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几个嫂子弟妇谁有这才干,她在意你,才反应强烈,若由着你,我还不依,自己丈夫不闻不问,不亲不爱,只知道抓权钱。”
老太太喘了口气,又道:“她不是只爱钱财的人,对你也一心一计,总是从小夫妻,你们是表兄妹,打小她就喜欢你,护着你,我能看出来,要说她嫉妒,女人头发长,见识短,都一样,就是我当年你父亲背着我做的那些事,我虽表面上不好怎样,暗地里不知流了多少泪,我和你们谁说过,我操持家务,替他辛苦养育儿女,他反倒风流快活,我也有怨气,但怨气归怨气,日子总得往好了过。”
二爷想起父亲在世时,寻花问柳,家里都是嫡母打点,深深敬服嫡母为人,道:“儿子知道老太太当年受了不少委屈,儿子替父亲补报,就是兰枝,儿子也知道她这些年操持一大家子不容易,可是儿子终归是男人,三妻四妾倒也平常,她偏生容不得,她若能有老太太一半明理,我二人也不见得闹得如今这样。”
老太太和色道:“你还说呢!你媳妇多要强的一个人,这两日见天跑到我这来哭,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只说二爷若能原谅她,她什么都依二爷,让我好一顿骂,我养的儿子我还没说什么,用她来指手画脚。”
俗话说良言一句春风暖。这番话,让贾成德心底的怨恨顷刻间烟消云散。
贾二爷心软了,细想嫡母说得也是,媳妇兰枝性子要强,但对他是真心的,虽做得过了,可也是在意他缘故,这些年她为贾家没少操心。
佟二爷胸中那股气没了,老实道:“没和她说就在外置办宅子,是儿子不对,也不怪她生气,儿子也是想她那脾气怕知道不肯,才背着她,这事儿子做得不妥在先。”
这正说着,小丫鬟道:“二太太到,在外等着。”
老太太立刻绷起脸,声儿也提高了,道:“让她进来。
45姜老的辣
二太太低头进屋;规规矩矩行礼,然后;恭立一旁,垂首不语。
贾二爷本一肚子的气;方才让老太太好言安抚,气平了;及待见到媳妇又隐隐有底火。
但看她收敛性子;一副老实胆怯模样,才生出的那点火;又悄悄熄了。
老太太对着二太太厉声喝问,“我素日看你掌家不易,很少说你;把你惯得越发没样;越发不把丈夫放眼里,你不知夫君既是天,夫君决定的事,只有依从方是贤德,你说说你做得对不对。”
老太太板脸,声儿也严厉起来,不似方才对贾二爷慈爱。
何氏低头小声辩解道:“我是他嫡妻,不告诉我就弄个女人出来,媳妇一时心急,就……,我嫁进贾家十几年对二爷一心一计,二爷做这事,媳妇实在想不通。”说罢低头用帕子抹眼角,全没了往日威风,像足了受气的小媳妇。
老太太还是没给她好脸,声儿不觉又高了些,道:“你丈夫做的不管对不对,你都不该前去搅闹,打你丈夫的脸,这是你做媳妇应该做得吗?你说说看,你做得对是不对?”
何氏咬着下唇,不敢抬头,蚊细声儿道;“是媳妇莽撞。”说罢,抬起头,辨道:“可也是二爷错在先……”
何氏还未说完,老太太突然‘啪’地一拍桌子,冷厉声儿高了八度,“你还有理了,你爷们对不对有我这母亲说的,没你说的,你可曾来告诉我?我儿子中规中矩,不是你素日厉害,他能背着你,不同你商量,今个就好好说道说道。”
何氏见老太太发火,心里没底,真的有点害怕,老太太从来不这么动气,手里绞着帕子,低头不敢吱声。
老太太又一拍桌子,怒气更盛,没鼻子带脸,道:“婆婆跟前你还敢还嘴,是我平日太纵着你,我以为你知错了,你若这样不知轻重,管家的权收回。”
何氏一听,一下子懵了,左右看看,慌乱无助地望了贾二爷一眼,‘咕咚’就跪下,惊慌地道:“老太太,媳妇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吃不好睡不好,就怕管不好,落埋怨,辜负你老人家希望,媳妇有千般不好,可为贾家尽心尽力,老太太不能这么无情,掌家权利收回去,让媳妇颜面何存。”
贾二爷听这话,心一惊,摸不透,老太太是一时气愤还是早有想法把管家权利给别的房,心里也着急,看着她媳妇,她媳妇求助的眼神,似是想他帮着说话,给老太太说软话,让老太太改变主意。
何氏心里委屈得不行,就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老太太闭眼舒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看着她道:“你要按我说的,家还是你管的,你要是不依我,那可别怪我不念姑侄、婆媳情分……。”
二太太止了哭声,巴眼望着老太太,二爷也紧张地望着老太太,不知老太太是何主意,是不是他那个兄弟得了老太太的心,想把他俩口子权利下了,不禁懊悔,因小失大。
老太太看着何氏,冷淡声儿道:“你要是知道错了,给你男人陪个不是,接了那女人进门,怎么做看你自己的。”
二爷明显松口气,老太太在这些兄弟里,还是向着他的,方才是自己多心了,老太太这是给自己撑腰,打压他媳妇的性子,二爷真心感激这嫡母,处处为他着想。
何氏此刻也乱了方寸,真怕老太太一时生气,夺了她掌家的权利,不禁深深懊悔。
此刻没别的法子,委屈地低声道:“我听老太太的。”
老太太大声道:“那好,你给你男人陪个不是。”
何氏先前有千万般委屈,此刻都不算什么,为个下贱女人,掌家权利夺了,即便二爷不在外面找女人,自己又有何高兴?于是没丝毫犹豫,走去二爷面前,低低俯身下去,一脸惶愧道:“是为妻做错了,请二爷大人大量,念我这些年的好,看一双儿女份上,别放在心上。”
这何氏烈性,何时要别人要了她的强去,即便对丈夫也是,今个低声下气,楚楚可怜,让贾二爷倒真的心软,三分感动之余,七分惦记她掌家的事,待她说完,忙道:“也是我不对,背着你做出不该做的事”
何氏听了,抽抽噎噎又哭起来,模样堪怜,这刚强之人一但软下来,让人便生出同情之心。
老太太语气缓和下来,对二太太道:“这事你想怎么做?”
