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苏醒”之后,他不断迷失在林倾宸的美貌和风情中,不断迷失在这种久违的温柔乡中,不断想着那一幕幕勾魂蚀骨的画面……林倾宸的话打断了“宗泽翰”的旖旎遐思,好在脸上还缠着布条,不至于太失态,他仓惶的点了点头,起身朝内室走去。
林倾宸眉头微蹙,满眼厌恶的看着桌上的美味佳肴,丝毫没有胃口。
这个该死的宗泽翰,自己为了他居然要给别的男人喂饭!
“王妃,饭菜都凉了,奴婢让人又准备了一些热的,您趁热吃一点吧。”路儿再回来时,朝林倾宸微微眨了眨眼睛。
林倾宸脸上的神色微微舒展开,对路儿说道:“一会去找林妈妈开库房,取几匹轻软的料子出来,我要亲自给王爷做亵衣。”这“亲自”二字咬的格外重。
路儿想笑又不敢笑,伸手招来小丫环将桌上冷掉的饭菜都撤去,又摆上厨房刚端上的饭菜,服侍林倾宸吃了才去寻林妈妈。
林倾宸回到内室,宗泽翰正在屋子里来回的踱步,时不时夹杂着几声叹息。
林倾宸亲自奉上一杯香茶,忍不住叨念着,“王爷如今养着伤,那些外面的事不想也罢,我们金萨国总不至于离了王爷就不开转了,再说您事事亲为,让那些拿着朝廷俸禄的官员如何自处?这马上就要过年了,各处官员的考评多半都是要看平日政绩的,你把功劳全抢了去,他们还不得恨死你。”
清甜软糯的嗓音有着掩饰不了的关心,将“宗泽翰”的身心熨帖的舒舒展展的,差点就想就此躺在温柔乡里不出来,可是夜长梦多,再拖延下去,只怕正主儿就要回来了,就一脸难色的对林倾宸说道,“宸儿心疼我,我也知道,只是这两年战乱导致国库亏空了不少,就算是西南秋粮收缴顺利完成,其他各州也勉强应付了此次朝廷下发的任务,只是百姓心中难免有些怨言,说我们当初许诺的那些话不过就是哄他们,跟前朝相比征税只多不少,我和三弟也是为了完成父皇交代的差事,这才想出了一个不得已的办法,按照收缴的数量给了他们一定数额的补贴,最后才算是勉勉强强办成了这件差事。只是这样以来,朝廷又要出一部分银子,如今各处都在新修水利,兵部也斥资补充军需武器,这个时候我若是再提及此事,恐怕父皇反倒说我们心软,所以我就想着先用咱们自己的钱垫上,等明年春天朝廷缓过这口气,咱们再让户部把这个坑给填平了,你看如何?”
林倾宸睁大了眼睛,半晌没有回过神,其实心底不知道绕了几道弯了,原来他迫不及待的搬回如意院,就是想找银票和房契之类的东西吧?不过可惜了,这些东西自己一早就让人转移了,原本只想着脱身以前,将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带走,也让宗泽翰知道自己是真的生气了,却没想到歪打正着,破解了假宗泽翰的计划。如今看来,自己的计划要稍微改变一下,免得他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而痛下杀手。
第八十章 要钱(四)
虽然不知道这几个冒名顶替者是何来头,可是能拖延宗泽翰回府,又让宗泽翰耐着性子上演这出闹剧,一定来头不小。
林倾宸脑子里飞速运转着,觉得直接拒绝有点冒险,就假装吃惊的问道:“王爷需要多少银子?不如说出来我也好有个计较,您也知道,谁的手里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太多的闲钱,咱们回京,父皇和母后倒是赏赐了不少,可这些东西都是明面上的,既不能出手又不能抵押,稍微有点异动,这京城满地都是人精,传来传去就变了味,原本王爷一时好心为父皇分忧,为百姓减负,谁知道最后会传成什么鬼样子,也就只能在咱们的私产上打主意了,您看呢?”
“宗泽翰”一脸的感动,“知我者宸儿也。”不过他心里又有些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这么顾大义忘小利的人吗?尤其这还是一个女人。
林倾宸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弯弯翘起,俏皮的说道:“不过,咱们的银子可不能这么白使,您若是再还回来,怎么也得给我几分利钱才成。”、
“宗泽翰”松了一口气,知道讨价还价为自己谋算就说明并没有怀疑这件事,也说明这个女人并不傻,他将自己手中的书信递给林倾宸,“你先看看这个。”
林倾宸接过来,粗粗地看了一遍,居然是一份责权明确、明细清晰的证明文书,上面详细列举了秋粮收缴的数目,所牵扯到的州县,以及各州县的父母官的亲笔签名和官印,日后若是户部不认这笔账都是不可能的事,只是上面的数额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五十万两?这……这恐怕要三五天才能准备好。”林倾宸迟疑了一下说道。
“宗泽翰”眼睛一亮,声音不由拔高了几度。“你是说……”话未说完,又急转为平稳,“我就知道宸儿最懂我心,不过咱们不是还有钱庄吗?回头你就将京城钱庄的总掌柜叫来,让他先给咱们把这笔钱支上,回头等你收拢了各处资金,再抵押几处私产给钱庄,等明年开春户部的银子一补上,我就给你赎回来,再给你添置几处铺子让你买花戴可好?”
