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也笑,看着秦绯的颜色却有些怨毒:“没呢,她刚来,什么都不懂,也不会,做砸了夫人要责怪我的。”
“呵呵,还是阿云细心,我先过去了,我爹一会就回来了,看到我这,又要责怪了。”
“嗯,少爷慢走。”
二人站在暮色里目送秦墨走远,秦绯凑到阿云的身前,恭维的笑:“云姐姐好厉害哦,能得到少爷的喜欢。”
阿云有些羞红了脸,刚才不悦的面色缓了下来笑骂道:“小丫头,做你的事去吧,你跑哪去了?二夫人醒了,我找你半天。”
秦绯眼珠转了转,捂着肚子赔笑道:“我肚子痛,想上茅房,这宅子太大了,找了半天,劳烦姐姐费心了。”
“哼,不能有下次了,夫人生气了我可担待不起。”
秦绯点点头连声应道:“不会的,不会的,姐姐放心,不会有下次的了。”
阿云看着她点头哈腰的模样,哼了声:“走吧,傻站着干嘛。”
饭桌上不见秦冯氏,秦绯站在秦李氏手后,垂着手,菜色上齐了,秦邵说了声举筷吧,桌上四人默默无言进食,吃到一半,秦李氏招手喊过阿云,低声问:“饭菜送过去了吗?”
阿云点头:“已经送过去了。”
秦绯在旁听的分明,她心中疑惑,脸上却波澜不惊,送给谁?她娘吗?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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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了屋子睡觉,脑中似有大把乱麻纠缠,这个宅子里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变了,表面看起风平浪静,实地里有多少不为人知的龌龊,她,想搞清楚。
上了床,四个丫头睡的通铺,长长过去四个铺盖,秦绯心不在焉上了床,小桃挤了过来,凑在她身边笑道:“斐姐姐,你今天到二夫人屋子都干些什么了?”秦绯抬起眼扫了一圈众人,几个丫头都是双眼闪亮的看着她,对她能进二夫人的屋子多是艳羡不已。
“没什么,什么也没干。”
“我不信,斐姐姐你就说呗,这里又没有外人,喏,这个是小春,这个是小惠,这个是小鱼,我们都是半年前进府的,一来就在灶房里干些粗活,你运气真好,管家把你拨到了二夫人的房中。”说罢小桃咂砸嘴,满是艳羡瞧着她。
秦绯却觉得没什么意思,叹口气拉起被子盖住脸,半响她露出脸问:“大少爷是不是要纳云姐姐进房?”
她这话一出,几个丫头怔了笑顿时哄笑起来,小春笑的前俯后仰:“你怎么想这个啊?大少爷是长的俊,就算,就算云姐姐进不去他的屋,”小春的眼在秦绯脸上溜了一圈,带着笑意,“那也轮不到你呀,你这丫头真有意思,才来第一天,就动这样的心思,要是被阿云知道,会修理你的,知道吗?”
“知道了”,秦绯闷闷的回答,“哎,为什么云姐姐可以,我就不可以?”
几个丫头对看了一眼,小桃躺了下来,看着屋顶小声道:“阿云是二夫人身前的红人,是赏给大少爷的,不纳进屋的,等大少爷娶了妻,她也就还是个侍寝的丫头吧。”
秦绯在被子里慢慢睁开眼,神思清明,原来是这样,只是二夫人赏给哥哥侍寝丫头,是为什么?想让哥哥感激她吗?
想不通,得到秦墨的感激对于她有什么好处吗?
正文 第四章 故人相见不相识
第四章
二夫人起的早,秦绯便也是要跟着早起,生前她最后的年景整日缠绵病榻,从未这般早起过,此时站在秦李氏的身后,一个接着一个的哈欠,秦李听到动静,回头笑问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秦绯忙笑道:“许是认床,昨晚没怎么睡,劳夫人挂心了。”
秦李氏看了她一眼,缓缓转过头,秦绯脸僵了僵,秦李温和的笑颜下那眼神是责怪,责怪她不懂礼数,在主人面前做出失礼的动作。
她果然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的宽厚呢。
不多时,秦嫣过来了,娇俏可人,容光焕发,上前行了礼,娇娇喊了句:“娘亲好。”
秦绯站在秦李氏身后冷眼看着她,不知她是怎么得到李乾的喜爱的,看着她笑的明艳的脸,心底暗自不屑。
秦嫣似是感受到她带着敌意的眼神,有些讶然的抬头看她,见是昨日冒冒失失的那个丫头,不由有些不高兴:“娘啊,你怎么收了这个傻丫头,府里机灵的丫头多的是,真是的。”
秦李氏笑着安抚道:“府里那么多的丫头没几个识字的,斐晴识字的,况且是你哥带回来的,总要给他个面子。”
“又是他,干嘛要给他面子,他有什么了不起的,游手好闲。”
“你这丫头,”秦李氏像是想到什么,对着身后的秦绯冷声道,“斐晴,你先出去,我跟小姐说会话。”
秦绯应了声,低着头走了出去。
闷着头径自往外走,犹自为秦嫣那张娇艳可人的脸生气,气哼哼的横冲直撞,脚指头一下踢到石子上,当下痛的大叫一声,抱着脚坐了下来,脱下鞋一看,半个指甲都翻起来了,血肉模糊的,狠狠呸了呸!
