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行风气得眼前发黑,方尚且一个劲儿的发晕,城头上一片呐喊声,灯火通明下许王精神抖擞,看着人搭云梯飞滚石。
纪沉鱼坐在马车上看着,火箭划过的光如流星,不时闪出她明丽的容颜。韦明德挤到她身边:“安陵的呼延元帅出营了,带着一支兵马过来!”
“那我们走!”纪沉鱼喊上一旁手舞足蹈的杜莽客,让韦明德备马。许王不在,知道看着纪沉鱼不能逃走的只有韦明德几个人。韦明德一起跟去,别的人阻拦不了。离开队伍隐入黑夜中,韦明德忐忑不安地问纪沉鱼:“只怕殿下怪罪?”
纪沉鱼明快地道:“我是公主,我听他的,他听我的?”
韦明德初接触的是纪氏侧妃,对于她的改变总不适应,但是为许王好,他没有再说话。不时看旁边跃马的身影,心中总有疑惑。一个人,可以改变得这么大?
纪沉鱼嘴角噙笑,一个人,可以改变得很大!
穿越的大明星纪沉鱼知道自己奔向的是自由,而韦明德还以为公主对殿下一心一意。公主要知道,肯定会骂他笨,殿下有对公主一心一意吗?肯定还没有!
既然殿下还没有,那公主也不愿意守在自己的本分上,不愿意先付出这一步。心里没当成是夫妻,谈什么守住位置。
奔驰数十里,半个时辰后,就见一支兵马浩浩荡荡而来。韦明德看看自己这一行,只有三个人。一个是公主,一个是自己,一个是大疯子杜莽客。
他一直就犹豫不决,此时更是担心:“要是您出了事,如何见殿下!”
纪沉鱼豪气地回他一句:“我是公主,你又忘了!”扬鞭打马娇声长笑:“上前!”迎着安陵军队而去。
夜风中,对纪沉鱼来说,不过是一个舞台,再奔向另一个舞台。利落的公主,决断的公主……到底是哪一个能行?
她若有所思,韦明德心事重重,只有杜莽客欢声大叫,自以为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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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离开
安陵大军冒夜前进,呼延庆在马上想晋王说的话。他知道公主是为和亲而教成,晋王让暂时不听从公主号令,是不相信云齐还是不相信公主?既然不相信何必要娶?
又想想晋王锋芒早露,只是忌惮国君。他时时对自己示好,手下又有一批那样的“人”。呼延庆脑袋发烫,往夜空上看去才好些。
前队忽起喧闹,人马停下来。呼延庆怒道:“怎么停下!”见几骑快马而来,一个人是自己人,还有三骑中有一人长发飘扬,发上闪着首饰光,呼延庆耸起眉,这必定是女子!
此时来见自己的女子?才一思索,见来人扬声道:“呼延元帅,本宫特来见你!”
星光下星眸如醉的人,正是公主殿下!
呼延庆一边脑子里转着晋王的话,一边打量公主的神态,拍马迎上去先作笑容:“见过公主,不知道公主来见我有什么事?”
“你大军往哪里去,”纪沉鱼一针见血。
呼延庆才迟疑,纪沉鱼马鞭扬指住他,冷笑道:“当面撒谎,本宫决不饶你!”韦明德吓出一身冷汗,强自镇定着手握在剑把上,心想不该答应公主三骑来到这里。
纪沉鱼泰然自若,毫不惧怕。这个时候怕一点儿都前功尽弃,再说大明星不是白来。鞭打许王是他看穿自己内心,堵住纪沉鱼自由之路。鞭指呼延庆,纪沉鱼比对许王还要凛然,冷笑道:“你是去助宗丘的吧?”
近暮霭的夜色下,细长黑鞭发着光泽。呼延庆倒不难为情,只是眉头更耸,双眸冷若冰霜:“公主,请你让步!”
他一板起脸来,多年的威压自然而出。韦明德手悄悄再握紧。谁都没有想到纪沉鱼这就发难:“莽客,拿下他!”
她板着俏脸,在人人以为公主还有话说的时候发难,周围人全猝不及防的一惊!
呼延庆哈哈一笑:“公主,老夫防备着你……”见扑来的人五爪如鹰,身子长大,人在半空时笑容诡异,原本拔剑迎战的呼延庆身子一滑,摔落马下!
“元帅!”
不等护的人过来,杜莽客拎起呼延庆,带着他半空中还转了两个花,得意非凡回到纪沉鱼身边,手一伸:“你看!”
他高大,呼延庆稍矮些,却在杜莽客手里好似提线木偶。纪沉鱼才要笑,见星光打下来,呼延庆面上不是战败后的沮丧而是恐惧害怕担心忧愁……纪沉鱼心中一动。她记得许王看过杜莽客的睡姿后,强留她在自己帐篷里时也是一个表情。似乎有什么事情压心头,又偏不能说,或说不出来。
韦明德悄悄的擦擦手上冷汗,再紧紧握住剑把不松。
纪沉鱼大胆地作了一个猜测,大声喝斥呼延庆:“父王就知道你不听我的,特地给我这个人,”鞭子一指杜莽客,呼延庆不能回头去看,却眼睛现出惶惶,这就软下来:“是是,我当听从公主号令!”
