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荷,你不要命了?还是说如今王妃昏睡未醒,你就可以不遵守这王府的规矩了?怎么可以随意妄论主子的是非?”正奉了王爷命令给主子普及八卦消息的鸣芳见听荷越说越不像话,连忙喝止了她。
虽说王妃躺在床上不醒事,但子越先生说了。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和王妃多说话。特别是那些和她休戚相关的人和事。说不准哪件事就能起到刺激的作用,让她苏醒的时间提前,所以她们才会按照往日的正常作息时间给王妃唠唠八卦,她也私心的认为。其实王妃是能听到或是听懂的。
鸣芳说完,还下意识地朝林倾宸看了一眼,见她如往日一般毫无反应,心里倒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失望。
听荷见鸣芳不信,也不管自己是因为受了委屈还是为王妃打抱不平,当即就红了眼圈,辩解道:“她们是哪门子的主子,又是谁的主子?只要王妃还留有一口气,我就只认她一个主子。”
鸣芳哪里不知道听荷的意思。只是如今她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乱了心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又见听荷一时难以想通,就耐着性子给她解释:“你这句话就说错了,咱们这里可是翰王府。翰王只有一个,而王妃却可以有很多,你若是这般置气,岂不是正中了她们的意?如今我们顶顶要紧地就是让王妃早日苏醒,照顾好几位小主子,如此一来,那些想要乘虚而入、乘乱作怪的人才会熄了气焰。至于她们在所作所为,你以为王爷看不到吗?王爷只是无心顾及其他,等王妃醒了,你且看王爷如何收拾她们吧!”
蒋姑姑始终没有搭腔,由着她们两个在那里说着主子的八卦。
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她近日正在跟子越先生学号脉,因为子越先生交代了她一项重要任务,那就是时刻观察她们在讲述八卦消息时王妃的心脉快慢,说是这样可以更好的了解王妃的身体状况。这对于不太懂脉象的她来说,可是一项非常艰巨的任务,可一个多月下来,就算是初学者也能分辨脉搏的快慢了,更何况她还有一些医理常识,又熟悉王妃的喜好,自然知道王妃对哪些八卦感兴趣,竟然让她摸出王妃确实随着她们讲述的八卦消息而出现了情绪波动,这也算是自王妃昏迷之后最大的喜讯了。
眼下,她正一边摸着林倾宸的脉搏,一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倾宸的脸部表情,越看越是高兴,因为她发现王妃除了脉搏异于往日,就连脸上的表情也有了变化,时而蹙眉,时而抿嘴,反正她觉得就是王妃正在生气的表情,她倒是想要提醒鸣芳和听荷将事情说得更精彩一些,音量也可以再放大一些,可惜她又怕惊着王妃,只好按捺住心里的狂喜继续观察着。
“听姐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另外一件事来,我得赶紧去跟吉祥妈提个醒,由着她们在那里胡言乱语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能让她们借机伤害三个小主子。”听荷也不管屋里的人是啥反应,说话的功夫人就转身跑出去了。
鸣芳摇着头笑了笑,转身去看蒋姑姑,“姑姑,可是发现了什么?”
蒋姑姑又按着林倾宸的脉搏呆了一会儿,这才笑着收回了手,“子越先生果然说得没有错,王妃的脉搏在听荷进来说了几句话之后明显得比平日快了许多,更让人惊讶地是,我发现王妃的眉宇之处也随之动了几下,看来王妃真的快要醒来了。”
鸣芳就知道蒋姑姑这么长时间不搭腔说话是有原因的,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那我让人赶快去告诉长生,也好让王爷早点知道这个好消息。”鸣芳一脸兴奋地望着蒋姑姑。
“也是,要不是王爷这次因为彻夜不眠地照顾王妃伤了身子,又怎么能被伤寒打倒,又担心自己的病气会过给王妃,他硬是忍着几天没有进如意院了。可王爷也是奇怪地紧,每天派人到京城各处打听八卦消息,让咱们说给王妃听,可就是不让咱们提他生病的事。”鸣芳摇了摇头,表示有所不解。
蒋姑姑毕竟是过来人,正好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再把宗泽翰的情况说给林倾宸听,就为她解惑:“若是真心对一个人好,不管是夫妻还是父子母女,互相之间只会报喜不报忧,因为是真的不想对方为自己担心,虽然王妃至今未醒,可在王爷心里,王妃就跟正常人一样,该知道的一定要知道,该经历的一项都不能省,而这份担忧自然也不会让王妃知晓。”
不管鸣芳听了有何感想,反正林倾宸是一字一句全都听进了耳中,如今再说感动的话就有些矫情了,因为她现在最想做的就是赶紧醒过来,好好补偿一下关心自己的人。
可是……
听得到说不出动不了的日子何时才能出头啊?
