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看了一眼楚婷这般模样,心里厌恶的要紧,却还是把舒荣吩咐的话说完,“吃了这个药,你的孩子仍旧会安然出生,并且不会是死胎,主子心善,怎么可能把你往死路上推?”
楚婷心里仍是想着孩子的事情,也没有注意听海棠说什么,呆愣的答道:“娘娘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楚婷喃喃地念着,却在那一瞬间,脑海中似乎闪过什么,原本阴暗的双眼陡然出现一丝光芒,“海、海棠姐……你刚才说什么?”
“你啊,还真的把主子当成蛇蝎妇人了不成?这药只会对贵妃有害,对你,自然是解药加安胎的药!”
“我、我……”楚婷一时忙乱,竟不知所措,“谢谢海棠姐,谢谢主子恩典!”
海棠随意的点了点头,“我现在只是你的贴身丫头,别跪在地上对我行这么大的礼,时候也到了,我去给你端碗安胎的药来,你安心养胎,主子是绝对不会亏待小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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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帝心
七月末,天气仍是热的紧,一阵风吹过来,都感觉是滚烫的。
从她死的那时开始,到现在,已经有八年了。
容谨在心中微微一叹,却也不再做过多的想念,拢了拢鬓发,便把雪绕叫了进来。
让雪绕服侍着换了身干净利爽的衣裳后,容谨又让梅红端着解暑的冰镇梅子汤,带上雪绕还有两个太监便离开了咸福宫,也没有做车辇,绕了几段路,顺着宫墙前往养心殿。
天气太热,作为妃子的她,怎么也要向皇上表表心意才行啊!
容谨等人脚程不快,过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养心殿,等容谨等人到了养心殿外的时候,正好碰见大总管张贵全坐在回廊里面,一面用袖子扇凉,一面迷迷糊糊地打盹,听见细微的脚步声,眼睛撑着撕扯一条缝了来,见到是容谨等人来了,立马眼睛瞪得溜圆。
“给修容娘娘请安,修容娘娘金安!”
“起来吧……”容谨上前一步,语气温和不带一丝上位者的口吻,“现在的天气着实是太热了,在宫殿里呆着还好,都能用储藏的冰块降暑,也算得上是凉爽舒适,只是苦了你们这些在外面伺候的人了,天一热,眼皮子就打架,看公公的样子,似乎昨个儿也没有睡好?”
张贵全本以为容谨会训斥他一番,却没想到这个新晋的修容娘娘如此体贴关心下人,比起那个美人可好上上千倍了,要不怎么说身份不一样,出来的人就有高低贵贱之分呢?
“谢娘娘关心,奴才没有受多少劳累,能为万岁爷办事,是奴才的福分。万岁爷心系天下百姓,昨晚上又是熬夜批阅奏章,算上今天,万岁爷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奴才们不敢喊累,只是担心万岁爷这身子啊……”
“三天没有合眼了?”容谨装作一副万分惊讶的样子,随即便换上担忧的神情,“万岁爷再怎样,也不能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啊……”
容谨微微的挥了一下手,把梅红手中的梅子汤端了过来,“公公,这是本宫给皇上端来降暑的,还劳烦公公稍后给皇上端进去。”
说罢,便将梅子汤端到了张贵全的面前。
“既然是娘娘端来的,为何不亲自给皇上端过去呢?”
张贵全笑眯眯的说道,其实一般哪个嫔妃过来给皇上送东西,张贵全都会借故把她们挡过去,一来是因为那些眼高于顶的妃嫔不把他们太监当人看,他看着那些做作的妃嫔也不爽,所以便不给她们通报。二来则是因为皇上批阅奏章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他自己也不想自找没趣,成为第二个赵德海。
而今天来的这位修容娘娘,过来的第一件事却不是先问皇上,而是关心他们这些下人累不累得慌,这打从心眼里就感动了张贵全,他又从吴嬷嬷那里得知这位主儿是个心善的,便打算给她一个好。
刚才他才进去过,知道皇上这个时候没在批阅奏章,便想让容谨亲自进去送羹汤,也好卖她一个人情。
而容谨哪里知道这些,她一直都知道云佑不喜欢在批阅奏章的时候有人进来打扰他,所以她也只是过来装装样子,让云佑知道还有一个修容很关心他的身体,哪想到这个新上位的张贵全居然让她亲自送进去?
这个太监是不知道云佑的脾气,还是故意害她?
“皇上在批阅奏章,本宫这个时候进去打扰,恐怕不好吧!”容谨柔柔说道,“公公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儿,有您进去就行了!”