不过几个月就能多几个铺子。又算是朝廷借用,还有那么多人证物证,怎么也不怕这笔钱无故消失。搁在谁身上都是觉得占便宜的事,林倾宸脸上当即就笑开了花,“那好吧,一切就听王爷的。”
当即派人去喊文管家来。
“你去文氏钱庄把大掌柜叫来,就说王爷说的。让他速速准备五十万两银票前来翰王府。”林倾宸神色平平的吩咐道。
文管家嘴巴张了张,一脸的不可置信,“五……五十万两银票?”
林倾宸眨着眼睛点了点头,“对啊,赶紧去,王爷心系朝廷大事。若是耽误了可不好,你亲自去办这件事,若是能当时拿回银票最好。若是大掌柜有顾忌,你就让他到府中来,王爷自会与他交代清楚。”
文管家被林倾宸绕的有些糊涂了,刚才路儿告诉他那番话的时候,他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王妃竟然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眼前的这位“王爷”,可之前她那些作为又怎么解释呢?正好。王妃将这件事交给他去办,他得赶紧去找王爷才是,免得王爷赔了夫人又折财。
看着文管家匆匆离去的背影,林倾宸忍住心头的恶寒,对“宗泽翰”说道,“王爷,咱们有文氏钱庄做后盾,这件事不过是小菜一碟。”
如此轻松不设防的话语,听在“宗泽翰”耳中,心里阵阵发苦,若是……
“王爷,您怎么还不高兴?是不是伤口疼得厉害?”林倾宸见“宗泽翰”有些愣神,关切的问道。
“宗泽翰“回过神,看着林倾宸笑道,“这点小伤还不至于让我放在心里,倒是你,如今身子正沉,早晨进宫请安又起得早,快回屋里休息一会吧,我还有几件事要嘱咐长生去办,晚上再回来陪你。”
林倾宸一边说着别让他累坏了的话,一边吩咐人抬软轿进来,起轿后还嘱咐抬轿的小厮走路平稳着点,将贤妻的角色扮演个十足。
等屋里好不容易清净下来,路儿贴着林倾宸的耳边小声问道:“王妃,今晚……”
林倾宸手指叩着桌面,挑了挑眉,“去叫蒋姑姑来,这件事得她出面才行。另外,让鸣芳亲自在外面守着,你再跟着我演练一遍……”
主仆二人在屋里嘀嘀咕咕了一下午,谁也不知道到底在做什么。
临近晚饭前,祥王妃身边的嬷嬷来访。
林倾宸放下手中正在为宗泽翰缝制的衣服,想了一会才让人将她带了进来。
“奴婢是祥王妃身边的陪嫁嬷嬷,我们王妃这几天老觉得心里不踏实,让奴婢来问问王妃,祥王在西南这几个月可好?翰王此次回来,祥王有没有言语捎带?”祥王妃身边的陪嫁吴嬷嬷小心的问道。
昨日,自己大张旗鼓的又是派人进宫报信,又是请太医来会诊,现在大家只知道翰王重伤回京,祥王因为其它差事滞留西南,自己早上进宫请安时又忙着安排容儿的事,也没顾上和沈清月细说,看来她也坐不住了。只是这件事自己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说。因为府里的这个“宗泽翰”是什么来路她都没弄清楚,唯一根据文管家的态度可以确定的是,真的宗泽翰毫发无损,并且正积极配合这个假宗泽翰的戏码。不过宗泽翰是在距离快到京城的沙县才出的事,祥王远在西南,安全应该是有保证的。
“王爷只说还有几件事让祥王留在西南督办,至于别的他也没说什么,你回去跟姐姐说,让她放宽心就是。”林倾宸只能如此安慰她。
“若是王爷这边有消息,还请王妃知会我们王妃一声。”吴嬷嬷屈膝行礼退下。
看着渐渐沉下去的天色,林倾宸心里烦乱不已,又呆坐了半响,吩咐下人将如意院的院灯全部换成大红灯笼。秋风偶尔吹过,一盏盏的红灯笼摇曳弄姿,有一种令人惊诧的美,更带着一丝丝撩人的魅惑,让如意院氤氲在一种橘红的梦境中。
蹲坐在如意院外一棵百年大树上的男子缩了缩眼睛,趁着夜色飞身离去。
与翰王府相隔两条街道的一处宅子里,四周寂静的令人心生寒意。
“啪!”一声巴掌,不对,是一张桌子被劈裂的声音在屋子里响起。
一个浑身上下纤尘不染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瞪着前来报信的人,咬牙切齿的问道:“你是说王妃亲自喂那个冒牌货用饭?还用自己的帕子给他擦嘴?”
来人尴尬的答道:“是路儿亲口对文管家说的。”其实,他也亲眼看见了,只不过怕说出来更刺激主子。
男人气的头上快冒烟了,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几圈,心口的邪火还是压不下去,看见桌几上的茶杯也是极其碍眼,一把就扫翻在地。
风硬着头皮上前说道:“王爷,这件事不能怪王妃,她又怎么知道如今王府中的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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