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晚。第二天林苏扬出门地时候戴了一顶斗笠。昨天乔升地话他还是听了进去。面纱不能带。斗笠总可以吧。他透过斗笠地纱帘看到其他人都精力充沛、生气勃勃。情绪也不免好了起来。
一辆装饰简朴地马车。后面跟了十几骑身穿便服地官兵。这样地一支队伍又浩浩汤汤地上了路。
后面地路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坑坑洼洼。一不小心马车地轮子就会陷进去。这样走走停停。行了一天一夜还不到路程地二分之一。
林苏扬坐在马车里全身都不舒服,再加上他本就是爱干净的人,偏这两天不方便也没有洗过澡,心里更加毛躁。眼见天已尽黑,他敲了敲车门叫了声“停”,然后跳下车,对走过来的云水寒说:“叫大伙儿找个高一点的地方整顿一晚。”云水寒点点头,向四周看了看说:“前面那个山头应该比较干爽,是个扎营的好地方。”接着招呼大家把东西准备好,到山上扎营。
林苏扬见云水寒站在一边指挥,于是走过去对他说:“云侍卫,这样走下去不是办法,不如明天我和你共骑一匹马,带一半的人先到申州,剩下的人和马车随后跟来,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云水寒想了想,现在申州情况紧急,若像今天这样走恐怕黄花儿菜都凉了,于是点头答应道:“听凭大人吩咐。”
半山腰有很大一块空地,兴许是这里地势较高,坡度也较陡,因此没有积多少水,并且这儿土壤松软即使有水也早就渗透干了,林苏扬他们就在这个地方烧了几堆火,围坐在火边商量着刚决定的计划。
乔升听说林苏扬要丢下他先去申州,竟出奇地没有反对,只是巴巴地望着他家少爷说:“少爷,您可得注意安全那。”林苏扬最怕看见他这个样子,于是转过脸去慢慢说道:“知道了。”其实他知道乔升虽然有时爱耍小孩子脾性,大多时候却很明事理绝不会给林苏扬惹麻烦,想到这里,林苏扬映着火光的俊颜轻勾嘴角,看得一旁的几个士兵红了脸。
卷一 桃花 第十六章你是故人
听着外面柴火哔剥的燃烧声,林苏扬躺在专门为他临时搭起的帐篷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走了这么几天,只感觉全身脏兮兮的,浑身像爬了虫子一样。唉,离了家就是这点不好啊,林苏扬苦笑。
实在睡不着他干脆坐了起来,等了一下又起身出了帐篷。出去就看见几个士兵东倒西歪地在火堆旁睡着了,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够累的,没睡的人在周围转着圈地巡逻。林苏扬顿了顿,绕过火堆向外面走去。
不小心踩在枯草上的声音惊动了浅寐的云水寒,他睁眼看到林苏扬正走向林深处,他叫住他:“林大人,有什么事吗?”
林苏扬转过头抱歉的说:“没什么,我只是想在附近走走,不想打搅了云侍卫的休息。”
云水寒说:“大人不必客气,只是这更深露重,还请大人须得早些回来才好。”林苏扬朝他点点头然后继续向前走。
渐渐的,离得那片火光远了,林苏扬在月色的朦胧中发现一条长满了杂草的小路通向山顶。他笑了笑,信步沿着小路走了上去。
没走多久就到了山顶,林苏扬深吸了一口气,夜晚的空气很清冷,闻着带了一股淡淡的青草香。林苏扬听到远处传来的“哗哗”声,心里一喜,立刻寻声找了去。
走到尽头就看见一个不大的水潭像一面碎镜一样铺在山上,淡月光辉洒得波光粼粼。林苏扬仔细看了看四周,这时新月初上却被乌云遮了一大半,薄雾弥漫,极尽目力也只得见就进百来十步。
林苏扬这才轻解了衣带,褪尽衣衫,缓步走进了水里。潭水有些冰冷,但林苏扬只感觉到通身的舒畅,从没想过泡在水中竟有这么美好。她抬手解开发带,任如丝长发浸入水中,纤指轻抚过如玉的肌肤,顺肩滑下的水珠在氤氲的夜色中裹上了一层妖艳的朦胧。
洗得尽兴,不觉轻笑出了声,突然听见不远的丛林处传来一阵声响,她暗叫一声糟了,正准备起身拿放在身旁的衣物,却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先她一步抓了她的衣衫裹在她身上,然后一把抱住她朝一边的巨石后滚去,停下的时候,黑影紧压在她身上,一手捂着她的嘴低低说了声:“别出声。”
随后就听见一群杂乱的脚步声走了过来,接着又是一阵悉悉索索的收索,黑影从地上用两指夹了一块小石子用尽腕力朝巨石前的密林深处掷去,只听那人群中有谁叫了一声:“在那边,快追。”然后是脚步渐渐远去的声音。
等到确定那些人走了后。黑影才转过头看向正压在自己身下地人。
此时虽光影暗淡。但练武之人目力极好。只见眼前地人柳眉清淡如月。瞳眸间水波流转。樱桃小嘴和吹弹可破地肌肤在银白地月色下散发出莹润地光泽。整个给人一种妖娆魅惑地感觉却又似乎冷得像冰。那人察觉到林苏扬仅被自己松松地裹了一层薄衣。肩颈绯红地肌肤就这样暴露在他眼前。感觉自己地脸竟有些微微发烫。他尴尬地咳了咳。幸好林苏扬看不见不然可糗大了。
林苏扬冷冷地盯着他。见那人还没有站起来地意思于是冰冷地说道:“不知阁下什么时候才能让在下起来呢?”