林倾宸使出吃奶的劲儿,也没让胳膊腿脚动一丝一毫,不过……
“快来人,赶紧进来一个人啊!”对于的林倾宸的努力别人可能看不出来,可时刻关注她的蒋姑姑却立刻就发现了。
正在外屋做事的听雨听见蒋姑姑的喊声,立刻跑了进来,“蒋姑姑,出什么事了?”
蒋姑姑又惊又喜地喊道:“快去请子越先生来!”
听雨闻言只是“啊”了一声,就转身跑出去了,以至于她着急的都忘记了自己是一等丫环,完全可以派个小丫环去喊人,等她把子越请来,内衫都湿透了。
鸣芳自然也是喜昏了头,压根就没注意这些,只是凑到床前紧紧盯着林倾宸,似乎在查验蒋姑姑说的是否属实。
子越虽然安排蒋姑姑时刻注意林倾宸的脉象,嘴上也说着很肯定的话,可他行医多年,这样的病案实在是少之又少,很多东西也都是集中家所长得来的,其中少不了安慰宗泽翰和众人的成分。但是从刚才试脉的情况来看,他终于可以松一口气了,“王妃醒来指日可待了!”
屋内众人听闻俱是欢喜得很。
正准备喝药的宗泽翰闻讯,端着药碗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一颗心也“扑通扑通”地加快了速度,不过他很快就收敛心神,将一碗药稳稳地送入口中。
长生也按捺住心里的激动,将宗泽翰喝完的药放在桌子上,正要去准备衣服伺候他去如意院去看林倾宸,却见自家主子一反常态地躺进了被窝,左右掖了掖将自己包成一个粽子,看样子是要呼呼大睡的架势。
“王爷,您这是……”按照常理,王爷不是应该立即赶到如意院守着王妃,任凭他们这些忠心事主的下人轮番劝解一番才会不情不愿地回来休息吗?怎么如今反倒是不理不睬了?
长生忍不住做了一个摸头的幼稚动作。
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啊!
第一二二章 终醒(大结局)
自从林倾宸有了苏醒的迹象,子越便从最开始的一日一诊改为一日三诊,不仅如此,还用纸笔做了详细记录,似乎要将林倾宸的这场病当做自己行医生涯的一个辉煌标志。
而众人以为翰王听闻王妃即将苏醒的消息后肯定会不顾病体欣喜若狂的赶到如意院,谁知他却反倒成为整个王府中最平静的。
虽然下人不能随意妄论主子的是非,可如今府中又多了两个身份未明的女子在那里到处指手画脚,王爷却一反常态地保持沉默,每个人心里都有些忐忑起来,莫非……恐怕……等等猜测又悄然兴起了。
而宗泽翰在喝了足量的药,又盖着厚厚地棉被闷头大睡了一夜之后,病情终于好转了。
此时,他正坐在木桶里泡着子越调制的药浴。
长生在外面来回地踱步,看着日头由正中渐渐夕斜,有些猜不透主子的心思,虽然浴桶经过子越的特殊改造可以让水一直保持温度,王爷多泡一会药浴对病情也有帮助,可也不是这样一个泡法啊?况且从如意院传回来的最新消息,王妃最近几日随时都有醒来的可能。这个时候,王爷的病虽然没有好彻底,可并不妨碍去如意院探望王妃。
唉,算了算了,从王妃即将苏醒的好消息传来开始,长生就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既然这样,就干脆不想了。
宗泽翰自幼习武,耳力和敏锐度自然不弱,长生急躁和不解他看在眼里,也听在耳中,只是有些话是不能对外人说的,哪怕是从小就跟随自己的随侍。
他祈盼林倾宸能早日醒来,可是又担心她醒来之后会出现的问题。
这个问题不在太子,不,如今应该称呼为陛下,当初他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若是陛下还念及手足之情,就不会再在宸儿身上找答案。
这个问题也不在自己身上,只要他不说,没人会知道宸儿其实是看得懂那些文字的,虽然他没问,她也没有主动说,可是有些东西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他也相信宸儿选择不说,有她自己的道理,他其实并不在乎,可是他还是有些担心。
担心什么呢?
这些日子他一边守着昏睡的宸儿。一边想着这其中的缘故。或许真像子越说得那样。他终于积忧成疾,然后病倒了。
当初竭尽全力想要知道的答案,如今反倒成了他心里的负担,因为他担心。等宸儿醒来,会告诉自己令她昏迷不醒的原因,他怕自己承受不住那个原因,更怕……
宗泽翰伸出右手覆上自己狂跳不止的心脏,闭上眼睛深深吐了一口气。
良久,直到心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才唤了长生进来伺候更衣。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相信他们夫妻这一次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如意院内,还是如日常一般。并没有因为王妃即将苏醒的消息而让众人乱了作息时间。
所以,等宗泽翰卸下心里的包袱,终于决定搬回如意院时,如意院除了几盏照明的角灯以外,众人皆已歇下了。正房也只留下了一盏夜灯。
翰王回主院是天经地义的事,看门的婆子早就得了长生的提前吩咐,老早就守在门口等着开门了,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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