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似乎有人驻留,脚步声停在门口踟蹰着,秦绯奇怪的跑出去探头一看,什么人也没有,转头看向左右,大风里只看到一抹烟灰的身影渐行渐远。
只是过路的人,自己神经过敏了,撇撇嘴进了灶房,刷洗好锅烧起了晚饭,灶塘里火光熊熊,门外狂风飞卷,风吹了没一会,豆大的雨点从天上砸了下来,一声比一声急促,砸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响,周婆子顶着雨点跑进灶房里,锅里的水开了,将菠菜叶倒进沸水里滚了一圈,拉上来放凉,用芝麻油,盐,糖醋拌上,放冷了做凉菜吃。
周才是在雨势最大的时候回来的,今天的豆腐没卖完再遭大雨这么一淋,直接被打成了豆腐花,用瓢搅了搅,叹口气都倒到了鸡食槽,周全福去窜门还没回来,周婆子看着狂泻而下的雨帘低声唠叨:“这雨要是下到明早上,城外的河都要漫出来了。”
雨势虽大,下了一会也就停了,空气里都是水汽的味道,院子里的泥地上汪着水塘,鸡跑到水塘边,仰着脖子饮水喝。
秦绯搬着凳子坐在院子里乘凉,天色渐渐黑下来,皓空中滚圆的月亮爬上天际,繁星闪烁,两个时辰前还是狂风嘶吼大雨倾盆的,也就半会功夫就是明月皓空,青空万里。
周才慢腾腾走到她身后,秦绯头也不回笑着问道:“今日生意怎么样?”
“也就那样,今天热,没做多少,怕馊掉。”
“哦。”
两个人默默坐在门口,周才恼恨自己嘴笨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话,想了半天探询的问道:“斐晴,你,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秦绯一下笑了出来:“我喜欢的啊……我没有喜欢的呢。”她这个年纪的姑娘应该都是有意中人的吧,真是奇怪,她居然没有,脑袋里晃过自她重生遇到的几个男人,林霈玉,李峮,李乾,秦墨,秦墨她还是将他当做哥哥,更不会有那样的想法。
李乾,前世的自己与他天生一对,羡煞旁人,重生后他根本就不认识她,跟秦嫣定了婚,又退了婚,秦绯就有些释然,没有永远的喜欢,那些生死相随的爱恋只不过是异志里的戏说罢了。
李峮,权势为重,女人对于他来说不过是点缀品,更何况他现在贵为天子,自己这个小丫头怕是丢到脑后不知多远的了。
……林霈玉,想到他那双琉璃眼,她有些疑惑,这个人他看不透,撞破他的秘密他居然没有杀死她,即使自己一次次跟他说话那样无理难听,他似乎都不以为意,还帮她的忙,从宫中救出李乾,秦绯迷惑。
低头轻笑一声,淡淡道:“我……没有心神去喜欢谁的呢。”仇人远在千里之外,想报谈何容易,自己果然还是太心软。
正文 第六十一章 心花
第六十一章 心花
第六十一章
周才轻啊了声看着秦绯低垂的脖颈,呐呐的说不出话来,他神色转了转似乎想说什么,周婆子在堂屋里喊他,来不急说出口连忙应了声进了屋子,秦绯转头带着疑惑看他魁梧的身形,眉间一动,他的心思她看的清楚,只是自己……
心动的感觉是什么?已经忘记了,上辈子的事情她哪还能记得。
转眼间下个月就到了,初三那天周婆子就带秦绯去看了风雨亭看了,指给她看了地点,让她明日一个人过来,她一个老婆子跟着不方便,秦绯无奈只得点头。
到了第二天周婆子叮咛嘱托了又嘱托,让秦绯千万不要晚到了,早点去,把自己打扮好,又把自己房中的水粉胭脂都交给秦绯,秦绯看着那堆东西苦笑声直说好。
秦绯答应的好好的,等周婆子出了门,她躺在院子里的藤椅上啃了两个梨,又昏昏睡了半个时辰,饶着痒头发散乱的去了风雨亭。
秦绯边走边想那个年轻男人肯定是不在的了,就算还有耐心侯她,看到她这幅邋里邋遢的样子胃口就倒尽了,哪里还会看上她?
慢腾腾朝前走去,亭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做小买卖的商贩为了躲避骄阳,坐在里面扇着帽子纳凉,秦绯走过去站了站眯着眼四下随意扫视了一周就要回去。
打着哈欠,转身就要离去,胳膊冷不丁被人从后一把拉住,她惊了一跳,讶然的抬起眼看去,面前的人让她震惊不已,微张着唇惊讶的看着来人,傻了一般。
林霈玉松开手笑起:“怎么见到我这么高兴,连话都说不出了。”
秦绯闭上嘴巴,眼神投到别处,缓缓心神看着他说道:“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你,有些吃惊。”
林霈玉一双琉璃眼带着笑意上下看她,啧啧嘴道:“半年不见,你怎么越过越不像话了,不是在皇宫里做皇帝的妃子的吗?怎么成村姑了?”
秦绯翻翻眼睛没好气道:“被赶出宫了,让你看笑话了,还有什么要说不?没有我就回去了。”
林霈玉喊住她:“有事啊,你今日是不是约了人在风雨亭相见?”
