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怎会舍得让他如此逍遥痛快地死去呢?
所以,还是慢慢地来吧!他还得好好地活着呢,活着等她慢慢地来折磨他呢。
轩辕靖南神情冰冷地看着清姿,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她神色恍然,嘴角更是露出一丝阴森诡异的笑容,这笑意,就像是幽魂一般,叫人看着万分可怕,一种冰冷的寒意陡然弥漫全身,这暖和的天,竟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景王殿下,你这是有话要跟我说吗?”清姿启唇,淡淡地笑道。
轩辕靖南猛然回神,面孔一下子变得寒冷无比,他表情冷峻,目光紧盯着清姿道:“沈清姿,你今日好个一石二鸟之计,长乐和沈玉廷全都栽在了你的手里,真是令本王大开眼界啊!”
清姿面上始终含着笑意,心底却是寒凉一片:“王爷,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呢?”她故意装做什么都不知道,一幅无辜的表情,叫轩辕靖南又气又恨。
“哼,本王说什么你心里明白,沈清姿,你以为现在有太子撑腰,便万事无忧了吗?长乐一死,第一个要找你算账的便是俪淑妃。若是你识趣,就该知道谁才是那个可以真正帮你的人,千万别站错边了。否则,到时候死无葬身之地可别怪本王没有事先提醒你。”轩辕靖南脸色又阴冷了几分,压低声音警告并威胁道。
清姿眨了眨眼,一幅无知地神情,看着他道:“王爷是指自己才是真正可以帮助我的人吗?”
“只要本王一句话,俪淑妃便不敢再为难于你。”轩辕靖南以为清姿被说动了,声音微微有些得意。
可是,他的话刚说话,清姿去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的笑声,似银铃般悦耳,比黄莺还要婉啭动听。
“王爷,你觉得我会怕吗?”
轩辕靖南脸色又阴冷了几分,还透着一种暗暗的恼怒之色。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沈清姿,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说罢,他挥了一鞭子,策马奔向了前面。
沈悠莲的马车在清姿的后面,自然看到了轩辕靖南靠过去与清姿说话的一幕。
她紧紧地握成拳头,脸上闪过一道浓烈的怨恨之色,嘴里,低低地诅咒道:
“沈清姿,你这个贱人,今天没死算你运气好,但下一次,我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天牢里,清姿拿着轩辕昊宸给她的令牌,如入无人之境,轻易地便进入了牢中。
待她在牢头的带引下走到牢中最深处时,只闻到一股腐烂的恶臭味,还有一股血腥之气。
她站在离沈玉廷半长开外的地方,挥手,令牢头退下。
沈玉廷被绑在一个木桩子上,两个大的铁钩从他的琵琶骨中穿过,铁钩上还在滴血。
脚下,一根铁链直接从他的脚裸穿过,若不是被吊在半空,根本站立不了。
身上,那套原本的锦华被人剥了去,只剩下一身内衫,然而,这身内衫在鞭打之下,早已破烂不堪,身上,皮开肉翻,头发散乱,垂着头,已是出气多,进气少,整个人已是半死人了。
也许,等不到明天,沈玉廷就会被狱卒活活折磨而死。
所以,她才要选择今夜过来,好好“探望”他。
她缓缓走了过去,看着沈玉廷,半晌才悠悠地说道:“四哥,我来送你最后一程了。”
沈玉廷恍惚间听到有人叫他四哥,还以为是妹妹沈诗雅来了。
猛然抬头,待看清楚面前站着的是清姿时,眼底迸射出一道浓浓的恨意。
“你不用这样恨我,我今日说过了,你恨错人了,可是你不相信。所以,我才会特意过来告诉你真相。”
清姿不将他的恨意放在眼里,此刻的沈玉廷对她来说,非常可怜可悲。
死到临头,却不知道自己从始至终一直被真正的仇人利用了。
“你说什么?你别想挑拔离间,我是不会相信你的。”沈玉廷怀疑地看着清姿,却又口口声称自己不会相信。
清姿好笑地摇了摇头,目光充满怜悯地看着他道:“挑拔离间?瞧瞧你现在这样子,我还用得着挑拔离间吗?你知道世上最愚蠢的是什么人吗?就是你这种,明明都要死了,却还不知道自己被仇人利用的蠢货。”
她的话,就像是被一根根尖针,狠狠地刺进了沈玉廷的骨肉里,疼得他痛不欲生。
“你什么意思?”沈玉廷双眼血红,凶狠地瞪着她追问道。
“你不是一直觉得沈诗雅是我害死的吗?可是,就凭她,还不配我动手。懂么?”清姿冷笑,眼底充满了不屑。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吗?”清姿突然又淡淡地问道,看着沈玉廷的目光格外阴森奇特。
沈玉廷心里最大的结便是沈诗雅凄惨的死状。
现在听到清姿提起,自然是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那你又知道沈悠莲为何会让你去求大哥,让老夫人将沈诗雅放出来么?”清姿没有回答,而是问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沈玉廷只是瞪大眼睛看着她。
“沈悠莲本是想借着沈诗雅的手除掉我,可是,在试探沈诗雅的时候发现她竟然觊觎着轩辕靖南的侧妃之位,所以,她突然改变了主意,收买了我身边的婢女锦绣在我的药里下毒,又让沈诗雅身边的婢女绿竹将那包毒粉放到了她的床底下,所以,老夫人身边的罗妈妈带着人去搜查的时候,很快便搜到了那证据。她本是想毒死我的同时,又陷害沈诗雅,可后来被我中途阻挠,所以,她后面才会派了一批杀手去庵里行凶。”清姿缓缓说完。
可是沈玉廷显然一幅不相信的样子。
清姿无所谓地启唇笑道:“我知道你不信,可是,你没发现吗?沈诗雅一死,绿竹便成了沈悠莲身边的贴身婢女,甚至比似锦还重用,这是为何,你从来没有想过吗?那日,沈诗雅出来,曾与沈悠莲单独聊过一段时间,这其中说的什么内容,你知道吗?你可又知道,沈诗雅在被野兽吃掉之前,还被十几个乞丐轮*jian过?待她被那群乞丐凌*ru之后,又命杀手将她扔到狼窝附近,一个已经半死之人,哪有力气再逃,只能活活地被狼群吃掉,沈悠莲痛恨每一个要跟她抢轩辕靖南的女人,即使那个人是她的亲妹妹沈悠妍也不例外,所以,你觉得你那愚蠢自大,任性嚣张的妹妹还会例外吗?”
