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错了,今年春天,三十九岁的里昂终于结婚了。
在属于贝宁家族的豪华庄园里,全国上下来了几千名部署、朋友来庆祝,新娘美极了,金色的长发与紫罗兰色的眼睛撩拨着所有人的心里昂温柔地揽着新娘的腰,快乐得像任何一个普通的新郎。
沈枫以为自己不会痛。他告诉自己不要痛、不能痛、不该痛。
如果爱他,就祝福他。
整整隔了一个月,男人才再度光顾“风桥夜泊”,他刚从欧洲度蜜月回来。
沈枫仍旧笑着,像所有爱着爱人也被爱人爱着的痴情者一样,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为他的男人忙前忙后,他喜欢这种感觉。
只是,时不时的,当晚风掀动窗帘的时候,男人的手机会响,男人会抱歉地吻吻他,看他为他整理衣装,看男人的车子开走,然后转身收拾茶几上那静静躺着的半截香烟……
寂寞而苍白的日子,他会在镜子中看到一个美丽而苍白的妖怪,苍白到没有血色的妖怪。
不!
我不是妖,我是人。
我是男人。
沈枫哭泣着离开,在一个雨夜,再也不想回头。
“今天的咖啡真好喝。”里昂着迷地盯着沈枫,今夜,沈枫化了淡淡的状,洒了谈谈的香水,有种特别的美丽,让他心动如雷。
“那就多喝点。”沈枫笑着再倒一杯。
“不,宝贝儿,你比咖啡跟可口,更香醇。”里昂的声音很特别,慢,清晰,成熟,沙哑的粗燥。
望着他修长的手,沈枫的嘴角一丝颤动。
宝贝儿,不知道男人会不会也这样称呼他娇媚的妻子。
“在想什么?”男人低头凝视着他,脸上掠过一丝痉挛,看着他 ,凝视他,伤感、欢娱,好像交替出现在男人的眼神里。
在那双幽蓝的瞳眸中,沈枫不想再次淹没自己,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男人低头吻下去,身体渐渐火热,手指已不自觉地滑入沈枫脊背后的某个部位,并轻轻大圈挤压,男人伸知沈枫身上每个敏感点,知道如何让他兴奋。
男人用舌头寻找着甘泉,并不断的吸吮。
不知何时,两人的衣服都已脱落在地,赤裸的身体在灯光下反射着光芒。
沈枫的身体总是轻易让男人痴迷,从后面抱紧他,纤细的腰身不堪一握,雪白的脖颈就像是美玉,乳房好像鸽子,好像鸽子的歌声,好像鸽子在黎明是清澈纯净的歌声,那挺俏的双峰上流淌着一种晶莹奇异光芒,湿湿热热的,轻轻一触又若绸缎般滑。
当男人坚硬的欲望进入他柔软的身体是,炙热的火焰在每一根神经里迅速奔跑。
当这火焰越来越旺是,“乔治”这个名字在沈枫的心头一闪而逝。
疲惫的身体若绸缎般滑,粘稠湿漉的欲望在一般扭曲的床单上弥漫着龌龊的腥味。
房间里的一切在隐隐绰绰中像要浮起来。沈枫深深叹口起,推开正若只八爪鱼缠绕着自己的男人。
男人呢喃着,翻过身,又睡着了。
没听清楚他想说什么,男人微微的鼾声与正在墙壁上滴答滴答响的钟声,奇异地交织在一起,有着说不出的味道,又似根羽毛,轻轻地饶着沈枫的鼻子,有些痒。沈枫弯腰下床,月光正从窗户外一片片飞来,汇在一起又像是水在流淌,这个世界也许只在此时才会有点清澈。
从床头摸起包菸,横着撕开,抽出一根,用嘴含住,一扬手,把其他的全部也扔出窗外。
石头可以仍的很远,因为它有点重,而菸却因为太轻,所以只能是掉落于脚下。
沈枫无声地笑了笑觉得自己就像男人弹落的烟灰。
把烟灰点燃,猛吸一口,让烟雾在肺里大个圈,再慢慢地吐出去,呼吸,再呼,在吸……这就是生命?
在这一呼一吸间,自己消耗掉了青春。
沈枫轻轻离开了卧室,匆匆而行。
被男人的热情折腾了一宿睁开眼时,已是凌晨4点多钟,不知乔治是否还在?
无论他在与不在,沈枫都决定走一遭。
有街灯,有月光,花园里自己的影子拉长又缩短,长长短短地变化,夏末的天气已带了几许寒意。
与乔治约定在后花园门口见面。
庄园的围墙不高,类似于中国古典建筑的花墙,约莫一人半高。可是沈枫知道,围墙上有高压电网,鸟儿不慎触到都会被烧焦。
沈枫打了个哆嗦:心里有些胆怯,可哪个该死的沈风呢?
乔治又哪里去了?
沈枫在后花园的小门口焦急地徘徊,却不见乔治的身影。
或者,他已卷款而逃?
沈枫开始嘲笑自己,就像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就以为能活命,可是,稻草真的能救命吗?
三岁小孩都知道答案。
在沈枫的记忆中,没有点点乔治的影象,可以为了沈风,他愿意冒一冒险。
或许真的是因为名字相同,沈枫对沈风有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也依赖感。
沈风,该死的家伙,在这种紧要关头偏偏有消失了,难不成“他”只是自己的幻影?
