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拆了你,还是你拆了他?”
阮琴尘轻轻倚着门扉,目光淡扫,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的调侃。
长发没有束起,直接披散而下,充满了一种慵懒的魅惑,叫尹律枫呼吸猛地一窒。胸口涌动起一种强烈的感觉,心脏似乎要跳出来一般,频率快得吓人。
当年听到她身陨的消息,他不相信,果然,在后来就接到她的亲笔书信。
虽然换了一个外貌,但他喜欢的从来就不是她的皮囊,而是她内在的惊才绝艳与温柔细腻。
哪怕得知她已然有了身孕,他依旧如飞蛾扑火般不想自拔,任由自己靠近她,然后不断沦陷泥沼。看着她和锦弦都好好的,他感觉比自己一手建立起庞大的商业帝国还有高兴。
蓝锦弦那娃儿,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的孩子!
想起那个神一般的男子,他连想要一争高低的心都没有了。只想这样成为她的左膀右臂,助她凤凌天下,独步倾天!
他很有自知之明,同时更了解阮琴尘,若是自己安于现状,默默守护,与她并肩。她在不知道他的情愫情况下,会安之若素地与他交好。
但是,一旦如捅破了那层纸张,她就有可能感到为难。结果注定是遥望,他何必惹得她徒增烦忧呢?
他要的不多,也开得够开,所以,他过得快意!
“小尘尘,你太不够意思了,人家骨头都被夜夜拆了,你还在这里睡得那么香,你怎么忍心啊?”
尹律枫幽怨的说道,眼神充满了可怜兮兮的光芒。
“我怎么不忍心?我很忍心啊!要不是太累了,我肯定要去看戏的!”
阮琴尘气死人不偿命的说道,直接叫尹律枫一阵踉跄。绝美的脸上,勾起淡淡的笑容,倒是丝毫没有拘谨什么。
“这个送你!”
她抛出一个葫芦玉坠,是五年前她承诺过的,等到商业帝国的脉络遍布五国七海的时候,她就把这个玉坠送他!
仅仅五年的时间,他真的做到了!
“定情信物吗?”
尹律枫火红的长袖一扬,接过小小的玉坠,这可是他念想了五年的东西,终于来到他的手中了。想到这件东西曾经在阮琴尘身边呆过五年,他心中就越发开心。
“你可以一边凉快去了!”
阮琴尘直接关上门,懒得理会他的贫嘴,不然他非得唠叨上好长一段时间。
尹律枫看着她一如既往的干脆利落态度,放荡不羁的面色一扫而过,化作一缕浅浅的叹息。他只是想让她开心一点,只是想多见她几眼,可为何每一次,都是相见时难,别时近。
然而,同样有另一道身影,站在走道的尽头,目光盈盈地落在尹律枫的身上。那是一个风流蕴藉的女子,精明的眼眸中柔情辗转。
叶桑柔暗暗倾慕了他那么多年,可是他的眼里从来不曾有她的身影停留过。
他爱的人,不爱他;爱他的人,他不爱。
情之一字,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东西,它总是这么坏心眼地捉弄人!
让人求而不得,寤寐思服,转辗反侧。
阮琴尘并未看到门扉之后那双落寞的眸子,不曾知道,那风流烟花风月之中的浪荡人儿,一颗心中竟满满的装满了她的身影。
回房之后,简单的梳洗了一番,她脚尖一点,落在屋顶之上,仰望着月色黯淡的天空。星光也不明显,少了几分璀璨。
一拢粉若睡莲的裙裾,高高飞扬而起。夜里没有什么人,所以她并未戴面纱。
白皙如雪的双手,相互交叠在脑袋之后,躺在琉璃瓦顶,任由夜风带着花瓣,拂过她恬静的面容。往事犹如常绿的青藤,在岁月涤荡下依旧闪亮。
不知道铭轩何时出关,真希望可以与他早点见面。
“啪嗒——”
一阵轻轻地脚步声,落到了一旁,空气中染上了一股厉烈的酒香。
阮琴尘听着这脚步声,就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头也没转一下,依旧朝着天空凝视,让心慢慢沉淀下来。像是在春夜泡一壶茶,任由蜷缩皱卷的茶叶,在水中缓缓地舒展开来。
“要来一口吗?”
云千夜霸烈的面容上滑过一抹讶异,没想到在这大半夜,还有人在这里。而且,正是他今日一直心心念念的人,看着她的身影,总是叫他想起那个让他又爱又恨又疼的女人!
“不了,酒量不好!”
阮琴尘并没有在意他自顾自在一旁坐下,毕竟他们之间,算得上是朋友。
清软的嗓音,带着几分灵动的江南韵味,与从前的嗓音,显然不同。虽然都是很好听,但却听得出不是同一个人。
云千夜拍开封泥,仰头喝下愁肠百转的烈酒,一时间,浓郁的酒香越发清晰起来。
清醒的星眸,定定地看向阮琴尘那张倾国美丽的面庞,眉眼美丽,琼鼻精致,红唇诱人,轮廓分明,好看得无可挑剔。
这张丝毫不逊于记忆中那女子的容颜,却叫云千夜满心的希望,如泡沫般粉碎在夜色之中。
她的眉心之上干干净净,哪里有那朵迷人的丝莲?
