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也有池子,你怎么就爱跑到御苑池里来?”我蹲在池边问。
“里头的只有那么一点点大,还是这里好。大皇兄,来嘛!”他浇水泼旻儿,旻儿退后一步让开,“我、我不行。”
旻儿也一同学游水,可是总是不敢打开四肢,要直直的往下坠。他呛过两次水,就有点害怕了。
“没劲,大皇兄你胆儿真小。”
我瞪他一眼,“怎么跟大皇兄说话呢!你还不起来,是不打算用晚膳了么?游了这么久还不累,肚子没有瘪瘪的么?”
他摸摸肚子,“真的有些瘪了,可是还没到用晚膳的时候。”
“你上来,用点点心,母后带你们哥俩划船。”
旻儿露出笑容,“好啊!”
我牵着旻儿就走,“他不去,咱们去。”
后头传来上岸的声音,“母后、大皇兄等等,我要去的。”
我回头,他正在秦嬷嬷张开的大毛巾里挣扎,“别拦着孤,孤要跟母后去划船。”
“唉哟,小祖宗先把身上擦干了,穿上衣服才能去啊。”
“别急,等你。”
乘了个小船,我坐一边,小哥俩坐桌子的另一边吃点心。子晟还是那副看似斯文其实吃得很快的吃相,很快把自己面前的那一份一扫而空。又把爪子伸到旻儿面前去拿,“大皇兄,我帮你吃。”
“嗯。”旻儿把面前的点心给他推过去。
“旻儿,表哥这几日教你什么了?”
闻言旻儿露出微笑,“表哥教儿臣吹笛子了。”
我点头,前几日我把高戈找来说话,委婉的说对旻儿不要太高要求,不妨多教他些琴棋书画之类的消遣,从小培养爱好。
他找了一只小小的笛子出来,“儿臣吹给母后听。”
“呜——呜——”刺耳的声音响起。
子晟本来也满含期待的等着,等到声音响起他张嘴就要嚷嚷,我赶紧在小桌下踢他一脚,要他闭嘴。他一开口肯定说‘好难听,大皇兄吹得好难听’。那旻儿的信心不就白建立了。我可是千叮万嘱要高戈多夸奖,不要批评的。
“不太好听,儿臣刚会吹响而已。”
我看他刚才鼓着腮帮子,脸都胀红才发出呜呜声。而且听说他前几日还连声都吹不出来,现在出了声迫不及待的吹给我听,不能让他的积极性被子晟两句话就打击了。
子晟低头吃东西,我笑着说:“旻儿,不错,已经能发出两声了。慢慢练,你一定可以吹出一首曲子的。”
“表哥也这么说。”旻儿高兴的说。
“嗯,不过,该背的书还是要背的,知道么?”
“知道,是母后要表哥教儿臣的,儿臣不能害你们被父皇说。”
“不只如此,读书识字也是很重要的。不然,以后人家会笑话旻儿的。”不识字的皇子,那肯定是被天下读书人耻笑的。
“嗯。”
子晟吃了东西,坐在小船边往河里扔鱼食,引得很多鱼儿到他面前争食。
旻儿则依着我,拿着笛子跃跃欲试的准备开始练习。
子晟把鱼食一丢,“大皇兄,我要睡一会儿,你先别练。”说完,就仰身躺在宫人铺的垫子上。旻儿怏怏把笛子收起来。
“好漂亮哦,大皇兄,你也快躺下来。”
我看子晟乐得很,就差手舞足蹈了,也仰头看天上的流云。随着船动,形状不断变化,是挺漂亮的!
“旻儿,你也躺下,的确很漂亮。好好看看,云的形状都是怎么变化的。”
旻儿仰起头看,子晟在旁边伸手拉他,“躺下来了啦!”
旻儿这才坐下去,又慢慢的躺倒。
我让人把小桌子搬出来,慢慢品茶看着两个小儿。
子晟精力过人,虽然游水消耗了不少体力,但吃了东西也就恢复了。现在又在指着头上的流云,一会儿说像马,一会儿说像人的了。
再看旻儿,在他三弟不断的叙说中,竟是熏熏然入梦了。
嗯,这个天儿,的确是炎炎正好眠。水面上凉风习习更是好睡。
我拿过薄毯子盖在旻儿身上,推推子晟,“你也睡会儿吧,午睡只睡了一会儿就游水去了。”
他也觉得倦了,看旻儿睡了也就乖乖闭眼了。
回去的时候,两人还没醒是被太监抱回去的。
六哥正好从书房出来,看了说:“我说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原来是这小子睡着了。他也就只有闭着眼的时候才会消停。”然后看着子晟不知在想什么。
我让小太监先抱进去,然后说:“你想做什么?”