“好!那兵助云齐!”纪沉鱼神气的一扬鞭,怀里取出一块糖给杜莽客。杜莽客接过来放嘴里,就这么拎着呼延庆坐到他的马上。马有些认生,杜莽客没几下子收拾服帖马,他坐后面,放呼延庆在身前,一起上路。
路上,纪沉鱼把事情问清楚,得知呼延庆是会合宗丘援兵的,当即让他按原路行军。没半个时辰遇到宗丘援兵,公主大人亲自下令射死为首将领,亲眼看着双方厮杀起来。
韦明德跃跃欲试有些手痒,他现在不能杀安陵人,杀几个敌人也是好的。偏偏许王让他保护纪沉鱼,韦明德几乎一仗没有打过,才要上前,想起自己的职责,回身想找一个安全的地方请公主先呆着,旁边还有杜莽客这个高手,韦明德可以放心而去。
见黝黑夜色下一处微起的小山丘,离得不远不近,箭射不到,自己回首可以看到。韦明德指给纪沉鱼看,期盼的道:“请公主移驾那里可好?”他低声下气:“我想亲手杀几个人,回去可以告祖父。”
纪沉鱼嫣然一笑,似夜色下的优昙花:“我去。”见韦明德也要跟着,带着优遇的语气道:“我的马快,又有莽客跟着,你不用来,一会儿来找我们就行。”
韦明德兴奋得浑身都是快活的,深为感激公主大人的体贴:“是!”
呼延庆是逼得无奈加入战团。杜莽客在他马上,只要跟着纪沉鱼走,他就一脸得意洋洋。才走到山丘上,纪沉鱼回头找找韦明德,正要招呼杜莽客快走,就听安陵军中鼓声“咚,咚咚……”变了声。
安陵军队开始变阵,前队分为三处,后队分为三处,抱着团的插进去,这时候鼓声又开始变,金锣声大作,
“啊啊啊,”杜莽客忽然大叫起来,打马如飞奔入山丘,像逃命一样。
韦明德脱口道:“好!”看得聚精会神!
纪沉鱼狂奔去追杜莽客,追了一阵子觉得不对,高喊道:“莽客回来!”杜莽客索性弃马甩开脚丫子掠入夜色中。
厮杀声远而不闻,只见天边隐然有火光。夜的静谧在这里呈现,草丛中有不知名的虫鸣声。温暖的春夜由此开始,夜风抚如细纱,柔和的让人舒服得说不出话,只有全身细到汗毛孔的暖融融。
久奔的一身汗慢慢消逝着,纪沉鱼独自沉浸在夜色中一会儿,她闭上目感受着星光满天,灿烂银盘的月色,弥散着大地香气的青草香……。这是自由的空气,自由的星空,自由的生活开始。
自由,是多么的好!
方位早就认得清楚,虽然还挂念杜莽客,但是纪沉鱼知道杜莽客能照顾自己。她快快乐乐的奔着远方而去,奔着自由而去……
许王才微笑着在听战报,魏洪杰等人满面汗水不及擦拭,都翘起大拇指:“殿下真有本事!”许王哈哈一笑:“我有什么本事,”这正是让将军们对小鱼儿看法改变的时候,许王半开玩笑道:“我自己妻子,我自己难道把握不住?”
哄堂大笑中,见一骑人打马如飞般来。曹林奔来,不等马停就心急的跳下马边走边开怀大笑:“殿下,公主在哪里,公主在哪里?真是女中豪杰!”
“公主还没有回来,”许王慢条斯理:“等她回来我是一定要责备的,怎么能独自犯险,让我辈男人的脸面往哪里摆,”盔甲下的眼眸抬一抬:“嗯?将军们?”
一圈儿男人嘿嘿笑着,都难为情的说不出话。
夜色中,又是一骑飞来,近了看却是军需官。他是大惊失色:“殿下!”见他来,许王仿佛有心灵感应,挥手示意人散开,只有军需官的时候才问道:“公主在哪里?”他心头闪过草惊瑟鸟惊飞的不安,本能的先问小鱼儿。
军需官不知道是怒好还是气好,见殿下单独和自己说,知道殿下要面子,压低声音却很急促:“公主走了,还带走军需上的二万两银子!只留下这个!”他呈上一封信,借着夜色先看到小鱼儿那一笔狗爬毛笔字。许王心中又惊又怒,面上还不能带出来,才有的喜悦一扫而光,不问看也知道是什么,可又不能不看。拿在手上先缓和一下,才一下子抽出来展开,方圆处有火把,上面写着几行字:
安陵军队我代你解决,如能相助不必谢我。为你算过,攻下凡元至少有二十万两银子,取你二万,权当你给我的谢资。要知道我的出场费,向来都很贵!再见殿下,不许寻找,如敢再犯,哼哼!“
军需官没看信,因为上面写着殿下亲启。又因为公主殿下实在性气不好,他怕挨鞭子不敢看。见殿下脸红了白,白了又青,军需官小声地问:”殿下,这银子丢了?“
只能是丢了银子殿下才这么生气。丢了老婆这种心思,军需官不敢想。以他的想法,是公主拿了银子玩去了花去了,反正还会回来。
许王闭一闭目,心痛的恨自己没看住她。再睁开眼时,见星光更加璀璨,刚才还想打扫战场过和小鱼儿并骑游玩一回,说一回俏皮话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