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绯愣住了,更确切的说是痴住了,她原想面具下的脸或许是五官哪里有缺陷所以才整日罩着的,却没想到是这样一张光华四溢的面孔,眉目鼻眼无一不是精致完美,从没见到这样好看的人过,天上的仙人也不过如此吧她想。
林霈玉有些恼怒的瞪着她,眼神闪亮,更显的那张脸光彩照人,分外动人。
秦绯喏嗫了下,连忙捡起那张面前,擦去上面的灰尘,往他脸上罩去,突地又觉得很不妥,面具的主人看上去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她,一个闺阁中的女子怎好把手伸到年轻男子的脸上去,手抖了下一时不知往哪放。
林霈玉一把夺过面具,罩在脸上,粗声粗气道:“你干什么!懂礼数吗?”
秦绯扁着嘴看着门边那只枯黄的草叶,小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我以为你是,是有三四十岁,跟我爹差不多年纪的……”
林霈玉更恼:“我怎么可能跟你爹一般大年纪!!我有那么老吗?”
秦绯声音像蚊子嗡嗡:“你罩着面具,我怎知道你今年多大。”
“哼!”
“哎!你去哪?我等你一下午哎,有很重要的事情求你。”
林霈玉脚步不停,走的更快。
秦绯眼神一冷,轻声道:“不知北坨国的人藏在我中原是安的什么心。”
林霈玉身心滞了滞,转过身看着她:“你说什么?”
“你是北坨人,”秦绯语气笃定,直直看向他的脸,“你的瞳孔颜色不是黑褐色的,是蓝的发黑的颜色,不注意看看不清,怪不得你总是垂着眼说话,原来是怕人看到你的瞳色。”
林霈玉转过身,冷冷道:“跟你有关吗?小丫头。”
“呵,当然是与我无关,只是这里可是秦府,丞相的宅邸,你一个外邦人氏潜在这里是为何事?我若现在叫嚷出去,你明天就会身首异处!”
“哦,是吗?你以为你知道这些,我还有给机会你叫嚷出去吗?”
脖前一凉,一柄短小的匕首正对着勃勃跳动的颈脉,秦绯心惊,他身手好快!自己还没察觉到,匕首竟然就横了过来。
她淡淡笑道;神色泰然:“先生何必这么紧张,你这样更加让我觉得你来中原是有目的的,我只要你帮我开张药方就可,动刀动剑的多难看,对吧,更何况,我一个小小丫头杀了也没什么意思,那朝堂上的太子,皇子的杀了才有意思。”
脖间的凉意缓缓撤开,林霈玉微侧着手瞧她:“你这丫头倒有些意思,好,我帮你开方子,什么方子,说。”
“呵,真好,你听好,我要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方子。”
正文 第十四章 逗你玩
第十四章
“呵,方子我是可以帮开出,只那些药材你怕是买不起。”
“不劳先生多管,总有买的起的那一天。”
林霈玉侧目看了她一眼,在桌边坐下,添上笔墨,微一沉吟,唰唰下笔,秦绯撑着下颚看他行云流水般的字迹,肚子里暗道,这小子写的字还不错的呢。
写好递给秦绯,秦绯粗粗扫了一眼,大多药名生疏拗口,都是些没听说过的奇药,叹口气,这些,她果然是买不起的。
晾干墨迹折好揣如怀里,退出门外,弯腰一笑:“告辞!”
揉着着肿痛的脸,一脸疾走,爹爹说今天晚上有贵客,要她过去伺候的,再过几个时辰就要天黑,腊月底,日光短的可怜,还没怎么察觉呢,一天呼啦啦就过去了。
冷风嗖嗖的,秦绯哈着腰往老爷的屋子走去,秦邵的屋子里燃着火盆,屋子里暖意融融,走进去站一会,都有些热的发汗。
秦绯推开门走了进去,恭敬道:“老爷好。”
秦邵淡淡应了声,一阵女人的轻笑声从里屋里传来,秦绯偷眼看去,原来二娘在这里,穿了一身桃红,秦绯心底不屑,还当自己十八呢,穿这么艳的颜色,不要脸。
秦冯氏挨着丈夫的脸,低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听秦绍应了几声道,随你吧,既然来了就帮他下,好歹是你娘家人。
秦冯氏顿时高兴起来,抱着丈夫细语道,谢谢老爷,晚些我在屋子里候着你。
秦邵淡应了声,心里有事,神情便没那么在意的样子。
秦冯氏站起身笑道:“那我先走了,宅子里杂事多着呢,哎呀,真是忙死我了。”
“嗯,你去忙吧。”
秦冯氏从里屋走了出来,眼角扫到站在门边的秦绯,脚步滞了滞,噙着冷笑上下看她,秦绯抬眼眉眼弯弯笑嘻嘻大声道:“二夫人好!”
秦冯氏微一愣,她以为这丫头看到自己定是会吓的发抖的,哪知居然冲着她笑嘻嘻的,见到她倒像是高兴的很。
嘴里发出一声冷嗤,甩着帕子走了出去。
“斐晴在外面吗?进来吧。”
“是,老爷。”
秦邵半倚在床前的一条藤椅上,秦绯走到他身前两步远停了下来,笑道:“老爷,有何吩咐?”
