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是要做给谁看,这江家上下谁不知道你的德行,次次都与你的妹妹过不去,心眼如此之小,怪不得会被三户人家先后退婚。”江祖鹤指着言伤,气得狠狠抖了抖,“你知道外面的人怎么说你吗,刁钻蛮横,蛮不讲理,没有家教,心肠恶毒!每回赴宴,谈起别人的女儿总是乖巧听话的,只有你,将我的老脸都丢完了,若非你的妹妹懂事听话,我简直都没有脸再去赴宴!”
说罢从一旁案上摸起一个盒子,在她的面前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凑到她的面前:“我的大寿,你的妹妹还在细心思考要送我什么样的礼物,你却从屋后随便摘了朵花便丢给我当做礼物,你到底是怎样做出这样离谱的事情,我到底是不是白养了你这个女儿!”
“啪”的一声,盒子被摔在地上,那朵花本已接近枯萎,此刻更是花瓣散落,言伤却是含着冷笑,眼神空洞,静静看着他气得不停急促呼吸。
“我自是没有你的小女儿好,我的娘比不过她的娘美丽动人,我自然也比不过她听话……”
“你!”
江祖鹤举起手掌,却在看见言伤眼里毫不掩饰的痛快时顿在她的脸旁,收住手一甩袖:“来人,送大小姐回房,今晚的晚饭不要送给她了!”
言伤一直维持着那样高傲的表情,直到霞雪搀扶着她,一瘸一拐的向房间的方向走去。
“小姐,疼么?”霞雪小心翼翼的看着她换了副表情,似是舒了口气。
言伤轻笑一声:“脚崴了,你说疼么?”
霞雪看着她唇畔毫不在意的笑容:“应当……应当是很疼的吧。”
言伤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同她多话。
她不惧这点疼痛,她要的是将自己平日里的生活展示给离久看,她知道,他此刻一定就在某处,一定能看到她。
言伤回到房间以后便倒在榻上疲惫的闭了会儿眼睛,有江祖鹤的吩咐,果然没人来给她送饭,只有霞雪偷偷的送了跌打酒和一盘点心,却又担心被人发现,一送来便匆匆的离去了。
言伤腹中其实是十分饥饿的,那点心与寻常人家的点心也不同,淡粉色,散发出一股勾人食欲的清淡香味。言伤看了看跌打酒又看看点心,终是决定先吃掉点心,伸出手拿了块点心,也不知是因为心中乏力还是饿得过了,手上一松,点心便是要往地上落去。
青碧色袖子在她的眼前一闪而过,一只形状好看的手已是将点心稳稳接在了手中。
言伤抬起头,正看到离久站在她的面前,粉色点心被捏在莹白指间,递到她的面前。
作者有话要说:
离久:每一次看见你笑,总是怨恨身边没有笔墨。
晴安:……【傲娇扭头】要笔墨做什么?
离久:把你笑容,画在我心上。
【收到禽兽万年总攻。【是你吧禽兽!很久之前扔的我现在才看到啊对不起OTZ】,旺仔牛奶汤【每天抢沙发一定很累快来我给你摸摸大】,芈兮妹纸【=3333=】,摄入人员妹纸【完全搞不懂是新来的妹纸还是以前的妹纸换的马甲,收到两个地雷好高兴也好无力OTZ】,微生慕雪妹纸【╭(╯3╰)╮】扔的地雷,今天好热,画个圈圈给你们降温解暑好了'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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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拯救五百岁树妖(四)
言伤怔怔看着他;忘了接回点心。
离久将那动作保持了不到几秒,便将点心放回了盘里。
两人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表情愕然;相对无语片刻;终是离久先开了口;他垂眸看着她不自然微微缩着的脚,声音低沉:“可需帮忙?”
言伤下意识点了点头;而后却又猛地摇头。
离久也不勉强,只是淡道:“我需你的帮助。”
言伤一愣;因为离久若非真的为难;并不是一个喜欢寻求别人帮助的人,顿了顿终是昂起头看着他:“你要我做什么?”
离久侧过身,露出窗外一棵繁茂的梧桐树。
“树上有张符;我需你替我除下。”
江祖鹤喜爱道学,对长生之道,降妖除魔都是很感兴趣的,言伤知道江家的许多地方都是贴了符咒的。她只是没想到,就连梧桐树之上也都藏着符咒。
江家上下,惟有那棵梧桐并无宿主且灵气凝聚,若不能附于梧桐树上,离久便真的无处可去。
言伤望着眼前负手而立的离久:“你怕符咒?”
离久平静颔首,轻阖了双眼似是等着她受惊大叫。言伤将他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也不说破,只是做出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是妖。”不等他同她解释,她点了点头,“你应当是妖,凡人不可能白发红颜,生得一张年轻的脸,却每一根发丝都变成了白色。”
离久看着她,他沉静惯了,向来不喜说话,但片刻之后,他启唇道:“为何不感到畏惧?”
