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福不曾想到,这个小姑娘关心的竟然是这样细节的问题,想来,她说的或许是真话,于是叫侍卫放了她。
只道,“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这样我们才能尽找到王爷。”
若馨慌乱的点头,又问那侍卫,“昨日我走了之后,再没有发生什么异常了吗?”
那侍卫顿了顿,想了一会儿,却突然恍然大悟一般,眼中闪着亮光,“昨日姑娘走后,王爷追着你走了一段路程,然后就发起了呆,王爷时常这样,我们并未在意,然后就来了一位姑娘,可是隔的远,又听不清楚她同王爷说了什么。”
李福抓住了重点,“王爷同她交流了?”
“应该是。”
若馨抬起头,“王爷应该是不同生人交往的吧,莫不是,那是王爷认识的姑娘?”她知道的,他那样的一个人,定是不喜欢同生人交往的。
李福却立刻否定了这种可能性,“要说认识的生人,恐怕只有姑娘一位了。”
“那么,她的衣着打扮是什么样的?可有看清楚?”
那侍卫皱着眉头,“衣着甚是华丽,似乎她曾说过什么……表姐?”
表姐?若馨脑袋空白了下,难道是林茹雪,今日她去找她的时候,她竟然反常的不在府中。
可是她为何要把凤麟羽骗出府?
若馨皱起那张小小的脸,喃喃道,“或许,我知道王爷的去处的,只是要去寻一人。”
连夜又匆匆赶到了右相府,甚至是连右相也惊动了。
所有人这才发现,原来林茹雪竟然不在府中,一大早就偷偷出府了,于是右相便叫来林茹雪的贴身丫环,一问清楚事情原由,不由得暴怒。大骂逆女,又像李福道歉,并从府中调遣了几十名护卫,一同寻找凤麟羽和林茹雪。
若馨位卑言轻,不能发作,可是心里是愤怒的。
林茹雪明明口口声声的叫着凤麟天呆子,明知道他呆怎么还能说这样的谎话去骗他,他在那城外等那么久难道不怕出什么意外么,而且这雨下的这么大。
这古代又没有医院没有退烧药,万一他上风发烧感冒了可该怎么办呀?
她只恨自己为什么昨天就没有直接和他一起回朝西王府,否则也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
若馨强烈要求,一定要跟随护卫们前去寻人,她定要亲眼看见他安好才能放下心来。
几十人冒雨马加鞭的赶到了城外的十里亭,若馨远远的就看见地上有一团白。
于是,急忙让马队停下,什么也不顾的,她匆匆的跑到前头,果然,躺在地上的那个少年就是凤麟羽。
她见他的衣服已然全部湿透,若馨下意识的用手背蹭了一下他的额头,竟然是滚烫滚烫的,可偏他的双手又是冰凉的。
“来人啦!来人,他晕过去了。”
李福听到若馨的叫喊后,迅速的一挥手,十几个护卫便张开双臂,用蓑衣遮挡着围成了一圈,顿时,就连同若馨也一起被围在了里面。
李福打开一个包袱,拿出了凤麟羽平日里穿的衣物,对若馨道,“劳烦姑娘帮忙了,我们要替王爷更衣。”
“好,好。”若馨也不管不顾,手忙脚乱的给凤麟羽脱起了衣裳,他里里外外全部湿透,非要脱光了才行。
直到他被扒的**,若馨才觉得脸颊发烫。
少年的身子洁白如玉,虽然纤细但也不过分瘦弱,就连下面也是格外的粉嫩可爱。
意识到自己想的太多了,若馨赶紧接过干净的帕子给凤麟羽擦拭身体,他身躯洁白,只有胸口有一颗痣,趁着胸前的两颗红豆,显得格外的好看。
不过若馨觉得恍惚,怎么她看着那颗痣竟有长大的趋势!她掐了下自己,莫不是自己被雨淋的发昏了?
赶紧给凤麟羽换好了衣裳,他便由一个护卫抱着上了马车。
只是,右相府的人马还未歇下,原来,林茹雪竟然到现在还一直没有被找到。
李福已经同右相打过招呼,说是即可就要带王爷回府,也没有说要带着若馨的意思。
本想跟上,可没想到右相却出言阻止,“等找到了茹雪你再走吧,现在恐怕也不方便。”
“可是……”
右相把伞举到她头顶,“怎么了?”
“没什么。”李福等人已经走远,恐怕她也追不上了。
右相府的人在这周围找了许久,都不见林茹雪的踪影,忽然,前方传来马蹄声,原来是府中管家来报,说是大小姐已经回府。
右相随即马加鞭,又赶回了右相府。
赶到府中之时,林茹雪正跪在大厅,连湿衣服也没敢换,可是她毕竟是右相的亲骨肉,方才在李福等人面前大骂逆女也不过是做个样子,现下虽然还是板着脸,但也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摆摆手,让人伺候着去沐浴。
随即,若馨被叫到了书房。
她的裙子还在滴水,右相仿佛未见,倒是问起了她同朝西王爷的渊源。
若馨如实说了,右相道,“当真那么想去王府?”
