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肯舍弃自己安危来救人。这就是我最看重你爹、看重你的地方。”
老章很迂,但女儿却很灵活。而勉之尚小,还没有完全定性,所以需要时时提点。趋利避害绝对是好的,但不能一味的去趋利避害。还是得有你爹的三分风骨。
勉之想了一下,听明白了,面上现出赧然,“娘娘,臣女懂了,谢娘娘教诲。”
“懂了就好,安心睡吧。”
“嗯。”
晚上,我和子晟陪着旻儿背《三字经》,他总是背了后头忘了前面,一遍一遍反反复复的诵读,到后来,子晟都能张嘴说出很长一段了。旻儿还是背不下来。
“旻儿别急,咱们这样来背,把它分成一段一段的,背完了一段再背下一段,然后再全部连贯起来。”
旻儿的样子像是快哭出来了,“母后,儿臣好笨,三弟都快会背了。儿臣学了这么久,还是记不住。”
我把他抱到腿上,“没事的。你知道么,四舅舅小时候也最怕背圣贤书了,背多少遍都背不下来。可是背医书,他却是过目成诵的。”
“为什么呢?”
“因为他喜欢啊。旻儿不必考虑父皇母后希望你怎么样,你就随你自己的心意去喜欢你喜欢的东西就是了。母后一定会支持你的。你喜欢什么?”只要不是要把宫里变成市集,你去当掌柜的卖东西,让太监宫女来扮客人;或者要养猪,晚上抱着猪睡,我想你老子应该也不会太反对。
他挠挠头,“儿臣不知道。”
不知道啊,“不着急,慢慢想一想,平常最喜欢做什么事。”
他想了一阵,“儿臣喜欢看歌舞。”
歌舞啊,那看看能不能培养点音乐方面的兴趣。有个一技之长说起来也是好的,反正又不靠你养家糊口。
“儿臣不喜欢看歌舞,儿臣喜欢看比武。”子晟在一边玩玩具,抬头看我抱着旻儿,丢了玩具就跑过来,要在我膝上挤出一席之地来。
旻儿从我腿上下去,拉着他,“三弟,我们坐旁边。”
子晟见旻儿不坐了,他也就不坚持了,两小子一左一右傍我坐着。
六哥回来的时候见我们正一段一段的在背《三字经》,笑着说:“这可好,把两只猴子也拴住了。”
我瞪他一眼,我们母子是猴子,你也跑不了。
下午我已经得到消息,姬少康的夫人已经怀孕了。我看看歪头陪旻儿背书的子晟,你不是跟母后要小媳妇儿么。有一半的机会,就是这个了。只是,要把六哥说通才行。
一出了旻儿的门,六哥就说:“这都一个月了,怎么还在背《三字经》?”
“对他不能要求太高,也不能没有要求。”没有要求,旻儿会觉得自己被放弃了;要求太高,他又达不到。那样就会成天担心我们会失望,然后对自己越发的没有信心。
六哥叹了声气,然后转过一个话题,“林大老板,跟你商量个事。”
我看着他,“国库没有足够的银子?”昨天半夜,六哥被送来的八百里加急报灾的折子叫了起来,黄河决口了。这样一来,要影响的省份就不在少数,必须马上派出干吏赈灾不让灾情蔓延开来。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银子拿什么赈灾。那可不是空手去说几句空话就行的,灾民能把你撕了。
六哥连夜把五哥叫进宫来,让他带着户部官员核算赈灾所需的银两以及带人盘点库银,核对账册是否相符。
“虽然这几年没什么大的灾荒,国家也从两场大仗中勉强恢复了一点元气,但要用钱的地方太多了。国库里还有四五百万两库银,还有今秋的赋税三百万两两个月后才入库。但是,黄河决口泛滥,受灾的多是富庶之地,这赋税肯定是要受影响的了。再说远水解不了近渴,也指望不上。又是灾荒,如果再催缴赋税怕闹出民变来。但是这几百万要拿上一半出来,再遇上什么事,朕就囊中羞涩了。要用钱的地方还多,就怕哪里又出什么灾。毕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最要紧还是之后治河的大笔花费,那是真的拿银子往水里砸。所以,打算从私库里再抽出五十万两来。”
我点头,“我明白了,我立即告知各宫裁剪用度,除了太后那里个人的用度统统减半。我再带头让内外命妇都捐一些。一定把这五十万两省出来。”这个光靠省和捐要弄到五十万两耗时可不短啊。而且也不能太省,太省了没了半分天家气度,反而容易引起人恐慌。
“我的用度自然也减半。”六哥道。
“嗯。”上下一致嘛。
他捏我两下,“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你要跟我借钱嘛。然后最好林家带这个头,各大家族,还有那些富户都能有所表示。让我给你造声势嘛。”难为你对着我哭了这半日的穷,我当然听明白了。
“瞧瞧你这副暴发户的德行,啧啧!”