沈枫头大地抱住脑袋,天啊!他不会是精神分裂了吧?
“在等人吗?”
一个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幽幽地传来。
“啊!”沈枫尖叫一声,双腿瑟瑟发抖,几乎支撑不住身体而跌倒在地,他转过身,看到黑暗中慢慢走出的高大身影。
“昂?”沈枫吃惊到底看着男人,他早该想到给男人喝下的药无效,却没有想到他这么快追来。
“怎么?见到我很失望吧?”里昂 贝宁这个正背着灯光,看不清面容,只看到幽幽的眼睛在夜色中闪着寒光。
沈枫僵直地站着,无话可说。
说什么呢?这种情况下一切语言都显的多余,他就像一个典型的红杏出墙的女人,显得如此淫秽而下贱。
“回去吧,这里不是你来的地方。”里昂冷冷一笑,笑声象鬼魅一样阴寒,沈枫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本来就是属于黑暗的。
“不!”沈枫终于哆嗦着挤出一个字。他承认他害怕这个男人,他怕,所以他更要离开。
“你真的以为哪个小混混会爱你吗?我调查了他所有的资料,平均三天就和一个陌生人上床的男人,你还能指望他什么?他不过是想利用你来偷钱罢了!小笨蛋,别把社会想的太简单,他就和大自然一样,有它的食物链,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虾米吃泥巴,而你的资力与体力,决定了你只能做泥巴而已。”
你、只、能、做、泥、巴、而、已!
沈枫清晰地听见自己心碎一地的声音,激动的涨红了脸,攥紧拳头,可转瞬间有没了脾气男人气定神闲、自信满满地站在那里,而他呢,在男人面前,
就像一只输红了眼的猴子。
“谢谢你!”沈枫诚心诚意的说,“谢谢你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和你这种金镶玉砌的上等人相比,我可能连泥巴都比不上,不过,卑贱的我不想继续在光芒四射的您面前自惭形秽,我要走了!”
沈枫转身朝大门走,这样也好,可以堂而皇之地离开。
“枫儿!”男人未料到他如此反应,以往的枫儿不是这样的。
“你去哪?”
“咯吱”一声花园的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张俊俏的脸探进来。
“乔治?”听到声音蓦然回首的沈枫大吃一惊。
比他更吃惊的是里昂 贝宁。
里昂绝不相信乔治居然还敢回来,居然还肯回来,居然还傻到回来!乔治不是一个傻瓜,里昂相信他有些过人的小聪明,小聪明的人精于小算计,精于小算计的人怎么会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蠢事呢?
“走!快走啊!”沈枫急急跑到门口,把乔治往外推。
“哎呀,好不容易见着大人物了,我怎么能轻易就走呢?”初时也吓一跳的乔治在看到里昂
贝宁后反而坦然下来,“贝宁先生,幸会!幸会!”
里昂哼了一声:“你还想接着玩下去吗?”
乔治耸耸肩膀:“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耶,像我这种小人物整日为生计疲于奔波,哪有心思和时间玩啊?”
里昂哼了一声:“如果换成是我,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设定这种准输不赢的游戏。”
“何解?”你从一开始就动错了脑筋,选错了方向!“
“哦?”乔治继续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心里却一遍遍骂自己愚蠢。
里昂猛然抢前几步,一把把沈枫拉进怀里,眼里情欲堆积:“不管你想偷我多少钱,只要你有本事,我不在乎。可是,你瞎了眼,他是我的!敢动他的主意者死!”
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里昂猛然举起了银光寒冽的手枪,对准乔治拉下保险。
“不要!”
沈枫硬生生从里昂手臂钳制中挣脱出来,闪身一肉体抵住了抢口。
闷声一响,沈枫重重地倒在地上,鲜血四溅,溅在雪白的衬衫上,在昏暗的灯光下,触目惊心地妖冶诡异。
如果不是男人最后突亮出现了“暗器”,沈风打算一直静关其变,默不作声。
之所以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他并不是听不到沈枫的悲鸣,也不是感不到他的哀伤,更不是体会不到他迫切需要帮助的纤弱沈风都在沉默的时候一直在想,是不是沈枫的灵魂太忧郁了,太迫切需要帮助了,所以才把他从时空的穿梭中吸引过来?
就像他小时候。
小时候的沈风跟随着父亲,父亲是个人们口中传说的强盗。
邻里看到沈风都会避之不及,几个小孩聚在一起便辱骂他“强盗崽子”、“坏杂种”,他哭泣着狼狈不堪地跑回家,想向父亲撒娇,父亲却冰冷着面孔惩罚他面壁思过。
有一夜,他站在墙角根,双腿已经麻木了,竟像马饵一样站着就睡着了,醒来之后却赫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还盖了一床毛皮毯子。
也以为要挨父亲骂了,慌慌张张地跑到堂外去跟父亲认错,却看到父亲留在桌上的一封信,他打开来,上面写着:“风儿,见字如见吾。
父望儿能详:“人生一世,草木一秋,风吹之,雨打之,风雨飘摇中危者,乃天生弱也,弱者,必先亡;强者,风雨后,车自清新花自香。
非为父不疼儿,非为父不惜儿,儿应明了,为父者护你终有日,他日归去谁怜儿。
儿应自强,强者,弱者敬畏,强者惺惺相惜,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