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
苏薇不禁叹服,这位沈将军真乃神人也,两名暗卫居然能沉下心来在这小山村中种地收山货,要不是她事先知道这两人身份,只怕也会以为他们确实是到苏家村种油菜籽的。
只这份耐心和伪装,就远非常人能比。
苏薇曾经细细观察了几日,试图看出这两人的面相是不是用了什么高超的易容术来进行伪装,里面有没有可能有个人是萧朗的哥哥萧知柏。
她甚至还见过两人在院中洗脸,似乎并无什么不妥,而且好几个月过去了,那两个人的面容并无任何变化,在烈日下也会像常人一样流汗,看来是如假包换的真容。
而且那两人除了偶尔会帮秦娘子干些扛面粉之类的重活外,与萧家并无过多联系,要说这帮忙干重活,帮苏薇家干得还要多些。
苏薇对那两人也是礼敬有加,虽然当日公孙冶说过两名暗卫是保护苏薇的,但苏薇可不会不知深浅的以为人家是留下来给自己支使的,除了从他们那里打听些寒潭新玉销售的情形,苏薇平日无事并不会去寻两人。
这几个月过得十分平淡,除了苏薇找了几家与自家交好的人家帮忙制作腌梅子之外,唯一精彩的事件就发生在今日。
苏婆子和朱桃花听说村里好几家帮苏薇家做腌梅子,得了十多两银子,也有村里人去山里采了新鲜梅子卖个苏薇家的,也收获了好几两。
这婆媳俩自然是不愿意劳累到山里去摘梅子来卖的,可是自从上次被苏薇狠狠揍了一顿,又被苏薇阴森森地威胁了一番之后,两人着实消停了一阵。
苏婆子平生泼辣彪悍异于常人,但惟独十分惧怕鬼神,她被苏薇吓破了胆,不敢再来苏薇家闹。
几个月之后听闻苏薇家腌梅子赚钱,终是爱钱的心思战胜了恐惧,两人厚着脸皮又来了苏家。
苏薇见苏婆子和朱桃花居然又来了,猜到她们肯定是为了腌梅子而来。
苏婆子看见苏薇时,神情有些瑟缩,她又想起那日苏薇瞪着她,阴测测地说自己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她回去之后越想越害怕,因为苏薇确实跟原来十分不同,不止性格脾气大变,拳脚也十分厉害,还懂得许多奇怪的东西。
可是对金钱的渴望终究战胜了这种恐惧,她听村里人说苏薇腌制的梅子很受城里人喜欢,林管事都到村中收了好几次,村里人有说苏薇赚了上百两银子,也有说是赚了上千两的。
说得苏婆子婆媳俩十分意动,本想趁苏薇不在家时来揩油的,怎料苏薇大部时间都待在家中,偶尔去明水一趟,还把宋娘子和苏蓉都带去了,让苏婆子和朱桃花毫无可趁之机。
这日苏婆子把吴道婆给的所有符箓和护身法宝都武装在身上,还贼兮兮地杀了只公鸡,准备了一小瓶公鸡血随身带着,以备不时之需,朱桃花更是将家中的擀面杖别在腰上。
苏薇见二人的装束十分可笑,唇角带了笑意,斜睨了苏婆子一眼,往她身旁走了两步,苏婆子只觉苏薇的笑意十分阴冷可怖,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朱桃花虽然听婆婆说苏薇是鬼怪所变,只是她毕竟没有被苏薇亲口威吓过,没有苏婆子那么害怕,她见苏薇虽然比年初长高了半个头,但和自己相比还是十分瘦小,上次她被苏薇踢倒的感觉十分疼痛,但时间久了,那疼痛的感觉,她早已淡忘了许多。
现在她手中拿了擀面杖,觉得似乎平添不少勇气,她见婆婆后退,有些不以为然,反而上前一步问道:“二丫头,听说你家卖腌梅子赚了几千两,怎么如此不孝?也不拿些孝敬你奶奶。”
要说苏薇现在虽然不算明水首富,但至少在这方圆一二十里也算是最有钱的人了,只是她知道许多人都是恨人有怨己无的,所以她一方面带领村人致富,另一方面在自己还没有自保之力时,十分低调,村里人虽然知道她腌梅子赚了些钱,却不知道她赚了多少钱,饶是如此还是有了她赚了上百两甚至上千两的传闻。
这不财还未外露,早有苍蝇盯上门,以后只怕还有更多麻烦呢,苏薇挠挠头,现在她越来越清楚,在这个时代作为一个女子挣钱其实比想象中要难,自己如果不是一开始就遇到了林皓,现在可能也不过能有个几十两银子伴身。
而且在这里,没有自保之力,却高调炫富无异于寻死,现在苏薇虽然有暗卫保护,但这毕竟不是长久之法,迟早还得依靠自己。
“你是听哪个胡吹大气说我赚了几千两的?何况就算我真赚了几千两,与旁人有什么相干?”苏薇说完挥手道:“这眼见天凉了,怎么却还有这许多苍蝇蚊子嗡嗡叫。”
“你说谁是苍蝇蚊子呢?有你这样说长辈的侄女么?自家过好日子,却不提携亲戚,也不孝敬老人。”朱桃花两月不见,口才倒是好了不少,手中的擀面杖在空中乱舞。
就有几个路过的村民在苏薇家院门口围观,有那受过苏薇恩惠,帮忙腌梅子得了十多两银子的人就走进院中道:“她三婶,你这拿着擀面杖到自己二伯家是要干啥?莫非是想打骂自家侄女,真是好狠毒的心,那么粗的棍子就这样乱舞。”