言伤未答他话,只是拿了点心放入口中,粉色点心在口中化渣,带着股清甜的香味。她吞下点心,这才挑眉轻轻嗤笑一声:“是人是妖都没什么关系,你救了我,我该报答你的恩情,不然显得我除了骄纵之外,连良心也没有了。总之你是只不会害人的妖,若是要害人,你方才便不必特意送我与江沉月回来。”
想了想又摇摇头:“这样说或许不对,你并不想送我回来。送我只是顺便,你想救的与想送的,从来都只有江沉月一个人罢了。”
离久本来面色平静,闻此一说却是身形一僵,眸色微微一黯,片刻后终于恢复了垂眸敛目的模样。
言伤见他并不回答,也不多说,只是挣扎着站了起来行至窗边,只见夜色中,那梧桐之上片片树叶随风摇摆,发出飒飒声响。树身高大约有三四丈,树干上并无符咒,想来那符咒大约是贴在树冠之上,藏在枝叶之中。
她回头看了一眼离久:“你看清楚,并不是我不想帮你,只是我今日实在爬不上那树,明日我再找人上树替你摘去符咒。”
离久颔首,转身便要离去,言伤心中一紧,惊觉不能让他这样离开,干脆将脚在地上轻轻一扭,整个人一声轻呼便要往地上摔去。
离久只听少女轻呼一声,回眸看到她正往地上摔去,几乎是下意识便上前一步,将她接住。少女身躯纤瘦窈窕,这样接住她的动作,显得与将她抱在怀中无异。
冰凉的白色发丝擦过鼻尖,言伤嗅到清露的清新味道。她微微闭了眼睛,看着那双离她近了一些的黑色眸子,他的目光平静无波,像是看着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心中一惊,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安然被接在他的怀里,她软着身子不肯动,他便也没有松手,两人维持着这样的动作已有片刻。
匆匆直起身子来挣脱他的怀抱,她坐到床边,瞥他一眼,却见他并没有离开,或许是顾念着她会再次摔倒,只是站在原地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望着黯淡无星的苍穹,发衫飘舞。轻吸口气,轻轻除下鞋袜,只见脚踝处一片青紫,想来是真的崴得狠了。
抓过一旁的跌打酒打开瓶塞,跌打酒的味道极难闻,言伤本来并不在意那味道,然而她扮演着的江晴安却是对味道极其敏感的大小姐,终是忍不住紧紧皱了眉,这才将跌打酒倒在手心,轻轻按在伤处。
因为方才的疼痛已消,言伤对自己下手也没有个轻重,手指重重按在伤口上,青紫处立即便传来一阵剧痛,偏偏她性格倔强,死死咬了唇不肯叫出来,只是揉弄的力道却不自觉地便放轻了许多。
“力道过轻,毫无作用。”
耳边忽然传来低沉嗓音,言伤抬头望去,却见离久负手站在窗前并没有看向这边,偏生说的话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一般:“不将淤血揉散,你还要痛上许久,不若忍一忍,淤血散去,很快便能正常行走。”
言伤听了他的话,更紧的咬住嘴唇,然而人对自己终究是下不了狠手,不过用力的揉了两三下,手上力道便慢慢地又轻了下来。深吸了口气正要再试着狠心用力,耳边却又传来了离久的声音。
“可需我帮忙?”
“不用!”
言伤做出赌气的样子,将自己的嘴唇咬得破皮,然而嘴上虽然这样说着,手上却无论如何也对自己下不了狠心。又不痛不痒的揉了几下,终于抬起头,看着负手而立的离久。
“……你既然提出帮忙,我便不拒绝你了,反正,我也不会感激你的。”
离久也不在意她话语中别扭,坐到她的面前挽了广袖,却在看见她雪白赤足时顿了一顿。
“今夜之事,不会有人知道。”
这样的话语似是在给她吃定心丸,言伤心中一暖,来不及说上一声感谢,已是先痛呼了一声。离久垂眸看着她的脚,形状完美的手指将她那只又肿又青的赤足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毫不留情的便用力揉搓了起来,言伤咬着嘴唇不愿意叫出来,直将嘴唇咬得有血流出来,听她喉中传出呜咽之声,离久动作轻了轻,嘴唇轻轻动了几下:“可是疼痛难忍?”
言伤逞强道:“只是疼痛而已,没什么难忍的。”
刚说完便“嗳哟”痛叫了一声,原来离久重新在手上倒了跌打酒,更加用力的揉搓起来,他面色淡淡,手上却是毫不留情,言伤不由叫出声来,尽管自己听起来觉得十分没用,离久却是淡道:“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一味逞强并不是最好的方法,疼痛,难受便应当叫出来。”
“我不疼……嗳哟!”
她又是一声轻呼,离久却仍是面色平淡,也不揭穿她,只是时不时突然用力,让她毫无防备的叫出来。
“叫出来。”
疼到最后,言伤吸了口气,眼中竟是有泪流出来,她吸吸鼻子:“你实在太奇怪了,别人叫不叫痛与你何干,或许别人就是不能叫痛,偏偏叫你的拙劣手法弄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离久松了手,言伤却仍旧维持着那样的动作,并未将脚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