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少奶奶最喜爱的衣服,”
闻以蓝脸色一时很不好看,抿了抿唇道:“府里的奴才竟是这般不着事,这件衣服如此新颖也如洗成这么大个洞,真让我刮目相看。”
三少奶奶向着那个破洞看出,之前被秋菊挑拨了几下没发现,现在却是看出来那个洞分明就是被刀割开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不过不知道这些下人是在给我下马威呢,还是给三嫂下马威,怎么别人的衣服都没事,偏偏三嫂的衣服就出事了!”闻以蓝看出三少奶奶的脸色不好,不冷不热地加了几句。
秋菊暗地里瞟了三少奶奶一眼,三少奶奶像是想到什么,盯着闻以蓝道:“这不正是四弟妹给我的下马威吗?刚刚管家才第一天就想拿我开刀,果然当家了就是不一样,我一定要到娘面前讨个公道。”
闻以蓝看了秋菊一眼,心下有了计较,便对三少奶奶也没了之前的善意,放下手里的衣服,走到三少奶奶面前,离她只有一步之遥,三少奶奶惊得向下退了一步,闻以蓝看着她的眼睛严厉道:“三嫂这话可说稳了,我无事做什么要拿你开刀,是你挡了我的路还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
三少奶奶愣愣地看着她,闻以蓝继续道:“三嫂行事素来冲动,我也不会怪三嫂,只是三嫂不要被人利用了出做那出头鸟。”
三少奶奶低下头,有些不敢看着闻以蓝的眼睛,她只是性子不够沉稳没什么心思,但不代表她是傻子,在定国公府这么多年她也知道些事情,再次抬起头时已恢复轻松的表情对闻以蓝笑笑。“都怪三嫂太冲动让你笑话了,不就是一件衣裳也值得大惊小怪,实在该打。”
“哪里哪里,不管你有什么事都能来找我,再说我们是一家人不一定非得有事才聚在一起,平日里也应该多多交往才是。”闻以蓝见她上道,也不在计较,有心将话题饶过去。
一旁的秋菊见三少奶奶不拿破衣服寻由头,已是大急存心咳嗽了一声。三少奶知道她又是在提醒自己找碴,便有些不好意思地朝闻以蓝笑笑,她可不想再跟闻以蓝相冲了,便对秋菊道:“秋菊,你先下去吧!”
“可是。”秋菊自是不死心。
闻以蓝似笑非笑地看了秋菊一眼,对三少奶奶道:“三嫂身子金贵,哪能由着生病的丫头照顾,没得将病给了主子,还是打发了吧!”
秋菊吓得赶紧给闻以蓝跪下,“四少奶奶,奴婢没生病,不要卖了奴婢。”
“没生病你不停地咳什么咳,存心打扰我们说话是不是,一个丫环谁给你的胆子。”闻以蓝厉声道。
秋菊连磕了三个响头,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奴婢再也不敢了,请四少奶奶饶了奴婢这一会儿!”
“下去吧。”闻以蓝朝她挥挥手,秋菊擦擦眼泪朝两人服了一礼便乖乖退了出去,不敢再搅事。
三少奶奶瞪大眼看着闻以蓝三两下将自己的丫环收拾掉,佩服道:“难怪娘坚持让你当家,这么看来还真有几当家主妇的架势。”
那秋菊不敢随意触四少奶奶眉头,不过是怕四少奶奶真的将她打发出府而已,被赶出府的下人别家是不会再要的,若是四少奶奶心再狠点将她卖到那下作的地方也不是不可能的,如今四少奶奶当家卖个把下人没人会出来帮她说话,她也不必去得罪四少奶奶。
秋菊愁眉苦脸地站在外面,想着该怎么办,不知道得罪了四少奶奶有没有人可以保住她。
里屋,闻以蓝听到三少奶奶的话笑起来,扶了三少奶奶坐下,“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说的便是闻以蓝刚进府时打了她一巴掌的事,之后还总是不停地跟闻以蓝做对。三少奶奶不由有些讪讪的,不过闻以蓝从来就没有跟她好好相处过,她原来也总是看不惯闻以蓝,让今天这样两人单独相处还是头一回。
“四弟妹的屋里真暖和。”三少奶奶左顾言他。
闻以蓝知道她是不好意思了,也顺着她的话道:“三嫂直接叫我以蓝罢,这样显得亲切一些,以后有空就多来玩玩。”
其实三少奶奶本就没什么心眼,往里的事情也多是被人拿枪使,今儿觉得闻以蓝这人其实是不错的,就点了点头笑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以蓝可千万别觉得我烦才是。”
定国公府后院的女人怕是只有三少奶奶最没有心机了,闻以蓝跟她说话也轻松,三言两语就知道这个秋菊是原来大夫人挑选下人进府时拔给她的,心里便有了底,两人又闲聊一阵便到了吃午饭的时候,闻以蓝留了三少奶奶吃过午饭,才与她依依不舍地分手,三少奶奶意犹未决离开浩离院。
一些人注定要失望,没有从浩蓝院里传来大闹的事情,就这样平静地过去了,而三少奶奶就这样开开心心地离开,实在是匪夷所思。
