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在朝臣中也没有什么声名。
这个人却能第一时间发现五皇子暗中的助理,还能提前谋划出这等毒计,看来实在不是个简单的人,之前居然一直没有注意道,反而是六皇子母妃是华贵妃,华贵妃的哥哥华朝锋掌握户部,手握钱粮,六皇子在皇子中不算特别出色,但在朝臣中却有仁善之名。
这样就能想通了,四皇子和孔垂芳想借虫草之事构陷沈珏,一旦南伯侯卷入大逆之事,五皇子就算明面上与沈珏没有什么交往,没有受到什么牵连,失了沈家这一强大的助理,也不过是案板上的鱼肉罢了。
只是太医院院使东郭怀居然跳出来力证先帝死于虫草之毒,看来四皇子在朝中的力量已经不小,只是任这等心机深沉之辈就这样图谋,徐首辅只怕不会等闲视之吧?还是说他其实早就存了不臣之心,等皇子们斗个几败俱伤之后,他另有所图,但徐明远此人虽然不是什么忠义之辈,但应该也不是此等窃国之人。
林皓此时已经停止了喝骂,他不是个愚笨之人,在他踢到护国将军之时,他明显从刀疤脸眼中看见了欣喜的神色,甚至还有几分期待。
那时他就明白了,他不过是个商人之子,虽然林家有钱,但在京中不是首富,平时也不显山不露水,能让人如此煞费苦心地构陷,又能调动军队之人,所图肯定与大位有关,谋害皇帝这个罪名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南伯侯府肯定会被牵连,看来表哥支持五皇子之事已经被人察觉。
林皓恨不得掐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赚钱心切,亲信了那位道人,进了别人的圈套,怎会有今日之祸?
当日清玄那个贼道人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见他第一眼只是看着他深深叹了口气道:“也是个可怜之人。”
他当时以为清玄不过是跟平日算命骗钱的方士一样危言耸听,博人眼球骗人钱财罢了,谁知道那位老道居然问出了一句:“你定是十分思念你的母亲吧?想不想与你母亲说几句话。”
他当时鬼使神差地居然就点头同意了,因为他真的十分想念娘亲,而清玄真的让他与娘亲说了几句话,娘亲的魂魄飘在半空,虽然与他隔着块幕布,但真的是娘亲的声音,娘亲唤她“念儿!”这个名字只有他和娘亲知道,因为有一次娘亲带着四姐回外婆家没带他,他思念娘亲,给娘亲写了封信,信中他胡诌了一首打油诗“念娘不见儿心忧,以泪洗面盼娘归,只带四姐不带儿,念儿想娘心中苦。”
林夫人从此后偶尔打趣他时就会管他叫念儿,虽然娘亲只与他短短说了几句话,嘱咐他天冷多加衣之类的,林皓却觉得十分满足,从此奉清玄道长为上宾。
及至清玄向他传授种植冬虫夏草的方法,又亲自帮他种出了几批虫草,还在京中卖出了极好的价钱,他对清玄更加深信不疑,毕竟他真金白银地赚了几万两银子,而投入不过三千两,要说清玄是图财害他,他怎么也不会相信,因为清玄由始自终只让他拿了三千两银子购买虫草苗等物。
而且虫草在京中销售十分顺利,他为了怕他爹说他依仗林家,还特意找了渠道销售,买虫草的人颇有一些京中大户,那些人怎么会与清玄联手,只为了骗钱。
现在看来这个陷阱环环相扣十分周密,这清玄定是受人指使来构陷自己,这么大手笔,京中肯定有贵人相助,所图并不是银钱,而是谋害林家攀扯南伯候府,拆掉五皇子的臂膀。
家中肯定也出了内鬼,不是娘亲身边极为亲近之人不会知晓自己与娘亲偶尔的打趣之语,不知道父亲知不知道此事,会不会被牵连?
