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快躺好,我原谅你便是了。”
原谅你?
怎么可能!
颤抖着十指,楚萱赶忙扶好云佑,“我刚才犹豫一下,是因为不知该如何带你去京兆尹府上。这青灵山距京都有数十里远,你身上又多处受伤,我只是一个女子,怎么带你上路呢?”
楚萱这边正说着,身后便传来一阵马蹄声。
抬眼望去,原来是一家镖局押送东西。
“怎么了?”显然云佑也听到了那阵阵的马蹄声。
“是一家镖局在押送货物。”楚萱说,“不如让他们带我们进京都。”
这般说着,楚萱便已起身,拦住押镖头领的路。
“这位大哥,不知你能否行个方便,家兄不慎跌下山崖,多处受伤,还望大哥能够帮一下我们兄妹两人,带我们到京都里面去。”
沐风,金龙镖局总镖头,为人仗义,侠肝义胆。
楚萱早先就已经得知,今日日央左右,他会押送一批货物进京,算算时辰,只是差了一刻而已。
果然,得知云佑和楚萱的情况,沐风二话不说,直接答应。
“姑娘,真是有劳你了。”云佑躺在马车里,只感觉一阵头重脚轻,话音刚落,便晕了过去。
“客气。”
楚萱盯着那另她生厌的面容,淡淡一笑。
当年,我们两个是不是就这样相看两生厌呢?
记得那一世,除了洞房花烛夜的被迫一晚,我们似乎再也没有同床过?
有劳?
你什么时候这么客气过?
楚萱从怀中拿出一只水滴耳环,放到云佑的衣服上,布置成一副不经意掉落在他身上的样子。
这只耳环,俨然和楚萱左耳上面的是一对儿。
云佑,你放心,这一世,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心甘情愿的为你【有劳】……
☆、第四章 动怒
“婶婶,我回来了。”楚萱卸□上的背筐,对着主屋里面喊了一声,看见楚婷坐在院子里,便走到她的身边,问道:“婷儿,在做什么呢?”
“没做什么,就是闲得慌,所以把前些日子放下的花案拿出来绣绣,”楚婷见楚萱回来,笑了一笑,放下手中的刺绣,“姐,怎么才回来?生意不好吗?”
“嗯。”楚萱一边整理背筐的东西,一边笑着:“生意不大好,到了日跌才卖完,所以回来有些晚了。”
“能卖完就已经很好了,姐姐你一个姑娘家,能做到这一步,多了不起啊。”楚婷上前拉住楚萱的手,兴致冲冲的说道,一副非常佩服她的模样。
楚萱微笑不语,只是宠溺的摸着她的头,深深弯着的眼睛里满满地都是慈爱,甚至让人觉得那些慈爱都有一点过分。
“哦,对了!”楚婷似乎想起来什么,急匆匆的跑回屋子里,边跑还便对身后的楚萱说:“姐,你等我一下,我有好东西给你。”
“慢点,别摔着。”楚萱着急的喊了一声,脚下的步子却一动未动,彼时眼睛中的慈爱,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不是她虚情假意,只是重新活了一回以后,她清楚的明白,在这个世上,有些人,你只能利用,不能付出真心。
因为你付出的真心,会被撕得粉碎粉碎。
“姐,我前几天看见你的鞋子都破到不能再穿了,所以,”楚婷神神秘秘的对着楚萱一笑,从背后拿出一双绣花鞋,“这双绣花鞋我才穿过两三次,因为这个花样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一直放在那里没有再穿过,你的脚掌尺寸跟我差不多,这双鞋你穿肯定合适。”
楚萱微笑着凝视楚婷,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一双穿过两三次的绣花鞋,当做礼物送给姐姐,还一副‘你要感谢我吧,要是没有我,你连鞋都穿不上’的模样递给她。要是真的楚萱还在世上,估计一定会被气的吐血吧。
楚婷被楚萱过于专注的眼神盯德有些发麻,将拿着绣花鞋的小手缩了缩,弱弱的问道:“姐姐,你是嫌弃这鞋婷儿已经穿过了吗?”
楚萱摇头轻笑,这个世上永远都有这样的一种人,永远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别人,永远的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别人好,别人不接受他的心意,他就会觉得这个人非常残忍、非常不可理喻,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会给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这种人,就是那种会把你的真心,撕得粉碎粉碎的人。
“不会,我很喜欢。”双手接过蓝底红叶的绣花鞋,楚萱柔柔一笑。
“有鞋穿就不错了,要是还敢挑三捡四的,我明个就让她光着脚丫子上山砍柴。”
张氏拈着手绢,一扭一扭的从主屋出来,拎起楚萱手中的绣花鞋,左右的看了一眼,似乎是也嫌弃这鞋的样子不好看,而且还是自家闺女穿旧了的,所以便又扔给了楚萱。
“今个回来的这么晚~~~莫不是在外面有男人了,跟人家出去私会了吧。”张氏站在台阶上,低头看着楚萱,说实话,楚萱比起楚婷的相貌,少了几分清澈天真,多了几分妖媚柔和,以前她看楚萱,怎么看都觉得是狐狸精变化出来的,可是自从她大难不死以后,整个人的气质就发生了变化,一点也不像十几岁小姑娘。
张氏厌恶的别开眼睛,这张跟陆贤如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让她觉得一阵反胃:“人家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贤如当年不就是这样勾引的楚河吗?”
