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特意按照现在的尺寸,也没像以前那样做的时候稍微宽松一些,毕竟自己现在还是长身体的时候。可谁曾想,昨天拿回来试穿时,居然有些紧了,虽然穿上显得身段更加玲珑,但绿萝和红绫都说这样穿着太妖娆了,有失分寸,而自己也觉得难受,就让她们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放松一下,毕竟这回卢氏拿出来给自己裁衣服的料子都是上乘的,一般是很难得到的。
这会儿出现在吉祥妈手里,看来她全都知道了,所以林倾宸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加觉得自己圆嘟嘟的脸有些肿胀起来。
“小姐,今儿我就冒犯一次,说几句难听的话。这衣服穿不成了不要紧,咱们夫人和老爷难道还能舍不得那几匹布料?关键是这一辈子就当一回新娘子,哪一个不希望自己出嫁那天美美的?你要是再这么不节制一下,估计连这件世间绝无仅有的嫁衣都穿不进去了。”吉祥妈笑着指着林倾宸手边快要完工的嫁衣。
林倾宸此时连耳朵都红了,她缓缓起身,走到铜镜跟前,芊芊素手摸上温润如凝脂般的肌肤,看着那婴儿肥的脸蛋,脸色渐渐垮了下来。
是够丑的!这下连那些遮美的脂粉都省了。
“小姐,你也不用着急,变胖虽然容易,可是变瘦也不是难事,更何况婚期还有半个月,你只要听我的,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模原样的。”吉祥妈拍着自己的胸口保证。
接下来的几天,吉祥妈果然不负众望,从大夫那里讨来的减肥方子加上林倾宸前世的一点减肥常识,不出十天功夫,人果然清减了许多,只不过有点减肥过量,人有些乏力。看到这样的成绩,吉祥妈终于收手了,但为了保持效果,她严禁众人在屋子里摆放点心,只允许摆放水果和茶水,所以林倾宸即便因为饥饿和嘴馋大吃特吃这些水果时,也不担心会变胖。
这一晚,林倾宸终于将婚纱的最后一部分收尾了,当她穿着亲手缝制的嫁衣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众人都看傻了,半天都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布料的颜色当然是大红色,只是不像时下流行的全身绣着富贵花鸟或是富贵牡丹之类的寓意吉祥的图案,而是将衣摆设计成了莲花状,一层比一层短,每一层的裙边都用上等的金丝线缀边,层层叠叠宛如花瓣,最上面的一层布料用金丝线勾勒出彰显身条的竖线,既高贵又华丽。收腰散袖,穿上以后身姿曼妙,犹如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一般。更光彩夺目的就是那个用玻璃丝配着金丝线镶边的盖头,盖在头上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让人恨不能即刻掀起它,看看躲在下面的究竟是一个如何倾倒众生的容颜。
等林倾宸向众人展示完自己的杰作后,已是亥时(晚上九点到十一点)过半了,待众人下去后,她亲自将这件举世无双的嫁衣叠了起来。
这桩婚事虽然不是自己属意,却是自己最终决定下来的,所以她不会浪费,也不会糟蹋自己此生唯一一次穿嫁衣的机会,所以她才如此的慎重,从设计样式,到选布裁衣,到最后缝制的每一针每一线,都倾注着她的感情在里面。
这可是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唯一一件嫁衣啊!林倾宸嘴角不禁带了一丝笑意。
“怎么,难道你就这么急着要嫁人?连等我回来都等不及了吗?”一道带着薄怒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林倾宸心里一颤,顺着声音望过去,宗泽翰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屋子里,眼睛死死地盯着林倾宸有些慌乱的眸子。
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种冷冽的气息,让林倾宸觉得有些窒息。身体移动间,她忽然看见自己手里捧着的嫁衣,心里忽然沉静了几分。
“二哥,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派人报个信?”林倾宸不动声色地将嫁衣放在床上,朝宗泽翰走了过去。
几个月没见,她倒是长高了,也长胖了,宗泽翰日夜兼程赶路的疲劳和一点点担心,在见到林倾宸此刻的模样时,顿时升为满腔怒气。原以为这桩婚事她是被逼的,如今看来她似乎受用的很,倒显得自己多事了。
几个月没见,他变得有些黑了,原本还有些暖意的双眸,在此刻只有两簇小火焰,林倾宸又感觉到自己坠入那种冷热交替的感觉中,浑身不自在起来。
看来,他真的是生气了!
以前,他生气时,虽然语气也不好,神情也很渗人,可是她就是知道,那时他的怒火完全没有到达眼底,如今这副样子,却是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告诉自己:他生气了,真的生气了!
至于吗?你又不是我的什么人,我要嫁给谁,何时出嫁,需要告诉你吗?林倾宸倔强的瞪了过去。
但是,人家不接招啊!
只见宗泽翰将目光从林倾宸倔强的小脸移到床上,双眸立刻映射出一片炫人的红色。
林倾宸闪念之间想起被自己顺手放在床上的嫁衣,连忙转身看去,可是已经太晚了……
第一零七章 钱庄
宗泽翰胳膊一伸,绚丽夺目的嫁衣已然落到他的手上,林倾宸眉头微挑,目光顺着嫁衣慢慢朝宗泽翰脸上看去。
真是个怪人!