我在拿算盘拨算着我名下到底有多少产业,皇帝陛下在旁边撑着下巴说风凉话。
我边算边忍不住‘嘿嘿’的笑。我们家老爷一早说过,要给我一半产业做嫁妆,我还从来没有关注过到底有多少呢。想不到、想不到真的是富得流油啊,咱也有半个国库的身家啊。当然,这里头六哥当政这几年增加的比从前几十年的还多。怪不得老爷肯给我一半呢,他没亏。商字前头加个皇字,又是皇后娘家产业,简直云泥之别啊。老爷说以前是以小搏大,这几年是以大搏大,当然这几年最赚。
再回头看看我自己挣回来的那份家产,我以前挺自豪的,现在一比,根本不算什么了。
六哥坐在旁边喝茶,“其实说起来,国库里那些也不是我的银子,十一,说到底,你比我有钱多了。”
“哪里,哪里。”我心花怒放却力持谦虚的说。
他又喷我一句:“暴发户!”
“拿银子砸你哦!”我瞪着他,要跟我借钱还这副嘴脸。
算完了,我甩甩有点抽筋的手,这事不能假手旁人,这位大爷又不怎么会打算盘,只能我亲力亲为了。还号称是‘铁算盘’的嫡传弟子呢。
“你打算盘居然比老五还快啊!”他在旁边感慨一句。
五哥是林家最会理财的人,起因其实是因为老爷不服气,士农工商凭什么商为最末。他非得打造一个同时身为士商两界翘楚的儿子出来。于是有了今日两榜进士出身很擅理财的户部林尚书。
我抖抖账册,忽然心生感慨,“老爷挣了这么多家产,最后他又带走了什么呢?就算是穿金缕玉衣入土又如何。”
“所以说老爷看得开啊,他把一半家产给你,其实就是双手奉送给了朝廷。”六哥眼里满是复杂。又要用岳家的钱心里有些不舒坦吧。
我把账册举起来,“你看,之前只有这么多,可这五年是一年翻一番啊。”这么翻下来多吓人啊,难怪老爷要及时收手。不然,谁不觊觎这样的家产啊。
我和六哥对视一眼,都忍不住说:“老爷厉害啊!”他早已料到自己寿数就是这么多了吧。自己撒手人寰,而另一半家产大多买了祭田,兴修家学,还给莱阳地界以及后来各地的老百姓修桥铺路,其实已经撒出去七七八八了。但是余下的,儿孙只要不狂嫖滥赌,也够富贵三五代了。还不至于惹了皇帝的眼,因为最大的一份已经送给朝廷了。而老爷他自己一生的愿望也都实现了,他其实是华禹开国以来最大的富商吧。自己的子孙也都由商跻身于士这个阶层,难得的是都能得到保全。
这么说,他一直催着我吹枕头风,给子晟争名分,更多的是为了我跟子晟,以及林家子孙不被连累。因为他这一生,其实已经是求什么得什么了。他想要的,一直不是分杯皇权,而是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他做到了。
这样的男人是我父亲呢,心头油然而生一阵自豪。难怪那么多女人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我娘虽然一生孤寂,教训我要找什么样什么样的男人才是对自己的一生负责,可却从来不曾后悔自己跟了这个男人啊。
“哪,能拿出来的现银就是这两百万两,其他的都是不好变现的,你都拿去吧。”我把能变现的统统挑了出来。这么急变现自然是要吃亏的。可是在这个问题上绝对是有国才有家,没有龙椅安稳,哪有我们大树底下好乘凉的赚大钱。而且,借给他是不会吃亏的。林家这么快发达,也少不了他登基后连本带利还给老爷的那许多产业跟银子做基础。反而皇帝,这几年除随王、修运河、练军银子花得跟水一样。所以,林家才能成了富可敌国这个气候啊。
他站起双手接过账册和林家家主的印玺,“五年为期,每年还你两成。如果遇到国家有事,就推后一年。”我当然打理不了那么多产业,老爷一早已经把所有一切都安排好了,所用的人都是互相辖制,而且待遇丰厚,再者有皇权为倚靠,令我没有后顾之忧。这些银子虽然是送给朝廷,但名义上是我的嫁妆,皇帝要用也得经过我同意才行。
我不在意的‘嗯’了一声,“我都是你的了,这些当然也是你的。用在刀刃上,还有什么好说的,算我捐的好了。不过啊”
他把账册和印玺交给秦涌收起来,听我还有话说就转身问:“不过什么?”
“打了这么久的算盘,腰也酸了,背也痛了,腿也麻了,你替我捏捏可好?”我娇俏的笑看着他,一向都只有我替操劳国事的萧大爷捏捏这里捶捶那里的命。
他看看我,然后秦涌很识趣的把外头伺候的人都带开了。我就享受一下当世最高级别的待遇,皇帝纡尊降贵亲自给我按摩好了。
结果,这不是享受啊!
“轻点啊,你要谋杀亲妻啊?”他手劲奇大,用他的话说平常拥着我都根本没使力。可是想着按摩嘛,看我每次都浑身大汗的,他就使了两三分力试一下免得力道大了我受不住,然后我直接就叫出来了。
“受罪啊,不要了!”我又叫。
“我还没碰到你呢,你也太难伺候了吧。”
我摆摆手,“算了,不使力像在爱抚,一使力我就受不住。父债子偿好了,叫我那两个肉嘟嘟的儿子来替我按。”
我的叫声早就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