他搓搓鼻子,“你那么警觉做什么。”
“说了没入学归我管的。”
“呵呵,你不也说了,就算归你管我这个当爹的也有责任嘛。我是看他成日精力过人,不如给他找个师傅好好打基础。”
这个,也未尝不可,只是,“才两岁多呢,太早了,等明年吧。”
他点头,“也是,才两岁多。我是有些心急了。”
我点头,“不过,他看起来是比较不像才两岁多的样子,像是有三岁了。”
“又能吃,又好动,长得自然比较快。”
我拉着六哥出去沿着湖边走走,省得他成天就那么坐着。
“老章去姬府看过回来了,我让人把能用的东西都给送去了。”
“嗯,知道了。”
这是对权臣重臣的做法,只是,对方是姬少康的女儿的话,以我们的交情一切又另当别论。
“绿钰,你回去告诉姬少康,既然我表了这个态,哪怕他姬家到时候遭难了,我也会保下他的女儿,绝不反悔。”翌日,绿钰进宫拜见贤妃,被带来见我。这才是真正的攻守同盟。看来姬少康想明白了,知道这事无可转圜,于是转而要求我的保证。
“娘娘,奴婢记住了,回去一定如实向相公转告。”
“嗯。”
姬少康曾经说过想要功成而退,但是能退的、肯退的都只是他个人的一个小家而已。整个姬氏家族是不肯退的。这样,他也是退无可退。跟我一样,只能留下来为自己为亲人谋划。
与其和别人共进退,不如选择他。至少,我们不会彼此加害,可以放心倚靠。
看来,六哥是真的向着子晟,不然不会默许我这么做的。他当初所说的万一的情况,肯定是他自己也不乐见的。
绿钰去后,贤妃小声提醒我:“绿钰虽然是我身边出去的人,也曾经是皇帝信得过的人。但是,她现在毕竟是姬少康的妾,只是她在中间传话,会不会将来起了什么变化的时候,姬家推得一干二净的?”
这个,其实也不得不防。但是,如果要姬少康本人表态,那可就做实了是结交外臣了啊。今时今日我俩难道还能私下见面会盟不成。
我玩笑的告诉六哥,他不肯,“我还没大方到这个地步,让你找姓姬的当亲家,已经是破例了,你还要私底下见他。我看他就是在等着想要私下见你一面。别说门,窗都没有。我看贤妃真是脑子进水了,居然给你提这种建议,你还当真在给我考虑。你是不是想见他,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是不是也想见他?”
“你不是说想见故人,私下召进宫来就是么。”
“不包括他,听到没有?”
“听到了、听到了,耳朵都要被你喊聋了。”
他在我面前走来走去,“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如你所说是什么知交,那何须见一面才能安心。绝对不行!不但宫里不行,宫外你也不许和他见面。”
“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觉得是这样。就算他不托我,难道姬家出了事我就不帮他保全家小了?我不托他,他难道就不站在我儿子这边了?”
“林十一,你说给我听呢?咱们的儿子你想着托给别人?你当我是什么啊?”那人气势汹汹的在我面前站住,手放在我脖子上摇晃。
“松手、松手,晕了,要吐了。”我作势呕了两下,他赶紧把手撤开,一副怕我吐到他身上的样子。
“你倒是吐啊!我看贤妃这么说就是故意给我们添堵。”
“其实她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难道你还要找姓姬的白纸黑字的订立盟约?放水也是要有个限度的啊。这要叫董宝林知道还不得叫起撞天屈来。”
“你觉得屈了她,那你给她恢复位分啊。”
“我这是在敲打她,让她知道嫡庶之分,知道本分。我可不想就这么几个儿子,还出现夺嫡的惨事。”
嫡庶之分,恐怕人家想到这个对我只会更加的不服。
秦涌从外头进来,“皇上、娘娘,拿住了……”
我和六哥同时抬头,:“拿住了什么?”
“拿住了高侍卫和周才人私会。”秦涌压低声音说。
六哥看着我,“就是你说老实本分要送出宫去的那个?这可好,送我一顶帽子。高侍卫,哼哼,可惜了一个可用之人。”
听六哥言下之意,似乎是要按处理这两人了,让他们就此无声无息的消失。
“皇上,这是后宫之事,交给臣妾处理吧。”
他看我一眼,“你还要对这个人发善心,人家都不领你的情。”
我使个眼色给秦涌,他躬身退出去。
“皇上,守活寡的滋味很难受。你都不去了,她们也没有指望,再要她们守着有些不合情理。既然你说高侍卫可用,不如抓起来吓一吓,然后给他们个大恩典,让他们感恩戴德。再有,臣妾的意思,不如趁此机会,把那些没有所出的宫妃都放归家中。”干脆过了明路,省得一个一个假死的。我也不怕人家说我善妒不容人,我是宁可被人说也不要分享夫君的。
他没出声,看来是过不了平白得了顶帽子这个坎。
“现在宫里不是节省开支吧,都放出去,还省了口粮呢。”
他横我一眼,“有你这么节省的啊?从来宫妃不都是如此,她偷了人我还放她回家?”
这个周才人明面上的确是不能了。不然那些唾沫星子也淹死我们。
“何必非得要他们死呢。他们死了你也没好处不是。其实我没觉得你吃亏啊,你有过这么多女人,一个你都不太记得住的女人,你就放了她。我去试试,如果他们是一对有情人,就放了他们。如果只是狗男女,我就剁了他们也算是给你出口气。”
“如果只是苟合,能豁出命去?这宫里耳目众多,一次两次能避人耳目,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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