陆贤如是楚萱母亲的闺名,当年本应是张氏嫁给楚河,可是由于后来贤如未婚先孕,有了楚萱,所以不甘做妾的张氏才嫁给楚清。
听到张氏这话,楚萱面色未变,只是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婶婶这是说的哪里话?萱儿自幼失去双亲,一直都是跟着叔叔婶婶长大的,这上梁不正下梁歪,可别把婶婶绕进去了。”
微微颔首,目光随意的落到张氏的身上,虽然仰视着,但是那优雅直挺着的背部,从容不迫的态度,却给人一种上位者的姿态。
“赔钱货,你这是跟谁说话呢?牙尖嘴利的,我当你是变好了,原来还是那一副贱骨头。”
张氏被楚萱的这一番话,气的脸上是青一阵白一阵,刚刚被楚萱的气势吓得一愣,现在反应过来,也不管什么姿态不姿态的,掐着腰,走到楚萱面前,扬起手来,就要给她一个耳刮子。
“婶婶何必动怒呢?”楚萱抬手握住张氏的胳膊,脸上虽然带笑,但是眸中的冷意,却让张氏不寒而栗:“喏,这是今天庙会上挣的钱,婶婶可要拿好了,虽然我们文朝政治清明,国富民强,但也还没到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地步,这钱要是丢了,可就不好找了。”
楚萱将手中的银子塞到张氏扬起来的手中,对着她温柔的笑了笑,“婶婶,萱儿房里还有点事情,就先回去了。”
不理会张氏怒极的脸色,楚萱抱起背筐就进了屋子里。
你的女儿闲来无事就可以绣花卖弄时间,而我就要任劳任怨不顾名节出去摆摊,你的女儿可以像施舍一样的丢给我一双绣花鞋,而我就要一声不吭的接受你所有的辱骂,张氏,你想的也未免太好了吧。
或许楚萱怕你,但我顾熙诺不怕。
缓步迈进老房子里面,转身抬手关门,掩住满身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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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时一来,院子里的柳树便开始转黄,楚萱拿着扫帚,收拾着院子里零落的叶子。
前些时候,上面下了旨,说是选秀延后半年,初闻这个消息的时候,楚萱还愣了愣,随后也就了然了,就云佑身体那状况,半年都未必修养的好。
当日她将云佑送到京兆尹府上以后,便找了一个借口匆匆离开。
云佑生性多疑,就算她步步精心地布下局数,她也不敢保证他不会发现什么,对于这个冷情的男人而言,过多的接近,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如果棋差一招,就可能满盘皆输。
对待他,欲擒故纵才是绝招。
楚萱不经意的在嘴角勾起一抹弧度,云佑,咱们来日方长。
第二日清晨,楚萱还未起身,就听见主屋里面传来阵阵的哭泣声,抬眼向身边看了看,杨氏果然已经不见了。随便的洗漱一下,楚萱便打开房门,便瞧见张氏拉着回春堂的大夫急匆匆的往主屋里赶,理都没有理她一下。
楚清的身子一向不好,这季节一变,身体更是撑不住了,没日没夜的咳嗽、呕吐,张氏嫌她是扫把星,不让她进主屋,今天楚萱也不想讨骂,只是装模作样的在门外‘着急’的来回晃。
没多一会儿,杨氏就被张氏赶了出来,“都说你是天煞孤星了,叫你离楚清远点,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楚清的身体都跨成这样了,你高兴了吧。”
张氏恶狠狠地等着杨氏,脸色不是很好看,或许楚清真的病得很重。
“我,我只想看看他。”杨氏红肿着眼睛,搓着手,着急又不知所措。
“看个屁。”张氏啐了一口,“老不死的,你有多远就给我滚多远,我一点都不想看见你。”说完,转身乓的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杨氏似乎是受了刺激,身体晃荡了两下,眼见着就要倒下,楚萱急忙上前扶着她,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将她搀到凳子上:“奶奶,身子没事吧,千万别因为婶婶的几句话就被气着,放宽心,叔叔定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吗?如晴她说都是我害的,我是天煞孤星啊。”
“奶奶,别听婶婶瞎说,哪来的什么天煞孤星,你有福着呢。”楚萱拉过杨氏粗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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