真是倒霉透了!!
突然又哈的一声笑开,他李乾喜欢谁跟她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嘛三妻四妾在所难免,更何况他是东宫之主,往后的一国之君,她有什么资格?他又没与她成亲,气什么?有什么可气的呢,真是可笑。
捧着那只掉了半个指甲的脚坐在路中央,小心的吹着气,想拔掉飞起的半片指甲,稍微一动又疼的龇牙咧嘴,连远远走来两条身影都没察觉。
那两道身形立在秦绯身前,秦绯眯起眼困难的看去,背着光怎么也看不清来人的面容,其中一人蹲了下来,手指状似无意拨了拨她飞起的指甲,回头朝站着的人笑道:“二弟,这丫头倒是有趣,坐在大路中间抠脚。”
秦绯反应慢了一拍痛叫一声,一下弹跳起来,看清来人的面孔,连忙闭上嘴,瞪着大眼骨噜噜看着来人,一时不知说些什么,想跪,自己刚站起来,不跪,又不像话。
僵持着,半响李乾微一皱眉:“走了,大哥,还有事。”
李卿嘻嘻笑了起来,盯着秦绯一脸趣味道:“这丫头丑是丑了点,倒是有点意思。”
秦绯仍是瞪着眼干看着他,李卿她生前是认识的,爱玩爱闹,身体好的时候每次遇到两人必是大吵一架,你不让我我不让你。
她倒忘了,有些人她重生了也是会遇到的。
终于反应过来,噗通跪下身:“草,草民见过大皇子,见过太子。”声音惶恐,身体颤抖,似是极为害怕的样子。
李卿懒懒扫了她一眼,叹口气:“你这样一点都不好玩。”
“哥,走了。”
李乾催促了句,他最近有些心神不宁,前些日子听父皇身边的公公说,父王似乎有像重立太子的想法,父王虽没有对他当面斥责过什么,即使这样,他还是心神不安,宰相刚刚回府,他便过来了,想从宰相那里打听出一点口风。
李卿搔搔头发,顿觉无趣,两个人渐渐走远,秦绯站起身揉揉酸痛的膝盖,叹口气,谁让自己现在是个小丫鬟,她不下跪,谁下跪?
宰相下了朝沐了浴坐在书房里饮茶,书童从外面跑进来凑到耳边轻声道,太子来了。
他心底一惊,刚在朝堂上见过,怎地突然又过来,毫无预警的,不知这会过来是为何事,突地想起早前听到的那个消息,额生冷汗,他能听说,想必也会传入太子耳中,事出有因,不会空穴来风,朝堂之上四皇子对自己殷殷而笑,站在他身侧无意说道,相爷入朝快十六载了吧,是我父王的福气呢,不知临到太子,相会不会这般尽心尽力呢。
这一袭话说的他冒了一声的冷汗,现下太子又悄悄进府,不知为何事,正自胡思乱想之际,太子跟大皇子已是大步跨了进来。
秦邵忙从书桌后走出,拱手笑道:“太子大驾光临,老夫有失远迎,抱歉,抱歉。”
太子摆摆头,笑道:“无碍,无碍,相爷为国事烦忧,是我等打扰了。”
秦邵呵呵笑了几声,吩咐道:“去,沏壶茶来。”
下人一走,大皇子就合上了门扉,太子站起身,一脸凝重,上前一步,恳切道:“还请相爷助我。”
秦邵干笑了两声:“不知太子说的是何事,老夫能帮的当自尽力辅助太子。”
太子叹口气,转眼看向墙上挂着一幅百花争艳图:“自古东宫之事,无不是头破血流争的你死我活,我不想这样,更何况,四弟他…性情暴戾,残忍好杀戮,这样的人若日后做了一国之君,为国为民都不是好事。”
他这一袭话说的直接通透,秦邵频频擦着额上冷汗,战战兢兢道:“太子所说之事,老夫从未听说,这些流言还忘太子不信为好,伤了兄弟和气就不好了。”
太子转身,将掌中之物啪的声拍在桌上,一直短小锋利的羽箭,可通过短哨吹向被袭之人,小巧轻便,这东西杀力并不大,但是喂了恶毒就另当别论了,刺破皮肤,剧毒渗进去,皮肤溃烂,性命不久。
太子拍在桌上的这支羽箭,刃上蓝光幽幽,显然是喂了剧毒,秦邵额上的汗流的更多,瞠目结舌瞪着那枚羽箭,太子,四皇子,任何一个他都得罪不起。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弑其,相爷,告辞!”太子深深看了秦邵一眼,转身便走,那支喂了剧毒的羽箭躺在桌上,秦邵伸手拈起,又像极烫一般惊的丢下,让的老远,偎进红木椅里,垂着头深深叹息一动不动,身心疲惫,自己真是老了,突然想起儿子现在又不知道在哪里游手好闲,一点不能为自己分忧,不觉更加动气,大声喝喊道:“秦墨呢?!去把秦墨给我找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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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绯跳着脚回到秦李氏的屋中,秦嫣还没走,见她那副笨手笨脚的模样,更加嫌恶,皱着脸道:“这丫头也能进府?猫三狗四的,去,去,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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