林皓心焦如焚,这次又是因为自己的轻信被人钻了空子,如果祸及亲族,他真是百死难赎。
他转头看苏薇一脸痛苦,嘴被塞住,手脚已经被粗糙的绳索勒得通红,由于动弹不得,手脚酸麻极为难过。
苏薇见林皓一脸焦急地看过来,她心中虽然无限怨怒,但到了这个时候,后悔焦虑甚是是愤怒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她莫名地被林皓牵累,而且听他们说起什么谋害先帝,肯定是极大的罪状,看来自己是大大的失算了,原来以为会被萧朗牵累,谁知却被自己认为要好好结交的贵人,富二代林皓牵累。
自己好不容易重生,这次却可能要稀里糊涂地交代在这儿了,她有些歉意看了陆浩然一眼,要不是自己陆浩然也不会卷入这次灾难中,陆浩然面色也有些焦虑,但还算平静,清风和辛砚却是盯着各自的主人十分担心,眼中甚至带了些晶莹。
眼下真是无计可施,她虽然会点儿跆拳道,但在这些五大三粗的军士面前,那些完全是花拳绣腿,几下就被制服,后来为了避免被揍得很惨,她很识时务地没有反抗,现在被五花大绑,要想脱逃基本是痴人说梦。
正文 第七十九章 刑房
刀疤脸带了军士们将五花大绑的几人扛到了林府后门僻静处,将几人强行塞进了三辆马车,林皓和石雪安分别独享一辆马车,其余四人则被一股脑推进第三辆马车,四人手脚被缚,嘴中的破布已经被口水浸湿,很是恶心。
几人被军士们像木材一样堆在一起,苏薇由于最为瘦小被丢在了在最上层,而陆浩然和清风则被垫了在最下层,苏薇睁大眼睛盯着车顶,她现在距车顶只有二十厘米左右的距离,感觉车顶的灰不时落下,呛得她直想咳嗽,口中却被堵了破布,咳不出来、咽不下去十分难受,手脚酸胀麻木得仿佛已经不是自己身体一般。
苏薇等人被堵了嘴,一路上也无法交流,苏薇怕将最下层的陆浩然和清风压坏,竭力将身体往上顶起,虽然知道起不到多少作用,但这至少让她觉得心里好受些。
只听得车吱吱呀呀行驶的声音,那些士兵们一路上很沉默,看来军纪十分严明。
苏薇此时才真正理解了度日如年的真正含义,进出不得,身体麻木肿胀,脑袋昏昏沉沉,胸口似压了一块巨大的石头,她已经无法思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已经成了负累,她只想能够脱壳而飞。
在这一刻她真的愿意拿自己所有的一切来交换片刻的自由,苏薇暗暗下决心,如果这次能逃出生天,一定要离这些所谓的贵人越远越好,自己已经有了几千两银子,很多这时代的百姓几辈子也赚不了那么多钱,以后要盖大房子,甚至做点儿小生意已经足够,再也不要想什么创业,什么商业宏图,能自由的活着已经足够。
林皓独自被关在一辆马车中,口中被塞了一颗麻核,刀疤脸怕他一路大嚷大叫让人发现行踪,趁他不备往他口中塞了一颗小孩拳头大小的麻核,这麻核虽然没有破布的脏臭,但也让人十分难受。
林皓用悲愤和凌厉的眼神怒瞪了刀疤脸很久,刀疤脸真是阴险狠毒,居然趁人不备干这种卑鄙之事,只是现在他被绑得像个粽子一般,眼神再凌厉也没半点儿用。
石知府也被塞了麻核,他并没有反抗,神情平静地被丢上了其中一辆马车。
相比苏薇等人,他俩一人独享一辆马车,算是单间牢房,高级待遇,看来孔垂芳对这两人十分重视。
林皓一时悔,一时怒,却也无计可施,他亲眼见苏薇几人被塞进了狭小的马车,一定十分受罪,不知道被压在最下层的陆浩然和清风会不会有事,自己这次真是牵累了很多人。
苏薇渐渐失去了意识,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她脑海中出现的居然是萧朗的脸,如果萧朗在是不是就会保护自己,至少不会那么轻易被抓。
萧朗自从回到之路书院一直静心苦读,每日里鸡鸣即起,深夜才歇息。
江梓桐见萧朗那么努力,自己也越发努力起来,竟是比自己考秀才还要更加勤奋,江院长十分欣慰,欣慰之余又有些担心两人身体顶不住,常常嘱咐妻女给二人做些精细的饮食。
江梓清只觉萧朗似乎从明辉回来之后人越发深沉起来,笑容也像被稀释过的蜂蜜水似的,淡淡的看不分明。
萧朗对江梓清虽然依然极为守礼尊重,只是那如春风拂面般的笑意似乎消失了一般,整个人疏朗淡远得就像院中那株寒梅。
其实萧朗回来那日江梓清曾见过他一面,当时他来找父亲,俊秀白皙的脸上多了许多红色印记,说是回家时不小心被蜜蜂蛰的。
江梓清其实很好奇,因为萧朗性子沉稳,绝不是那种会去捅马蜂窝的少年,不知他回家究竟为了何事?为何只是回去了十多天,整个人似乎跟之前就有些不一样了,寒潭般的星眸越发沉寂起来。
只是她毕竟是闺阁女子,斯文惯了,也不好意思多问,只在饮食方面更想着法子翻新花样,给大哥和萧朗补身。
萧朗虽然没有拒绝江院长一家的好意,只是平日饮食还是与书院的其他同学一起,轻易不到江家用饭,江院长也十分赞同,这样可以让萧朗更好地融入书院生活。
江梓清每次煲好汤或是做了什么好菜,也不过是请家中的仆人送到书院去给江梓桐和萧朗,而萧朗已经很久没到江家来了,他每日在书院孜孜不倦地读书,轻易不出院门,每过十天会给秦娘子写封家信托人送到明水。
这日他收到秦娘子的家信,说起苏薇跟着林三少爷到了江州,她托苏薇给他带了些夏天的衣衫和吃食等物,不知他曾收到,是否还有其他需要。
萧朗心中有些隐隐的期待,又有些淡淡的酸楚,苏薇是跟着林皓到的江州,按娘亲说的今日应该已经到了,只是现在已经快傍晚了,看来今日是不会来了。
想来也是正常的,苏薇毕竟是跟着林皓到的江州,肯定要先到林府去的,何况苏薇一向和林三少爷很聊得来,两人在一起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就连斗嘴都那样自然,仿佛认识了很多年似的,很有默契的样子。
萧朗手中拿着家书,倚在一棵柏树旁,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