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子查气势汹汹地把樱娘叫进了甄家大院。
他看来气得确实不轻,额头上青筋暴起,“林樱娘,你竟敢欺瞒本少爷,你活得不耐烦了是吧?你说姚玉簟去了京城,害得我花了几百两银子派人去寻她,连屁个人影都没寻着。今儿个上午一个家丁从乌州办事回来,说在乌州碰到了姚玉簟,你跟我玩什么调虎离山计,你是不是不想在织布坊干了?”
樱娘心里咯噔一下,姚姑姑竟然被人发现了,这可如何是好?她连忙辩道:“那位家丁肯定是眼花了,认错人了,姚姑姑怎么可能会去乌州,她都跟我说了她会……”
“哈哈哈……!”甄子查见樱娘红着脸急辩,还未等她辩完,他就笑得身子直晃,笑得怒火冲天,眼瞪得溜圆,大声道:“林樱娘,你还真当本少爷傻啊!我可是在京城混迹多年的人,什么尔虞我诈没见过?那位家丁已经悄悄跟踪了姚玉簟,知道她现在住在什么李府。听说她现在已经嫁人了,你应该早就知道了吧?她竟然嫁人了,哈哈哈,我当真以为她冰清玉洁得男人根本碰不得呢?”
樱娘咬牙切齿,“她都嫁人了,你还想怎样?”
甄子查似忧愁又发狠地说:“被人碰过了的,自然就掉价了。不过呢,掉价的我也想玩一玩!还有,你怕是没空在这里担忧姚玉簟的事了,你家三弟竟然敢跟我抢一个叫银月的姑娘,我一个月前就想训一训他了,只不过因心系姚玉簟,懒得理他罢了。今日得知你竟敢如此愚弄我,我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此时已经有十几位家丁去你家了,你家三弟现在是不是活着我可说不好。”
樱娘听了大惊失色,拔腿就往家里跑。甄子查还对着她的背影大喊一句,“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你明日不需再来织布坊了,这是对你敢愚弄本少爷的惩戒!”
樱娘哪里还顾得上自己能不能再来织布坊干活的事呀,她一路往家疾跑。她虽然知道家里已为叔昌找到了一个极好藏身的地方,可是这个时辰伯明和仲平、季旺肯定都回家了,那些家丁没找到叔昌会不会拿他们三个出气?还有招娣挺着大肚子,可千万别上前去拉啊。
第47章 夫妻相伴同行
当樱娘跑回自家院门口时;正好撞见一群家丁从她家院子里出来。他们每人扛着一根大粗棒;脸上都还是涨红的,打架的气焰还停留在他们的脸上没下去。
他们见到樱娘来了,顿时僵住了;毕竟都是互相认识的,他们平时对樱娘还挺敬重的。他们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好愧疚地鞠个躬,鞠躬的意思似乎是,来打人是甄子查命令的,他们只是奉命从事而已;希望樱娘不要记恨于他们。
樱娘见他们这阵势;再见到他们这种愧疚的神色;腿都吓软了,若不是真打了人,他们没有理由愧疚的。
樱娘慌忙跨进院门,便见伯明、仲平、季旺三人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招娣在仲平的身边哭哭啼啼的,双手用力搀扶着仲平起来。
樱娘见招娣的肚子没事,稍稍心安一些。她赶紧跑到伯明身边,伯明见樱娘回来了,竟然还给了她一个释怀的笑脸,说:“该过去的终于过去了,这桩心事总算了结了。”
樱娘见他满脸是血,忍不住哭了起来,“亏你还笑得出来,血都糊了你一脸。”这时她突然发现伯明的眉角有血直往外冒,她慌得直接用手给捂住,“你的眉骨都被打裂了,你知不知道啊!”
手是堵不住血的,樱娘带着哭腔起身跑进屋里找出纱布,然后赶紧给伯明绕着头部缠紧眉骨开裂的地方,一边缠一边心疼地哭道:“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笑,你的心当真是宽得没边没框了。”
伯明伸手为擦她眼泪,“你哭啥,我不是好好的么?大男人流点血不算什么。”
他这一伸手,樱娘又发现他的手背肿得高高的,看来这也是被那些人也抽的。伯明见樱娘盯着他手背看,他连忙将手缩了回去,“没事,过几日就好了。”
这时仲平已被招娣扶着坐在了椅子上,他气咧咧地骂道:“都怪三弟这个臭混小子,世上的姑娘那么多,光咱们永镇都不知有多少,他偏偏去招惹那个银月,害得咱这一家子差点被甄家打死!”
伯明有樱娘为他包扎伤口和心疼着,仲平有招娣来搀扶,季旺却还躺在地上直哼哼,“我这胳膊动弹不了,好像是被打断了。”
“啊?”樱娘和招娣吓得一齐跑过去。招娣正要扶季旺起来,被樱娘喊住了,“招娣,你别碰四弟,他可能是脱臼了!你们都不要动他,我这就去找郎中来!”