“娘娘可别折杀奴才了,奴才是什么身份,奴才自个儿还不知道吗?”容谨这么一说,更是确定了她在张贵全心中善良的地位,眼前的这个主儿,不仅心善,更是纯净的透澈,对他这么个奴才都这么好,“娘娘,您亲自端进去,皇上一定喜欢……”
张贵全把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要是容谨再不明白可就太傻了。
容谨睁着漂亮的眼睛,不明不白的看了一会儿张贵全,直到梅红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才恍然大悟,眼睛一下子就弯了起来,任谁一看,都知道这个主儿现在是非常高兴。
“谢谢公公……”容谨笑得异常灿烂,端着梅子汤便进了养心殿。
张贵全看了容谨的反应,心里微微的摇了摇头,多少年没有在宫中看见这么纯净的人儿了,可是,这修容娘娘也实在太过干净了,喜怒都表现在脸上,这以后可还怎么在这吃人的地儿生存啊!
不行,就冲着今天她对自己这尊重,今天晚上得跟吴娇(吴嬷嬷)好好说说。
张贵全心中的打算,容谨自然是不知道的,她端着梅子汤,轻轻地推开殿门,云佑果然没有坐在案前批改奏章。
容谨微微一扫,便瞧见他站在书架一旁,手拿着一本书,在那里随意的翻弄。
“茶水不是刚换过吗?”云佑没有抬头,仍是低着头看着手中的书籍。
声音还是一贯的冰冰凉凉,在这酷暑的日子,听着似乎还能解解热气。
容谨放下手中的梅子汤,施施然地下跪,俯身而拜,“妾身参见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是你?”云佑眼尾淡淡一扫,虽然只是短短二字,但是却难掩语气中的疲惫。
容谨微微抬首,看向那满脸疲惫,眼底布满红丝的人。
心底冷冷一笑,
皇上,是何等尊荣的地位?又是何等劳心伤神的职位?凭你一介青楼女子所生的儿子,也想承担这种位分?
简直是不自量力!
即便是你也算得上是尽心尽力,可是从你十五岁登基开始,你到底做成功过哪些为国为民的事?
扎庆边关一直纷扰不休,当年若不是辰之在那里守着,你何来今日的安详荣康?自辰之死后,边关又起风云,你以为像辰之那般的将领,是如尘泥一般抓之即来的吗?
自诩明君,你也配!
容谨心里虽然这般想,但是面子上仍是装作非常恭敬:“皇上,这几日您太过劳累了,妾身看您憔悴的很,还是先休息一下吧,要不然累垮了身子,这大文朝还靠谁呢?”
云佑没有叫容谨起身,容谨也不敢擅自坏了规矩,便跪在地上,担心地对云佑说道。
“朕的情况你倒是清楚的很?”云佑一边翻弄着书籍,一边看似无心地探问,“知不知道窥探帝踪是大忌!”
云佑的声音很淡,如果风烟一般,可是却着实让容谨激灵灵地打了个冷战。
她知道云佑虽然现在看似不在意,但是却在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说不定刚才她跟张贵全的谈话,他也都听到了。
若是现在她说谎话,必然让云佑疑心她,若说真话,那张贵全……
不可,才刚刚笼络到的人,绝对不能放弃。
容谨为难的看了一眼云佑,然后又低下头,像是在思索什么一般,最后紧紧地握了一下拳头,给人一种似乎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皇上,你罚我吧,都是我的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
“朕有说跟其他人有关系吗?”
刚才容谨在外面跟张贵全的谈话,云佑全都听到了,其实也没有多生气,只是一想到她堂堂一个修容,居然对一个奴才如此温和有礼,不免让他心生它想。
甚至有一点点的妒意。
一想到自己有这种可笑的想法,云佑便又深深的看了一眼容谨,他跟这个女子,说起来,缘分还真当是不浅,从在青灵山下开始,他们便有了不解之缘。
也罢,如此一个天真纯净的女子,把她关在自己的身边,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起来吧!”云佑清清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到一旁的软椅上,幽幽坐下。
容谨没有料到云佑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不解的抬头向着他的方向望去,“皇上不怪罪妾身了吗?”
“好了,把梅子汤端过来吧!”云佑似笑非笑,看不出喜怒。
“哦……”
容谨握着的拳头,此刻才微微松开,缓缓起身,虽然规矩全在,但是动作中却透着些许活泼。
这看似天真无邪的动作,却压抑着容谨冰凉透骨的心。
伴君如伴虎,八年未见,云佑的心,她还是没有透彻的抓住。
一步若错,则满盘皆错,
但愿她重生而来,能敌得过他胸中的那抹计量。
作者有话要说:假期结束了~~~~大家又要辛苦了~~~~各位注意身体,偶这边天气已经很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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