沈玉廷听完清姿的话,只觉得耳边如雷声轰隆,眼底震惊,最后是痛苦和懊悔,他到底做了什么?自己的亲妹妹死得那样凄惨,可是自己却愚昧无知地帮着害死妹妹的仇人。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好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清姿笑了笑,无声地表示了自己地回答。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现在才告诉我?”沈玉廷咬牙切齿,凶狠地朝她狂吼道。“为什么?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告诉了你,就不会有今日这样精彩的事情发生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么?”清姿笑了起来,声音在牢里久久回旋,却如同一道催魂的魔咒,一道死亡的气息从他心底身处传到四肢百骸。
他看着清姿带笑的脸,就看像到的来索魂的魔鬼一般可怕。
他拼命地摇头,眼底充满了恐惧与疯狂:“你太可怕了,你是鬼,你是魔鬼。”
“是,我是鬼,我是向你们沈家索命的恶鬼,你,沈诗雅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沈家的人,会一个不剩地全死在我的手中。”清姿嘴角的笑意陡然收住,凝结在嘴角,眼底绽出一道寒光,明明是那样的美丽倾城,却散发着一股叫人不敢直视的气场。
“不过,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和沈诗雅报仇的,因为,接下来,沈悠莲很快便会下去地狱陪你们,到时候,你可记得有账算账,别做了鬼还被她给利用了啊!”清姿又笑了起来,看着沈玉廷的目光有些同情。
而偏偏是这种同情,却让沈玉廷更加痛苦,愤恨。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清姿,嘴里大声地咆哮质问:“为什么?你也是沈家的人,为什么这么恨沈家?为什么?沈家没了,你难道还能独活吗?沈清姿,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你这个恶鬼,你这个疯子。”
“为什么?你放心,等沈家的人都死绝了,我会烧柱香告诉你们这到底是为什么。”清姿眼底,涌起了一股浓烈的恨意,这抹恨意,比任何情绪都要来得强烈。
“沈清姿,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诅咒你日日夜夜做恶梦,诅咒你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沈玉廷恨得发毒,比起沈悠莲害死妹妹沈诗雅的仇恨,他更恨清姿的知情不说,恨清姿对沈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
清姿听了,却不为所动,她轻轻地笑了出来,走到沈玉廷面前,缓缓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些诅咒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做过一次恶鬼的人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十八层地狱我没下过,以后会不会下,我也不知道,但我敢保证,你会比我先下,但是,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寂寞地呆在十八层地狱的,很快,轻柳和玉树就会下去陪你了。到时候你身边还有两位可人儿陪着,相信即使在十八层地狱,你也会过得非常滋润的。”
沈玉廷渐渐在发抖,他充血的眼睛瞪着清姿,嘴角在微微抽畜。
到底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轻柳,玉树。。他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日,沈玉廷还没有等到午时,便已经肝胆俱裂而死。
可是,皇帝却仍不肯放过他。
命人鞭尸三日,直到打得皮肉从骨头脱落。
清姿昨日从牢中回来,不但没有像沈玉廷诅咒的那样做什么恶梦,相反,她睡得十分舒坦。
几乎是一觉到大天亮。
灵巧儿端着一杯茶走进来,将从外面听到的消息说了出来。
“小姐,皇上可真狠,人都死了,还命人鞭尸三日。”灵巧儿虽讨厌沈玉廷,可想到人都死了,皇帝却还不肯放过,真是残忍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清姿放下手中的笔,接过茶轻啜了一口道,冷笑道:“哼,这又算得了什么?他若不残忍,怎能坐上那个宝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