林倾宸以为自己会看到宗泽翰一脸怒气的盯着嫁衣,然后像琼瑶剧里的马景涛一样冲着她怒吼一声,然后将她一针一线缝好的嫁衣撕成碎片,可是完全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个场景。
宗泽翰的脸色跟刚才是不一样,但绝对不是怒气,而是十二分的满意,他宽厚的大掌细细摩挲着嫁衣的每一道金丝线,就像是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眼角有着掩饰不住的笑意。
林倾宸感觉到自己跟这个男人果然不是一个段位的,因为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到底是如何想的。
“我早就说,你的小脑袋瓜装着许多人不知道的东西,就连一件嫁衣也果然是你的风格。”宗泽翰抬眼看着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的林倾宸说道。
“啊!”就这样?
林倾宸准备好一肚子的话应对宗泽翰的质问,就这样被扫落在不知名的角落里,但他的下一句话,却让她放松下来的神经差点飞到云霄。
“但是,你不会有机会穿着它嫁给别人!”宗泽翰下颚一仰,灼热的目光紧紧扣着林倾宸颤抖的双唇。
“这是威胁,还是笑话?”林倾宸双颊微红,眼神在宗泽翰脸上看了又看,看着他那副笃定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了一丝慌乱,这一刻才发现自己居然有些怕他。
“这件事的背后,有很多隐情,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你那个未来的夫婿恐怕会令你失望。因为今秋的三甲与他无缘。”宗泽翰将嫁衣轻轻放到床上,然后对林倾宸说道。
“为什么?秋闱还未开考,你怎么会这么肯定?”林倾宸吃惊的问道,总觉得今晚的宗泽翰与以前看到的不同,她忽然心里一惊,“难道你要……”
林倾宸近乎于质问的语气,令宗泽翰面露一丝不忍,正在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嘶嘶”的叫声,也让他清醒的认识到,自己绝对不能儿女情长。他上前一步,想跟林倾宸告别。
“你别过来!有话直说就好。”想到宗泽翰离开前的那个晚上,林倾宸下意识的竖起了自己的保护膜。她朝后倒退一步,警戒的看着宗泽翰。
看着林倾宸无意识的一个小动作,宗泽翰眼里的光芒顿时幽暗下来,他双手背后,对林倾宸说道:“我还没有卑鄙到那种地步。至于你信不信,放榜之后再见分晓。”
说完竟然转身离去,毫不拖泥带水。
林倾宸想出声唤住他问个明白,可是脚下就像生了根一样,挪动不了半分。
“你很聪明,但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免得给你和家人带来祸事。”拉开门的那一刹那,宗泽翰给了林倾宸最后一次暗示,这已经是他的底线了。
门扉一开一合之间。吹进来一阵惬意的凉风,林倾宸陡然感觉一整慌乱,比之前看到宗泽翰出现在这个屋子里更加慌乱,她转身打开房门冲到院子,可是黑漆漆的院子里。除了影影绰绰的树枝随着风来回摆动以外,连只小鸟都不曾飞过。好像刚刚自己只是做了一个梦。
直到一阵凉意从脚底升起,林倾宸才发现自己刚才有多么慌张,居然连一只鞋子掉了都不曾觉察。
怎么办?林倾宸几乎一夜未合眼,脑子里不停地纠结着宗泽翰话里的意思。
她承认,文家的势力在天邺王朝确实不容小觑,但他们不是一直经营书院和商业吗?难道现在连朝廷的科考也能伸手触及了?他们到底想要什么?林倾宸猛然睁开眼睛,被自己胡思乱想萌生的念头吓了一跳。
“小姐,您醒了?”绿萝带着小丫环端了洗漱用具进来。
林倾宸这才发现,不知不觉中天色已然大亮了,她悄悄用手背抹去额上的汗水。
“奇怪,小姐的绣鞋怎么会跑到这里来?难道是老鼠捉过来的?那天不是已经放过老鼠药了吗?”绿萝从门口捡起林倾宸的一只绣鞋喃喃自语。
林倾宸只当没听见,自顾自的洗脸刷牙,然后去雁引院请安。
这段时间,为了林倾宸的婚事,除了雅儿照常跟着赵先生上课以外,其他人都显得很忙,林仲仁给了卢氏两万两银票,让她看着置办小件的陪嫁,连同这些年积攒的物件,和林仲仁早就预备好的两间铺面、两个庄子以及五十亩良田,还有虞氏大手笔的添妆,基本上算是准备好了,就等好日子到来。
只是,最近各个商行有些信息反馈上来,让林仲仁颇感头疼。
好像春雨发芽般,一夜之间,在天邺王朝各地均冒出一家名为“契约”,以给人借钱为营生的钱庄,这家钱庄跟现有的钱庄有一个很大的区别,就是现有的钱庄有高额的利息,到了日子所借的银钱如果不归还,就要拿房产等实物来抵押。但新开的“契约钱庄”虽然也收高额利息,但是到了还款期限,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