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里,刘小弟觉得姐姐很奇怪,一直在问他有没有觉得她长大了变老了,他好不容易从抓鱼养鱼看鱼和数豆子中空闲出时间都浪费到这上面了,这让他很生气。
“姐,我都跟你说了好多遍了,你没变长大,也没变老,就是变得絮絮叨叨的,和那些大娘大婶一样。”
担惊受怕好几天,刘佳宜才有点放心,不禁内流满面,老天,不带这么玩人的,要不是咱心理强悍,早就玩完了!
开始的时候刘佳宜还觉得这是迟来的福利,老天是不是在把自己忘记二十几年后终于想起她了?但是随后她又觉得没那个可能,自己虽然没有大富大贵过,但是一直过得还算平安顺利,没遇到过什么大灾大难,甚至比许多人都要过的幸福,老天凭什么补偿她?难道因为自己是穿越者,所以在这个世界属于特殊人群,老天爷要特殊照顾?!
刘佳宜原本不信神佛,自从穿越之后,虽然还是不信,但她对这些东西多了些敬畏,她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段关于算命的话,说人的福气其实是用限的,如果你没有做什么大善事,却无缘无故占了大便宜得了大好处的时候,像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那你就要当心了,这份福缘是从你以后生命里的福气抽取来的,一不小心甚至会减寿。
她硬生生打了个冷战,前世是不是就是因为那张占了大福缘的彩票,自己才会遇上车祸的?而这颗给自己带了异能的水蓝色珠子又是占了现在这条命的多大福缘?
想不通,也参不透。刘佳宜虽然不是坐以待毙的人,但是像这种玄而又玄的事,她又该如何去了解因果,如何去化解?
刘佳宜很钦佩自己的心里素质,在命都朝不保夕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淡定地向花婶子请教水煮鱼的做法。像TVB电视剧里经常讲的那样,做人呢,开心就好。反正她现在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要飞来横祸,与其等死,还不如开开心心地过日子,船到桥头自然直。就眼前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家里的土豆还没种呢!
“这水煮鱼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费油,豆油虽不如猪油值钱,也经不起这么浪费啊!唉,我也就偶尔做一次给花妮狗娃他们解解馋。”
“我也是听别人说这道菜好吃,正好小弟这两天抓了不少鱼回来,就想着来问问婶子会不会。”刘佳宜一直很喜欢吃水煮鱼,不过她不会做。上次听说沈纭琪发明了不少菜谱和新鲜的菜式,她就想着这道经典美食估计也不会被放过,便来花婶子这碰碰运气,到还真让她猜着了。
花婶子听到抓鱼两字就止不住要冒火,“二丫,你说我怎么就不对了,让她呆在家里绣绣花,做做针线,这才是女孩子该做的事不是,可她倒好,整天想着往外跑,就知道疯玩,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个孩子样,天天跑去抓鱼,弄得像个泥猴。你大叔也是,就知道惯着她,我现在管都管不住,你说说,她到时候可怎么嫁人啊!”
刘佳宜扑哧乐了,“婶子别着急,花妮还小呢,等大点呀,性子就稳重了。”
“唉,那孩子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喽!”
刘佳宜低头装羞涩,咱都二十几岁的认了,哪能再跟这帮小朋友比!
在刘佳宜专注于解密神秘血液的时候,村子里的开始布防了,不仅在靠近山脚的外围挖了陷阱,日夜还都有人在村外巡逻。而猎户丁大叔带着好几个年轻的好手到山上寻找野兽的踪迹去了。
折腾了好几天的刘佳宜身心俱疲,和刘小弟享受完美味的水煮鱼,已经昏昏欲睡了,就在这时自家的大门却被人不合时宜地拍得砰砰作响。
“二丫,小弟,快点开门,”是一贯对姐弟俩连眼神都欠奉的大郎,两人对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他来干什么?!
“大哥,啥事呀?”就是再不情愿,刘佳宜还是一步一挪地去给他开了门。
大郎斜眼看着刘佳宜,鼻孔朝天,扯了扯嘴角,“三叔回来了,奶奶叫你们过去!”
☆、三叔
大郎传完话就直接走了,留下两人独自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刘三叔刚走的时候刘小弟才出生没多久,这会儿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惊愕以及对这个突然冒出的三叔的好奇。而刘佳宜并不觉得这个已经六年没见的三叔能给自己的生活带了多大改变,只是愣了下,然后便转身去收拾碗筷去了,被大郎这么一折腾,刚刚那点困意早就跑的没影了。
“姐,咱们还有个三叔?我怎么不知道?”