她更惊讶:“你怎么知道?”
他得意的笑起:“我当然知道,因为时辰是我定的,这个地方也是我约的,我自然清楚的很。”
秦绯两只眼睛瞪的铜铃大:“你定的?那跟我见面的人是谁?”她有些不确定了,难道说是……
“是我”他笑意溢出他的双眼,眉眼弯弯开心的不得了,“你见到我难道不开心吗?”
秦绯撇撇嘴不自然道:“开心,开心的都要哭出来了。”
他不以为意,上前两步,拉住她的手:“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娶你为妻,在秦府的时候还有印象吗?”
秦绯糊涂了,她看着他俊美到极致的脸,疑惑道:“那个不是你胡说的吗?我以为……”
林霈玉伸掌捂住她的唇:“说出的承诺,我说到做到。”
温热的掌心静静熨着她的唇,心,顿时漏了一拍,红潮从脸上蜂拥而起,盘踞在她的面容上,好像盛开的红玫瑰般娇艳。
急急掰开他的手,秦绯神情慌乱的眼神乱飘就是不看他含笑温柔的眼,语气急促道:“这种事情怎么能随便说呢,况且我一直都以为你说笑的,我没有当真,我,我……”
“你什么都不要说,”林霈玉面容含笑,柔声道,“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会说出那样的荒唐的承诺,就怕自己做不到,又怕你记在心头感到失望,幸好我还是遇到了你。”他顿了顿又道,“世上女子那样多,我偏偏要对你说出那样的话,也是遵从自己的心意,你,唉,居然当成是我说笑的,我该怎么说你呢。”他又爱又怜的看着她,好像看着一个任性的可爱的孩子。
秦绯脸颊滚烫,连带着心口也是,她低下头不知所措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觉得自己今天穿的这件藏青的衫子真是丑透了,应该把头发梳整齐的,千想万猜没想到来赴约的会是他。
林霈玉还在低声说着什么,她却没有心神听下去,一颗芳心心乱如麻,林霈玉轻拈起她耳边的碎发,叹道:“周婆子怎么把你带成这样,真是失责。”
秦绯听到这句话猛然想起,她记得周婆子说是认识这家少爷的,脱口问道:“你认识周婆子?”
林霈玉点点头:“是啊,她是我乳娘。”
秦绯更惊讶:“乳娘?不是你家很早时的丫环吗?”
林霈玉笑的调皮:“那就是丫环吧,反正是我家里的仆人,走吧,我们走走。”
秦绯悄眼他笑的开心的脸,满肚子的疑问,周婆子怎么是他家里的仆人了?周全福呢?他家的仆人怎么会在临安,怎么又会刚好是冬梅的亲戚,一大堆的问题绕在脑海里,偏偏主谋又笑眯眯见了她就高兴的样子,摆明不想多说。
林霈玉伸过胳膊搭着她的肩,秦绯瞪着他逃开,林霈玉闲闲一站,双手浣熊懒洋洋道:“不知道有多少女子等着我一抱呢,你还逃开,真是伤心。”
秦绯有些不服气的回道:“也不知道有多少男子等着我看他一眼呢,你得瑟什么?”前世的时候确实如此,这番话说出,秦绯很有底气。
“呵呵,就算是吧,估计除了我,也没谁会看上你,嘴巴这么毒,谁能受得了?”
“你不是受得了吗?”话一出她就后悔了,红着脸捂住嘴,转身就跑,真是越乱越错,自己都说的些什么呀。
林霈玉足比她高大半个头,腿自然是长的多了,几大步就追上她,一把搂住,低声在她耳边喃道,带着歉意:“抱歉,在乌尚国的时候没能带走你,现在,你逃不掉的,这里是我的地盘,你,终会是我的。”
挣脱出他的怀抱,鼻间烈香萦绕,她疑惑的抬起眼,眨着眼:“你身上的香味?是凤苓香吗,我听闻只有北坨的贵族才熏这样的香料,一般人根本不可用,你怎么会……”
他笑了笑道:“如我是贵族你就不喜欢了吗?”
“不是,”秦绯又急又燥,“你是贵族我也不喜欢,哎呀,说不清,我回去了。”
林霈玉这次没有追上,站在一株梨树前,枝头果实丰满沉甸,微风吹过他发丝轻舞,路人纷纷惊艳看他,太阳耀眼他微微眯起眼看她匆忙慌乱的身形抿起一抹浅笑。
高大的男人从阴影中走出,极为谦卑的询问:“皇上,现在回宫吗?”
“嗯,回去吧。”
周婆子回来就进了灶房,秦绯躺在床上瞪着屋顶思量着要不要问清楚这件事是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那么巧,巧的她自己都不大相信,思来想去琢磨着还是不要问的好,周氏夫妻对自己这么那么好,也不忍心去怀疑他们什么,看样子他们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周婆子在外喊吃饭了,她才起身,对着镜子一看,脸颊潮红发烫,胸膛的那一颗心起起伏伏像是被最温柔的海水拥围着,滚动不已无法控制,搓搓脸喟叹一声走了出去。
周婆子无事人一般,在堂屋里进进出出,忙上忙下,周才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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