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算计的微笑。
这时,奉命出去找东西的几个人也回来了。
路儿去后花园的竹林里找了一节小拇指粗的空心竹棍,鸣芳在公鸡身上拔了几根绒毛,绑成一束待用,丽萍备了小炉子和红辣椒。几个人一脸兴奋的看着林倾宸,就等着她下令出发了。
“外面的护卫都准备好了吗?机会只有一次,成功与否也只有一次。”林倾宸问道。
听荷笑眯眯地进来禀报,“王妃。不仅护卫在院外等候,文管家也带着十个人给王妃壮声势来了。”
“这次文管家够大胆,也不怕王爷醒了之后找他算账?”鸣芳怪模怪样的说道。惹来众人一阵轻笑。
路儿却眯了一下双眼,将准备要说出口的话咽到了腹中。
林倾宸也觉得很是意外,论理,王爷才是王府里最大的发号施令者,就算现在“昏迷不醒”。借着长生的嘴发出的命令,以文管家忠心的程度应该毫无打折的执行才是,怎么现在看着倒像是更支持自己多一些呢?
林倾宸想了想说道:“去把文管家叫进来,我有事要问他。”
文管家进来,林倾宸屏退了左右,问他:“你知道我要做什么?”
文管家眼神微闪。沉默了片刻才说道:“小的不知道王妃要做什么,但是王爷走时吩咐过,无论王妃做什么。小的都要妥善安排,千万不能让王妃有闪失。中午之事小的也听说了,是小的没有考虑周全,以后王妃出入还是要有护卫相随才是,毕竟这几天府中不太平。”
林倾宸放在桌上的手紧紧扣住桌角。脸上闪着一丝疑虑,看着神色严谨的文管家心中一动。“长生不是说了吗?府中的防卫他重新做了布置,即便有内鬼也翻腾不出什么花样来,我不过是从如意院去书房,能有什么危险?再者说,书房的守卫可是这府中最严密的地方,文叔你是多虑了。”
文管家低着头,也看不见脸上的表情,只是说话的声音却更低了几分,“如今王爷昏迷不醒,王妃才是这府中能发号施令者,小的虽然是王爷一手提拔的,可王爷下的命令毕竟不是小的亲耳所闻,两相比较,小的唯有以王妃为尊,才能对得起王爷临行时的嘱托。”
林倾宸觉得自己的心跳怦怦加快了许多,自己看出不对劲隐而不宣,就是不想让众人对宗泽翰产生质疑,可是蒋姑姑、路儿、文管家都看出宗泽翰的不对劲,那就只能说明这件事必须要挑明了,她可不希望宗泽翰处于一个众人皆醒他独睡的境地,她不禁怀疑,如此拙劣的伪装,他为何乐此不疲的继续演下去呢?
面对即将揭晓的答案,林倾宸觉得长生那里不会轻易让自己的计划执行,但是有了文管家的相助,事情会变得顺利许多,林倾宸用手指轻叩桌面,心里已经将计划重新修正。
抬头看了一眼陷入沉思的林倾宸,文管家嘴角忍不住直抽抽,这叩桌面的动作王妃学的可真是炉火纯青,若是他此时将郑凯告诉他的事说出来,王妃会不会惊得晕过去……
“文叔,一会你先别去书房,等过半盏茶的时间你找个借口把长生叫出去拖住。”林倾宸对文管家说道。
文管家收回心思,不放心的嘱咐道:“王妃切记,王爷未转醒之前,小的和府中留守的护卫都只听王妃一人之命。”
林倾宸看着文管家露出会心一笑。
这时厨子来报,书房的饭菜已经按照她的吩咐送进去了。林倾宸这才起身向书房而去。
不待守护书房的护卫进去通报,林倾宸身边的护卫已经将其制服,林倾宸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长生听到声音时,丢下筷子赶了出来,看着林倾宸脸色一变,“王妃稍安,尚大夫刚给王爷把过脉,王爷脉象和缓有力,气息平稳,身子恢复的很快。”
林倾宸脚下连停都没停,一边走一边淡淡地说道:“恢复的好不好尚大夫说了不算,要等王爷醒来再说。”
长生来不及反应,跟随林倾宸而来的护卫就已经将书房隔间的门推开了,屋内圆桌上摆放的菜肴看起来才开动,摆放的三副碗筷,每一双上面都有被人用过的痕迹,尚大夫不自在的咳嗽了一声,然后起身向林倾宸行礼,“见过王妃,因为不放心王爷,所以在下和长生就在这里用饭了,不知王妃会来,实在有些失礼。”
林倾宸用手帕压了压嘴角快要溢出的笑意,然后克制自己向床上看去的冲动,对尚大夫说道:“无妨,我就是想过来陪陪王爷,今晚还得有劳尚大夫了。”然后不等尚大夫应诺,她转身吩咐道,“将饭菜摆到书房请尚大夫继续用吧。”
长生和尚大夫正想阻拦,鸣芳和路儿几个动作利落的已经将碗筷和盘子端了出去,不过眨眼之间桌子上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
尚大夫在林倾宸的再次相请之下,只得跟着小丫环去了书房。
长生黑着脸指着屋里的几个丫环,“还请王妃屏退闲杂人等,王爷需要静养,容不得半点闪失。”
林倾宸挑了挑眉,在屋里每个人的脸上打量了一下,然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闲杂人等?是啊,我来看自己的夫君,自然不需要闲杂人等在旁碍眼,你们就在外等候吧!我坐坐就走。”
路儿“噗”的一声笑了,然后拉着鸣芳等人向外走去,走到门口时,诧异的问长生,“你怎么还不走?难道你要等在这里听王妃对王爷说悄悄话?”