秦邵看着窗外渐浓的暮色,蹙起一双浓眉:“四皇子天黑之后就要过来,我已经吩咐二夫人去准备酒席了,四皇子来者不善,你晚上跟在我身边伺候,小心些,四皇子他…今日在朝堂上大驳我的折子,来势汹汹啊……”
秦绯神色一敛,郑重道:“奴婢知道,老爷放心。”
果然,该来还是来了。
李峮到了掌灯时侯过来的,秦绯跺着脚伸着脖子在府门前等他,天地都被冻的硬邦邦的,她使劲跳动着,蹦跶出一些暖意,守门的王大见她蹦的好笑,便道:“斐晴,别跳了,再跳地上都要被你跺出个大洞了。”
秦绯笑道:“冷的呀,没办法,王哥,你不冷啊。”
王大摇摇手:“我可不冷,不像你们这些女人整天怕冷,我家那婆娘,晚上上了榻脚跟冰块似的,哎呦,不知道她怎么回事。”
秦绯捂着嘴嘻嘻笑了起来,这个王大真是个大嘴巴,屋里的事也拿出来说,她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都不知道拿什么话回他了。
笑了笑,手放在嘴边呵着气,朝东翘首盼着,不多时,一辆马车披着夜色缓缓行了过来,秦绯眼睛一亮,正是四皇子那辆玄黑色的马车,心底大呼,可来了,再不来就要冻死她了。
李峮下了马车,秦绯笑嘻嘻走了过去:“少爷请跟我来。”
四皇子盯了她一眼,秦绯笑的更是灿烂的样子,她摸准了这个人定不喜欢他人在外面喊他皇子,更不喜欢大张旗鼓,秦邵只让她一个小丫头在门边候着。
于是她便叫了他一声少爷,果然李峮微微挑眉,神色愉悦的跨过门槛,大步走了上前。
秦绯跟在他身后一步远,亦步亦趋,冲站在一边的管家招手,无声道:“人来了,去告诉老爷。”
管家点点头急忙忙绕过回廊去了秦邵的屋子。
秦府跟往常一样,点着十八盏红纸灯笼,宅子里静悄悄的,下人们大都歇下了,秦绯领着李峮走过曲桥,绕着操手走到了宅子中央地方。
推开门,笑道:“少爷请!”
秦邵站在圆桌旁,桌上八菜三汤摆的整齐,热气袅袅,香气扑鼻。
李峮落桌,秦绯退了出去,几个丫头将五个凉菜上齐,管家将房门合上,屋子里只剩秦邵跟四皇子二人。
跟在皇子后面的那个侍卫站在门边,站的笔直,秦绯也没走在外候着等差遣,她可不能跟自小练武的大男人相比,晚上寒意沁人,冷气几乎要钻进骨头缝里般。
她裹着棉袄,缩着脖子蹲在门边,抖抖索索好不可怜。
两人默默无言守着房门,各怀心事,秦绯突地抬眼嘿嘿一笑道:“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一愣,半响才反应过来是跟他在说话:“我姓张。”
“哦,张大哥好,张大哥今年多大了?”
男人看着秦绯笑嘻嘻的脸,有些奇怪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嗨,不是无聊嘛,里面的人吃香喝辣的,你我守在这喝西北风,多无趣,说说话,打打岔。”
男人一瞪眼:“你这丫头说话好不懂礼数,主子的事也是你能说的吗?”
秦绯摇头,大感失望:“我只是说着玩的,你还当真,死板,你这人太死板,估计也没哪家姑娘会喜欢上你这根木头的。”
夜色中男人的脸黑红一片,直着喉咙喝道:“话多的丫头!”
秦绯搔搔头发,啧啧道:“我有几个相熟的姐妹,看你老实还想介绍给你的,哪知你这人脾气坏,性子木,算啦,算啦。”
男人红着脸哼哧道:“要,要你多管闲事。”
秦绯点头:“嗯,是多管闲事了,皇子身边的护卫,前途无可限量啊,要是你家主子进了宫当了皇帝,你到那时定然是御前一等金刀侍卫,到那时想嫁你姑娘都能排到南门去了。”
男人瞪着眼叱道:“碎嘴的丫头!少胡说八道,污蔑我家主子!”
秦绯挑起眼,奇怪道:“难道不是你家主子做太子么?我怎么听说皇上要封你家主子做太子。”
男人抿着嘴盯着她,半响沉声道:“你是听谁说的??”
秦绯嘻嘻一笑,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民间流传,坊间的小话,不足为信哈,不足为信,张大哥,我去给你倒些热茶过来。”
抬脚走远,就听姓李的那个侍卫喃喃自语道,已传到民间了吗?
歪起嘴角坏坏一笑,脚步轻快往茶水间跑去。
正文 第十六章 忍辱
第十六章
李峮当晚果真宿在秦府,秦绯在前提着红皮灯笼,李峮的侍卫搀着他走在身后,幸好那侍卫身量高,不然还搀不住他。
秦邵跟在后面,沉吟片刻上前笑道:“四少爷真要宿那吗?府里宽大的厢房很多呢,不必委屈四少爷跟他人挤在一起。”
李峮半合着眼,酒意熏脸,迷蒙着眼看丞相,任性道:“不,我偏要跟别人挤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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