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你在下面过的可还好?”楚萱跪在一座墓碑前面,从篮筐中拿出元宝蜡烛,“应该是过的不好吧,要不然,你怎么可能会托梦给我,叫我多给你烧点纸钱呢?”
此话一落,阴森的风声中,突然就多了一抹奇怪的声音。
楚萱急忙转头看去,颤着音,“谁,谁在那儿?”
今晚的月色有些朦胧,又是黑漆漆的深夜,楚萱也看不大清楚到底是人,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在哪里。
楚萱咬了咬青白的嘴唇,分明惊恐慌乱的眼睛中,却闪过一丝光亮,“到底是什么东西?快,快点出来。”
半天,却是一定动静都没有。
楚萱慢慢的起身,小心翼翼的走向刚才出声的地方,却听见突然哗的一声,只见从她前方的林子里飞起一帮乌鸦。
“原来是这晦气的东西在作怪……”楚萱四处张望了一下,转身回到墓碑前,低声喃喃的说道,像是说给别人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看着杨氏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芒的墓碑,楚萱伸手拿出帕子,擦了擦上面的字迹,“奶奶,你别着急,萱儿今天来,就是给你带东西过来的。”
说着,楚萱左右前后小心谨慎的看了一眼,然后才从怀中拿出一个小包裹,“奶奶你生前过不上好日子,死后在地府还要受人排挤,萱儿实在是对不住你。别人家死后都有什么陪葬的东西,可是您呢?除了一身寿衣,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倒了下面,肯定是要受气的啊。”
“这是我在外面做活计的时候,偷偷攒下来的钱,奶奶,你看没看见这个银锭子?”楚萱从包裹里面拿出一个银闪闪的元宝,“这是我在外面捡到的,凑上我以前攒下的钱,给您当陪葬,差不多也够用。您是一个那么好的人,阎王肯定会早安排你投胎的,这些东西,你就留着打点一下那些鬼差,让您的日子好过一点。”
楚萱吸了吸鼻子,伸手抹了抹眼泪,“东西我就给你埋在这墓碑前面了,到时候你记得来拿啊。”
没有带什么挖土的工具,楚萱伸出小手,一点一点的扒开墓碑前的泥土,最后挖到手都出血了,楚萱才把东西埋进去。
楚萱这个身体,本身底子就差,加上上次投河,身体更是弱到不行,把东西什么的都埋完,楚萱早已经累的喘作一团。
“奶奶,你要是还有什么东西需要的,就来找我,若是我没有,你就去找婶婶,婶婶她人其实可好了,你有什么要求,胆管找她。”
楚萱烧完纸钱,对着杨氏的墓碑轻轻一叹,“奶奶,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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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楚萱还在厨房里烧火做饭,就听见楚婷大呼小叫的从门外跑进来,“姐,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楚萱眉头一皱,张氏,别说你真的动了那东西,“怎么了,慢慢说,别着急。”
“娘,娘她,她被官兵抓走了!”
“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被人抓走呢?”楚萱紧忙放下手中忙活的事情,仔细的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楚婷急得手粗无措,清秀的小脸上写满了着急,“我看这都快傍晚了,娘还没有回来,就寻思着去隔壁吴婶家瞧瞧,可还没等我走到吴婶家,就碰见刘大叔急匆匆的跑回来,说是,说是娘盗用官银,被官府抓了。”
说完最后一句,楚婷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怎么办啊?姐,我,我不能没有娘啊……”
“婷儿,乖,别哭,一定会有办法的。”
楚萱拍着楚婷的后背,嘴角抿了又抿,最后还是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张氏,
天作孽,犹可活。
自作孽,不可活。
这一叹才刚刚落下,楚萱就听见门外响起一阵嘈杂的声音,没有一会儿,一大帮衙门的捕快就跑进了厨房,“哪个是楚萱?”
“我。”楚萱将楚婷拉到身后,微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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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死刑
楚萱闲散的坐在一角,明明是在坐牢,可她的样子却像是在自己房里享受午后阳光一样。
张氏一脸愤怒的看着楚萱,这个贱人,居然敢偷官府的官银,而且还骗她说是什么捡来的,害得她平白无故的遭受这么一场牢狱之灾:“死贱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偷的官银,你就去承认啊,让你家婶子我这样含冤莫白,你心里过得去吗?”
楚萱闭着眼睛,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应该过得去。”
张氏一听,立即眉头大皱,隔着木头门子,冲着楚萱的方向大喊:“你个贱人,你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称心如意的,我都跟官爷们说了,是你偷的官银,是你把官银埋到杨氏的墓前的,你这次一定逃不了了,你死定了。”
“这可说不定呢?”楚萱仍旧闭目养神,“婶婶不会天真的以为,你说什么,官兵就信什么吧?”