何氏方寸有点乱了,方才不知老太太是真是假,此刻想起,二爷来之前老太太的话。
忙从帕子下抬起眼,道:“我亲自去接了妹妹回来,当面陪个不是,老太太若觉得这样子不行……”。
顿了下,咬咬牙,下了狠道:“我风风光光置办酒席,八抬大轿抬进门。”
二爷心一喜,一脸期盼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沉吟片刻,道:“接进门这也应该,不管怎样,她腹中怀着我贾家的骨肉,大操大办,就不必了,这阖府都知道,你们这一闹,倒让人笑话,在说她是个新寡,丈夫尚在孝中,出门子,虽说家下无人,可也要顾及我贾府脸面,一乘轿子抬进门,等生了子嗣,在抬了姨娘,你们看这样可好?”
二爷一听更加高兴,先道:“老太太说的是,儿子照办。”
老太太又对何氏道:“你说的我答应,可一件事要依我,这抬进门可是你提出来的,不能等进门后,刻薄她娘俩,这话我先说到头里,你二爷的孩子都是我的子孙,我不容你胡来。”
何氏忙表态道:“媳妇明白,二爷房中这些庶出子女媳妇都是怎么对她们来着,还不是什么都先紧着她们来,就是忠哥儿,媳妇我也给娶了,如今孙子都抱上了,这老太太和二爷也知道的,我就是气二爷没告诉我。”
老太太道:“这样就好,别忘了你今儿说的话。”
这事就圆满解决了。夫妻二人给老太太叩头,一起出去了。
出到门口,贾二爷看媳妇懂事体,心里高兴,伸手抓过她的手,何氏眼泪落下来。
贾二爷见不得她流泪,这是与他成婚以来,何氏为数极少几次流泪,因此更加让他心疼,想想总是自己不对在先,就有愧悔之意。
十几年夫妻,生儿育女,不能说没感情,何况在这深宅,夫妻二人一直共进退,他用力捏了捏她的手,道:“回房,我给你陪不是,方才你没脸,气撒在我身上。”
二太太心里衔恨,婆母把她的性子压了三分,老太太的话言犹在耳:“放在外面,你鞭长莫及,接进来,还不是由你摆布。”
二太太胸中平添了一根刺,终是气难平,盘算待这余氏抬进门,在做道理。
祯哥病了几日,学里也没去,佟姨娘想祯哥落下的课业,得想法子补上,可学堂里贾家子弟不少,还有借馆读书的,夫子不能为祯哥一人教授,想来想去,命徐妈妈备了几盒礼,捡了个夫子下课时辰,由祯哥领着去夫子住处拜谒。
夫子吃住在贾家,出了二门,往东走,祯哥儿指前面,佟氏透过一片竹林,看到几间草堂。
佟姨娘来的时候,天时还早,雾气正散去,佟姨娘穿过竹林,眼前景色竟如此熟悉,她恍若梦中。
草堂前一大片空地,极其静谧,佟氏轻换了声:“有人吗?”无人答,祯哥道:“夫子是不是有事出去了。”
佟氏看这趟要白来,有点不甘,又有几分好奇,草堂门开着,里面空无一人,佟氏迟疑进去。
这草堂布置简单,靠西墙一竹子书架,摆放书籍,窗下一竹桌两把竹椅,靠北墙一张黄杨木书案,上面摆放纸墨笔砚,南墙上悬着一把宝剑,佟氏走近细看,手柄雕纹已磨得光滑,想它的主人经常使用之故。
佟氏握住剑柄,轻轻一抽,只抽出寸许,顿时寒光四射,真可谓削铁如泥。
东面墙上却挂着一副大齐国的地图,佟氏对这个感兴趣,自穿到这世,对这地方很陌生。
地图上城镇备细,交通关口,标注明白,看来这人对军事有浓厚的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