闻以蓝等人离开后叫来红玉,让她去浆洗房问清楚三少奶奶的衣服是谁洗衣的,不管是谁叫三少奶奶的衣服弄洞,都赶出府去。管家的第一天就不断地有人顶风而上,若是不能让这些人安份些,只会有更多的麻烦伸到面前,不管是为谁办事都要想清楚能不能丢了这个饭碗。
为各房洗衣的奴婢都有记录,很快就找出为三少奶奶洗衣的人,红玉将人直接打发了出去,开始时那人还不乐意,大叫着是大夫人的人,红玉不管三七二十一,要人去请了牙婆子来,将人打卖了出去,这一下府里的下人都不敢随意惹事。这个四少奶奶平日里看着挺亲和的,杀伐决断的气魄可不小,一来就给了定国公府的少人一个下马威。
闻以蓝好一阵子清静下来,处理起后院的事轻松多了,治理这么大的院子没有下人的配合是不行的。
连着李承浩也开心起来,闻以蓝不用将所有心思都用在打理后宅之上,而忽略他这个相公了。
李承浩坐在闻以蓝的对面笑嘻嘻道:“爹和大哥就要回京了,一家人今年内总算能真正的团圆了。”
这可算得上一件喜事了,昨天李安国来了家信,说是已上告皇帝今年会和大儿子李承威回家过年,昭阳公主听了高兴不已,拿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这才将信递给全家人看一遍。
大少奶奶最近郁闷的心情也因为李承威要回来而好了不少,脸上阴郁的表情也没了,看到闻以蓝也不再当她是透明人。
闻以蓝点点头,道:“爹和大哥一年四季很少在家里,家和大嫂怪可怜的,回来了也好,总得让人家团圆才是。”
李承浩拿了桌上梅花形的糕点吃起来,边吃边含糊道:“爹有可能不会去边关,大哥过了年后肯定是要走的,大嫂还有得熬哦!”
闻言闻以蓝对大嫂那一点不满也消失了,觉得大嫂也挺可怜的,丈夫不在身边,又没有孩子,只有一个过继的庶子养在身边,心思重些也不为过。叹了一口气。“大嫂也不容易!”
李承浩心思一转凑到她面前,转眼看到紫鹃还在一旁伺候着,便朝紫鹃挥挥手道:“出去出去,没看到我们有话要说吗?”
紫鹃看了闻以蓝一眼,朝两人服个身便出了内屋守到偏房去。
闻以蓝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有什么话还非要紫鹃出去才说?”
李承浩嘿嘿笑了两声道:“当然是别人听不得的,我可是准备向你表白的,哪能让别人听了去!”
闻以蓝脸一红,抬手推了他一下,李承浩顺便接了过来,将她柔软白嫩的小手揣紧,一边吃着豆腐一边道:“我才不会像大哥一样将大嫂丢在家里,以后不管我去哪里都要带着你,咱们一辈子都不分离,你心里只有我,我心里只有你,怎么样?”
闻以蓝挣了挣没有挣开他的钳制,便放弃了,红着脸点了点头。李承浩见她点头,高兴的找不着东南西北,捧着她的脸叭叭就亲了几口。
闻以蓝笑着让他胡闹一阵便推开他,“好了,紫鹃还在外面呢,别瞎闹了。”
李承浩咳嗽一声坐直了身子,只是那眼不停地在闻以蓝身上打转,闻以蓝狠狠瞪了他一眼,开始说正事:“我可是听说你又被陈尚书骂了一通,真担心又被赶出户部,看还能塞你进哪里?”
听到陈尚书的名字李承浩就眉头打结,不就是工部来要银子他给答应了吗,就算他不答应最后陈尚书都会答应,搞得好像他将这银子私藏了似的。“反正他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大不了爷不干就是了。”
闻以蓝耐心地劝道:“你不是说将来要当户部尚书吗,哪能半途而废!”
“我现在觉得户部尚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进项只有每年的税收,平民百姓能交出多少银子,国库哪里充盈得起来,今天要一点明天要一点,我要是户部尚书也要急死,那些人只知道要银子也不管你拿不拿得出来。”李承浩说着在户部的见闻。
士农工商,别看农民排第二,实际上过得最穷的就是这一大批人,国库除了些大头的比如贬盐,水场等是在朝庭手里。其余的就是农民的税收了,一点一点积累起来也是不少,可是每年的军费,灾款,朝庭上的花费都大如流水。
闻以蓝若有所思道:“商人是不是不能交税的?”
李承浩翻了个白眼,“商人地位最低贱,也不是不交税,我以前也觉得商人是不交税的, 后来到了户部才知道会按人头每人要交一两的银子。”
商人营利那么多却只交一两银子,跟没交没什么两样,可是商人手上是有钱的,社会地位却很低,闻以蓝想了一会儿道:“为什么不向商人要税收,他们家里的钱财肯定不少,那些农民那么穷还要收税。”
李承浩摇了摇头,一幅不敢苟同的模样。“商人低贱满身铜臭,再说了历来都没有在商人手上收过税。”
古人的思想怕是都是一样的,不管商人多有钱都被人看不起,在前世商人可是地位高的很,而且还掌握着全国的经济命脉,是个不容忽视的群体,闻以蓝也不与他多争,只是说道:“没人跟钱过不去,你们不过是看不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