“楚萱!”张氏大喊了一声,“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做的,你怎么可以赖账?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
“良心?那是什么东西?”楚萱不屑的勾起一抹冷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良心?”
一个能够把自己的婆婆逼上绝路,能够深夜爬起来去挖婆婆坟墓的女人,有什么资格跟她谈良心。
“你……”似乎是有点不可置信楚萱的态度,张氏张了张嘴吧,却是只憋出来这么一个字出来。
坐在角落里的楚萱终于睁开眼睛看了看张氏,那双明媚的眼眸中,满满地,全都是刺骨的冷意。
楚萱慢悠悠的起身走到木头栏前,对着张氏吟吟一笑,“容萱儿斗胆问一句,婶子的良心,可还在吗?”
“当然!”张氏涨红着脸,怒极反笑,从木头栏中的缝隙中伸出手来,打算抓住楚萱,“我当然是有良心的人,你以为人人都跟你这个贱蹄子一样,吃里扒外,狼心狗肺吗?”
楚萱听言,低头抿嘴一笑,却突然伸开手臂,抓住张氏的手腕。
张氏大惊,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楚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能够这般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腕。
“良心那东西,留着有什么用啊!”说着,长长的指甲就像是尖刀一样嵌入张氏的肉里。
张氏一下子就尖叫了出来,可是这牢狱里,比她凄惨的声音多了去了,谁能在乎这么几声不痛不痒的叫声呢。
张氏眼泪哗哗的就流了下来,因为被楚萱抓得实在是痛彻心肺,身子一下没有稳住,就直接跪在了楚萱的面前。
“婶子给我行这般大礼,我可是受之有愧呢?”楚萱嘴巴上说的歉意十足,可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低一分。
那双盯着张氏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散发出阴森森的寒光,张氏被目光所及之处,冻的浑身哆嗦,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萱儿,算婶子求你了,松手行不行?婶子真的受不了。”张氏看着那嵌入手臂将近半寸的指甲,痛苦的喊道。
楚萱冷笑一声说道:“求我?为什么你求我我就要答应你呢?”
“叔叔生病那会儿,奶奶好像也跪下来求你了吧,你怎么就没有答应她,让她看一眼叔叔呢?”
“我是,我是担心她会冲到楚清,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听楚萱这话,张氏马上开口辩解道。
“闭嘴!”楚萱嫌恶的闪过张氏令人作呕的面庞,沉声喝道。
她真怕在张氏嘴中听到‘天煞孤星’几个字以后,会忍不住拔掉她的舌头。
若不是为了接下来的计划,她真想现在就亲手解决掉这个恶心的女人。
张氏还想张口说些什么,却被楚萱一个眼神给打了回去。
凭着过人的听力,楚萱已经听到从大牢的门口传来细碎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楚萱松开了张氏的手臂,却也在那一瞬间,点住了张氏的睡穴。
“楚萱,大人要提审你,跟我们走吧。”
牢头打开门锁,然后在他的身后进来两名捕快,对楚萱说道。
“有劳大人了。”楚萱微微低头,淡淡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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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官银被盗一案,因为案情重大,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一起会审。
楚萱低着头,跪在大堂之上。
呵察登凯坐在台上,身为大理寺卿,他开始拍了拍惊堂木,问道:“堂下何人?”
楚萱垂头道:“回大人的话,小女子名叫楚萱。”
呵察登凯点点头:“楚萱,现有张氏告你盗取官银,栽赃陷害,你可认罪?”
“小女子不认罪。”楚萱仍低着头,“无凭无据,小女子怎能认罪?”
“无凭无据?”呵察登凯一脸严肃,一拍惊堂木,“张氏亲眼目睹你在昨夜子时三刻前往城郊墓地,还把官银埋到墓地之中,你还敢狡辩!”
“大人明鉴。”楚萱伏地磕了一个头,抬起头对呵察登凯说道,“小女子昨夜一晚都在家中,根本就没有出去过,张氏在店铺中使用官银,被捕之后,诬赖小女子盗取官银,难道大人就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吗?”
楚萱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略带讽刺的道:“张氏为人嚣张跋扈,尖酸刻薄,这邻里街坊都是有目共睹的,若是以往一些无关紧要的栽赃,小女子忍忍也便算了,可是,如今要把这等违法乱纪的事情栽到小女子的头上,小女子是宁死也不能承认的。”
呵察登凯在楚萱抬头的那一刹那就呆住了,这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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