樱娘急忙出了院子。这时,叔昌从地窖里爬了出来。因为堂屋有一个小后门,打开后门就直接是后院,后院里有一个地窖,是用来存放土豆和红薯的。之前他们都说好了,甄家若是来人了,见到叔昌肯定会把他往死里打,所以只要听到动静,就让他赶紧从堂屋跑到屋后院,躲起来。
这日傍晚,他们哥几个刚回到家,将院门一关,便听到一阵踢门声。伯明知道坏事来了,让叔昌赶紧躲到地窖里去。家丁们之前已知道他家是哥兄弟四个,这时却只见到三个,就知道叔昌躲起来了。
他们搜了各屋都没找到叔昌,那就只能对伯明几人动手了。因为甄子查说了,找不到叔昌就把其他几个人教训一顿,只要不打死就行。若是见到了叔昌,绝对往死里打。
他们考虑到这是樱娘的家,所以对伯明几人还并未下狠手。尽管这样,伯明哥仨个也不是这十几个人的对手,受伤在所难免。
伯明为了挡住他们打季旺,眉骨和手背上就被他们抽了几棒子。哪怕伯明为季旺挡了几下,季旺的胳膊仍然没躲过。
叔昌躲在地窖时,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躲起来,不能让哥哥和弟弟为他扛,所以他就爬了出来。
待他来到前院,见哥哥和弟弟都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脑袋嗡嗡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仲平见叔昌出来了,朝他直吼道:“要是季旺的胳膊折了,这辈子我都饶不了你!”
叔昌吓得一下扑在季旺身边,哭道:“四弟,都是我不好,我……”
他还未说完,被伯明大声喝住了,“你别碰四弟的胳膊!你大嫂说他可能是脱臼了,已经找郎中去了。好了,你别哭了!”伯明坐在地上感觉头晕得很,听叔昌这么一哭,他的头则更疼。
樱娘刚才跑出去时并未关院门,邻居们全都跑到院门口来看热闹。招娣气得正要去关门,梁子来了。
招娣只放梁子一人进来,然后准备把院门关上,可是院门已经被那群家丁踢坏了,根本关不上,招娣只好挥手赶他们走。
梁子见伯明哥三个都被打伤了,自责道:“都怪我回来晚了,否则我也能帮你们扛几下。”
伯明一脸的轻松,“你没来正好,否则连你也跟着一起受伤,又何苦呢。他们十几人,我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这时樱娘已经把郎中找来了,郎中摸了摸季旺的胳膊,这一摸他就知道是被打脱臼了。
郎中酝酿了一会儿力气,然后用巧劲给他推上。季旺疼得嗷嗷直叫,一家人看得都心疼。
推上后,郎中见他们哥仨个全是鼻青脸肿的,就回家给他们拿药去了,不仅有敷的草药粉,还有熬着喝的草药。
叔昌见季旺的胳膊推上了,才放了心。这时,他突然一下跪了下来,抹着泪道:“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还有四弟,因为我糊涂不懂事,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惹上了这种事,让你们操了这么久的心,今日还被打成这样。大哥,你就惩罚一下我吧,否则我心里不好受。”
伯明叹道:“我们可是血脉相连的亲兄弟,有什么好对不起的。你想我怎么惩罚你,莫非也要抽你几棍子,难道我们刚才还没被抽够?你快起来吧,跪着忒难看。”
叔昌怕大哥见他这样心烦,只好赶紧站起来了。
其实樱娘知道,甄子查带人来闹事,主要还是为了她不该瞒姚姑姑的事,正好这次把旧账和新账一起算上。因为甄子查说了,他一个月前就知道银月和叔昌的事了,只不过懒得管。若不是今日得知了姚姑姑的事,甄子查估计也懒得追究叔昌的事。
樱娘怕叔昌心里包袱太重,便安慰道:“叔昌,你也别自责了,这件事也并非全是你引起来的,其实也有我的缘故,甄子查早就对我看不顺眼了。”
樱娘也不好将实情跟一家子人说清楚,姚姑姑的事她也不想让他们知道太多,她没有细说这件事,就扶着伯明进了自己的屋,她觉得这件事还是只当伯明一人的面说比较好。
招娣来给仲平和季旺脸上敷药,叔昌则去厨房做晚饭。
樱娘先打水帮伯明的脸洗一洗,再仔细看看他身上别的地方还有没有伤。樱娘对伯明不想有任何隐瞒,就将甄子查找姚姑姑的事说了,“其实这件事怪我,与三弟并无多大干系的。”
伯明听后反而松了一口气,“只要甄家不记恨叔昌就好。”刚这么想,他又想起姚姑姑的处境来,“那姚姑姑岂不是很危险?”
樱娘点了点头,“是啊,那位家丁都跟踪去李府了,说不定甄子查这几日就会有行动。我听说但凡他看中的女人,得不到绝不放手,哪怕是已嫁的妇人,他也要糟蹋人家几次才肯罢休。”
伯明听了气愤道:“他这简直是畜生不如!”
“好了,你别气了,你这一动气,又有血往外渗。”樱娘再找纱布给他换一换,刚才缠的纱布都被血染透了。
吃过晚饭后,伯明仍然觉得头晕晕的,为了不让樱娘担心,他也不敢跟樱娘说。樱娘和他一起躺下后,脑子里一直寻思着怎么帮姚姑姑才好,还有今后她自己该干点什么。
伯明虽然头晕,却睡不着,小声地说:“这件事总算过了,以后应该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你嫁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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