却也有那没有得着好处的人,正眼红苏薇家卖腌梅子挣钱,山里那么多没人要的野梅子,平日里谁都不放在心上,也没谁想到拿它去赚钱,任它烂在山里,偏苏薇一赚钱就有人心痛眼红,觉得这条发财之路怎么竟被苏薇家孤儿寡母占了去,那野梅子就像是他家地里种着被苏薇摘去了似的。
也有人想偷学苏薇家腌制梅子的方法,一则不舍得放那么香料和白糖,另外就算制出差不多的林府也不收,拿到城中去卖别人也不买账,这其中就有苏家村的村长苏有才。
他一直以苏家村首富自居,岂料竟日居然听闻苏薇靠着山里的野梅子挣了几千两,具体数目他虽然无法考证,但心中的嫉恨却高涨,因为作为苏家村首富,他家也不过有几百两银子罢了,怎么能容忍苏家村中居然有比他家还富有的人,还是那样一家他曾经看不上眼的破落人家,连个顶门立户的男子都没有。
何况苏薇还欺负过他的宝贝孙女苏玉儿,他找人偷学了苏薇家腌梅子的方子,制好梅子却卖不出去,心中早就气愤难当,一直想要好好收拾下这家人,却一直没有得着合适的机会。
今日他刚好路过苏家,就见苏婆子畏畏缩缩地躲在朱桃花身后,朱桃花则轮着根擀面杖打骂苏薇忤逆,这不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吗?
之前他还发愁苏婆子和朱桃花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很久都不到苏薇家来吵闹,如今终于等来了这俩婆媳,他有些兴奋地推开围观的人群,挤到人群的中心。
村里人见是村长,虽然大家平日里有些不耻苏有才的为人,但谁让人家是苏家村首富,又有个举人女婿呢,大家多是敢怒不敢言。
更有那眼红苏薇家的,满脸兴奋地看着苏有才起哄道:“嘿,苏秀才有了点儿小钱就了不起了,也不奉养老人,他家二丫头自从成了瘸子之后越发泼辣,如今不瘸了,又有了点儿小钱更是不把礼法放在眼里,一副暴发户的嘴脸。”
宋娘子和苏蓉早已听得外间吵闹从屋里跑了出来,只她二人一向是不会吵架的,急红了眼却只会说:“我们没有不奉养老人,薇薇是个知礼的好姑娘。”
阿章去私塾上学还未回来,那帮这苏薇说话的几人,见苏有才瞪了他们两眼,忙退到一旁不敢再出言。
苏有才斜睨了宋娘子母子几人一眼,阴阳怪气地说了句:“想不到我们村现在风气居然差到了如此地步,小辈有钱财却给外人花用也不奉养长辈,还忤逆长辈,啧啧,真是世风日下啊!”
“村长大人你莫非是上了年纪眼睛不好使了么?你没看见我三婶手里拿着小臂粗的擀面杖乱舞么?她不就是想威胁我们孤儿寡母多给她几个钱拿去还赌债么?”苏薇见苏有才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就知道他是来找茬的,哪里会给他留脸面。
村长好了不起么?苏薇连军牢都去过,将军也识得,何况十丈外那两个暗卫也不是做摆设的,怎会让苏有才蹬鼻子上脸。
如果这次软弱,她家孤儿寡母的以后越有钱就越没法在苏家村立足,看那几个之前受了她家不少好处的人一见苏有才出面就退到一旁的模样,她就知道今日如果让苏有才占了上风,以后就算她给村里人多少好处,那些人都不会站在她这一边。
所谓村霸,一方面是看自己手中财力,另一方面是看自己身后的靠山,最后嘛拼的就是气势,论财力她现在应该远超苏有才,论靠山,萧朗虽然现在还靠不上,林府靠的也不算踏实,但苏有才家的小姑不过是黄举人的妾罢了,靠山也说不上有多硬,如今正是拼气势的时候。
苏有才一向在村中一副说一不二的派头,他为人精明,表面上待人摆出一副不偏不倚的模样,在村中也有几分威望,今日居然被一个黄毛丫头顶撞,心中十分恼怒,冷笑道:“你个奸狡的丫头还敢强辩,你小小年纪居然敢与自己的婶娘相争,对自己的奶奶也是十分不孝。”
他见苏婆子居然一反常态地缩在朱桃花身后,不由一指苏婆子道:“你看你奶奶如此彪悍的人,现在都这样瑟缩在你三婶身后,可见你家平日里如何虐待老人?”
围观的众人也十分好奇,苏婆子的彪悍泼辣在苏家村是十分有名的,这老婆子居然瑟缩在朱桃花身后,这确实十分怪异。
苏婆子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胆也渐渐壮了起来,她从朱桃花身后探出个脑袋小心翼翼地说了句:“二丫头她不是人,她被鬼怪附了身,她早已不是我孙女了。”
“娘你可不能乱说啊!苏薇可是你嫡亲的孙女,你怎么能这么红口白牙的咒她?”宋娘子听了苏婆子的话脸色大变,苏婆子这话十分歹毒,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