那人听到她地声音。惊讶地说道:“是你?你竟是女子?”
林苏扬仔细地看着他。这才发现那人是昨天在客栈里看见地那个青衫少年。由于当时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因此并未太注意。他不耐烦地说:“我想除了昨天客栈地一面之缘。我并不认识阁下吧?”
林苏扬感觉到身上地人僵硬了一下。以为他发现男女授受不亲会立刻起来。谁知隔了一会儿他竟然仍旧保持这样地姿势。头却倾了过来在林苏扬耳边轻轻地说道:“我们见了可不止一面呢。”说着伸手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晃到林苏扬面前说:“这个总该认识吧?”
林苏扬的兴致早就被刚才这阻断了她沐浴的人给破坏殆尽,此刻见这人不仅知晓了他的秘密还肆意轻薄,本是淡漠的心也快抓狂了,她愤愤地盯了过去却看见那人的手里拿着一块晶莹剔透的圆形翠玉,玉质莹滑光润一看就是上品,圆玉中间赫然刻着一个林字,林苏扬对这块玉是再熟悉不过了,这正是她林家特有的玉佩,在她十五岁的时候,林呈找了云都最好的磨玉师傅用了上等的玉材打磨了两块刻有林姓的玉佩给了她和林子言,谁知她的那一块却在大半年前陪秦羽去白寻塔的时候弄丢了。
等等……白寻塔?响空山?林苏扬这才想起自己的玉佩掉在哪儿了。她吃了一惊:“是你?”可仔细看看又不像那个人。
那人看出了她的疑惑,笑着说:“出来行走江湖总得换换面貌。不过你放心,现在绝对是在下的真面目。”林苏扬在心里翻翻白眼,谁稀罕你是哪副尊容,再说现在天这么黑即使想看也看不清楚。不过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应该是怎样才能让他从自己身上起来,虽说林苏扬根本就没担心过这人是否对她意图不轨,没有为什么,只是凭直觉这么认为,但这样一个人压在身上委实难受,她皱了皱眉说:“阁下不认为此刻见面的方式有些不合礼么?”
本是让他自重的话却惹来一句:“放心,为了报答林姑娘的救命之恩,在下决定以身相许。对了,在下的名字叫司君行,不知姑娘芳名?”
姑娘?第一次听见有人这么叫她,还真是一种讽刺。林苏扬眸色一冷,语气淡漠地说道:“公子请注意称呼,在下是男子,以前是,现在是,今后也是。另外在下已有家室,不劳公子委身下嫁。”
司君行一愣,感觉到身旁的人突然发出的敌意和寒气,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慌乱。仔细回想那日林苏扬救他的时候自己闭着眼,而昨日看见她确是一副男装扮相,还以为是姑娘家出来不方便,现在她竟说自己“已有家室”,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么?想归想,司君行还是很快地从林苏扬身上爬了起来自觉地转过身说道:“快穿好衣服吧,当心着凉。”
林苏扬慢慢站起来,仔细穿好了衣服后走到司君行面前说:“那么公子可否把玉佩还给在下?”
司君行静静地看着他,然后邪邪地一笑:“我说过我要以身相许,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跟定你了,所以玉佩就当是聘礼吧。”
林苏扬见他没有要还的意思也没计较,对他那句“以身相许”也听而不闻,淡淡地说了一句:“随你。”然后转身朝山下走去,司君行在后面大声问:“敢问公子名讳?”林苏扬却没理他,很久才从人已消失的小道上传来三个字:“林苏扬。”
林苏扬?云都第一才子,今科状元、翰林院学士林苏扬?听说他刚当上状元不久就娶了当今皇帝的爱女静阳公主成了驸马,这个人竟是“他”?
乌云散开,清月的银光如破幕的流水倾泻下来,映照出一张英俊却带了无限邪气的脸庞,嘴角邪魅地一勾,这么有趣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放过呢?
林苏扬匆匆忙忙跑回去,看到营地和之前没什么变化心里稍稍平静了点。他走到火边坐下又加了几拨柴草,感觉到身上的湿气去了才钻回帐篷。
一觉睡到天亮,林苏扬整理妥当后出了帐篷,云水寒看到林苏扬出来立刻走过去问道:“林大人昨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昨天?林苏扬心里咯噔一下,脸上不动声色地问:“没什么发生啊,云侍卫为什么这么问?”
云水寒松了口气,有些惭愧地说:“也没多大的事,只是昨晚士兵在巡逻的时候发现有几个武林人士的踪迹,我担心林大人有意外就追了出去,结果竟没有追上。”难怪昨晚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幸好司君行把那些人引到了另一条路,否则麻烦就大了。
林苏扬说:“谢云侍卫的关心,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