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位置,我当自己是子珏的姨母,所以她的婚事我基本听凭贤妃发挥。至于瑜儿,我虽然不难为他,该做的会做到,甚至暗中安排人照顾,但心头始终觉得他会是我儿子的对手。
魏先生拈着颗棋子,“算了,这世上很多嫡母待庶子庶女都是面甜心苦,你怎么说也是表里如一,而且没有使坏,很难得了。”
“就是嘛,非要我去扮慈母,我觉着别扭。”
“你待安乐王很好啊。”
我挠挠头,“那是因为他无害嘛,而且养着养着他全心依赖我,自然就养出感情来了嘛。”
魏先生喝一口茶,“其实我一直想问你,你出宫干嘛喜欢来找我喝喝茶、下下棋的?”
“哦,听你一口一个小丫头的叫,我就觉得自己好小的感觉。”我嬉皮笑脸的说。这些年,六哥威势日重,我又何尝不是。在宫里,连翠侬都走了,私下可以放肆一点的人都没有了。人人只当我是皇后,毕恭毕敬的。也只有魏先生面前,我还能倚小卖小一下。
“对了,娘娘的外公身体还好么?”
“好,我上个月见他的时候简直红光满面,气色好得很。他总算找到一个能传衣钵的人了。不过也跟我说,他那一脉以后同我没什么关系。也没告诉那些人他是我外公。”
“他是为你好。”
“亲人始终都是亲人嘛,好在他身边有派去的人照顾,我也比较放心。”我看魏先生陷入沉思,然后像是想明白了的样子,吓得扑到棋盘上,“魏先生,你不是要说你也想出去走走,找个人传衣钵吧?”
他温和的笑了,“果然聪明,老夫才一动念头,你就猜到了。”
“不要啊。”我哀求的看着他。
“三十二年了,老夫从襁褓中的婴儿看着他牙牙学语、蹒跚学步,一点一点的成长,推翻安王夺回皇位,到如今他登基马上满十个年头了。老夫也该走了。”
“我都好舍不得,别说六哥了。”
“真正陪他一路要走下去的人,是你!”
四哥跟十姐姐带着孩子悬壶济世去了,现在魏先生又要走,唉!
“人生就是这样的聚散无常,有缘相聚做师徒已经很好了。夫妻,只有夫妻才是真正携手一生的人,老夫对皇后你的感情可谓是很复杂,从刚开始的疑惑到后来的释然,还有现在觉得皇帝眼光果真不错。我以前觉得你不适合那张凤座,可是正如皇帝所说在规定之外,还是可以做得很有特色的。武将一直都很支持你,而自从三年前你在华禹各地办的善学里的那些学子纷纷走上仕途,文臣这边的声音也不再是一面倒的反对你了。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更加不会反对你。宗室里,有最得势的兰王跟代王奉你为国母。现在我可以说,这顶后冠,除了你再没人合适戴了。这一路走来,你其实也很不容易。至少,你赢得了我在内的大多数人的认同。”
“这算什么啊,临走来个认同安慰人家?”我的泪水不争气的掉了下来,从我会说话走路就认得这个人了。
我回宫对六哥一说,他叹口气,“老四一走我就觉得他有些意兴阑珊的了,你想想办法留他过完年再出去吧。还有,虽然魏先生一身的本事,但还是安排个人跟着鞍前马后的跑跑腿,还有照会各地如有需要多行方便。”
“我知道。”
六哥从书桌底下找出一壶私藏的好酒,“我出去一趟。”
“知道了。”
他提着酒壶走了,临出门又回头看我一眼,“你这辈子,得陪我关在这里了。不后悔吧?”
我撇嘴,然后说:“不会,不过下辈子投胎前我得去贿赂下鬼差,好让我们生生世世不要投生在帝王家。”
“那就是说要生生世世跟我在一起了,嗯,满足你!”他笑着走了。
两年前,拖儿带女跟他出巡,出去才发现根本就没有想像的那么好玩。每天坐在銮驾里,几个小毛头不停的吵。他又时时有事,最多每天抽点时间陪我在营地或者是船上走走而已,前呼后拥的,跟在宫里没什么两样,只沿途看了不少美景,吃了各地新鲜的美食而已。
我当初期望太高,失望肯定就大了。于是回来之后,软磨硬泡,泡到一个跟着五哥出去查各地库银的差使。结果才走一天,就想儿子女儿,还有他。外头什么事情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了。最后硬撑了十日就回来了,回到宫里的时候那人看到我眉开眼笑的说:“知道离不开我了吧?”
“哪有,我还是想儿子闺女了。这辈子是被他们拴住了。以后不能再单独出去这么远了。”
“想我了就说嘛,还拿儿女当借口,其实老夫老妻的了,有什么好想的。”把我气到不行,直到儿女一个个跟我倾述思念我心头才平衡一点。
子晟在我耳边偷偷说:“母后,你不在的日子,父皇每天都回坤泰殿看折子到很晚然后自己睡。还时常出神,他肯定在想你,儿臣在旁边都看到了。”
“嗯嗯,了解了。”
我刚哄了几个小毛头去睡觉,人家就回来了,还沐浴更衣过了。
“皇上,折不压宿啊,您就批阅完了?”其实秦涌已经告诉我了,说是前两天收到我半路回来的消息,人家就在赶工批折子了,务求把今晚的时间空出来。而且,因为过去半个月他真的很勤奋,所以没有积压的折子,还真的能空出一晚来。
“这不是小别胜新婚么,怕你出去那么久旱着了。”
我在屋里绕着家具跑,“国事为重嘛,臣妾岂敢耽误陛下处理政务。”
“想先活动开是吧,我不介意陪你过招啊,不过要先喂饱我才行。”他活动活动手腕,忽然就到了我跟前,“老鹰捉小鸡!”