路儿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大,不光是屋里的鸣芳和丽萍等人听见了,就连门外的护卫也听到了,顿时惹来众人一阵大笑。
长生的脸“腾”地一下子就红了,正想呵斥众人时,路儿却不避嫌的上来拉着他的衣袖,“快走吧,让王妃早点说完心里就安了,也好早点回去休息,小王爷那边还离不了王妃呢,你也趁着这功夫把饭吃完。”
长生听完朝床上躺着的宗泽翰看了一眼,后面的鸣芳和丽萍有些等不及了,催着他们赶紧往出走,推推搡搡间,屋子里就剩下林倾宸和宗泽翰了。
林倾宸细细打量了一下屋里的陈设,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打开,对窗户外面站立的护卫点了一下头,然后才转身来到床边,从宗泽翰的脸上打量到他包裹着布条的手上,嘴角向上翘了翘。前两次看到的包裹密实的手掌这一次布条松松垮垮地缠在手上,嘴唇红润,根本没有久卧在床的病人那种干裂。
林倾宸叹了一口气,坐在床边的方凳上,“王爷总是这么躺着也怪累人的,不如妾身给王爷讲几个笑话吧。第一个笑话是:“有一只老鼠去如厕,见熊也在,吓得不敢吱声,熊看了老鼠一眼,就问道:‘你掉不掉毛?’老鼠哆嗦了一下还是不敢说话。熊又问:‘你到底掉不掉毛啊?’老鼠战战兢兢的回道:‘我不掉毛!’结果你猜怎么着?熊一把抓住老鼠擦擦屁股就走了!哈哈,你说好笑不?”
宗泽翰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第七六章 治病(下)
动作虽然细微,但是一直注视宗泽翰的林倾宸自然没有错过。
她接着说道:“这第二个笑话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三只蚊子飞入主人的室内,结果其中一只被主人拍死了,另外一只就飞回去找同伴,‘大家快去给我的好朋友报仇,血债血还,顺便还能吃顿便饭。’结果等他们赶到时,发现留下来的那只蚊子死在了主人的枕边,旁边还有一份血书,上面写道:‘大家不用忙活了,主人的脸皮实在是厚,我戳了一个晚上都没戳动他的脸皮,我羞愧难当,只好自杀了!’……”
还不等林倾宸说完,就听见宗泽翰闷哼了一声,可细细观看,还是没有醒来的动静。
林倾宸再接再厉正准备讲第三个笑话时,就听见窗外的护卫咳嗽了一声,林倾宸立刻换了一个背朝窗外的姿势,握着宗泽翰的手,凄婉的说道:“王爷的心可真狠,离京几个月一封家书都未写不说,回来了还要住在书房,让外人怎么看妾身?知道的内情的说王爷疼爱妾身,不忍妾身过于劳累,不知道内情的,还以为王爷对妾身不满呢。其实,妾身也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只要王爷想做什么,需要妾身如何做,明着说出来妾身自然照办。可如今王爷昏迷不醒,就算妾身想找个人拌几句嘴都是奢望……”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窗边不动了,过了一会,脚步声渐渐远去,守卫在窗边的护卫又咳嗽了一声,林倾宸转身望去,护卫朝林倾宸点了一下头,林倾宸立刻直起身。对着躺在床上的宗泽翰正色说道:“王爷,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你现在醒来,以后你说什么我绝对不会再质疑。”
林倾宸等了一会,床上的宗泽翰毫无动静,林倾宸冷了脸,“既然王爷不想醒来,那就别怪臣妾用非常手段了,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鸣芳、路儿和丽萍依次走了进来。
林倾宸将三人手中的东西扫视了一眼,冷声吩咐道:“开始吧。”
就见路儿转身招进来两个提着水桶的护卫,将空心竹棍递给其中一位护卫。并解释了如何使用,就见那护卫一脸古怪的走到床边,将宗泽翰扶起,并用手捏着他的两腮,另一个护卫则一手拿着水瓢喝水。一手则拿着空心竹棍将水渡到宗泽翰嘴中。不多一会,一桶水已经进了宗泽翰的肚子。
灌水的护卫迟疑了一下,问林倾宸,“王妃,还继续吗?”
林倾宸伸手扶了一下额头,忍着笑意说道:“继续。我们时间不多。”所以才要一次灌个够。
门外早有护卫提了一桶水进来,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加快了手中的速度。第二桶水顷刻间也见了底,喂水的护卫揉了一下酸痛的腮帮子,目光也不由自主的向翰王的肚子看去。
“噗嗤!”那里早已撅起了一顶小锅状。
林倾宸还嫌不够,对正在将宗泽翰安放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