他多么希望可以再见她一面,可是,上天却不给他机会。生与死的距离,成了永远无法逾越的屏障。
终于明白所有的期待,不过是夜空中的烟花。此刻再去追忆,想念的余温犹存,只是璀璨稍纵即逝。
夜阑更深,忧伤漫入心中,渗入心肺每个角落。
“唉——你终究不是她!”
云千夜沉沉的叹息,揉合着难以释怀的落寞,凄凄凉凉,就像是这冷冷的夜色,无声凝噎。
阮琴尘坐在屋顶之上,两人之间相对无言,她静静地看着他喝了一夜的酒,闷不吭声,比以前更加安静少言。
灰朦朦的晨曦水气冷凝,浓雾遮蔽了潋艳春阳。天空薄明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交织成一片白纱。
今夕的穹宇挂满忧伤的泪,一滴一滴落在紫红的花瓣上。流云缓缓流动,丝丝缕缕的细雨,点点如飞花轻舞,在水中漫开一个个圆圈。
一片寂寞天空,春雨似密密的针线,一根根刺痛伤痕。流云轻声低泣,清寒的风吹入心中,叫人感觉一阵莫名的哀伤。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销愁愁更愁。”
淡淡的嗓音,柔柔的倩影,随着阮琴尘天籁般的声音落下,消失在云千夜的眼前。
就像是一场梦一般,那熟悉的气息,一直环绕在他的身边,缓缓平复着他心底无可遏制的痛。身边堆了一片空酒坛,却装满了他无法排遣的痛苦。
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体悟到了品朝露哀夕阳的孤单;在没有她的日子里,他感受到了水流转人无依的寂寞。
一颗心,空荡荡的不知道该安放在何处,可是,却再没有人能够填满他。
云千夜看着那在细雨中渐渐模糊的身影,恍惚间两道身影在他的脑海中重合起来。雨将他孤寂的心,凋零得憔悴苍白。
“她到底是谁?”
冰冷的嗓音,带着一分深深的探究,湮没在绵绵春雨之中。
朦朦残雨,不是杨花,点点是离人泪。
阮琴尘回到房间中的时候,蓝锦弦已经悠悠转醒,一夜好梦,梦里有着漂亮叔叔还有娘亲,叫他的心情大好起来。
“弦儿!该出发了!”
天籁动听的嗓音,叫蓝锦弦听着感觉格外暖心。
娘亲对他的疼爱,他一直都感觉得到。悠悠情愫,绵绵母爱,似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萦绕在他的心中。
这个世界上他最爱的人就是娘亲了,所以越发坚定了他保护娘亲的心。
他在娘亲的面前,力求表现得像个男子汉,不用让娘亲操心。娘亲一个人带大他,本就很辛苦了,他要学着独立起来。
只是,他的心底对爹爹还是充满了渴望,见到其他的孩子都有爹爹,他也好希望可以有一个疼爱他和娘亲的爹爹。
他仿佛是透过彩色糖纸看到这个世界,一如剔透的玻璃珠,简单、纯净。
在娘亲的口中,他的爹爹是个非常好,非常好的人。所以,在他的心中,对爹爹也同样充满了包容。他相信娘亲说的话,爹爹只是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所以,才没有找到他们。
他一直在等着,那一双有力的臂膀,撑起他和娘亲的天空!
“嗯,娘亲,我们走吧!”
蓝锦弦很懂事的点点头,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带着初醒的粉晕。
一把捞起仍然趴在枕头上呼呼大睡的小泪兔,朝尹律枫打了招呼之后,两人一兔便离开了栖霞居。
春雨霏霏,如烟如雾。恰若笼着从浣溪中飘来的轻纱,弥漫着朦胧的水雾,飘渺得让人心旷神怡。
河上有人乘着一叶竹筏,青梅煮酒自饮自酌。
阮琴尘撑着一把油纸伞,穿过琴岚城的花香润湿的石子路。踏过石板的苔晕青青,走过半开半掩的门。蓝锦弦在雨中踏水前行,溅起可爱的水花。
在路上买了几个热乎乎的热包子,吃完早点之后,他们才出了城门。
进入醉香草原之后,视野豁然开朗。从袅袅水乡踏入一望无际的草原,让人的心,一下子跟着开阔起来。
天空中的雨渐渐停下,拨开乌云,天空如蓝丝绒般静好,露出了天端的旭日。柔阳挑逗着春意,风如蝉翼般掠过绿油油的草地。
为了赶上杀手霸主的角逐盛会,阮琴尘直接召唤来超神兽黄金神犼霸穹,带着蓝锦弦坐在它的背上,闪电般划破长空。
不过一日的时间,桃裳古林就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这时,蓝锦弦袖子里的凤羽突然亮了起来,那耀目的光华,叫阮琴尘都不禁回过头来。
“弦儿,你怎么会有地狱血凤凰的尾翎?”
“这个是太阳叔叔送给弦儿的!”
蓝锦弦软软的嗓音,带着几分喜悦。他们去的方向正好是太阳叔叔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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