没道理嘛,怎么练都逃不脱么。
我在他肩膀上扭动,他抬手拍我屁股一下,“再乱动就地办了你。”
“我不服气啊,我练轻功练得那么辛苦,连云兮都夸我呢。”
“她是不想被你缠着,这样她就没时间自己钻研,你还当真了你。”
他把我扔在床上,一副恶形恶状的样子,“投不投降?投降杀一半!”
“坚决不降!”
“那好,半路我可不接受投降的。”
结果半路救了我的是我小女儿做噩梦了要找母后。当时六哥的脸真是黑的可以,他可以命令任何人不得打搅,连旻儿跟子晟也怕被加课不敢造次,但才一岁多的小娃娃是不会理会他的。
我正想得出神,穿着同款同色寝衣的小娃娃站在我跟前对手指,“母后,一起睡!”
想想六哥出去见魏先生去了,三十多年相伴,他们太多话要讲,还不知几时回来呢。
我笑着拉开被子,“上床!”
我和双胞胎女儿刚躺下,就听到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掀开帐子,果然是子晟抱了个枕头进来,“母后,父皇不在,儿臣来保护你跟妹妹。”边说边把枕头放下人往床上爬。
“好好,三皇兄来保护我们。”子衿跟子悦往里头挪挪,很欢快的样子。
我阻止子晟往上爬,“大皇兄呢?”意思你小子跟你大皇兄学学,都这么大人了,还尽想着跟娘睡。还能活宝的说出让他媳妇儿跟着六哥睡,六哥好半夜起来给他媳妇儿把尿的宝气话。
“我叫他了,他说自己大了有些不好意思。”说完挤到我身边睡下,把被子朝那边拉。也不知是真没听懂还是咋的。
安静了一小会儿,又响起一阵脚步声,两个小丫头欢呼,“大皇兄也来保护我们了!”
旻儿的小脸在帐外露出来,“母后”有些羞答答不好意思的笑。
子晟拍拍旁边,“来来,给你留着地儿呢,母后刚还问你怎么没来。”
这几个小家伙,六哥不在就整的跟过节似的。想想六哥回头回来看到我们娘五个大被同眠会有的表情,我也忍不住愉悦起来,“上来,上来。”
六哥下半夜喝得半醉回来,拉开帐子的时候明显呆滞了一下,我冲他比个噤声的手势,轻手轻脚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披上衣服给他们兄妹四个拉好被子,然后牵着六哥的手出去。
一起趴在栏杆在,六哥比比里头,“这是干嘛呢?睡成一窝了都。”
“旻儿跟子晟是来保护我跟两个丫头的。”
“真是福气啊,这么大了还能挨着娘睡。”六哥酸溜溜的说。
我知道他是去送别了魏先生,心头正不舒坦呢。
“你带去的酒喝完了么?”我闻着他嘴里喷出的薄薄酒香,不像是带去的哪壶。
“刚打开就被魏先生拿去了,说是给他带走。然后他搬了另外的酒出来。”他从腰间摸了小酒壶出来给我,我接过小酌了一口,“好像不比你带去的差嘛。”
“嘿嘿,老四喜欢收藏好酒,不过他藏酒的地方,十年如一日,我只是没想到魏先生也喜欢去摸他的酒喝。明明老四孝敬了一份的,他也喜欢去摸他藏的来喝。我还以为只有我跟老五会干这事呢。”
“我说四哥根本就是真聪明,知道你们都好这口,干脆藏起来等你们自己去找。”
“嗯,有可能,他不至于蠢到喝不出来兑过水的酒。”
“我听他说过,做大夫的脑子不能被酒精给麻痹了,不然下针或是开方子,都是失之毫厘谬以千里,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他才安然的喝你们兑了水的酒。”
“嘻嘻,不说他了。花前月下的说他干嘛。”六哥一把把我揽进怀里。
“谁跟你个醉鬼花前月下的,我要回去跟几个孩子大被同眠去了。”
他一把拽住我,“你要眠早眠了,没睡还不是在等我。难得躲开了几个小毛头,走走我们爬山去。”
“你人来疯啊,明天不用上朝也不必如此啊。”看看黑漆漆的夜色,我拍打他的肩膀。
“叫上沿途打上灯笼就看得见了。”
他心头不舒服,要怎么疯我自然都只有陪着他。
走到万寿山脚下就发现,沿途灯火通明,宫人手执火把照明。一路上去,怕有一两百人,隔个一两米就有人手执火把站在路边。唉,皇帝要疯,旁人当然只能陪着,只希望记到《起居录》不要太过离谱。
他拉着我一路爬上了山顶,顶上有一个小亭子,三面用厚毡子围着,一面向着山下的皇宫。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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