若馨低着头,看自己湿透的鞋子,她心里念想,倘若是在王府,和凤麟羽在一起,也不至于还要浑身透湿的同人讲话吧。
若馨早就下定了决心,点了头,“是的,这是我同王爷的约定。”
右相睨了她一眼,双手背在身后,“这小王爷,身子向来不好,若他这次没什么大碍,等病愈了,你再去吧。先下去吧。”
“是。”若馨匆匆回了房间,也没有人顾她死活,只当她今早出去了就在也没回来,连热水也没人送来,她只换了衣服就躺在了床上。
可是,却怎么也睡不着,她猜凤麟羽的身体应该不会太好,再加上右相方才同她说的一番话,她心里越发的焦灼。
翻来覆去的,最终她决定去见一见林茹雪。
林茹雪正歪在床上喝姜汤,见来的人是若馨,似乎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垂着脑袋。
又支支吾吾的抬头,“对不起若馨,我只是生气你要走竟然都不和我说,难道说我们相处这么久了,还比不上你和那呆子见一面吗?”
林茹雪虽然比若馨还要大上一两岁,可也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若馨可就不同了,要她原谅她的动机,可以,因为她的灵魂是成熟的,可是她不能原谅她这样伤害凤麟羽。
“我明白的,表姐,我只是想来和你说,右相已经答应了我去王府,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这样了。”
“你还是要走?他有什么好,他是个傻子你知道吗,他就一直在外面等,我见下雨了,拉他去亭子里他都不会动的,我都说了我是骗他的,叫他和我一起回来他就当没听见,他是个傻子!”
林茹雪控诉着,都怪这个傻子,害的自己都淋湿了。
若馨皱眉听她说完,只幽幽的道,“他不是傻子。他只是单纯,请你不要用世俗的眼光去亵渎他好吗?”
若馨很不喜欢这种评价,冷冷的说完,她就离开了林茹雪的房间。
后来的几日,她竟然被禁足了,林茹雪似乎有意讨好她,便偷偷的派人去打听那呆子的病情,只是,情况很不好,听说那呆子在床上躺了三四天都没有醒。
若馨只觉的心里焦灼,特别想去看看他,可是府里守卫甚是森严,就连林茹雪也是轻易出不去的。
然而,第七天的时候,皇上的御前太监突然降临右相府。
不为别的事情,就为爱子的病情。从王府管家李福的口中,皇上大抵知晓了事情的始末,听罢,龙颜大怒。
传旨的太监走后,整个右相府都陷入了一片黑色的沉默之中。
林茹雪的眼睛都哭肿了,抱着自己的娘亲嚎啕大哭,“娘,我不要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个呆子死了还要我陪葬,什么门当户对的,他根本就是个傻子,根本配不上我,为什么他死了我就要到阴间去做他的媳妇,我不要,娘我不要!”
右相夫人何尝不是这样想的,皇上这明摆着就是要她家的女儿陪葬,什么皇家媳妇,如果那朝西王爷死了,再行以阴婚,那不就是要将自己的女儿活埋掉吗?
母女两人一边说一边掉眼泪。
书房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右相将阴婚圣旨平铺在书桌上,背着双手,“若馨,你可知道什么是阴婚?”
若馨自然是知道圣旨阴婚一事的,于是答道,“阴婚就是男女双方一方早逝,另一方需在下葬之日着喜服,成为夫妻,并骨合葬。”
“嗯。”右相一身儒雅的书卷气息,他点了头,轻轻踱至若馨身前,竟然也像一个慈祥的父亲,他的大手抚摸着若馨的发顶,“几日前你曾说过,愿意到朝西王府陪伴王爷左右,我可有记错?”
哼!若馨就知道右相留下她又将她软禁,肯定不会有好事,她面上波澜不惊,“大人没有记错,却是是若馨前几天说过的。”
“嗯。”似是赞叹,右相又亲手将圣旨拿给若馨看,“这圣旨并未明说只要茹雪,既然你愿意伴王爷左右,我便不再强求。”
若馨退开一步,丝毫不犹豫,“若馨是愿意的。”
那少年,倘若真的……死了,她反正也不知道活在这世上有什么意思,和他一起也没有什么不好,说不定这次的死亡还能带她回到21世纪。
。
原本只是听说他昏迷不醒,还以为有宫中的太医医治,他就能痊愈,可是没想到今天连阴婚的圣旨都下来了。
那样的一个少年,就要在这样青葱的年纪逝去吗?那么,这世上,就便再也没有他的痕迹,可是,他明明是那么特殊的、那么不一样的奇迹一般的存在,他长的好看、俊俏又可爱,人又单纯又心善,为什么生病要死的人却是他?
虽然若馨已经答应了要代替林茹雪去王府,可是他们仍然不肯放人,若馨想在凤麟羽还活着的时候见他一面都没有任何办法。
她多想看那少年再冲自己点点头,多想看那少年在自己的掌心写字,写他的名字也写她的名字。
如果能还能见到他,她一定要在他的手心写喜欢,一定,一定。
右相府中的人极忙,似乎是在给出阁的表小姐准备嫁妆,又因为这事不好招摇,所有的一切都是府中的人在秘密准备。
她那天要穿的嫁衣也不例外,竟是由右相夫人亲手准备的。
林茹雪自圣旨下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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