“娘以前不是说过么,不过你可能不记得了。三叔六年前去参军打仗了,他走的时候你还是个这么大的小娃娃呢。”刘佳宜大致比划了一下。
刘小弟哦了一声,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刘佳宜收拾完便带着刘小弟一起去了二叔家,他们家的房子是刘二叔成亲的时候盖的,虽然还是土坯房,但好歹屋顶是瓦片的,比刘佳宜他们家从刘爷爷手里传下来,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要好上许多。
开门的是三丫,一见面便赏了他们一个白眼,说了几句怎么才来之类的话就带着他们进了堂屋,刘佳宜还是第一次见她态度这么和善,连声音都压得低低的,不免一阵惊奇。
堂屋里,方氏坐在正上方,她的右手下方是刘二叔夫妇,大郎二郎三郎三丫则站在他们身后。刘二叔对面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魁梧男人,人高马大的,穿着一身黑色长衫,表情很是冷酷,让刘佳宜条件反射般地想到电视里那些黑西装黑墨镜,面无表情的保镖们。
方氏看到两人进屋,扯了下嘴角,“来啦!”刘佳宜带着刘小弟上前给她行了个礼,心中纳闷,既然这么不情愿看到他们,干嘛还专门要人去叫?
刘二叔满脸堆笑地朝两人招招手,“二丫,四郎,快过来,二叔给你们介绍一下,”说着便指了指对面的男人,“这是你们的三叔,当年他离家的时候,四郎才刚刚出生,连二丫也还是四郎现在的年纪,可能早就不记得喽!”
刘佳宜很不适应刘二叔现在这副和蔼可亲的长辈形象,太违和了,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带着刘小弟行了礼,喊了声三叔,顺便站到他旁边,刘佳宜这才抬头打量起这个很久没见的三叔。他的五官很粗犷,看着就是常年不笑的冰山人种,虽然在面对两人时面容柔和了许多,但是嘴角的那丝笑容怎么看怎么僵硬,而且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冷光更是让人不寒而栗。她很怀疑,这个三叔不会真的就是古代版保镖吧?
刘三叔朝姐弟俩点点头,然后视线直接越过刘佳宜,看向刘小弟,问道:“这就是大哥唯一的儿子?”
不知为什么,刘佳宜觉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和不满。
刘二叔像是很怕这个弟弟,听到问话身体一僵,局促地笑笑,然后望向上座一言不发的方氏,希望老太太能出面说上几句。
方氏把手中的杯盏一放,“好了好了,一回来就知道教训你二哥,他们俩不是好好的么,又没缺胳膊断腿。”
刘三叔露出个无奈的表情,“娘,你看看他们这面黄肌瘦的样子,还有身上的衣服,都跟那些逃难的流民差不多了!唉,大嫂一个人带着俩孩子不容易,您平时怎么不多帮帮她,就算你不待见大嫂,二丫和四郎总是您的亲孙子亲孙女吧?”
刘佳宜看看自己和小弟身上的衣裳,破是破了点,可总归干净整洁,远不像刘三叔说的那么可怜,不过看着小弟渐渐暗淡下来的明亮眼眸,她心中一紧,小孩子总是敏感的,虽然平时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但是对于方氏的极度偏心还是不免伤心的,毕竟那是他的亲奶奶。像是察觉到刘佳宜的目光,刘小弟仰头冲她笑笑,软软的笑容让刘佳宜那点不满的心情也多云转晴了,她紧了紧握着小弟的手,心中决定,回头多放点血来赚钱吧!
刘三叔的质疑让方氏很是没脸,她狠狠地朝桌上一拍,朝刘三叔吼道:“好呀,你现在当官了,翅膀硬了,敢跟你娘叫板了是不是!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把你养这么大的?!”
说完又捶胸顿足地哀号起来,“老大呀,你怎么这么早就去了啊!抛下几个孤儿寡母,还要老婆子我来养,现在可好了,连你三弟都忤逆我,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哟!”
刘佳宜仗着自己低着头,明目张胆地撇嘴,这老太太还真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刘父在的时候也不见她给过姐弟俩一文的零花钱,过年时更是连个红包都没有,更别说刘父去世之后,她不从刘母那里抠钱就算谢天谢地了!
刘二叔赶忙上前给方氏顺气,“娘,您赶紧消消气,三弟不是这个意思,他只是以前和大哥感情好,现在见到二丫和四郎,一时激动罢了!”
刘三叔在外面也不是没有和年纪大的婆子打过交道,不过她们大多是大户人家的下人,说话有理行事规矩,从没让他像现在这样有理说不通过。他错愕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虽然也知道她以前的性子,可没想到这几年更是变本加厉了。
“三弟,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在理了。你二哥整天起早贪黑,勤勤恳恳,也就将将养活咱们这一大家子和婆婆,咱们就是想帮大嫂也没办法呀。再说了,大嫂可是还有门好手艺呢,绣副屏风就能得好几十两银子,哪能饿着呀!只是,不知这钱都让她补给谁了!”
刘二婶装模作样地用手帕捂嘴嘻嘻直笑,却没发现因为她的话,整个屋子顿时变得寂静无声。
刘佳宜现在顾不上去笑话她的东施效颦了,她只觉心里有股火气直往上冲。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刘母娘家那边已经没有人了,她要是拿钱补贴别人,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和别的男人有私。刘佳宜可以不计较刘二婶从他们家占的便宜,但是这种连死人的名声也污蔑编排的行为却让她极度气愤,更何况她编排的对象还是自己这具身体的母亲!
“二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娘就算能挣钱又怎么了,那也是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