军,喝了醒酒汤再睡吧。”
卫章眉头皱起,抬手一挥,低声冷喝了一声:“走开。”
“啪!”的一声脆响,伴着姚燕语低声的惊呼。
香薷吓了一跳,赶紧的跪在地上:“将军恕罪,夫人恕罪,奴婢该死。”
卫章听见姚燕语轻呼的时候已经挣开了眼睛,看见是她被醒酒汤烫的微红的手指,一颗心顿时拧成了麻花,赶紧的抓过来含在嘴里。
姚燕语生气的甩开他,转头吩咐香薷:“你下去吧。”
香薷还想收拾地上的碎瓷片,姚燕语却冷声吩咐道:“下去。”
“是。”香薷再不敢多言,自从她跟着夫人以来,还从没见过夫人这么生气。但这个时候身为奴婢她自然不敢多说一个字,拿着托盘乖乖的下去了。
姚燕语也抬脚往外走,却被卫章一把搂住。
“对不起。”卫章把人拉回来抱在怀里,伸手去握着她的手指细心检查,“夫人,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姚燕语这回是真生气了,冷着脸一个字也不说,然后拼命的挣。
卫章怕她这样挣总会弄伤了自己,也不敢多用力,便放送了些力道,却控制着她不会挣脱,依然连声道歉:“我真不是故意的,夫人别生气!你先让我看看你的手,烫伤了没?疼不疼啊?”
姚燕语依然不说话,一直低着头,挣了几下就放弃了,却掉下两颗大大的泪珠砸在了卫将军的手上。
这下卫章顿时跟被人挖了心一样,抱着她没头没脸的亲,一边亲一边道歉,连声说对不起,不是故意的,还当是香薷呢,如果知道是她打死也不会推那一下。总之赔进了丧权辱国的小心,恨不得让人端一碗热汤来让夫人给自己兜头一浇。
姚燕语听他说了半天,方吸了吸鼻子,抬手抹了一下被亲的满脸的唾沫,低声说道:“你放开我。”
“那你还生气吗?”卫将军这辈子都没这么曲意小心过。
“你先放开我。”姚燕语平静的说道。
“我去给你拿药膏,你的手疼不疼啊?”卫将军不敢太过违抗夫人的话,还是放开了她。
姚燕语立刻起身往外走,无意之间甚至用上了内息和卫章交给她的特殊步法。
卫将军一个不妨见夫人已经到了门口,赶紧的起身追过去想要拦住她,但到底晚了一步。
姚燕语出了屋门也不看路,闷头往前跑,把身体里的内息全部调用起来,身形如风,把身侧的丫鬟仆妇们给吓得傻了眼。
卫章随后追了出来,因为心里着急,也用上了功夫。
这夫妇两个一个狂跑一个飞奔,俨然成了别院里的一道风景。
恰好唐萧逸过来找卫章,看见这两道身影从自己面前飞过,愣愣的问:“怎么了这是?啊——夫人怎么跑那么快?疯魔了?!”
苏玉蘅从后面跟了出来,皱眉问:“谁疯魔了?”
“夫人——跟飞一样跑了过去,将军都追不上她。”唐萧逸绘声绘色的比划了一下。
“那就疯魔了?!我看你才疯魔呢!”苏玉蘅生气的骂道。
唐萧逸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敢还嘴。
姚燕语一口气跑出别院,最后在一颗枫树下停了下来。已经是初冬,枫树上的叶子已经落了七七八八,还剩下几十片顽强的挂在树枝上不肯掉,不甘心化为泥土。
姚燕语靠在枫树的树干上轻轻地喘息。卫章很快便追了上来,一把握住她的胳膊,紧皱眉头看着她的脸色,然后叹了口气把人拉进怀里,低声问:“到底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你说你不是故意的,是以为香薷才那样。这是真心话吗?”姚燕语生气的问,“你一进门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让你生气了?或者你根本就是厌弃我了!”
“不是!没有!”卫章把人搂进怀里,焦虑的吼道,“我是不高兴,可那只能是因为我担心!”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或者有谁说闲话了?”姚燕语首先想到的是有人借着子嗣的事情说话了。毕竟韩熵戈,萧霖都当了父亲,而自己的肚子一直还没动静。
其实在很早之前姚燕语便已经想过了。任何一对夫妻都会吵架,都会有大小的矛盾。就算是爱的海枯石烂,两个人也不可能永远都蜜里调油。可理智归理智,当卫章一脸的不耐烦挥手把自己手里的醒酒汤打掉的那一刻,她只觉得自己委屈的要死了。
拼尽力气跑了这段路,等停下来的时候,理智回来了几分,她本来以为可以跟他好好地谈谈了,却不想说了几句话还是觉得委屈,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下来。
卫章见她又哭,又立刻心疼的要死,想用手给她擦泪又觉得自己手指太过粗糙,便干脆弯腰去吻她脸上的泪,一边吻一边认错:“乖——别哭了,是我不好,我不该把对别人的厌恶带回来,影响我们的感情。对不起了,你原谅我,只此一次,以后再也不会了。好不好?”
“那你跟我说,你厌恶谁?顺带着把我也厌恶了?”姚燕语转头把脸上的眼泪狠狠地擦在卫章的胸襟上。
“我没有厌恶你!我怎么可能厌恶你?!”卫将军着急的辩解。
姚夫人给了他一个白眼,侧过脸去。卫章的大手扣着她的后脑勺又把她的脸扶过来和自己对视着,认真的说道:“我绝不会厌恶你,就算有一天我厌恶了自己,也不会厌恶你。”
姚燕语心里一酸,心里骂着这混蛋现在真的是进步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